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心錄》第一千七百五十章 萬宗武鬥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數百年!

時間一年年過去,換了日月,變了天地。

轉眼間,又是個甲子迴……

又是南越州,又是萬宗學府,又是萬宗武鬥會。

新一屆的萬宗武鬥會還沒正式開始,關於上一屆武鬥會的消息喧囂塵上,甚至連數百年前蕭勉參加過的南越新銳修士鬥劍會,也被有心人翻了出來,爲了一時笑談。

且說上一屆武鬥會,也就是第一屆萬宗武鬥會,築基、金丹、元嬰,三大境界,各有排名。

元嬰境界,取前十名。

第一名,赫然是當年的金丹第一——雷神之付雷!

付雷之下,另有九大元嬰,出盡風頭,分別是:

冰火魔宮冷熾、五行門掌教範劍、南越州樸明玉、生死谷厚樸、東吳州紫東劍、南炎妖修九尾靈狐、西蜀州圓覺禪師、天魔宮魔魅、天都城散修忘憂生……

十大元嬰,各領風

金丹境界,取天罡之數三十六。

金丹第一,乃是當初築基第一的天祿谷金靈螭!

萬宗城修士李念白,隨其後,位列第二;金丹第三,則是出自新生劍修宗門靈劍谷的路凌雲。

巧的是,這李念白和路凌雲同樣是劍修出,據說李念白還是劍神紫瞳劍的再傳弟子,路凌雲則是新生劍修宗門靈劍宗宗主路歸靈和雲凌天的兒子,兩人算有宿怨了!

李念白和路凌雲一戰,堪稱金丹劍修之典範。

最終兩敗俱傷,險些同歸於盡。

虧的南越州方面準備充分,救治得宜,這纔沒有大禍,不然的話,李念白和路凌雲任何一人出現意外,都是這方修行界的極大損失——此二子,必將是來日之劍神!

金丹三甲之後,多有後起之秀。

築基境界,取地煞之數七十二。

到了築基境界,出現的基本上都是各家各派的新生代修士,甚至是蕭勉這一輩的徒孫輩了。

有好事者,更是將首屆萬宗武鬥會的三境強者列了個榜單,分別是:人王、天罡、地煞!

人王榜十強,天罡榜三十六,地煞榜七十二。

據說首屆萬宗武鬥會結束之後,不修士以此榜單爲標準,視爲修行界三大境界的方排名。

更有甚者,多有修士挑戰三大榜單上的在冊修士,以期戰而勝之,取而代之,從此名揚天下五州四海。

有挑戰的,就有應戰的,有比鬥,就有死傷。

功名利祿,著實讓某些人眼紅心黑,修行界因此產生了一陣腥風雨,直到萬宗學府發佈公告。

公告稱,嚴修士以榜單排序爲名相互廝殺!

公告還稱:一甲子後,將舉行第二屆萬宗學府武鬥會,若有人對榜單排序有異議,便可屆時公平較技。

一甲子,對世俗凡人而言,是一輩子,有些事,錯過了可能就是一輩子;但對修士而言,哪怕是相對低階的築基期修士,也足有三百年壽元,一甲子還真不是太長。

因此,修行界剛剛有些苗頭的瘋狂廝殺,戛然而止。

一則,於萬宗武鬥會上可以名正言順地擊敗對手,何必要私底下相互約架,就算贏了也不夠爽快啊!

二則,私下約架有風險,萬宗武鬥很安全!

誰都想往上爬,但誰都不想死!

就這樣在萬衆矚目下,第二屆萬宗武鬥會順利開啓。

經過一甲子的沉澱,首屆武鬥會的不修士,盡皆修爲大進,築基修士順利結丹,金丹修士順利凝嬰。

因此,衆人對此番的元嬰十強爭奪戰,報以厚

也不知道是付雷、冷熾、範劍等人,繼續威天下,還是金靈螭、李念白和路凌雲等人,後來者居上。

就在衆人期待下,第二屆萬宗武鬥會,正式開啓。

比鬥地點,依舊是當年蕭勉興手而爲的比武臺——當年首屆武鬥會時,南越州就將那九重比武臺遷移過來。

也唯有這量定製的九重比武臺,才能齊頭並進。

築基境界和金丹境界雖然人數衆多,但限於修爲,關注者聊聊,衆人最好看的,依舊是元嬰武鬥。

此番元嬰武鬥,比之前一屆,彩翻倍。

有付雷、冷熾等前代元嬰,更有金靈螭、李念白、路凌雲等新生代元嬰,新老戰,異彩紛呈。

於無聲,蕭勉出現在荊楚邊。

此時的荊楚,正站在九重比武臺下,看著比鬥。

“荊楚!好久不見!”蕭勉雖然變換了容貌,卻沒有變化聲音,也因此,荊楚立刻確認了蕭勉的份,目不斜視,脣角輕勾:“還真是好久不見!算起來,前一次見面到現在,有一甲子了吧?怎麼?來看修行界的好苗子?”

“算是吧!”

言辭間,蕭勉的目投注在其中一座比武臺上。

臺上兩人,分別是李念白和冷熾。

時隔百年,當年在祖龍居中驚鴻一面的兩人,終於以平等的姿態站在了同一個比武臺上。

比武臺上激鬥正酣,蕭勉卻渾不在意。

“荊楚!以你所見:唸白勝算幾何?”

“唸白這孩子確實不錯,乃是修劍的天才。可惜,他的對手是冷熾——除去冷炙和付雷,唸白都有勝算!”

“怎麼?你這做師父的對自己的弟子這麼沒信心?”

“信心能決定勝負嗎?”

“……,荊楚!你還是這麼直來直去啊!”蕭勉正哭笑不得間,比武臺上,風雲變幻。

就像荊楚所言,李念白雖然強,但冷熾更強!

尤其是吞噬了冰火魔龍的一魂魄之後,又有冰火魔龍度的冰火靈氣易筋洗髓,冷熾胎換骨。

甚至可以說,冷熾已經是冰火魔龍化妖之

兼且冷熾乃是冰火魔宮門人,一手冰火道法爐火純青,比之一甲子前越發得出類拔萃。

便是付雷對上今日的冷熾,孰勝孰負,猶未可知。

經過一番激烈爭鬥,冷熾將李念白擊出了比武臺。

此時的冷熾,還沒有全力以赴!

李念白也知道自己不是冷熾的對手,冷哼一聲,掉頭就走,化一道劍,出現在荊楚邊。

掃視了蕭勉一眼,李念白這才向荊楚告罪。

“對不起!師父!唸白給您丟臉了!”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沒什麼丟人的!爲師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在築基期爬滾打呢!當年有一次南越新銳修士鬥劍會,爲師也輸給了一個絕對無法戰勝的對手!”

“那人是誰?竟能讓師父您心服口服?”

“……,蕭勉!”

荊楚看了蕭勉一眼,蕭勉卻哭笑不得。

唯有李念白,乍聞“蕭勉”之名,臉微變——顯然,即便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對蕭勉的執念還未曾放下。

卻在這時,一襲青的李青萍走了過來。

“荊楚大哥!唸白勞你費心了!”

“青萍小姐客氣了!唸白是你的兒子,是我的徒弟,更是南越州日後的棟樑之才,該費心時自當費心!”

荊楚言辭間,蕭勉和李青萍目錯,點頭致意。

李青萍沒能識破蕭勉的份,只當這是荊楚的朋友。

荊楚也不點破,蕭勉既然不說破,必有深意。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比武臺上,風水流轉……

其他人倒還罷了,唯有一人,登上了比武臺,引來了周圍百萬看客的關注,便是蕭勉,也目一定。

只因爲,這人正是——蕭白桃!

事到如今,蕭白桃是蕭勉之的消息可說是通行天下,人盡皆知,對上蕭白桃,誰敢全力以赴?

也因此,蕭白桃一路過關斬將,直元嬰十強。

如今在爭奪的,便是元嬰十強的排名而已。

到了這一步,殺元嬰十強的俱是一方勢力的後起之秀,就算忌憚蕭勉的份,但也不可能不戰而負。

蕭白桃的對手,乃是靈劍谷劍修路凌雲。

那路凌雲,已然是元嬰高階修爲,蕭白桃,則只是元嬰中階修爲,仗著生死道,苦苦支撐。

蕭勉一目掃過,結果瞭然於

如果路凌雲不放水的話,蕭白桃絕難反敗爲勝。

罷了!

且以你這一敗,來幫你佔一卦!

蕭勉心念一,一旁的李青萍陡然捧心蹙眉,荊楚和李念白,沒發現蕭勉的作,卻發現了李青萍的異狀。

“娘!您沒事吧?”

“無礙事!娘這心口痛是老病了……”李青萍這麼說著時,蕭勉走上一步,取出一個瓷瓶遞到李青萍面前,言道:“此乃十皇補心丸,專治各種心病,不妨試試!”

言辭間,蕭勉的聲音做了些許調整。

李青萍看不破蕭勉的腳,不知道蕭勉的底細,不敢輕易接,卻是李念白,一把奪過瓷瓶,道一聲謝。

拔開瓶塞,李念白取出一枚丹藥喂李青萍服下。

“娘!可有好些了?”

“好多了!多謝這位前輩賜藥!”

“丹藥雖好,但心病還須心藥醫,還是要多休息!”這麼說著,蕭勉別有深意地看了李念白一眼,李念白聞言微愣,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臺上正在比斗的蕭白桃,有了決斷,毅然言道:“娘!我陪你去學府裡休息片刻!”

“也好!這裡人多嘈雜,爲娘正想靜靜!”

李氏母子二字,離開比武臺,了萬宗學府。

不過片刻,比武臺上形勢突變。

路凌雲有心敗蕭白桃,讓蕭白桃主認輸,不想蕭白桃異常堅韌,數度負傷卻憑藉生死死戰不退。

一個不察,反倒是路凌雲被襲得手。

眼看著自己被那雙頭怪鳥咬到的左手瞬間發黑,路凌雲怒從心頭起,冷哼一聲,終於全力以赴。

劍修出手,再難留

即便如此,路凌雲也不敢輕易傷害蕭白桃,轉而將劍瞄準了那頭襲自己的雙頭怪鳥,衝殺過去。

,雙頭齊鳴,蕭白桃驚呼一聲。

一人一禽,已經締結了脈印記,名爲主僕,實際上蕭白桃卻將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乍見被路凌雲猛攻,蕭白桃試圖聲東擊西。

卻在蕭白桃衝向路凌雲時,一道劍氣破空而來,正面擊中了蕭白桃,將之整個衝飛出去,直墮比武臺外。

與此同時,路凌雲也退了

如此一來,蕭白桃敗,路凌雲勝,只是此時的路凌雲,一臉狐疑地看著被自己莫名其妙撞飛的蕭白桃。

一道冰火流,冷熾抱住了從天而降的蕭白桃。

將之放到地上,冷熾一臉關切。

“桃子!你沒事吧?”

“冷熾?這麼巧!沒事!沒事!就是有些頭暈……”

“沒事就好!”

安頓好蕭白桃,冷熾猛然擡頭著路凌雲,目如劍,一冰一火。路凌雲被冷熾目所驚,這纔回過神來,下了比武臺,卻還在回想方纔那莫名一劍。

“桃子放心!我會幫你報仇的!”

“報仇?報什麼仇?你說剛纔那人啊?”反應過來的蕭白桃,連連搖頭:“冷熾!我警告你:你別來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大家都讓著我呢!方纔那人最後一擊,明明可以傷我的,卻只是敗了我,人家已經手下留了,你還找人家報仇幹嗎?你要是敢,我就不理你!”

“……,好了!好了!你說怎樣就怎樣!”

“哼!這還差不多!對了,你還有比賽嗎?”

“怎麼?你有事?你不是還有比賽嗎?”

“這種放水的比賽我纔不要參加呢!尷尬死了!冷熾!你要是沒比賽的話,陪我去逛逛唄!”

“好!”想也不想的,冷熾答道:“我陪你!”

當下,兩人離開了比武臺,消失在人流深

卻在這時,荊楚轉過來,正視著蕭勉。

“蕭勉!你剛纔做了什麼?”

“……,沒有啊!我剛纔給青萍小姐……”

“我是問:你剛纔對桃子做了什麼?不!是對路凌雲那小子!方纔那道敗桃子的劍氣,是你放的?”

“……”

蕭勉聞言,沉默不語,他沒想到荊楚應如此敏銳!

即便是天尊強者當面,也發覺不了蕭勉的小作,但是荊楚已經領悟了劍心通神,玄之又玄,不可言傳。

眼見被荊楚抓到了尾,蕭勉輕嘆一聲。

“荊楚!咱們認識有幾百年了?我知道你素來剛直,宛如你心中的無殤劍,但是此事關乎桃子的終幸福,我不得不小心一二——你以爲:唸白和冷熾,誰更合適?”

“桃子的終幸福?你是來……選婿的?”回過神來之後,荊楚越發不忿:“爲何要支開唸白?唸白和桃子,可也是兩小無猜,唸白哪一點比不上冷熾那小子?哼!難道就因爲念白沒有父親?我這個師父可還在呢!”

“荊楚!你消消氣!且聽我說……怎麼說呢!唸白和桃子不合適!你沒發現嗎?他對我,心存芥!”

“……”

荊楚聞言,終於不做聲了。

李念白對蕭勉的執念,固,似乎是傳自他父親白錦堂,從記事起,李念白就將蕭勉當了假想敵。

偏偏,李念白還喜歡上了蕭勉之

蕭白桃涉世未深,雖有些竇初開,但還懵懂未知,李念白和冷熾,都玩得來,卻還沒到談的地步。

蕭勉,是想借今日之機,幫蕭白桃做出選擇。

“哼!即便如此,你也未免管得太寬了吧?”

“我是桃子的父親!有些事,我一定要管!”正視著荊楚,蕭勉言道:“荊楚!你沒做過父親,所以你不明白:對待子,我只想把最好的給他們,讓他們幸福!”

“最好的?你還是覺得唸白不如冷熾?”

“如果是在對待桃子這件事上,是的,我認爲念白確實不如冷熾——方纔的事,你也看到了!”

“唸白和青萍從小相依爲命,未免會張……”

“我理解!如果換一家兒,我甚至會歌頌唸白的孝道,但要我將唯一的給這麼一個孝子,我不放心!你再看冷熾,還有好幾場比賽,卻爲了遷就桃子,想也不想便將元嬰第一的名頭讓了出去,我需要這樣的婿!”

此番武鬥會,付雷並沒有參加。

也因此,不出意外的話,冷熾便是元嬰第一!

蕭勉一番話,荊楚雖然依舊無法贊同,卻終究沒了聲息,只是冷哼一聲,荊楚自行離去。

卻在這時,一人形木偶,悄然閃現。

“怎麼?鬧僵了?”

“鬼老!您終於來了!”搖了搖頭,蕭勉朝著鬼頭苦笑道:“荊楚太方正了,有些事,難免誤會!”

“是他太方正了,還是你太自以爲是了?”

“……,鬼老也認爲我做錯了?”

“不!這件事上,我並不認爲你做錯了,相反,你做得很好,如果萱草那丫頭還在,一定也會這麼認爲!”正視著蕭勉,小小的人形木偶,老氣橫秋:“但是其他事呢?自打萱草壽終,你就一直忙個不停。分裂九大聖地、顛覆都天峰、封印三清觀,如此種種,就沒有錯嗎?”

“鬼老!你到底想說什麼?”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今日,我便教你一句老話:與魔鬼戰鬥的人,應當小心自己不要爲魔鬼!”

“……”

蕭勉聞言,本待辯駁,卻又無言可辯……

鬼頭的話,好似當頭棒喝,敲在了蕭勉頭上。

短暫的呆滯過後,是持續的驚悚,早已經步天尊境界的蕭勉,瞬間冷汗連連,目,心神跳。

蕭勉心深,彷彿有一頭兇,正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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