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大明》第九百九十九章 難題與收獲
都道春雨貴如油,但對萬歷十五年的北京周圍百姓們來說,春風才是最最難能可貴的。因為這都三月了,天氣卻依然頗顯嚴寒,所有人都在等著那一陣吹化寒冬的春風能趕來到,使萬得以復蘇。
老天總算沒有把事做得太絕,到了三月下旬,氣候在幾場春風化雨之后終于漸漸轉暖,田間地頭也多了許多辛勤勞作的農人,百姓們的臉上也終于出了喜悅的笑容。
對此,除了部分心憂天下的員外,大明朝廷里的其他人是并不在意的。如今朝堂之上風云再起,所有人都把目對準了與自己息息相關的那件事上,誰會去留意民間疾苦呢?
多人為了立儲與削減宗室勛貴常例一事而絞盡腦,不斷提出各種不同的看法,寫就一篇篇言辭慷慨的奏疏文章。多人為了各自的目的互相在朝堂上,在私底下不斷激辯,甚至因此斷送了多年的也所在多有。
但就像他們無視民間疾苦一般,楊震對他們的這些爭論也是視無睹的,即便這些日子里他的府上確也來過不說客,可他對自己的態度卻是一直的諱莫如深。
非是楊震刻意擺譜,實在是他自己也到左右為難,矛盾得很哪。其實從大明的朝局出發,他是很樂于見到削減宗室和勛貴支出的,因為只有這樣國庫才能充盈起來,才能在將來應付一波又一波的挑戰。可他如今畢竟也了勛貴中的一員,他總不能跟自己過不去吧?
而且這幾日里,幾位與他有一定的勛貴更是頻頻上門,希能借他與天子深厚的來對萬歷的決定做出一些影響,比如李太后的父親,武清伯李偉,王皇后的父親,永年伯王偉,以及曾經有過一些往的鎮遠侯顧寰和泰寧侯陳-良弼,他們都沒借著各種理由來見楊震,并或旁敲側擊,或直截了當地提出想請他在天子面前代為說項,莫要改變如今的規矩。
對此,楊震也只能表面答應,但卻并沒有進一步的行。除了因為自的猶豫,也在于他并不認為自己真就能改變天子的心意,一切還是等皇帝最終圣裁為好。別看他一直都深得萬歷信賴,可他卻看得出來,這是個相當有主見的人主,不是邊一兩個人的說話就能左右其決定的。
當然,他所以這麼做,也跟他并不是太看重朝廷的那點祿米有關,和諸多幾乎不擔任任何職務,只能靠一點死錢養家的勛貴不同,他這個錦衛都督可有的是辦法來錢。
確實,在如今這個時代,你只要有權,又頭腦,就有的是發家致富的辦法,又何必非死抱著朝廷的恩賜不放呢?事實上,來跟他說項的那幾位也有自己來錢的道路,只是他們邊卻還有太多沒法弄來錢的親朋好友,這些人還指著朝廷的祿米為生呢,便只能求到他們上。另外,這些待遇好歹也是份象征,誰也不想被剝奪了不是?大風小說
相比于這一點難題,目前看來立儲一事倒還只能算是小打小鬧。畢竟人的力是有限的,而且眾員還指著能說天子削減宗室勛貴的支出呢,所以在此事上只是有幾個人打打邊鼓罷了,卻尚未鬧出太大的靜來。
而為了避免總是被人糾纏,楊震最近都躲在了鎮司里,回家都要等到晚上了。這鎮司可沒幾個勛貴敢隨便闖,倒是個躲人的好地方。不過如此一來,楊震再想如之前般好生陪伴自己的妻兒便不可得了,因為等他回家時,五個孩子都已經睡下了——對了,在這幾年里,兩又為楊震生下一一男,張靜云總算是了卻了自己的心愿。
如今的錦衛,勢力大得驚人,卻又比以前任何一個同類都要安分,但其威懾力卻一直如泰山般在百頭頂,這也是楊震能一直以一個特殊的份立在朝堂之上的本所在。
不過這幾年里,楊震也不是太手錦衛里的事務,只是在大方向上把把關而已。其他的一切,他都給了宋廣、余瑤、沈言等人去自己做主。隨著錦衛勢力的不斷擴張,鎮司需要理的事實在太多,若再跟以往般事事過問,楊震就是有三頭六臂,一天有二十四個時辰怕也做不完。所以早在幾年前從北邊回來,發現這些人做事還算穩妥可靠之后,楊震便已將權力下放到了這些下屬的手中。
如今看來,他的這一決定是無比準確的。這不但讓他自己省心,而且更讓手下人在不斷地磨練中都了獨當一面的人。另外,他們也因此獲得了極大的好,對楊震這個不但提拔他們,還肯放手的上司自然是心服口服了。
在這次針對勛貴的風起來之前,楊震只會每過三五日才會去鎮司一趟,除了聽聽大家的想法,把把方向外,最關鍵的是去看看那個研制火的匠作室的進度如何。
這些年來,楊震可從沒有放棄過對火的研究和突破。為此,他不但投了大量的力和銀子,給予了祝思元以源源不斷地支持,還想法從別尋來其他對火,尤其是對槍炮有著多年經驗的高手,配合著對方一起研制開發新的火。
雖然如今大明的外患已然被徹底除,但部的憂患卻顯然尚在。倘若在那些拿著鋤頭叉把之類農起兵造反時,他們對面的換大規模使用火的明軍,結果自然就會與原來的歷史大不一樣了。
而且,作為穿越客的楊震很清楚未來的世界會是個什麼模樣。大明無論是為了自保,還是為了開拓,都必須在火一道上有所領先才可以。而作為這個世界上最勤勞聰明的民族,漢人一直以來都在各方面要優于別國,只是之后出了些偏差,才人領先了去。既然有他這個先知者存在,又怎會眼看著漢人重新淪喪呢?
別的朝廷政治上的事楊震確實沒有心思和能力去做出改變,但至在兵一道上,他可以幫到這個偉大的民族,不是麼?
其實楊震雖然曾經是個用槍的好手,對組裝什麼的也是門清,但對于怎麼造槍,卻是兩眼一抹黑了,他畢竟沒有在兵工廠里學過哪。
但一些簡單的理論楊震還是懂得的,并且對如今的大明的火來說,那都是石破天驚,越式的提點。
比如把只能從槍口分批倒火藥和彈丸的前鏜槍改作后膛槍;把極其原始的火繩槍改燧發槍;再比如,讓人嘗試著將火藥和彈丸結合在一起,如此便能在裝填子彈時更加的便捷快速,等等等等。
這一切,對后世來說,實在是太普通的事了。但對數百年前的大明朝的人,尤其是那些搞了一輩子火研發的人來說,這種提點卻是那麼的出人意料,發人深醒,讓這些匠人久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而且,這些東西說來簡單,真想要造出實來卻也不是短期可以達的。為此,匠作室方面可是投了大量的人力力來研發,經過數年不斷的失敗和嘗試后,到了去年,才有了重大突破。
所以楊震最近一直留在鎮司倒也不算完全的無所事事,至他能為這些匠人提供更便捷的想法,從而更快地推進新火的問世。
三月二十七日這天,當楊震一早又來到鎮司“避難”時,祝思元已黑著眼圈,滿臉興地趕來了:“都督,咱們終于造出您所說的那種槍了!”
“當真?”楊震聞言也是一陣驚喜,也不進自己的公廳了,當即就興沖沖地來到了被辟為匠作室的一小院之中,這兒的占地都要比他這個都督的公廳還大上一半了。
而當楊震趕到那兒時,匠作室的院子里已站著十多名神興的匠人,他們為了造出這支新火槍,可是努力了好幾年哪,現在終于有了果,他們自然既高興又有些忐忑了。
楊震掃了他們一眼,又道了聲辛苦,這才把目落到面前桌案上的一支半人多高的火槍上。這槍表面看著與現在軍中所用火槍有著七分相似,只是槍管要更細長些——因為不必再從槍口裝填火藥,所以便有了改進。
楊震隨手抄起槍來,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有人把個拇指細,紙殼質地的圓筒到了他的手上:“都督,這便是照您的意思所趕制出來的,您所說的‘子彈’了。”
楊震低應了一聲,并在祝思元的指點下打開了位于槍托上方的裝彈孔,把那枚子彈給用力塞了進去。更妙的是,這上面還有個火帽,可以擋下上方的雨水,保持槍的干燥。
隨著楊震舉起火槍,瞄向前方那個箭靶,在場的所有工匠都不覺有些張地屏住了呼吸。雖然之前有過嘗試,但誰也不敢保證這槍就一定能楊都督他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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