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習慣對值的影響》第六章

譚熙熙忽然要請五天假并不是在和覃坤對著干,而是真的有事。

頭天晚上,的母親杜月桂大半夜忽然打電話來,說老家二舅舅家要借錢的事兒急轉直下,出大問題了!

原來譚熙熙的二舅媽滿擬著杜月桂人老實好拿,這次借錢又被搞得鄭重其事,連譚熙熙的姥姥都出面幫他們說話了,杜月桂怎麼說也得拿筆錢出來給二哥家救救急,就算十二萬太多,杜月桂一時拿不出,先給個五六萬總不問題吧。

誰知等過一天再打電話去催錢的時候,杜月桂這個向來在親戚面前抹不開面,什麼都答應的老實頭卻鬧出了幺蛾子,期期艾艾的跟說,份證被兒拿走要不回來,暫時取不出錢來給們。

譚熙熙的二舅媽當時就氣得差點罵出來,心想你糊弄誰呢,你兒我又不是沒見過,和你一樣老實沒主意,能做得了誰的主阿!用這種借口來騙我們不想給錢,也太過分了!

二舅媽滿肚子火氣,認為這次杜月桂對自家恁不厚道,于是又大張旗鼓的拉著丈夫,婆婆一起給打了兩次電話,讓杜月桂拿出點當媽的威嚴去管管兒,哪有兒扣當媽的東西的道理,這還有沒有家教了!又給支個招,讓杜月桂實在不行就去派出所掛失,然后重新辦一張份證。大風小說

杜月桂老實歸老實,但人不傻。以前娘家人開口借錢,數目都還不太夸張,實在不好意思拒絕,最后都答應了,因為不要借條,也從不催帳,所以全部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這次二哥二嫂開口就十幾萬,數目太大,杜月桂不得不慎重。

只有譚熙熙一個兒,的錢如果不補娘家人,那以后肯定全部都是譚熙熙的,親兒和二哥二嫂孰輕孰重總還分得清,加上譚熙熙的二舅媽第一次信心滿滿的卻沒拿到錢,有點惱怒,話里話外不客氣起來,說譚熙熙這樣做太沒規矩,竟都管到大人頭上來了,像什麼話!

兒不好,杜月桂肯定不聽,心里也憋了一口氣,因此難得的強,咬了牙,就是說錢取不出來,工作的地方也忙,請不出假來跑派出所補辦份證。

譚熙熙的二舅媽了兩個釘子后,越發氣憤,心想不就是跟我玩心眼嗎,誰怕誰啊,你會玩我難道不會玩!

便起了歪腦筋,過了幾天后,忽然告訴杜月桂,你別急,不就是工作的地方一時不能請假,沒法去派出所掛失重辦份證嗎?那當然是工作要,你別來,慢慢請,等能請下假來再去辦份證取錢。我們這邊已經和熙熙的爸說好了,他先把這筆錢給我們,就當是你跟他借的,等你取出錢來再還上就行,熙熙爸這次很夠意思,說如果一兩月能還上,他就不收利息。

杜月桂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當場暈倒。

譚熙熙的爸爸是娘家鄰村的一個木匠,為人無比惡劣,是杜月桂這輩子最不愿回憶起的噩夢!杜月桂在譚熙熙不到兩歲的時候就抱著兒離開了那個丈夫,自己含辛茹苦的把兒養大。

譚熙熙的爸是個什麼樣的人杜月桂的娘家人知道得一清二楚,沒想到為了從自己手里弄錢出去,連這種事兒都做了出來!

譚木匠能答應這種出力不占便宜的事兒,背后不知會有什麼目的!

杜月桂一想就怕,立刻巍巍地指責兄嫂不能這麼做,憑什麼做主替向別人借錢!

譚熙熙的二舅媽立刻明無比地反駁,咦?不是你自己說沒有份證取不出錢嗎,辦份證又需要時間,我們替你想辦法解決了你還不樂意了?你前幾天在電話里可說得清清楚楚,你愿意借錢給我們,就是一時半會兒取不出來罷了。月桂妹子,說過的話賴賬可不行,那段電話我可錄了音的!你肯定得還錢給熙熙爸,反正就是轉一圈的事兒,你也別不愿了。

杜月桂吵不過二嫂,又聽說自己的話被人錄了音,了借錢的證據,心里張,只好掛了那邊的電話打過來和兒商量。

譚熙熙也被氣得發抖,不停地追問細節,杜月桂被家人傷了心,越說越剎不住閘,嗚嗚咽咽地流著眼淚把多年前的舊事都說出來了。

說起來杜月桂也是個命苦的人。

出生在西北地區的一個很偏遠農村里,當地重男輕思想極其嚴重,加上窮,孩兒是沒可能上學讀書的,只在還太小,不能為勞力的時候被父母送到村小學里勉強認了幾個字,之后就一直輟學在家務農。

長大后由父母做主,嫁給了鄰村一個姓譚的木匠,順帶給大哥換回了娶媳婦用的三大件:木床,桌子,大柜。

該木匠家里同樣窮得叮當響,杜月桂嫁過去后比在娘家過得還要辛苦,不但要下地干活,還得伺候家里一個刁鉆婆婆。

譚木匠生得五大三,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打老婆卻是一把好手,用當地人的話來說,就是譚家當家的每天必干三件事:干活,吃飯,揍婆姨!

這在當地其實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貧窮落后,相對閉塞的環境往往代表的并不是民風淳樸,而是愚昧和陋習。

村子里男人打老婆是個常態,他們不文明思想的約束,尊重在他們眼里就是個笑話,人力氣小,沒見識,挑不起家里的經濟大梁,活該要挨揍。

而男人在家干活多,力氣大,自然地位也就最高,平時煩了,累了,或是夫妻吵,老婆不聽話了,想都不想就會直接幾大掌扇上去,隨之而來的就是天下太平,渾舒爽,再沒人敢在家里挑戰他的權威。

只是杜月桂家的況特殊些,譚木匠每每下手太狠,都不是別家男人那樣隨便給幾掌出出氣那麼簡單了,杜月桂經常被打得幾天起不來床。

自己太老實,不會像別家人那樣實在被打急眼了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大鬧一場,娘家則因為嫁兒時額外收了幾件家的彩禮,拿人手短,也不給撐腰,一味讓忍,只說誰家夫妻不打打鬧鬧,等生下兒子就好了。

結果杜月桂生了個兒。

自從賠錢貨兒落地后,譚木匠打老婆打得更順手了。

在一次做飯沒做好,挨了丈夫一頓狠揍,并被威脅下回再犯就打斷之后杜月桂終于嚇破了膽,不敢再忍,決定離家出走。

心里明白,憑丈夫的魯暴躁,還有下手時那狠勁兒,真有可能在下次火氣上來時打斷

村子里十幾年前就出過一個這樣的先例——有個婆姨被暴脾氣的男人打斷了

現在村子里的那些三姑六婆們聚在一起閑聊天的時候還經常會興致的把這件事拿出來說上一遍,說得時候仿佛吃了辣椒一樣興,一個個滿臉的刺激。

據說那倒霉人當時嚎得幾里地以外都聽得見,現場慘得堪比殺豬,但大家都認為男人打老婆天經地義,即便到了這種非人的待村子里也沒人站出來替那人說話,就是幾個輩分高的晚上一起去勸了勸,讓那男人收斂點,家里躺下一個,要人伺候不說,還平白個勞力,里外里的不劃算,況且天天這樣一個打一個嚎的,會吵得鄰居家也不得安生。

這事就這樣過去了,那人養傷的時候沒養好,留下了后癥,后來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杜月桂剛嫁來的時候還見過,后來被兒接去鎮上住就再沒音信。大家說起來還都說是個有后福的,年輕時雖然男人兇了點,但養個兒有出息,老了能跟著兒去鎮上福。

杜月桂可不這麼想,這其中的可怕誰切會過誰知道,被生生打斷,這種罪是人能挨住的嗎?那人后半輩子走路都一瘸一拐,說輕了是留下點后癥,說重了就是落了殘疾!好好的人要遭了多大罪才會變殘疾!況且到時兒該怎麼辦,婆婆和丈夫是沒有可能替斷了照顧孩子的。

所以在被打得忍無可忍后,義無反顧地抱著兒逃了出來。

那個時候,偏遠地區的農村人進城打工還不是很普及,能走出這一步的不是膽子極大心思極活絡,就是像杜月桂這種被得走投無路的人。

杜月桂沒文化,進城打工只能給人做家政當保姆,工作時沒法帶孩子,只好忍著父母兄嫂那黑如鍋底的臉兒放在娘家,自己在外面拼命干活,每個月掙的錢一分不留,全都寄回去做兒的生活費。

開始時很艱難,后來終于慢慢了過來,等被覃坤的母親覃馨倩長期雇傭后,有了穩定收,加上兒到了上學年紀,已經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就把兒也接了出來,再以半年的工資為代價,和譚木匠離了婚,這才徹底擺了之前那噩夢般的生活。

譚熙熙聽得震驚之極,沒想到還有這種可怕事

譚熙熙還記得自己小時候在杜家過的那兩年抑生活,在自己姥姥家待當然還談不上,但也沒什麼好待遇,有什麼好吃好玩的都要先給杜家那兩個親孫子用,人家吃剩玩膩了才會。大舅媽和二舅媽對也沒什麼好臉,在自己兒子欺負的時候還經常會拉偏架。

不過那段抑的生活時間并不長,沒過兩年杜月桂就把接到城里來了,之后況就迅速好轉,到底是自己的親媽,有口好吃的都想著留給譚熙熙,上學讀書也沒多大力,杜月桂對要求并不高,一路平平穩穩的長大人,年在鄉下的那段生活,在記憶里已經淡了一個影子。

現在這影子影影綽綽的又開始濃重起來,譚熙熙替媽心疼得一晚都沒睡著,對那個沒一點印象的父親和母親娘家那幫可恨親戚簡直恨得牙,等早晨第二人格譚熙熙出現之后更是火冒三丈的決定立刻回老家一趟,把這攤子爛事理了。

敢這樣欺負媽!絕對一個個收拾得他們找不著北!

在種緒的支配下,第二人格譚熙熙還能記得給覃坤煮碗方便面,再當面請個假,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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