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是太祖朱元璋推翻之前由蒙古人統治的大元才建立的王朝，但即便如此，蒙人卻一直都是大明朝廷的心頭大患。

雖然因為祖的幾次北擊而使得整個草原分裂，變作了曾經吉思汗一統蒙古諸部之前的模樣，韃靼、瓦剌諸部的實力更是無法和以前橫掃中原，席卷歐亞的鐵騎相比，但他們依然有足夠的力量來給大明的邊境造不斷的威脅，讓朝廷必須將更多的兵力投放到九邊重鎮，把國最善戰的將領派去鎮守北疆。

好在，隨著時間的推移，蒙人部也因為相互之間的爭斗而不斷耗損，雖然依然時不時能對邊地造威脅，可他們已幾乎沒有侵犯中原江山的實力了。尤其是在嘉靖朝之后，當最后的一個蒙古梟雄俺答漸漸老去，蒙人再難復往日的榮，只能自保而已。

這是大明歷史上與北邊的宿敵之間的故事。雖然在此之后，東北的真部族突然崛起，以讓人驚訝萬分的速度取代了蒙人為大明最大的敵人，并最終奪取了整個大明的江山。但至蒙人是徹底墮落了，自無回勇的可能。

但現在，一切卻顯然發生了讓人難以置信的變化。一個在草原中極不起眼，本該早已湮滅在草原弱強食規則下的蓋乞部，卻以讓人咋舌的速度突然冒起，短短幾年間，它吞并了草原上的諸多大小部族，一如他們之前的祖先吉思汗鐵木真一般，幾乎就要統一整個蒙古草原了。

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蓋乞部的崛起甚至比吉思汗的部族還快，還人不可思議。要知道，吉思汗那是花了幾十年工夫，大小幾百戰才一統草原，而蓋乞部，卻不過花了五六年工夫，就使自己屹立在了草原之巔……

當蓋乞部的這一神跡般的表現不斷被北邊的探子報來時，朝廷上下都到了一別樣的張，這等強敵在側的力，可是實實在在的。

若是換了太祖或祖朝，一旦得知有此強敵將立，大明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主出擊，將威脅扼殺在襁褓之中。但如今的大明朝早沒有了當初的銳氣，文人當國之下，自然是空談有余而實干不足，即便朝中總有人提到蒙人的威脅，可一旦真有人提議北伐，則必然會招來一片討伐聲——

朝廷這些年來一直憂外患不斷，國庫縱有結余也并不多，怎麼可能拿出錢糧來支持一場大規模的北伐呢？何況，當真出兵北伐可是很大的事，必須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朝廷可不是街邊的地，能隨便尋個理由就跟人手——但最近幾年，蒙人比以前可要老實得多了，只有量不安分的小部族會侵犯大明邊境，如此自然就讓朝廷了個名正言順出兵北伐的借口——這些種種的因素湊在一起，讓群臣對北用兵那自然是極力反對的。

萬歷縱然心有不甘，在如今朝廷君臣的格局下，也不好一意孤行，最終只能拒絕了某些激進員的提議。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對北邊的局勢很是關心，每過幾日，便會楊震所率的錦衛把那邊的況及時上奏，好他有個心理準備。

楊震對此，自然也極其上心，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對此事可比皇帝更加的重視。只因為滿朝君臣，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此事是多麼的不可思議，這個蓋乞部還和他有著剪不斷的聯系。

對于蓋乞部的崛起，楊震到有些莫名其妙。因為就他自的記憶，以及兄長的歷史知識，可以很明確地給出一個截然相反的草原況。可蓋乞部的出現，卻把他們兄弟所知的草原徹底變了模樣，這麼個小部族一旦崛起，居然就呈如此燎原之勢，這實在太也聳人聽聞了些。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麼？正因為我的出現，導致蒙人部也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原來逐漸衰弱的草原各部重新凝聚，而對中原產生了極大威脅？”楊震曾這樣問自己的兄長。

而楊晨對此，也拿不出個明確的答案來：“雖然你曾與他們有所集，并在之前幫助過他們，但這似乎并不足以讓這麼個小部落不斷強大，甚至有吞并草原的實力哪……這蝴蝶效應怕也太強了些吧。”

“可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另一個合理的解釋了。大哥你是知道真實歷史的，那些蒙古部族在之后的幾百年里都再沒有團結，哪怕出了葛爾丹這樣的人也是一般。可現在，蓋乞部卻做到了‘后人’都做不到的事，他們又是因我而起，我不能不這麼想哪。”楊震頗有些自責地說道。

“這個……”一時間，楊晨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自己的兄弟了，只能說一切必有其他因素，楊震不過只是起到個推作用而已。

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到底正確與否，楊震之后便派了不錦衛的探子深草原去清楚個中的變故和況。而隨著對蓋乞部的不斷了解，他對這個不斷壯大的潛在對手是越發的警惕了，照此下去，只怕他們統一草原真不再是一句空話。

而就在昨天，一個更楊震震驚不已的消息傳了回來——兩月之前，蓋乞部的人對位于東北的真部落發起了攻擊，將那兒的幾個小部落都給殲滅了。而這些部落里便稱作建州真！

這幾年里，因為已徹底融了這個時代，楊震也開始了未雨綢繆，對于那個將來會為大明掘墓人之一的滿族前建州真，那是相當的重視，也曾派人去那邊盯著了。

不過就這段時日的回報來看，這個小到不能再小，弱到不能再弱的真部落實在無法對龐大的大明構任何的威脅。

這個結果，讓楊震產生了一個想法，或許只要自的改變，大明便不會重蹈覆轍，為歷史上人們所知的那個大明。至于建州真，只要讓他查明白了努爾哈赤等人的下落，下手除掉也便是了。

但沒想到，自己還沒有下這個手呢，卻有蒙人幫著出手了，居然一舉就把這個弱小的建州真給徹底抹平了。只怕這一下，那個歷史上曾統一真各部，最終為大明心頭之患的努爾哈赤也被殺了吧。

可這卻有些奇怪了，那些蒙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一般來說，草原部落出兵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掠奪——無論是人口還是財富都是他們出兵最大的需求——可建州真卻是一窮二白的存在，比蒙人的日子更加難過，他們怎麼會對這麼個窮困潦倒的小部落用兵呢？

正因這個消息，讓楊震幾乎一宿沒能睡好。今日宮，卻又不好說出這一點，畢竟天子可不知道將來的事，所以只能用比較嚴重的語氣道出蒙人有多大的威脅。

果然，萬歷聽了這話后，也深以為戒：“楊卿，你說說，咱們到底該怎麼應對才好？”

“這個……朝中百顯然是反對大舉用兵的，所以如今只有用些非常手段了。比如派遣干之士刺殺那些重要的蒙人各部頭領，以挑起他們部的矛盾。又比如讓守邊的軍卒多作準備……”楊震有些無奈地給出了自己的建議。雖然他知道，這些做法未必真能緩解眼下的局面。

“這后者，朕恐怕是無法給他們下旨的……”萬歷苦笑了一聲。大明素以仁義標榜自己，自然不可能主出擊了：“至于前者，看來還是得仰仗楊卿你手下的錦衛去辦了。”

楊震深深點頭：“臣明白，其實在確知蒙人的變化后，臣就有心做這些了。只是此事畢竟干系重大，臣不敢妄。既然陛下也是這麼想的，那臣自會做出相應的安排。”

“唔，那朕就把北邊的事托付給你們錦衛了。”

“臣定不負陛下之信任！”楊震忙拱手道。說到這兒，他又看了皇帝一眼，有些關切地道：“不知陛下除了這北邊之事外還有什麼其他煩惱，怎的如此模樣？”

皇帝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果然是沒能瞞過楊卿的雙眼哪。確實，朕在為一事而苦惱不已。”說著，便把案上的那份奏疏遞到了孫海面前，示意他拿給楊震過目。

楊震恭敬地接過奏疏，只掃了一眼，也不覺出了無奈的笑容來。最近朝中員最關切的事，他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卻沒想到皇帝竟會因此大苦惱，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反臣下太子之事。

似乎是心里憋屈得很了，極需要一個宣泄口，再加上對楊震的信任，萬歷便對著他大吐起了苦水來：“楊卿，你說說，朕才不過二十歲，那些臣子便著朕趕冊立太子，就仿佛朕什麼時候就會……他們也看得太遠了！你說說，朕該怎麼做，這個太子怎能如此倉促就立了？”說著，他便氣鼓鼓地看著楊震，等著這個自己最信任的朋友評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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