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

拖著四個醉鬼的1001號回頭，聽見2333號發出了喵喵的聲，聽上去很像是在害。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用尾了下2333號。

“三三，你喝多了難嗎？”

系統2333號還在被酒麻痹的狀態，沉默一會兒，巍巍地開口。

“小一……”

“臉疼……”

系統1001號拿這位氣的朋友沒辦法，他四下環視一圈，近沒有趁手的工，只能去遠借一下，看看能不能借到小推車之類的。

鑒于2333號臉疼，他松開當纖繩用的對方的尾，任由這顆球圓滾滾趴在地上。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他有點不放心地叮囑道，“我借個小推車來。”【注】

“好哦……”

系統1001號檢查一下四周，這邊沒有斜坡，也沒有什麼系統或者機人經過，很是安靜，把三三放這里等應該比較安全。確認了周邊環境安全無虞之后，他拖起剩下的三顆貓貓球，去借小推車去了。

剩下的三顆貓貓球:“？？？”

所以他們臉就不疼是嗎？？？

系統1001號帶著臉地板的聲音走遠，這條通道重歸安靜。黑貓貓球臉朝下趴在地上，紋不，突然，在某個瞬間，這顆球像不倒翁一樣原地螺旋一圈，直起來。

系統2333號的電子屏上，還是一圈圈的醉酒蚊香眼，顯然，他的意識完全不清楚，現在的活全靠本能。

“唔……”

他沉了一下，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

“給季倚危定果盤！”

今天他吃了好幾次果盤口味的補充劑了，沒道理季倚危吃不上。拍賣會的時候他就想定，蹦迪的時候還想定，結果事一多就全忘記了，現在他自己一個球在這里，理所應當地又想起了這件事。

電子屏上的豎線眼睛瞇起來，系統2333號打開了主系統商城，艱難地尋找著果盤外送。

主系統商城僅僅能在主系統空間使用，與每個系統自己經營的商城不同，多半售賣一些生活用品、日常百貨，而沒有關鍵的技能或道，就連會造破壞的刀類都有購買限制。

主系統的意思很明確，它愿意給宿主們更好更便利的生活，提供的貨之奢侈全面，甚至有點殷勤討好的意思。不過一切前提是，不會破壞穩定。

2333號很快就找到了果盤的外送店，就算于醉酒狀態，他竟然還記得領一張店鋪優惠券，然后把能一起使用的滿減折扣給用了。選定了季倚危最喜歡吃的幾樣水果之后，在果盤大小這個選項上，系統2333號開始無限那個加號。

加加加加加……

加加加加加加大！！！

給季倚危喂飽三天的量！

看著壯麗輝煌的數排加號，系統2333號像個拿著斗喂鴨子的農場主一樣，出欣的笑容，點下了“確認購買”的按鈕。

他可太寵季倚危了！他們是雙向奔赴！

定完果盤，系統2333號茫然起來，他晃晃悠悠離地懸浮，開始沿著通道漫無目地飄，儼然已經忘記了1001號老父親般的叮囑。

忽然，慢騰騰飄著的2333號好像發現了什麼，迅速藏在拐角之后，悄咪咪探出一只耳朵去。只見就在他前方不遠，他的老對頭、大惡人、找茬積極分子1234號正在神經質地徘徊著。

1234號好像正在糾結什麼事，原地打轉，最后還是咬牙跺腳。

“算了！我才不等了！”

他生氣完，又疑神疑鬼。

“可是酒吧都散場了，他又上哪去了？”

過了幾秒鐘，他煩躁地重復剛才的作。

“算了！我才不等了！”

系統2333號默默看著，兩只貓耳朵直直豎立。系統1234號渾然不覺，他自己生完氣，覺得好沒意思，自顧自開始飄向不遠的大斜坡，里還嘀咕著。

“再管2333號我就是狗！是狗狗球！”

“汪！汪汪汪！”

系統2333號躡手躡腳……沒手沒腳地跟在1234號后，1234號正飄在大斜坡上，下了這個斜坡就是電梯，可以乘坐電梯去地下二層的充電室。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1234號飄到斜坡最頂上的時刻，2333號來到他后。影籠罩，他的電子屏上沒有表，機械尾靈巧的從左右兩邊“啵啵”兩聲。

――摘下了1234號的小耳朵。

1234號:“？？？”

忽然變純粹的球，他驚嚇之余回過頭，看清了近在咫尺的2333號。2333號尾拎著他的小耳朵，歪歪腦袋，遲鈍地問道。

“1234號，你在這里等誰呀？等我嗎？”

1234號:嚇！

傲被揭穿，地球就待不住了，1234號下意識地向后一仰，只覺后一空。2333號也急忙出尾，想拉他一把，可是沒拉住。

1234號一邊喵喵，一邊努力試圖減緩自己下滾的沖勢，可是沒了機械貓耳，他太圓了！非常適合滾！

他毫無障礙地一路滾到電梯門前。

“咚！”

是鐵腦殼磕到電梯門上的聲音。

1234號:“……”

2333號:“……還活著嗎？腦袋痛嗎？”

1234號:“……”

炸吧！這個令他社死的世界！

1234號把臉深深埋在地面上，呼吸大地的氣息，死都不肯抬頭。2333號怕他傷，帶著點醉意，從斜坡上慢吞吞飄下來查看況。

正當2333號從地上扶起丟了大臉的1234號時，他聽到了一種特別的聲音――那是整齊劃一的子滾聲，排排的機人來了，它們移的聲音震地面。

1234號想到什麼，原本恥的表忽然變了高興。

“對了，我記得今天是……！“

2333號卻一言不發地拽住他，把他連拉帶推地送進電梯里，自己也跟進去。電梯門合攏，2333號按著明顯想出去的1234號，沒作聲。

“你拉著我干什麼呀！”1234號不明所以，”今天是偉大的主系統張區域海報的日子！我要出去見證這一刻！快放開我！“

2333號還是不出聲，他的安靜影響了1234號，1234號也漸漸不說話了。

機人的子聲漸漸遠去，電梯門重新開啟，1234號搶先飄出去，對外面的場景發出了驚嘆。

漫長的通道四面都是有金屬質的墻壁，這些墻壁上卻并非空白一片，隔三差五的，有調冷酷的海報張其上，剛剛好，還很嶄新。海報上，一顆機械的頭顱懸浮于空，雙目閉，有某種全知全能的神圣，兩道環錯籠罩在頭顱四周。

――是偉大的主系統。

在1234號的歡呼聲中，2333號仰頭看著海報。海報上的字是鏤空的，蒼白的方塊樣文字，敘說著無限空間的至高法則。

【工作并服從。】

【――為偉大的主系統創造價值。】

* * *

炸吧，這個沒有三三的世界。

恐怖的念頭正在季倚危腦袋里劇烈炸，盡管還很撐，但緒上來，茶金發的青年還是緩緩起。

出門，去找點樂子。

這時候，門鈴突然響起，一個機械的聲音在外面說道。

“先生，您的加加加加加加加加加……加大號豪華果盤到了。這里還附有一張卡片，您的系統提醒您按時吃餅，好好休息。”

季倚危:“……”

知道這果盤肯定是三三休假期間還惦記他，特意給他定的，季倚危忍不住角上揚，卻也同樣沒忍住……

眼前發黑。

這麼多“加”，這得吃到什麼時候！

但是……

是不是吃完這個果盤，三三就真的回來了？

季倚危打開門，從送貨機人手里取了巨大果盤，特別是那張打印著留言的小紙片。他把紙片妥當地收進口袋里，單手托著巨型果盤進門。

不料，送餐的機人卻在他后緩緩開口，機械的聲音顯得有些詭異。

“季先生。”

機人的聲音平緩地聽不出語調起伏。

“您想知道，無限空間的真相嗎？”

季倚危轉的作停住了，他手上依舊端著果盤，慢慢回頭。一雙烏沉沉的眼瞳中，瞳孔開始緩緩收。

終于，他開口了，帶著寒意。

“你在……”

“耽誤我吃果盤？”

機人:“……嘎？”

季倚危的思維開始向外發散，這樣推論下來，這個機人以及背后的主使者其實是在……

耽誤三三回到他邊？

好一個險毒辣的幕后主使！

保持端果盤進門的姿勢，季倚危停頓了幾秒。最終，他一言不發地走進門，房門關閉。

機人被單獨留在房門外，幕后的主使者深深皺眉。他做過無數種可能推測，從季倚危突然暴起一直到對所謂“無限空間的真相”興趣，可是現在，季倚危沒有踩中他的任何一種猜測。

季倚危表現得很平靜，平靜到有些詭異。

……是拒絕知的意思嗎？

幕后主使實在想不通，只得另尋機會再度試探。昏暗的房間里，他有些煩躁地撥弄手邊的資料，現在1234號并沒有傳回消息，恐怕是【大湖】沒能順利拿下，不然1234號早就照他的要求，先來通知一聲了。

所有事！全都不順！

送果盤的機人緩緩歸來，在這間不大的房間里，還堆放著許多機人。機人本來只主系統控，幕后主使是使用了特殊的技手段，才收羅了這麼多機人供自己使用。

幕后主使怔怔地看著歸來的機人，還在想季倚危奇怪的冷漠。突然，他的瞳孔開始收。

“糟……！”

劇烈的炸聲響徹，滾滾黑煙上升，主系統空間的消防機人立刻啟，一邊鳴笛，一邊前來救火。幕后主使捂著被炸傷的眼睛，從指間滲出來。

距離太近了，他傷得不輕。

但比傷更令他心神的，是對季倚危的恐懼。

什麼時候……

甚至都沒有機人……！

可是況急，他已經沒有時間細想，必須盡快轉移，不然立刻就會被各方勢力發現據點。

警笛聲與炸聲并沒有影響面對桌面大小果盤的季倚危，除了最開始余瞟了眼窗外，判斷一下炸位置外，他的神毫無變，手里還握著三三給他的小紙條。

【按時吃餅，好好休息。】

他以指腹憐地挲著紙條，然后毅然決然地面對果盤，舉起了叉子。

誰都……誰都別想來打擾……

一邊吃，季倚危一邊垂眸。折好的袖口端端正正，是三三用尾靈巧地折出來的，那道折痕讓他冰冷的烏眼瞳中漸漸恢復了些許溫度。

他低低說道。

“誰都別想打擾。”

“我與三三的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