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啦！”蕭璃回首，對令羽燦然一笑。

“令絕云！你想多管閑事？”范炟手忙腳地站了起來，一抹臉，怒道。

令羽抬起雙手，有些無辜，“擋住個把小嘍嘍，不算多管閑事吧？”

“絕云，你不懂。”蕭璃在一旁說:“我們范公子雖然上說著想要當當正正對決，可還是很誠實地想要讓他的護衛們一擁而上。”

蕭璃聲音不小，還帶著戲謔笑意，被說中了心思的范炟臉上掛不住，腦袋一熱，吼道:“對決就對決！我已在家苦練劍三月，不信還打不過你！”

樓上，王謝崔呂四個人已經呼啦啦地跑到了二樓走廊，選了個視角最好的位置后就往圍欄上一趴。剛剛好，在霍畢他們包廂之前。

“范炟又被阿璃三兩句激得上頭，沒意思。”王繡鳶聽見范炟的喊話，撇撇。

“人家苦練了三月劍，好歹給個機會展示一下。”謝嫻霏語重心長。

“我們……就在這里看著？”后面跟過來的郭安猶豫地問。

“自然。”崔朝遠說的理所當然，“阿安你一個從六品的羽林軍，有資格去跟安王世子和顯國公家的公子打群架嗎？別今日打了，明日郭威統領就被顯國公參了。”

“那公主……”郭安仍覺不妥。

“嗨呀，阿璃不會輸的。”王繡鳶特地扭過頭，開開心心地對郭安一笑，說:“那個范炟再苦練八百年也比不上阿璃。”

“那令羽為何……”郭安見樓下幫忙掠陣的令羽，開口問。

“你沒看令絕云也只是攔著那些護衛嗎？他輕易不會手的。”呂修逸擺擺手，打斷了郭安的話。

“若阿璃不敵，令羽公子自然會出手相助。”謝嫻霏慢悠悠地說。

幾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讓后面包廂里霍畢，袁孟等人看得好笑。他們那嫻自然的姿態，仿佛這景出現過好多次一般。

袁孟想的沒錯，這般景確實出現太多次了，多到謝嫻霏幾人已經輕車駕，甚至還記得自備茶水糕點。

“阿鳶，給我塊栗子糕。”呂修逸把手到王繡鳶面前。

“你自己不拿點心，又來搶我的！”王繡鳶拿著盤子的手一，拒不上繳。可的作慢了一點，又或者呂修逸早料到了的作，手往前一探，就撿出兩塊糕餅來，一塊遞給旁邊的崔朝遠，一塊自己留著吃。

王繡鳶:“……”恨！

“喝杯茶消消氣。”一杯茶遞了過來。

王繡鳶扭頭一看，是謝嫻霏，自己正拿個茶碗，慢條斯理地喝著，目則沒有離開樓下的蕭璃。

“…………”是敗了。

……

三樓，蕭璃原本的包廂如今只剩下嫣娘一人。并沒有隨著王繡鳶等人去到二樓看熱鬧，也沒有離開，而是仍然坐在原來的位子上，煮茶倒茶，姿態優雅。

樓下蕭璃和范炟的聲音傳至樓上，嫣娘微微側耳，聽見蕭璃用特有的那種清亮如泉水般的聲音說著無比挑釁的話，不由得微微笑了。

……

樓下。

“我覺得你倆還是一起上。”蕭璃一邊卷袖子，一邊說。

“不……”

安王世子蕭燕剛想拒絕，就聽見蕭璃說:

“不然打完了一個再打另一個，太費時。”

蕭璃一臉苦惱。

“…………！”這圣人都忍不了！蕭燕出劍，直接跳上了臺子，站到了范炟的邊。

起手式擺出，兩人瞪著蕭璃。

“手啊，不然等著我去揍你們嗎？”

范炟與蕭燕對視一眼，下一刻，便齊齊舉劍向蕭璃刺去。

蕭璃這才從腰間出佩劍，橫起格擋，一下便抵住了兩把劍的攻勢，讓兩劍不得寸進。

“好力度。”袁孟看著，低低贊了一聲。

雖說那兩個公子在袁孟看來都是弱，但蕭璃能以子之抗住兩人加在一起的力道，也值得袁孟一贊了。

想到在馬球場上英武的姿態，袁孟又覺得擊潰這兩人，應該是不問題的。

但看下盤，蕭璃就比那兩人都穩當，想來在武學上，這位公主當真下了苦功夫。

這時，蕭璃反執劍一挑，一推，范炟和蕭燕兩人便一齊后退了半步。

之后兩人也不再一齊進攻了，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分散開來，從兩側夾擊蕭璃。

范炟的劍先一步刺來，蕭燕的劍隨其后，兩人的劍形了一個直角，氣勢洶洶，直蕭璃！

蕭璃膝蓋前屈，往后一仰，便從下方躲過兩劍夾擊，且到了另一側。兩人來不及轉，而這時蕭璃已經一躍而起，一劍挑飛了范炟的劍，一腳狠踹蕭燕的肩膀，將他一舉踹下舞臺。

“啊！”

這是蕭燕吃痛的慘聲。

劍被挑飛，范炟看著翩然落地的蕭璃，一個縱踢去——

蕭璃側后撤，躲過了范炟提來的，未拿劍的左手一下子鉗住范炟的，用力一拉！

“咚！”

這是下盤不穩的范炟仰面摔倒的聲音。

范炟被摔得渾疼，但咬牙忍住了痛呼。正暗地里大著氣緩解疼痛，目忽然掃到了二樓看戲的幾個人。

王繡鳶，謝嫻霏，崔朝遠還有呂修逸那幾個人吃瓜看戲的樣子此刻尤其的刺眼。想到他被蕭璃輕易打倒的樣子被這四個人全程看到，范炟眼睛都紅了起來。

“給我把蕭璃的那幾個狗子拖下來打！”

范炟顧不得起，扭頭對下面的跟班護衛喊道。

“啊……這。”王繡鳶拍拍手，清理掉手上的糕餅碎屑，扭頭問:“我們又做錯了什麼？”

“無非是覺得自己失了面罷了，呵，男人。”謝嫻霏悠悠得喝了茶盞里的茶，說到。

“阿霏，你這打擊面是不是太寬廣了些？”崔朝遠和呂修逸一同扭頭，抗議。

眼看著范炟那一班護衛就要上來了，四個人沒有一個出哪怕一點點的驚慌的神。

“倒是有趣。”霍畢邊的師爺胡子，好笑道:“倒確實是默契的好友。”

“他們為何不怕？”甚至沒有擺出什麼防的姿態。

就在這時，樓下又傳來了慘。

“我說，范小郎君，你是不是當我不存在？”正當范炟想要起的時候，蕭璃一腳踹了過去，都沒太用力，就把范炟又踹到了地上。這回，范炟沒忍住，痛呼了出聲。

護衛們聽見，都不由自主停下腳步，回看去。

之間范炟像個翻了殼子的烏一樣仰躺，撲騰著想要起，蕭璃一腳踩在他的口，就制得他起不得。

“你們盡管去！看我能不能把范炟打得他阿爹阿娘都認不出。”蕭璃拿劍尖輕佻地拍了拍范炟的臉，囂張地說。

護衛們聞言，都不需要令羽攔著，便猶豫著不敢了。

“怕什麼！去揍他們！”范炟怒火中燒，完全失去了理智。

“咣！”蕭璃反手一圈砸上范炟的左眼眶。

“嘶——”王繡鳶咧了咧，看著就好疼，阿璃又兇了。

怎麼辦，好喜歡這樣的阿璃。再這樣下去長安城的兒郎都要無法眼了。

“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手揍你？”蕭璃收回手，問。

“蕭璃！！！”范炟大吼。

然后右眼又挨了一拳。

“這是你能的嗎？”蕭璃揍人的時候角甚至還帶著輕佻地笑意，看得人有些心，“你的話，要稱我長樂公主殿下。”

“你到底哪里像個公主？！你明明比我還要紈绔！”聽到蕭璃的話，范炟不由自主喊出一直藏在心里的話。

范炟沖喊完就覺得不好，他肯定要被這個母老虎揍豬頭。

閉著眼睛等了一會兒，范炟睜開眼睛，發現竟然沒有拳頭再落下來。

蕭璃一腳仍然踩著范炟，彎下腰，湊近范炟。

漆黑清亮的眸子對上了范炟的眼。

范炟呆了呆，腦子瞬間空白。

“那我告訴你，范炟。”蕭璃呲了呲牙，說:“有我蕭璃在，這長安城就不到你來做這紈绔子弟。再讓我看見你仗勢欺人，來這里找嫣娘的麻煩，下次就不是黑眼圈而是掉門牙了。”蕭璃恐嚇道。

“蕭璃你給我適可而止！不過一個子，還真當自己是大家閨秀了？！”已經被踢下去的蕭燕大聲說。說到這兒，似是覺得還不夠一樣，又開口道:“本來就是個千人騎……”

話未說完，蕭璃的劍鞘已經拍在了蕭燕的臉上，生生將他又拍得后退了一步。

劍鞘落地，蕭燕的左臉也眼可見地腫了起來。

“你！”蕭燕捂著臉，覺到有些松的牙齒，死死地盯著蕭璃，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敢傷他。

“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狗。”蕭璃冷下了臉。

樓上的嫣娘此時正蘸著茶水在案幾上寫著什麼，對蕭燕的辱罵充耳不聞。此刻包廂若有第二個人，就能看見嫣娘緩緩地寫下的那個字:

范。

看著案幾上的字，看著它緩緩風干而后消失不見，目幽幽。

……

“真是好笑，清音閣也不是你安王世子開的，嫣嫣也沒賣給你們，人家書生士子想要求見得作詩作對，富商豪客來了還要獻寶討好，你在這里腆個臉，也不管嫣嫣有沒有客人，說見就見？我看這長安城就數你臉皮最厚！”二樓，王繡鳶脆生生地開口說。

“確實。”謝嫻霏想了想，話都阿鳶說了，沒什麼需要補充的，便點頭贊同。

鴇母聽了，簡直想哭，這才是講道理的人兒啊！都多次了，安王世子和范炟一來，就要給們添，因著他們，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客人。這王家的小娘子可把的心里話都說出來了。

鴇母當即決定，待下次們再來聽曲兒，要免費給們多上幾個糕點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