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大明》第八百五十九章 歸去

在時間進到萬歷七年的三月后,西南戰事更呈現出了一面倒的趨勢,隨著朝廷平大軍的不斷增加,原先象紛呈的三省迅速被平。

之前那些看似聲勢浩大,能讓諸多州府紛紛失守的各路叛軍在楊應龍死后已徹底失去了主心骨和心氣,雖然還有人在做著抵抗,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分明是最后的掙扎了。

而當云貴川三省的戰事依然如火如荼時,廣西全境卻是格外的平靜,早已消弭叛患的廣西此刻已開始了一年當中最為忙碌的春耕,許多員也都投到了勸農為農的繁雜事務之中,就是巡唐廣琛,也未能免俗。

因為這次的對廣西的破壞實在太大,不論是人口上的減,還是田地糧食的損失,都是需要接下來一段時日里的廣西民全力去彌補的。

好在,經此一,一直以來籠罩在大家頭上的土司云已盡去,百姓們的糧稅負擔已比之前減了許多,如此或許經過幾年的辛勤勞作,就能恢復到前的水準了。

三月初七這天,在其他員依然出沒于田間地頭,為百姓們宣講朝廷的種種重農扶農政策時,為最高員的巡唐廣琛卻并沒有同時出現,他此刻正和楊震兩個相對而坐,悠然地說著話。只因為楊震已決定了,就此告辭返回京城。

其實照道理,以楊震這些日子為廣西所做的種種貢獻,他若離去自當由百姓和員隆重相送。但他卻立刻拒絕了這一點:“如今正是百廢待興之時,豈能因為我一人而耽擱整個地方的正事?而且,我所以做這些,也不過是盡一個人臣的本分而已,實在擔不得大家的贊譽。”

見楊震如此堅持,再加上眼下治的局面也確實如此,唐廣琛便也沒有多作堅持。不過為表尊重,他還是特意請了楊震到自己的面前,為其送行。

只是,這送行卻沒有酒,更沒有酒宴,有的,只是一壺清茶,幾個野菜而已。

看著這簡陋的東西,唐廣琛不覺有些歉然地道:“委屈楊大人了,卻要以水代酒送你離開。”

楊震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那很有些苦的當地山茶,待其味消散后,方才有一回甘漾于齒之間:“唐大人這話太也見外了,廣西這次遭遇了什麼,我楊震又不是不知道。能拿出這些,已足。倘若你當真準備下什麼山珍海味,我反倒要看不起你了。”

“哈哈,楊大人果然是我輩中人,唐某佩服!說實在的,我唐廣琛這一生沒佩服過幾個人,但對楊大人你,卻是心服口服。無論膽識、謀略還是能力,你都是唐某今生所見第一人。在我廣西遭逢此大變時,也幸賴有楊大人你在,才能挽狂瀾于既倒,就讓我代表廣西的民敬你一杯吧。”唐廣琛說著,便鄭重其事地端起了茶杯,一口便把其中茶水喝了個干凈,就跟喝酒一般。

楊震見了也端杯飲盡:“唐大人過譽了,在下可愧不敢當。所以能有今日之局面,更多的還是三軍將士用命,員們各司其職所致。這里面,唐大人你的功勞也是不小,這些我都看在眼里了。”

他說的并不是客套話,雖然唐廣琛在這場叛中表現的遠沒有楊震和蕭鐸那樣搶眼,并沒有沖殺在第一線,但在看不見的地方,他這個巡卻做了許多的幕后工作,無論是安民心,還是籌措糧食資都是他率著諸多員辦的。這一切,楊震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唐廣琛聽了這話,心里也是一暖:“楊大人果然明察秋毫,下佩服。”

楊震淡淡一笑,隨即又皺了下眉頭:“不過,有一點還唐大人你能有所準備,即便在此期間你的功勞極大,但真到了最后,朝廷敘功之時,你的功勞很可能為其他各路大敗軍的兵所分薄。”

輕輕的嘆息自唐廣琛的口中發出,他何嘗不知道這一結果呢?朝廷畢竟遠離西南,他們所能收到的也只是一些籠統的戰報而已。而接下來一段時日,北京的各位當權者便會不斷接到來自西南的捷報,到時,那功勞自然便了那些姍姍來遲,直到幾乎大局已定才揮軍攻擊的所謂援軍的手上。

對這一點,其實這段日子里城中員們已是諸多抱怨了。自己等辛苦支撐,好不容易才得到這麼場勝利,可結果卻有人搶著摘桃子,還把最大的那份功勞給分走了,這是誰都無法坦然領的。

但事實卻又是那麼的現實,即便他們有再大的不滿,卻也無可奈何。苦笑之后,唐廣琛道:“這一點,本之前確實有些不是滋味兒,但仔細想來,比起那些普通兵士,他們拼死作戰也只能升個一兩級,或是得些布匹的賞賜,而我這個坐鎮城的,卻可獨占首功,已是占了大便宜了。何況還有那些戰死在這次中的軍士們,他們更是連一點功勞都拿不到。與之相比,我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

“大人高義,下佩服。”楊震由衷地贊嘆道,同時還拱手以示鄭重。

其實就在之前,他手下的兄弟就對此發表了不滿,認為那些今年才西南平的大軍不過是在搶功勞而已,實在人齒冷。對此,楊震也無可奈何,畢竟他和這些軍隊并沒有任何的集,也不可能因此去針對他們。

不過從這一點,就可看出如今的大明軍隊的問題已有多麼嚴重了,分明就是些有困難就躲,見功勞就搶的無賴之輩了。當西南局勢不利,只有廣西在苦苦支撐時,他們即便接到了朝廷的命令,也以各種借口拖延不來。直到局勢陡轉,廣西軍展開反攻,他們方才同時提兵攻,這要說他們不是見機行事,只怕誰都不會信了。

如此軍隊,大明如何能以之衛國?怪不得幾十年后,那些拖著豬尾的家伙們能以區區兩三萬人便席卷整個中原大地……

好在楊震和錦衛畢竟不同于這些地方員,他們的功勞可沒人敢搶,所以手下那些兄弟雖有不滿,也就發幾句牢而已。

“其實真論起來,此番本也不求什麼功勞,只要朝廷不怪罪下來,讓我功過相抵,已足恩德了。”沉了一下后,唐廣琛又突然道。

“大人何出此言?”楊震有些奇怪地道。

唐廣琛呵呵一笑:“雖然這次的事因白蓮逆賊和那些土司而起,但總會有人將原因罪責往我們這些地方上推,這是無可避免的,此是其一。”一頓之后,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嚨繼續道:“這其二,楊大人你可別忘了,靖王之死可不是小事,我為廣西巡,又在桂林,這等大事,罪名又怎麼輕得了呢?”

楊震這才回想起還有這事,正是因為靖王之死,才有府的主出擊,這才保住了桂林城不失。當時的他以為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但現在看來,這也是個不小的患了。

這個認識,讓楊震不覺有些愧疚了,因為靖王畢竟是被他所殺,雖然這事沒人知道,但畢竟天知地知自家知哪。何況,現在他和唐廣琛之間又有了一定的友誼,這事上就更不好說了。

“不過楊大人放心,這事本自會一力承擔,斷不會連累到你。靖王尸也在之后便已墓安葬,不會再有什麼變數了。”唐廣琛又如是說道。

楊震因為心神分散之故,當時并沒有領會其話中深意。直到告辭之后,回想起他的這番言辭,以及其說話時的表,才回味過來,這是意有所指哪。

顯然,在事后,府復查靖王尸時已察覺到了什麼破綻。只是因為當時木已舟,他們也不可能再向楊震追責,并且還得靠著這事凝聚全城軍民,所以只能將錯就錯了。

但在他走之前,唐廣琛卻又晦地將這一點說出,為的自然是賣他一個人,好為今后多鋪條路了。對此,楊震自然心領神會,至在回京之后是要為廣西這些人多說些話的,好讓他們在最后的論功行賞時不致太過吃虧。

這個唐廣琛雖然看似平和老實,其實心思也遠在常人之上了。

不過這一場送行倒是和諧而散,楊震和唐廣琛不但沒有發生任何的沖突,還卡似有了一致的對頭。在一番和風細雨般的對談之后,楊震起告辭。而后,便輕騎一人悄然離開了桂林城。

出城后不久,他便與早兩日便陸續出城的其他兄弟匯合,隨后眾人便駕馬護著馬車的二踏上了返回北京的道路。

此時的西南,局已定,在不久之后,播州城就徹底為軍所破,侯昌、宣大忠等盡皆被生擒活捉,最終落得個首異的下場。至于其他的各路反軍,也是非降即亡,就此西南苗壯等族的勢力為之一空,朝廷對此地的控制力也大幅增強。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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