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大明》第八百六十五章 彈指三年
九月略帶蕭瑟的秋風和著秋雨降臨在了大明的中樞北京城,讓一個多月未曾有雨的古城陷了一片迷蒙之中。
這已是當今天子在位的第十個年頭,大明帝國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所有人都已習慣了這種一不變,也似乎這一切將一直延續下去。
在通政司往宮里去的狹長甬道里,一名傳遞奏疏的太監正急步行走著,雖然頭頂的雨漸漸大了起來,他卻本顧不上自,而是全力彎著腰,用擋著懷里那一摞奏本,以防它們被雨給淋到了。
直到穿過甬道,走上曲廊后,這名太監才放緩了腳步,從袖子里取出一方手帕,了自己的子,然后再仔細查看了下那疊奏疏,以確認它們并未沾。而后,便沿著長廊繼續往前,直來到太和殿旁的一偏殿跟前,才再次快步沖雨中,迅速來到殿門口,將這一摞新來的奏疏遞了過去。
孫海自他手中接過奏疏,下意識地就朝最上面那份看去,一看之下,眉頭便是一皺:“又是說這個的麼?”他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半掩的殿門,隨后手一翻,便把這第一份奏疏到了最后。在做完這手腳后,孫海才半彎著腰,小心翼翼地進了偏殿。
因為氣候已頗顯涼意的關系,這偏殿里已生起了一個暖爐,這讓殿的溫度比外面高了不。已是青年模樣的萬歷正坐在案之后,翻看著面前的奏疏,他的長相并不太大,依然顯得有些胖。
其實,這幾年里,萬歷也一直在想著法兒的讓自己看著更瘦,更神些。他甚至因此跟楊震請教了鍛煉之法,只可惜因為實在太過忙碌,每日里都不出多時間來鍛煉,這讓他的軀隨著年齡的增長反而顯得更臃腫了些。這自然是與他的質有關系,這種易胖質之人,除非嚴格控制飲食,并勤加鍛煉,否則重是本不可能控得住的。
萬歷幾年前就很羨慕楊震那一勻稱而健碩的,現在變得越來越胖的他,自然很是苦惱。畢竟,哪個青年都不希自己是個臃腫而遲鈍的胖子,哪怕他是一國之君,這種想法也是一樣的。
只可惜,雖然萬歷富有四海,手握大權,但這種自然的規律卻不他的控制,這幾乎都了他的一塊心病。不過最近一段時日里,困擾著他的心病已變作了另一件事——太子!Μ.166xs.cc
雖然萬歷自己才不過二十歲,但為天子的他總會被人惦記著他的后事,尤其是當他有了兒子后,臣子們對此便顯得更加的關心了,不人開始向他進言,讓他早立長子朱常為太子,以定國本。
對于這一點,臣子們本來只是出于公心,覺著這不過是依照規矩行事罷了。但誰也沒去考慮過天子的想法,萬歷顯然并沒有這樣的打算。
只因為,這位長子他既不是嫡子,更不得萬歷所喜,不過是他之前一時興之所致,臨幸了某位宮所生下來的兒子。而他一直以來都最寵信的,卻是貴妃鄭氏,他一直都在打算著將鄭貴妃所出的兒子立為太子。
只可惜,鄭貴妃的肚子卻并不爭氣,雖然幾乎夜夜都得皇帝的寵幸,可這幾年下來卻并未有什麼靜。如此一來,皇帝可就更煩惱了,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斷地拖延著,至于理由倒也簡單,因為朱常并非皇后所出!
古人立嗣,講究的無非兩點,立嫡或立長。而只有皇后所生的兒子,才是嫡子,才是最合法的皇位繼承人。如此算來,朱常確實還不能完全算是皇位的第一繼承人。當然,相比起來,即便鄭貴妃真生了兒子,似乎也比他更不靠譜了,因為那個可就連長子都不是了。
正因為這個原因,導致萬歷最近總有些不高興,尤其是當看到有臣子再次給自己進言談論什麼國本問題時,他就更會無端發火。
孫海作為他邊的人,自然知道皇帝忌諱什麼東西,所以便把那份會引起皇帝不快的奏疏放到了最后,這才小心地把一摞奏疏都擺了上去。
“陛下,這都過了未時了,您先用了膳再批閱奏疏吧。”沉默了一段時日,估算了下時間后,孫海又小心地提醒了一句。
“哦?這都未時了麼?”皇帝聽到提醒,才抬頭看了看外面有些昏暗的天,一點頭道:“那就傳膳吧。對了,楊卿今日下午要過來,你人去外面看著些。”
“奴婢早派人在外等著了,誤不了事兒。”孫海忙應了一聲,又道:“主子您還是要多歇歇哪,別太累著自己了。”
“無妨,朕子骨可結實著呢。”皇帝呵呵一笑,隨手又拿起了一本奏疏,眼看著孫海送來的那一疊奏本也要被看完了。
見此形,孫海的神變得有些張起來。要是讓主子看了那份再次提議立太子的奏疏,從而了氣,那皇帝今天的午飯可就沒興趣吃了。這讓他不覺有些急切地轉頭看了看殿外,膳房的家伙也太憊懶了些,怎麼到現在還沒把午膳給送來呢?
片刻之后,午膳還沒有到,皇帝卻已把手向了最后那份奏疏,這讓孫海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就在他準備接天子的不快和憤怒時,殿門前的小黃門卻適時地道:“陛下,錦衛指揮使楊震在外求見。”
“宣他進來吧。”皇帝便把手中的奏疏往跟前一擱,顯然是不打算看了,這讓孫海稍稍松了口氣,至是不會影響皇帝用膳時的心了。
可他還是高興得太早了些,放下奏疏后順勢地,萬歷的目便在奏疏的封面上掃了一眼,在看到那上面圓潤的“奏國本事”這四個字時,他的神便是一僵,顯得有些不高興了。
大明的臣子總是以怒皇帝為榮。他們明明知道萬歷現在最不想看到的是什麼樣的奏本,可偏偏,總有那麼些人,打著為國家社稷考慮的旗號不斷地犯皇帝的逆鱗,似乎不這麼做不能現出自己有多麼忠心國事一般。
在領教過多次這些臣子的進言后,萬歷對這些人實在是煩了。但這些人就跟蒼蠅一般,你無論怎麼驅趕對付他們,他們依然會嗡嗡地在你耳邊環繞,打不得,罵了也沒用,那都只會讓更多的人加其中……所以最終,皇帝能做的,就只有棄之不理這一個應對的辦法了。
就當萬歷到不快時,楊震已大踏步地走進了殿中。
此時已過了三年,楊震的模樣雖然變得不大,但整個人的氣勢上卻有了不同。三年的錦衛指揮使,讓他整個人的鋒芒變得斂起來,但舉手投足間的迫力卻比以往強了數倍。
而在容貌上,因為年近而立,他也隨著這個時代男子的習慣蓄起了胡須,雖不甚長,卻也讓他的面貌顯得更加穩重,配上上所著的大紅飛魚服,更顯飛揚。
這三年來,楊震的日子頗為順遂。錦衛完全為他一手掌控,天子又對他很是信任,幾乎已沒東廠這個老對頭什麼事兒了。而朝中那些員,也因為忌憚錦衛探子的緣故,對他也頗為尊敬,甚至有不人還投到了他的手下,讓楊震在場里也有了一定的勢力。
在朝堂之外,楊震依然沒有放過早已沒落的白蓮教。雖然之前的那場大勝已讓白蓮教元氣大傷,幾乎全滅,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在某些小地方依然有這個邪-教的影出沒,這讓楊震不得不慎重以對,不斷派出手下兄弟予以打擊。
效果自然也不錯,幾年來,白蓮教都沒有再組織起哪怕一次如以前般的威脅。雖然不知道他們的力量恢復了多,但楊震卻相信,只要他們真敢頭,錦衛便能在第一時間將之徹底拔除。
當然,今日皇帝將楊震召進宮來為的并不是白蓮教的事,為天子,日理萬機的他也不可能去關注這等小事,他所看重的,是真正的大事,比如可能威脅到大明安全的北邊。
在讓楊震平之后,萬歷稍微調整了下心態,這才有些勉強地問道:“楊卿,你們近日可有收到來自北邊的消息麼?那兒的蒙人到底鬧得怎麼樣了?”
“回陛下,就在昨日,有消息傳了回來。”楊震的神顯得有些肅然:“如今的蒙人草原之上,幾大部族已幾乎被蓋乞部所擊敗,無數小部族更是徹底投進了蓋乞部中,為了他們的助力……”說到這兒,楊震的眼神里有異樣的芒閃過,既有吃驚,也有一后悔的意思在里面。
萬歷聽了,眉頭也深深地皺了起來:“竟這麼快麼?才幾年工夫,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部族便已橫掃整個草原,如此下去,我們大明的北邊邊疆可就不那麼安全了呀……”
此話一說,殿的氣氛比之前更顯得張了一些……
最終一卷終于開始,求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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