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爭鋒》第一章 天道碑
文心國面積約爲五百萬平方公里,其國土南北長而東西窄,基本囊括了整個棲霞大陸的東部,從其國土形狀看,到象個被在牆角的氣小媳婦。
蒼龍府位於這個小媳婦的腳底,而文心國都萬泉城則位於小媳婦的部,從腳底一路北上爬到部,穿過七州三十多個城市,經兩千多公里跋涉,歷時三月方可到達。
在這漫長旅途中,大好河山的秀麗風就了排遣寂寞的唯一辦法。
衛天沖和侍夢都是第一次出遠門,因此興致,每到一地都要好好遊玩一番,總算太太知道他子,安排大家提早出門,給了他足夠的遊玩時間。
唐劫則大部分時間留在車裡看書。
他看的書很多,有《人倫道》這種講述人倫大道的書,也有《心語集》這類雜文散記,有《張子默遊文心記》這類旅遊指南,更有《劍仙列傳》這類仙俠故事。在他的包裹裡,除了替換和那兩盆花外,最多的就是這些書了。
今天唐劫正在車裡看書,突然車晃了一下,停止前進。
掀開車簾,唐劫看到一位四十餘歲的中年人正向自己走過來。
“張管事,有什麼事了嗎?”唐劫喊了一聲。
張管事張原,是衛府的外房管事之一,主要負責衛家的商隊,長年行走各地,經驗富,爲了確保路上安全,鄭書把他派來負責爺學的車隊,因此車隊的大部分事務都是由他負責。
“還能有什麼事!”張管事嘆息著過來:“唐劫啊,你得幫我勸勸小爺,這才走了多路啊,一天就要停三停。不是說氣悶要下車走走,就是看到哪家的風景好要去逛逛,又或者是聽說某家的酒樓有名,要去吃一頓。這不,剛到小明湖,爺聽說小明湖的風景不錯,常有古今才子在此地留下墨寶,就說要去瞻仰前人墨,順帶湖邊泛舟。太太給了我十天的寬限時間,可我看象這樣子,再給二十天也不夠用啊,只怕了秋,咱們都到不了萬泉城!”
聽到這話唐劫也笑了:“你就不能不跟他說小明湖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子,一聽說吃和玩,哪有他不湊熱鬧的份兒?”
張管事苦著臉回答:“我哪會跟他說這個啊,只是他自己長著眼睛,能聽能看,我哪攔得住他四打聽啊。你還是去勸勸爺吧,他也就能聽你幾句了!”
自從侍墨事件之後,衛天衝知道唐劫救了自己,對他便客氣了許多,後來再知道老孃把家法給了唐劫,輕易就更不願意惹唐劫了。也正因此,這一路上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喊侍夢陪自己。
聽到張管事的訴苦,唐劫想了想,道:“他現在在哪兒?”
“這不就在前面的亭子那邊欣賞張書翰題字的天道碑呢嗎?他連張書翰是誰他都未必知道,他能欣賞個什麼啊!”張管事捶頭嘆氣。
唐劫也笑了:“行了,我去找他……也是得和他談談了。”
小明湖邊的八角小亭裡,衛天衝正在看一塊丈餘高大石碑。
如今衛天衝已明顯發育形,高直常人,穿著錦緞書生衫,腦後繫著八寶如意絛,手裡還拿著寶慶堂制的摺扇,雖然有些微胖,卻也算得上一表人才了。
這刻他看的石碑上刻著三個大字:
天道規!
在天道規三字的下方,還寫著八個字:羣邪辟易,萬惡俯首。
衛天衝仔細看了看這幾個字,點點頭:“好字,好一個羣邪辟易,萬惡俯首。侍夢你看這書法大氣凜然,筆走龍蛇,龍飛舞,當真是好字,好詞啊!”
相比過去,至現在的衛天衝已經能堆幾個語了。
“那是,張書翰一代書法大家,小明湖能有今日盛名,到有一半就靠著這天道碑題字,每年也不知多文人墨客來此地瞻仰,我等今日路過,若不好好憑弔一番也忑是可惜了。”旁邊侍夢接口道。
正好唐劫走過來,聽到這話笑著搖頭,一邊亭一邊說:“張書翰雖然是一代書法大家,但小爺這筆走龍蛇,龍飛舞的八字評語用在他上,卻是用錯地方了。”
“咦?這話是什麼意思?”衛天衝不解。
唐劫走過來,與衛天衝並肩站立,一起看著眼前的天道碑,看著那羣邪辟易,萬惡俯首八個大字,輕嘆一聲:“爺可知道,張書翰到底是什麼人?”
衛天衝回答:“不就是前右司部侍郎,翰林學修嗎?”
“原來爺還是知道一些的。”唐劫笑道。
“切,你真當我不學無呢?”衛天衝一鼻子。
相比曾經不更事的年,伴隨著年齡的增長,已經十六歲的衛天衝的確懂事了不,至曾經的那些錯誤不會再犯。
“那爺知道張書翰後來幹什麼去了嗎?他又爲什麼會寫下這塊天道碑?還有,天道碑又爲什麼天道碑?”唐劫又問。
衛天衝張了張口,好半天出來:“書上沒說。”
聽到這話,唐劫哈哈大笑起來。
衛天衝被他笑得臉紅,道:“你知道你到是說啊。”
唐劫已回答:“張書翰去修仙了。”
“啊?”這話一出,衛天沖和侍夢一起吃驚吐聲。
“沒錯,張書翰去修仙了!”唐劫再度重複了這句話:“當年張書翰從文,是因爲他認爲文治國,武安邦,要天下百姓安康,非文不可。但是他仕途之後,經歷宦海沉浮二十載,起起落落,看遍人間冷暖,終於發現,所謂文可治國一事純屬空幻泡影。最後他毅然棄,投仙門……那個時候,他已經五十多歲了。”
“老爺子還修仙?不是說年筋骨最佳,遲暮之年難正果嗎?”侍夢驚問。
“沒錯,可他就是這麼做了,而且他不但修了,還就非凡。你們可知,他最後修到什麼地步?”
“什麼地步?”兩人一起問。
“天尊!”唐劫吐出兩個字來。
這話驚得衛天沖和侍夢同時吶喊:“掌道天尊?”
天尊,那是比紫府真君更加恐怖的存在,介於紫府與仙臺之間,某種程度上甚至比仙臺境還。
因爲天尊已和境界無關,需大道方可稱尊。
爲天尊,某種程度上就是對上仙臺已不落後。
“不是掌道,是道!修者對道的理解也有層次之分,有悟道,道,掌道等,其意義完全不同。”唐劫鄭重糾正:“天尊掌道只是無知凡人的法,其實只要能有一定程度的悟道,即可稱天尊。我們將來都是洗月學院的學子,可不要再犯這類專業上的錯誤。”
“那掌道是什麼?”衛天衝好奇問。
“那我也不知道了,老實說,我連悟,,掌這三者的區別都分不清呢,聽說除此三者之外還有層次,我更是不知道還能有什麼,有多。”唐劫回答。
當初虛慕跟他講關於修仙境界的事時,談及過道是修者一生追求的最高境界,但道到底是什麼,別說唐劫不知,就是虛慕自己都未必搞得明白,只知道道的最高境界是掌道,但如何纔算掌道,有沒有人掌道,反正他是沒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
“儘管張書翰還做不到掌握大道,但是張書翰了道是肯定的。他早年時以書法名,修仙後更以書法道,誅邪八法揮斥方遒,令天下邪魔授首,而退避。你們可知,那誅邪八法是什麼?”
衛天衝眼珠一轉,指向天道碑上八個字:“不會就是這八個字吧?”
“沒錯,就是羣邪辟易,萬惡俯首這八個字。”唐劫肯定道:“當年張書翰每當臨敵,只需書以這八字真言,再多的妖邪也是盡皆誅殺,威能無窮,不過可惜他最終沒能進仙臺就隕落了。要不是他隕落了,你以爲我們現在能一口一個張書翰的著?那得誅邪天尊
或張天尊!”
“可是誰能殺了他?就算是仙臺境的大能也未必能做到吧?”
唐劫臉上出一線笑意,他用下指指那塊碑:“還能是誰?”
衛天沖和侍夢互相看看,一起口了起來:“天道?”
“沒錯,就是天道!天道無,世銅爐。張書翰所在的那個年代,正是仙家諸派,羣雄紛起,戰火連綿的時代,當時百姓民不聊生,張書翰有心救世卻無力迴天,筆急書,直指天道,竟妄圖以天道爲萬邪之首誅之,滅天道而挽人倫,其下場自不待言。”
以一人之力以誅天,這其實就是在向整個世界挑戰,這世界甚至不是棲霞界,而是整個星羅大千界!
衛天沖和侍夢雖然無法想象這樣的戰鬥如何存在,卻還是被這位張書翰的大手筆震得呆了。
在簡直就是螞蟻向大象揮刀啊!
“那這天道碑……”侍夢問。
“這天道碑據說就是當初張書翰妄圖以誅邪八法鎮天道時所書,結果你們也看到了,現在是天道在上,八法在下……這誅邪八法卻是反被天道鎮了。儘管如此,張書翰曾經的筆意道意還是留在了這天道碑上,引無數後人觀,甚至有人藉此而悟道。你別看天道碑現在就放在這裡,其實它基深種,不可損壞,無人可,爲了獨霸天道碑,這裡也曾掀起過無邊殺劫,方纔造就了這一片天福地。只是後來人們發現要通過天道碑悟道太難,而且也實無可能獨霸,漸漸也就息了這心思,放在這裡留待有緣。於是每年都有大量的仙人來此瞻仰,有無知凡人亦爲之效法,漸漸的,這曾經的仙家重寶,反到了遊人墨客眼中的一片風景勝地,世人也只知張書翰而不知誅邪天尊。”
說到這,唐劫輕笑一聲:“張書翰的書法在後期早已不再追求書法本,講究的是正氣凜然,誅邪鎮惡,其筆力浩瀚無窮,單是看一眼都令人心神搖,所以他的字,鏗鏘有力,並不圓潤卻反而充滿兵戈殺伐的氣息,小爺用筆走龍蛇龍飛舞來形容,其實是用凡人書法來形容仙家書法,這是貶低了張書翰。要知道就算是真龍在世,在張書翰面前也要低頭,若他在世,定不會喜歡這評價。”
衛天衝的臉紅了紅:“我哪知道這些啊,我只是看這字好看就……”
唐劫悠悠道:“書法,文,古蹟,這些東西其實都是需要懂得歷史才能看的。如這天道碑,你若不懂其史,只是觀看此碑,便不解其意。不解其意,那這天道碑充其量也就是一塊寫了字的石碑,再怎麼看也沒意思。但當你明白它背後的歷史時,看到這字,你就會想到曾經有那麼一位蓋世英雄,凌空絕頂,筆疾書的樣子。你能想象出他是怎樣的憤怒,又是怎樣的敢於向天挑戰,最終又是如何悲壯的死去……你能到他的心,到他的無奈,到他的痛苦,你站在這裡,站在一塊石碑前,就象是站在那過去的時空裡,看著那歷史在你眼前發生……”
唐劫輕聲說,看著那天道碑,眼前已浮現出當年張書翰疾書誅邪八法鎮天道的景象,他彷彿看到了石碑上羣邪辟易,萬惡俯首八個金大字在天空閃現出最輝煌的芒,帶著無盡殺意與怒意衝向天空。
然後他看到天空中雲層破開,現一巨大法的影象,卻於緩慢運轉中閃耀出沖天神。
那誅邪八字在這天地神前顯得如此渺小,竟是在一聲轟鳴中被反鎮而下,崩解於無形,於此同時,一個人影在天際崩散,消解於無形……
“啊!”唐劫了一聲,猛地向後退了一步,一口險些噴出,臉猛然變得一片慘白。
“唐劫!”衛天衝被唐劫嚇了一跳,呼喊出來。
再看唐劫,只見他眼中雙目神一閃而逝,只是直勾勾的盯著那天道碑看,口中喃喃出四個字:“天道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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