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多餘的廢話，就是這麼直接，砍下一個王爺的腦袋，雷洪反而長長的鬆了口氣，只是像是虛了一樣，雙手往下一墜，長刀都拿不穩了。

他抖著回頭看向秦川，張了張，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秦川淡漠道：「帝師會保你。」

丟下這句話，秦川一勒韁繩，命令道：「帶上他們的人頭，和你軍中主要將領，隨我進宮面聖！」

雷洪本沒有選擇，只能照做。

其實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好端端的一場赴京，就突然變了這個樣子呢？

他們抵達京都，本該是一件高興的事，結果他們到了，攝政王父子，卻慘死在城門之外！

果真是索命一樣？

而且這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等他緩過勁兒來，好像整個世界都變了樣，自己的認知全都出現了偏差，唯一記得的，就是這件事原來是那位年輕的帝師一手策劃的。

想到此前王爺赴京的時候，跟他說過的那些話，那些雄心壯志，雷洪在進宮的路上，沒來由的到一陣可悲又可笑。

這麼恐怖的青年，你拿什麼斗啊王爺！

這裏這麼大的靜，自然驚了永定城中的百姓，尤其是北門這邊的，只不過軍已經封閉城門，他們出不去，也就看不到外面的慘狀。

而消息也迅速傳到了宮中和帝師府。

王瓊至始至終都沒有現，只是把這一切都盡收眼底，然後就回去復命了。

至於宮裏那邊，用不著魏子諸出面，秦川就能解決好這件事。

因為闖城是這麼多人目睹的，當時城門未關，北門那邊不百姓被驚，都看到了戰馬嘶鳴朝北門急沖而來的畫面。

很多都嚇得躲了起來，不管是誰去問，都造不了假。

自然也有人看到了秦川帶人攔下他們的畫面，所以，秦川這次赴京，絕對是有功在的，僅憑此事，就可以安一個護衛皇城有功的功名。

帝師府中，魏子諸聽王瓊說了全部過程，臉上古井無波的說道：「野心終被野心吞。」

王瓊不明所以，半知半解的問道：「駙馬爺，你是說你的野心，吞了攝政王的野心？」

魏子諸哭笑不得，沒好氣道：「平時讓你多讀書你不聽，現在不懂了吧？攝政王是被自己的野心吞沒的。」

「他如果一直待在涼州，看到大堯蒸蒸日上，主把涼州的管轄權給朝廷，也沒什麼，不來摻這一腳，什麼事都不會有。」

「他依舊是他的王爺，他兒子也能夠過一輩子逍遙日子，偏偏要跑來京都博個什麼攝政王，給他兒子鋪條康莊大道，不是自己人心不足蛇吞象麼？」

魏子諸搖頭失笑，也不無嘆。

堂堂攝政王，在百姓和那些員眼中，已經是位極人臣的存在，不知道多人結的對象，卻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北門之外。

說起來也令人唏噓。

魏子諸忍不住腦子裏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難道自己真的像他們說的一樣，已經了大堯的太上皇？

了比之前趙丙更加恐怖的存在？

不過這個念頭只出現了一瞬，魏子諸就搖頭笑著甩出去了。

前一句或許不假，他現在的確有種大權在握的覺，好像做什麼事，都可以命令下去，這是以前不曾有過的覺。

而且如果不是自己去反思，他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走到了這麼高的位置，反而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理章，本該如此一樣。

至於後面那句，他並不認同。

趙丙遭人痛恨之在於他想一家獨大，他不在乎大堯是強還是弱，他只在乎他們趙家可以一直榮華富貴下去。

這一點，自己跟趙丙有著本質的區別。

最重要的是，即便是現在察覺到自己已經大權在握，好像已經可以左右整個國家的國運和走向，但他依舊沒有什麼興激的緒。

有的僅僅只是略微的詫異，和幾分無可奈何。

權名利祿，非我所求。

他想要的，更多的是可以堂而皇之的懶，守著幾位國天香的妻子，然後養兒育，過一輩子食無憂的生活。

其實這也是一種奢侈。

尤其是在這個時代。

所以為了這種奢侈，魏子諸努力著努力著，突然就發現自己站在這個國家的巔峰了。

也興許是他本的起點就很高。

在魏子諸胡思想著這些事的時候，宮中，永定殿，已經吵了一片。

秦川是先派人送消息去宮中給皇上的，所以消息到宮中的時候，他還在路上，而陳靈山突然聽到這個消息，要多錯愕就有多錯愕，接著立刻召集朝中重臣，前來永定殿商議此事。

攝政王命人闖城造反，若非鎮遠侯及時阻止，後果將不堪設想。

因為誰都知道，軍跟永定軍全都只有幾千人，即便是加在一起，也不如涼州的兩萬兵，真讓對方闖宮中，絕對是大禍臨頭。

陳靈山心裏也無比后怕，但同時也覺得有些古怪和不真實。

朝中重臣，便是為此事吵得不可開。

一方認為攝政王早就狼子野心，想要趁此機會宮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就是仗著皇上的寵信，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行事。

另一方則認為，攝政王並沒有這麼做的機，或者說，攝政王不像是會這麼做的人。

兩邊什麼人都有，陳靈山也不好下判斷。

被吵得有些不耐煩了，陳靈山一掌拍在龍椅扶手上，著眉心道：「朕喊你們來，不是讓你們吵架的，是幫朕分憂的。」

眾大臣全都不吵了。

分憂？

沒幾個人有這個能力幫皇上分憂，能偶爾分憂，已經是極為不錯了，而且這件事關係到帝師，其實這些人心裏都清楚，攝政王出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帝師，因為這兩人本人就是對手。

黨爭之中，互相下黑手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以前的趙丙堪稱此中好手，被他弄死的政敵不知道多。

這些事，作為在朝中場爬滾打這些年的在場之人，哪個不知道？

只是沒人敢說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