是商場員工隨便給的,李赫沒有挑選的權利，可能是他說他要找的人小白，所以員工特意選的白的兔子,跟他說:“小孩走丟了要好好安，他們真的會哭很久。”

白鈞言低頭看了一眼這個明顯是哄小孩的玩，沉默了好久，額角蹦出了黑線。

他咬牙說謝謝,很不爽地問:“你干嘛跟商場說我是你的小孩。”

“我怕你覺得丟人,哪有大人會走丟的？”李赫說,“我知道你聽見就會過來的。”

“……”

白鈞言難以反駁他的邏輯，干脆從購袋里拿出柜臺積分送的正裝香皂送給他。

馬鞭草檸檬味——是他最討厭的氣味，剛好，給李赫。

結果李赫居然很開心:“我很喜歡檸檬味的東西。”

他臥室臺還種了一株檸檬樹，所以房間常常飄著檸檬的香氣,他很習慣這個氣味。

“……這樣嗎。”

白鈞言聞言更郁悶了,以至很難有好心去坐天。

他面無表地戴著小白兔的茸玩，去買包廂票、排隊進天,在他們前面大多是,或者帶著小孩的三口之家,閨也有,兩個男生跑來中環坐這個很見。

兩人面對面坐著，李赫發現他臉臭臭的,還是沒忍住問:“從剛剛開始你就不開心了，為什麼？”

白鈞言是郁悶，也不是不開心。

所以搪塞道:“沒什麼，就是有點怕這個。”

“這個？天？”

“……嗯。沒事，我只要不往下看就沒關系的。”

高度有點出乎他的意料,白鈞言其實很坐這種設施，攻略說要來打卡，而香港除了買買買，也沒有什麼好玩的，那就只能來這里了。

“而且我昨晚做了不太好的夢。”天緩慢得近乎靜止，白鈞言看一眼下面，李赫讓他別看，問:“什麼夢？”

“…夢見天上去的時候，喪尸來了，然后你就被咬了，染了，你還要咬我來著。”他早上快醒時，的確做了這個夢，因太刺激而真實，實在舍不得醒過來，不過夢中，是個更大的籠子，人像沙丁魚一樣堆積。

白鈞言以為李赫會無語，會好笑，結果他睜眼看向對方的時候，李赫微微俯，離自己近了一些，神帶著認真:“我不會咬你的。”

短暫的一瞬間，白鈞言都難以理解。

然后他就想明白了，無奈地說:“我不是那種會把夢當現實的小孩子，我哪有那麼智障。”

李赫:“我知道，我沒有把你當小孩子。我只是覺得，早知你怕這個，就不帶你過來了。”

“…也不能怪你，不是我自己要求來的嗎。”

“不一樣的，要是知道你明明恐高還敢來，我肯定說車壞了，迷路了，帶你去其他地方了。”

白鈞言也不是怕，他朝下面瞥了一眼，覺沒什麼。

“你別東張西，”天已經快到頂峰了，李赫怕他看又恐高，“你閉眼。”

話都出口了，白鈞言不好否認說自己其實真不怕，就把眼睛閉上了。

中間等待實在太長時間了，覺時間過得異常緩慢，又覺不到天在挪，白鈞言只能覺到李赫的目一直在自己上，他非常不自在，難以自制地把眼睛睜開一條隙。

睜眼就是李赫凝視自己的漆黑雙目，說:“眼睛閉好。”

白鈞言閉上，又悄悄睜開。

李赫:“閉好！”

白鈞言再次睜開，連續好幾次，像是故意的，李赫忍無可忍，手把他的眼睛擋住，倒也沒有直接到皮，只是手臂很長地過去，剛好在他的雙眼前方，讓白鈞言哪怕是睜眼了，也只能看見他的手心紋理。

所以李赫能覺到白鈞言的睫在他手心刮了刮。

很。

李赫看了眼距離:“還有三分鐘左右。”

“噢……”白鈞言的手指在上撓了撓，李赫注意到了，覺得他是張。

其實白鈞言是在思考。

三分鐘過了，馬上到了，李赫把手放下來，正要起:“走吧。”

“等等。”白鈞言忽地拽住他的襯衫袖子，“我們能不下去嗎？”

“怎麼？”李赫不解地看著他。

“以后可能就沒有機會再來香港了，我還想再坐一次，”白鈞言沒有直視李赫的眼睛，睫垂下來，低聲說，“想再跟你待一會兒。”

“……不行。”李赫覺心臟有些輕，還有點快，像跳跳糖在里蹦，蹦到臉上化開，所以臉上變得又黏又熱了。

白鈞言抬起頭來看他。

李赫側頭起，門開了，他直接攥著白鈞言的手腕下去了，口中道:“你害怕天，就不要去坐了。我陪你去買雪糕，去坐游艇環島。”他看了眼手表，“不趕時間回去睡覺的話，我們今天還有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