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想法暫時下，魏子諸看向幾人，笑著說道：「曾經的夢想也算是變了現實，沒想到我們如今能夠坐在一起商議國事，而敵人也沒想到會變徐國。」

李逵幾人都有些慨，四人中，其實也就只有王騰跟徐起在魏子諸橫空出世之前，還在領軍作戰。

那時候也是跟襄國打，基本上都是輸。

倒不是說他們不能打勝仗，而是當時趙丙的手已經到了軍中，這種干涉軍中的事並不是為了強軍，而是為了弱化大堯軍隊。

對，就是為了弱化。.

為了穩固自己的權力地位，之前出兵的時候，他總會安排一些自己人進去，而且還是主要統帥，這也就導致出兵本不是為了打勝仗，而是為了走個過場。

魏子諸剛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那是一個例外，畢竟他為駙馬爺，皇親國戚，主請纓掛帥，加上原的罵名和「威名在外」，趙丙既不方便安排其他主帥，也不想或者說懶得安排。

那時候的大堯朝堂，包括陳涵素在，沒有人相信魏子諸能夠帶領大堯的軍隊打勝仗，趙丙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其實後面把王騰徐起他們解放出來，給他們空間和舞臺去施展拳腳，魏子諸很快就發現他們其實是有才能的。

尤其是王騰，在他剛提出圓木陣的時候，王騰僅僅只是聽到他的命令，就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不得不說，這種敏銳的嗅覺和反應力，已經備了一個將帥之才應有的本事。

李逵幾人只是慨，大堯由弱到強只過了短短兩年，而今年其實也是魏子諸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三年。

到了韓右鑫這裏，就不是慨了，而是唏噓。

「若是知道有這麼一天，當初說什麼也要阻止皇兄對大堯出兵，出兵一次，我如今坐在這裏就尷尬一份，曾經想過做的那些事，我在此鄭重的向帝師和諸位道歉！」

韓右鑫站了起來，對著魏子諸和李逵等人，抱拳之後躬行禮。

幾人都了這一禮。

確實應該道歉。

但又似乎不用。

應該道歉，是因為用禮儀教化來評判的話，襄國此前對大堯出兵，屬於侵，於禮不合，但他們依舊這麼做了，所以應該道歉。

似乎不用，是因為這本就是一個弱強食的時代，加上現在大堯和襄國的關係，都已經俯首稱臣了，哪還用得著道歉？

「也算是報應吧，相比於襄國以前做的那些事，襄國現在的結局，已經很好了，而且有帝師在，俯首稱臣這條路，也未必是壞事。」

韓右鑫由衷地說道。

魏子諸笑道：「坐吧，別把我捧得這麼高，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要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做事可以高調，但做人必須低調。」

韓右鑫落座后，對魏子諸的話信服不已，「帝師所言極是。」

魏子諸知道百川道一戰勝利后，韓右鑫對自己已經是言聽計從了，說再多無意義，這也是好事，他結束這個話題，正道：「深夜把你們喊來，是想聊聊你們對攻下鶴城有什麼想法。」

「韓將軍，你對這裏悉，說說看。」

說是深夜，其實也就是晚上十點左右，對於後世而言這個時間完全不到深夜的概念，但是在古代說深夜沒有任何問題。

韓右鑫也不怯場，進狀態很快，立即說道：「鶴城是雲州州牧府所在之地，因為靠近百川道，被徐國攻佔之前，在此生活的百姓大概有二十餘萬，算是襄國人口較多的核心重鎮之一。」

「徐國此前曾迫襄國百姓攻城，以此讓守軍投鼠忌，雲州州牧當時為了避免這種況，在徐國大軍兵臨鶴城之下的時候，就此與徐國大軍談判，他可以打開城門放徐國大軍進去，且將鶴城拱手送出，但徐國大軍不得為難鶴城的普通百姓。」

「這個條件被趙暉答應了，徐國大軍也沒有大肆進城搶奪，而是小兵力城，主州牧府，兵不刃的奪取了鶴城，至於那些府兵，也不得不投敵。」

「所以現在的鶴城，應該是保存相對完好的，百姓有遷城而出的，但人數應該不多，畢竟鶴城二十餘萬百姓，不可能全部遷走，而且他們要想躲避戰火，必須經百川道離開，徐國大軍勢如破竹，時間上本來不及，所以最終功離開的人，只在數，如今城中，應該還有十多萬百姓。」

韓右鑫對鶴城的局勢的確非常悉，想來在魏子諸派人喊他來商談之前，應該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打好了腹稿。

其實在徐國大軍打到雲州的時候，韓右鑫還在跟大堯膠著呢，正被李逵帶人圍困在城中不得出，他也是後來被李逵放走，和東線的兵力匯合一，才知道這回事的。

魏子諸聽完，頗為讚賞的點頭道：「這雲州的州牧，倒是一個好，就是一般這麼做的，最後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對襄國來說，他這是不戰而降，是為罪臣，除了鶴城的百姓，無論是朝廷還是其他地方的百姓，都會覺得這州牧毫無，要遭到千夫所指了。」

「而對於徐國來說，雲州州牧未免也太婦人之仁了，武將征戰沙場，馬革裹還，最看不得這種婦人之仁，所以這位雲州州牧，兩頭都不討好。」

這種例子，後世歷史上太多了。

並不是做了好事就一定會得到好報，從古至今都是如此。

真正的大善人，做好事是不求回報的，不管是善報還是惡報，依舊阻擋不了他繼續做好事，而如果因為做了一件好事就想求回報，大多數況下都會失。

所以很多做好事的人，不求別的，只為了求一個自己心安。

今天做了一件事，那自己今天的心就會好起來，即便下次再遇到一些不平事，還是會拔刀相助，只是如果這種不平事發生在自己上，且曾經做過的好事好像都了幫兇，不知道會作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