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習慣對值的影響》第七章

第二人格譚熙熙嫌杜月桂戰斗力不夠強,和人起爭執的時候,有在旁邊反而會礙手礙腳,所以堅決不帶杜月桂,只自己收拾個小包就上了火車。

現如今的火車四通八達,速度飛快,從東部第一大城市C市到西部的風城只要十幾個小時,再轉乘長途客運走兩個小時高速路就到杜月桂的娘家了。

譚熙熙在火車上坐得百無聊賴,就用手機上網看看小道消息和八卦新聞打發時間,隨便看了看后很驚訝的發現好幾個版的娛樂頭條都被覃坤參加同學會的消息占據了。

什麼【覃坤低調現同學會,數生捂臉驚呼,驚喜萬狀】;什麼【覃坤參加同學會,與老同學親切笑談,重溫昔日學生時】之類的。還附上一張角度很好的照片,覃坤坐在好幾個同學的中間正說著什麼,果然是一臉親切的笑意,帥到沒邊兒,直接把周圍的人都襯托了背景。

譚熙熙很佩服小編憑空瞎編的能力,覃坤那樣臭脾氣的人要是都能算作親切溫和,平易近人,那世界上恐怕就沒有不備這項德的人了!

不過竟然連偶然興起去參加個同學會都能記得提前和經紀人商議一下,安排人現場拍照,過后借此炒作一把,覃坤還真是————

譚熙熙想了半天才想出一個形容:還真是敬業的!

明明就是想去看眼米佩佩的,估計看清楚后又敷衍了大家幾句就走了,那天覺他連十分鐘都沒待到,竟然還能整出個和老同學們溫馨重聚的頭條來,厲害!

火車到達風城時已經晚上八點多鐘了,譚熙熙在長途客運站附近的一家經濟型酒店住了一晚,趕第二天最早一趟長途車去了姥姥家。

杜月桂上有兩個哥哥,下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大哥因為家里兩個兒子年紀大了都要娶媳婦,五六年前就在村里另批了宅基地,蓋房分家,搬出去了,譚熙熙記得大舅蓋房時還和杜月桂借了萬把塊錢,至今也沒有要還的意思。

二哥,也就是譚熙熙的二舅一家一直和譚熙熙的姥姥姥爺住在一起,看那意思,老兩口以后要指著這兒子養老,所以補他補得最多。

弟弟和妹妹,一個在鎮上給人打工,一個在同村找了個婆家,嫁過去也有七八年了。

因為提前打了電話,譚熙熙到的時候姥姥和二舅,二舅媽,大表姐杜艷兒都在屋里等著呢,還有譚熙熙的小姨,正巧來給譚熙熙的姥姥送一小筐家香椿樹上新摘下來的芽,因為許久沒見外甥,便也留下來一起見見面。

譚熙熙也不廢話,進門就往堂屋的飯桌前一坐,把背包里的東西一一攤出來。

二舅媽估忽然跑回老家肯定是和自家繞彎借了媽杜月桂一大筆錢有關,但一時又想不出譚熙熙一個大姑娘自己回來能有什麼用?

是能吵架啊,還是能打架啊?

想來想去不得要領,雖然覺得自己這一家子人呢,肯定能制住譚熙熙一個,但總是有點不安心,已經將神經繃得老,嚴陣以待了一早上。

譚熙熙到了之后,二舅媽的第一覺是幾年沒見,外甥竟然好似又長大了點——上次見譚熙熙是大前年過年,應該就已經有二十歲,按理說已經過了人的發育期,不應該再長。

但就是看著覺大了些,那次見還像個跟在媽媽后面回鄉過年的晚輩,這次就像個能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以前的譚熙熙只會跟在媽杜月桂后頭,略有點駝背,逢人就老老實實打招呼,臉上還會帶著點怯的笑意。現在腰起來了,臉上總掛著的那點讓人想欺負怯笑意也沒了,剛進來時走得騰騰騰騰,步子又重又快,很有點要橫沖直撞的架勢,眼神也不像從前那麼,直統統邦邦地就在屋里幾人臉上掃了一圈。

譚熙熙進門后二話不說,打開背包往桌子上擺東西。

二舅媽心里虛,忍不住第一個湊過來看,“熙熙啊,好幾年沒見,我都怕認不出了,不過還好,還能認得出。你這孩子,怎麼進門也不人呢,你這是擺的什麼——什——麼——。”

看清楚離自己最近的一摞是一疊匯款憑證,約看到最上面第一張上的收款人就是自己丈夫的大名,頓時沒了聲音。

小心用指尖撥了撥,發現下面的都是此類東西,匯款人全部是杜月桂,收款人是自己家里這幾個,大伯,小叔,婆婆,甚至還有兩家親戚的名字。應該是這些年杜月桂給家里人匯錢后留下的的單據。

訕訕說道,“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一進門就把這些東西攤出來做什麼?”

譚熙熙哼一聲,又把一張清單樣的東西拍到面前,“二舅媽再看看這個。”

這張東西上的容有點復雜,好多數字,二舅媽看不太懂,還是湊在一旁的兒解釋給聽,“這個好像是熙熙在XX證券的票賬戶明細,熙熙買了兩萬游霸游戲公司的票——”也沒炒過票,乍一看也看不太懂,猶豫道,“好像是這麼回事。”

譚熙熙指給們看,語氣里帶著冰渣,“就是這麼回事!這里,是每本價十五塊;這里,是現在的每市值一塊二。”

杜艷兒年輕,腦子轉得最快,略一思索就捂住驚呼,“我的天!熙熙,你瘋啦!你買這些票一共虧了十幾萬!”

譚熙熙黑著臉,“我一個朋友給的部消息,說是黑馬,穩賺!讓能買多買多,我怎麼知道忽然就能大跌這麼多!”

轉向二舅媽,“我今天來就是跟你們說一聲,我媽的錢都被我買票套在里面了,現在手頭一分多余都沒有,你們從我爸那兒借了多就趕還回去,死我媽也沒錢替你們還這個賬!”

二舅媽驚疑不定,“你騙人的吧,就憑這麼張紙,誰信你啊!”

譚熙熙啪一下把在表姐杜艷兒手里的清單奪回來,語氣暴躁,“你信不信!也不想想,憑我媽那子,你們既然開了口,要是真有錢能一點都不出?”

又把那幾張匯款單往姥姥面前一推,“我給人打工呢,請了兩天假回來,明天就得趕回去,沒空一家家找,姥姥你幫我們要要,讓他們趕還錢。”

老太太張口結舌,“這——這都給了的咋還能要呢?”

譚熙熙一副生活到重大挫折,看誰都想咬兩口的氣急敗壞樣子,好像真的買票虧了十幾萬一樣,跟姥姥說話也不客氣,手往腰里一/,怒道,“要錢的時候都說是借錢救救急,現在我和我媽炒賠得,要揭不開鍋了,也需要誰來救救急,憑什麼不能要!”

譚熙熙的姥姥還有二舅一家人面面相覷,實在是沒想到還能鬧出這麼一出。

二舅媽還是不信,“你們瞎編的吧,月桂以前也不炒,怎麼我們一借錢就炒了。”

譚熙熙啪的一聲,又把一摞紙拍在面前,這回用的力氣更大,震的二舅媽和舅舅都往后一躲,“我管你信不信,反正你們得把打著我媽名義借的錢還了,不然明天我就把這個給我爸送去。”

那一家三口,頭湊在一起看了幾眼就慌了神,“起訴書!!!你-你-你——”

二舅媽手抖著指譚熙熙,“你個黑心的死丫頭,為了點錢要告你親舅舅親舅媽詐騙!”

譚熙熙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你們才黑心,我媽為這債急得都快上吊了!”

二舅媽也橫起來,“我不管,答應過的事兒,在電話里說得明明白白,是想借給你二舅舅錢的,只不過份證被你拿走一時取不出錢來,我們不過找別人幫周轉一下,得認,那天電話我可是錄了音的。”

譚熙熙的二舅舅輕輕拉了他老婆一下,想讓說話別那麼沖,卻被正冒火的老婆一把甩開。

譚熙熙冷笑,“干這種缺德事兒還有臉說是親舅舅親舅媽!我告訴你們,我來之前花了五百塊錢咨詢費咨詢過我們那里的正規律師了,人家說得明明白白,你那種錄音沒有法律效力,而且我媽也從來沒有明確說過要委托你們替向別人借錢這種話,所以債務關系本不立,誰借的錢誰自己還。而且你們做這種事有詐騙嫌疑,我爸可以告你們,法律規定三萬塊以上就屬于數額巨大詐騙行為,像你們這種十幾萬起碼判五年!”

二舅媽畢竟只是個農村婦,平時在鄉里吵個架撒個潑還行,一說到可能會被告上法庭,立刻就傻了,巍巍一把抓住譚熙熙的姥姥,“媽,媽,你快管管你外孫,有這麼心狠手辣的嗎,竟然想把舅舅送監獄去!”

表姐杜艷兒也有點急眼了,“譚熙熙,你在這兒嚇唬人,騙誰呢,不就是親戚間借點錢的事兒嗎,怎麼就詐騙了!人法院才沒空管這些閑事兒!”

譚熙熙白眼翻,“法院是你家開的?你說不管就不管啊!人律師說了,這種金額的,只要我爸告就肯定能立案!”

無視了杜艷兒和二舅媽那要吃人的眼神,一把抓回起訴書,自己找張凳子坐下來,“我給人打工的,請假扣錢,要不是你們干這破事兒,我才沒空回來。二舅媽,我時間有限,今天就得把這事解決了,明兒一早我還要坐火車趕回去。給你十分鐘考慮,不想上法庭現在就跟我去我爸那兒一趟,把錢還了,當面說清楚;要是不信邪,那我就自己去我爸那兒一趟,跟他講明白,你們借這錢第一我媽不知道,第二我媽現在窮得要砸鍋賣鐵,沒有償還能力,就是賴上也沒用,要是不想錢打了水漂就盡快來找你們要,起訴書我都幫他寫好了,你們敢不還,他直接起訴就行!”

譚熙熙的姥姥大概沒見過這個陣仗,捂著口也坐倒了,里翻來覆去地念叨,“這哪兒至于!娃阿,咱都是一家人,怎麼就要上法庭了呢!快別說話了!”

譚熙熙冷著臉看手表,誰也不理,十分鐘一到站起就走,“我去譚家村我爸家了。”

一直木訥話的二舅舅一拍桌子做了決定,“艷兒他媽,回屋拿存折去鎮上取錢,跟著熙熙去給前妹夫把錢還上,月桂既然手頭也,咱就先省省,那塊林地別包了。”

二舅媽眼看吃進里的還要吐出來,疼得肝,急赤白臉,“你說得容易,那錢咱都已經花了一萬多了,怎麼還啊!”

二舅舅瞪眼,“那也得還,先拿咱自己的錢墊上。”

二舅媽直跺腳,“咱辛辛苦苦存那麼多年,就那麼點錢,還要留著給宏兒取媳婦呢!”杜宏是他們家那個馬上要中學畢業的兒子。

二舅舅把他媳婦揪到院子里,低嗓子說,“那也得取出來,法院什麼的先不說,那姓譚的咱就惹不起!!他可開著家廠養著十好幾號工人呢,到時候隨便幾個壯實的來討債,咱一家人就得討頓好打!”

二舅媽嚇得一脖,只得委委屈屈地點頭答應。

譚熙熙跟出來催促,“想好沒有?我可走了!”

二舅媽咬牙切齒回頭,“你去村口等著,我要先去鎮上取錢。”

一直沒吭聲的譚熙熙小姨出了來,一把拉了譚熙熙,對二嫂說道,“二嫂去鎮上跑一趟回來還不得下午了,熙熙先去我那兒歇著,你回來直接去我那兒,我讓我們那口子開電三送你們去。”

譚熙熙知道小姨和媽一樣,都屬于老實厚道的老好人,不過小姨比媽運氣好,在同村找了個婆家,丈夫婆婆都通達理,日子頗過得去,這些年姥姥這邊也就小姨從來沒開口跟媽借過錢,所以印象不錯,跟著小姨就回去了。

小姨也確實是心疼外甥的,帶著譚熙熙回去后給熱乎乎煮了碗面吃,又悄悄包了幾百塊錢塞給,“最近和你媽手頭也別太虧待了自己,拿去買件服。”

譚熙熙瞬間被到,這才是親小姨,剛才那舅舅絕對不是親的!

小姨又告訴,“別怕,你爸那邊人多勢眾的,你二舅舅他們絕對不敢賴你爸的賬,你媽不出這個錢,他們肯定得自己還上,下午去說清楚就沒事了。”

譚熙熙聽那口氣,好像自己爸在這一帶還混得厲害,不由大為驚訝。在的概念里,沒本事的男人才打老婆,以求在家里找到心里平衡,好奇問,“我爸現在在干什麼呢?”

譚熙熙的小姨也驚訝,“你不知道?”

譚熙熙點頭,“不知道,我媽從來不提他。”要不是被這次借錢事件牽涉到,幾乎要忘了世界是還有這個人存在。

譚熙熙除了像媽一樣和,沒什麼大本事外,還有一大特點就是心寬,說不好聽了就是太過隨遇而安。

連自己上忽然出現雙重人格這麼詭異的事給忍“習慣”了,不但沒去看醫生,連自己上網查查資料,了解一下什麼的都因為求知太不強,隨便看了兩次,知道個大概,就混了過去。

所以從小沒有爸爸這件事兒也從沒強求過,約記得小時候問過兩次,杜月桂沒說,就算了,沒覺得這是個必需品,媽不愿意說就當世界上沒這個人。

譚熙熙的小姨嘆口氣,“也是,你媽肯定是這輩子都不敢再和你爸有關的事。”

看時間還早,二嫂去鎮上取錢還得一會兒才能回來,就大概給譚熙熙講了講爸的況。

原來自從把老婆杜月桂打跑之后譚木匠就惡名在外,一般人家都不肯把兒再嫁給他。

譚木匠起先還沒當回事,過了兩年還討不到老婆就有點急了,眼看周圍幾個村子里沒人敢嫁給他,他就打算走遠點去找。

他有木匠手藝,在各個村跑的時候就順便收點舊家回來,自己修修補補,上遍漆再賣出去。

邊做二手生意,邊找老婆,結果桃花運沒找到,財運倒是不大不小地撞上幾回。

西北地區雖然窮,但歷史悠久,曾是幾朝古都的所在,年深日久,散落在民間的高門大戶也比比皆是,說不準哪個村子里誰家嫌舊想扔的瘸桌子或是厚重架子床就是件幾百年前的老古董。還有那些洗臉的銅盆,喂豬的石槽,歷史悠久得經常能讓老專家也兩眼冒,越破落的人家說不定越藏著好東西。

譚木匠算小半個行,雖然沒研究過古董,但哪件頂著破破爛爛的外表,其實是做工細的紅木老家;哪件看著新穎時髦,其實是這些年家市場里制濫造的樣子貨他總是分辨得出來的。

一來二去的,譚木匠收的大堆二手破家里出了幾件確實工藝湛,木料上好的老家,譚木匠沒舍得翻新轉手,就堆在了自己家里,結果前些年古董買賣越來越熱,有人專門下鄉來收,就搭上了譚木匠這條線,有兩個很有點來歷的古董商接連在譚木匠這里收到幾件真正的好東西之后就和他確定了合作關系。

賣古董和賣二手家是兩個概念,譚木匠幾乎是一夜暴富,了遠近幾個村子里最有錢的人,他為了把這個生意做長遠,干脆在村子里批了塊地,圍個大院子,辦起了一個所謂的家廠,其實就是在偏遠農村里收了古董來集中倒賣,由于外面的大形勢一片大好,古玩古董越來越熱,譚木匠的生意也越做越穩當。

有了錢,再想找人就不問題了。

譚木匠可著心意,討了個腰細屁大的小媳婦回去。

小媳婦是譚家村本村姑娘,當地有名的一枝花,心高氣傲的就想嫁個有錢人。只是周圍的男人看不上,城里的有錢男人看不上,婚姻大事不上不下的被卡在那里。

于是財大氣的譚木匠上門提親的時候,把牙一咬:嫁了!

嫁之前狠狠收了筆彩禮,和家里都做好思想準備,要是譚木匠打得太狠,實在忍不下去,那就再離婚。譚木匠那麼有錢,離婚的時候再狠狠要一筆分手費也值了。

譚木匠事業有,意氣正風發,自然不可能收斂脾氣,該手時就手。只不過他忙于做生意,能用來打老婆的時間大大水,加上小媳婦自己爭氣,嫁過去后接連生了兩個兒子,譚木匠看在兒子的份上倒也不太了。小媳婦咬牙忍了忍就把日子忍了下來,如今譚木匠的生意是越做越好,房子翻蓋好幾次,手底下雇了十幾號人,也跟著了周圍一帶最福最有錢的人,進進出出都耀武揚威的樣子。

小姨的口齒清楚,敘事能力很不錯,將譚木匠的一段發家史講得十分生

譚熙熙聽得目瞪口呆,心想自己的老媽杜月桂可真是個沒福的,白忍了那麼多頓痛打,最后還要倒賠錢給譚木匠才好歹離了婚。

看看爸后娶的那小媳婦,雖然據傳也有鼻青臉腫出門的時候,但一來是自己愿意,二來是忍了就有回報,多有啊!

譚熙熙想想又納悶,“他自己老婆孩子熱炕頭過得好,應該和我們家沒有來往了才對,二舅和二舅媽是怎麼找他借到錢的?”

小姨搖搖頭,“誰知道呢,估計是你爸年紀大了,想起還有你這麼個兒,前些天不知怎麼的,忽然來問了問你和你媽的況,你二舅舅他們大概就是那會兒開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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