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手了。

小公子喝道：“都拉起手站穩，誰不聽的，我就把他丟下去喂魚！”

聲音略顯稚，帶了些孩子氣，可是言行之間已出領袖風範，孩子們漸漸地不再鬧了，乖乖地拉起手。

小孩激，手去拉他。

小公子躲開：“醜丫頭，別我！”

小孩撇撇，沒說什麽。

孩子們手牽手，果然覺得平穩許多，人多心齊，也不那麽害怕了。

大魚遊得很快，不到半個時辰，海的對麵逐漸現出一座仙山。

山上古木參天，瑞氣纏繞，祥雲遊走，仙鶴翔空，山頂大小十二峰矗立於藍天之下，殿宇巍峨，重重飛簷疊，映著雲彩，分外壯觀。

大魚平安地將孩子們送至山下，逐漸小，到最後居然化作了一張掌大小的魚形紙。

孩子們驚歎。

.

山腳下古木蔭中，一片幹淨的石級往上延。

終於到達傳說中的南華仙山，孩子們歡呼雀躍，爭先恐後沿著石級朝山上跑，小公子不慌不忙走在後麵，被他在海上的表現折服，膽小點的孩子都留下來跟著他，圍作一團說笑，孩子們更唧唧喳喳問個不停，小公子顯然已習慣歡迎，隻偶爾答兩句，一派小大人模樣。

小孩起初跟著別的孩子跑了幾步，見他沒有跟來，不由遲疑，折回到他麵前：“你不快些嗎，仙長肯定喜歡先到的。”

小公子看一眼道：“誰說他們喜歡先到的。”

孩子們跟著道：“對啊，仙長們喜歡最厲害的！”

其實小公子年紀稍長，見識也廣，說這番話自有道理，長者喜歡的，必定是誠實穩重的孩子，不是急著表功的。

小孩雖不明白其中緣故，卻知道他言語舉止比別人不同，一定很討大人喜歡，跟著他學絕不會有錯，於是眨眨眼睛，不再急著往前跑了。

小公子回頭看見，不樂意：“跟著我做什麽？”

孩子們也嘲笑。

“醜丫頭，誰要你跟著我們！”

“快走啦！”

“你們才是醜丫頭！”小孩揚臉不承認，“又不是你家的路，我怎麽走就怎麽走，誰跟著你了！”

小公子無言反駁，冷著小臉繼續走，半晌，忍不住彎了下角。

正在此時，前麵忽然響起一片驚聲，接著許多孩子折了回來，不約而同將小公子當作領袖，紛紛告訴他：“不好了，前麵有妖怪！”

小孩吃嚇：“真的有妖怪？”

小公子不信：“仙山上哪來的妖怪，胡說！”快步趕上前。

前麵大路中間竟然蹲著隻通火紅的狐貍，大約有一人多高，此刻正拿舌頭著皮，齜牙咧地嚇唬孩子們。

見到小公子，它竟然站起，搖搖擺擺走過來。

頭一次見到這樣通靈的大狐貍，小公子也吃驚，後退一步，張臂將其他孩子護在後，壯著膽子安：“別怕它，肯定是仙長們養的。”

殿上，三位仙長出讚賞之。

兩邊對峙，孩子們都不知道怎麽前進，有幾個已經往山下跑了，小孩挽留，卻被小公子阻止：“忘了方才的事麽。”

小孩心想也是，遂不再理。

靈狐越越近，最後停在了小公子麵前，人狐距離不足一尺，小公子到底也是孩子，心中害怕，閉上了眼睛。

靈狐出前爪作勢要去拍他的肩。

就在此時，旁邊一道冷的濃烈的氣息陡然襲來，同時響起稚的喝聲：“不許吃他！”

到濃烈的煞氣，靈狐嚇得翻滾後退。

原來小孩並不知道靈狐是鬧著玩，隻當它要吃小公子，急之下站了出來，擋在小公子前麵，大眼睛裏竟泛著幽幽的冷。

被嚇到的不隻靈狐，孩子們也都呆了，不知道怎麽回事，人人都覺到脊背發涼。

.

銅鏡上的圖象猛然消失，殿上三位仙長同時變，其餘弟子也不敢出聲。

白發老頭喃喃道：“不可思議，天生煞氣！”

虞度沉默半日，道：“我隻見過一個人有這樣的煞氣。”

那人大名鼎鼎，曆經三世，終天魔，為人間帶來一場浩劫不說，還幾乎給仙門帶來滅頂之災，六界因此生靈塗炭，縱然死五年，仍是無數人心中的噩夢，他害得南華天尊為守護通天門六界碑而殞命，南華弟子無不痛恨，閔雲中尤其恨之骨，同輩幾個師兄弟都在那場仙魔大戰中陣亡，惟獨剩了閔雲中一個，是以在南華派，他的名字幾乎無人敢當眾提起。

可是眼前，一個小小娃竟也擁有這樣的煞氣，這意味著什麽？

大殿上一片沉寂。

忽然“砰”的一聲，茶杯碎裂。

閔雲中丟開手中碎片，厲聲道：“行玄，速速查的來曆。”

原來那白發老頭便是南華天尊二弟子行玄，善於卜測占算，執掌天機，號天機尊者。他閉目片刻，緩緩展開手中天機冊，半晌才道：“是倉州未縣人，本姓重，重氏夫婦死於五年前那場浩劫，此機緣巧合逃過，流落街頭行乞，此番不遠千裏趕來參選。”

虞度鬆了口氣：“世倒是清白。”

閔雲中仍是麵冷冷：“縱然如此，也絕不能冒險，南華何愁沒有好弟子。”

虞度點頭：“隻是可惜。”

.

小孩哪裏知道三位仙長的想法，此刻還在為嚇跑靈狐得意呢：“它們都怕我，有一回我還嚇跑了隻老虎！”

孩子們驚歎。

小公子一直沒說話，隻不時拿眼睛瞟。

經過這幾關，順利過來的有六七十個孩子，至山腰，幾名南華弟子早已等候在那裏，上是青白二袍，當先是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長相平凡，看上去溫和又親切，舉手投足間卻自有種攝人的氣度。

他抬手示意孩子們安靜：“掌教在六合殿，你們不要慌，先聽我說幾句規矩。”

孩子們不約而同靜下來，認真聽他說話。

年輕人道：“我慕玉，是南華現任首座弟子。”

孩子們沸騰了，慕玉的名聲已經很響了，南華劍仙派首座弟子，督教閔仙尊門下近幾年來第一個得意的徒弟，想不到會是這樣一個溫和可親的人。

“是慕仙長！”

“慕仙長一點不老啊。”

慕玉微笑，再次抬手示意：“你們當中任何一個都可能為南華派新弟子，是我的師弟或者師侄，稍後我會帶你們進殿參拜掌教與尊者，到時候不得隨意出聲，隻有掌教指明要你們當中誰說話的時候，方能上前回話，你們可都記住了？”

微笑對孩子們永遠是最有用的，孩子們異口同聲：“記住了！”

小公子作禮：“有勞慕仙長引路。”

慕玉點頭：“都隨我來。”

孩子們跟著他往山上走，見他溫和可親，大膽些的孩子開始問各種問題，有人道：“慕仙長，你會收徒弟嗎？”

慕玉道：“自然，待掌教與尊者選過，我也會從你們當中選一個做徒弟。”

孩子們喜悅，能當南華首座弟子的徒弟多彩啊。

“我要做慕仙長的徒弟。”

“我也要！”

“……”

.

山頂地勢平坦，地麵全由漢白玉鋪就，中間一條主道寬約三丈，直通往盡頭高大的六合殿，數千弟子規規矩矩立於兩旁，有青白袍的，也有一白袍的，或腰懸長劍，或執其他法，氣勢壯極。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網④友④整④理④上④傳④

孩子們被那莊嚴的氣氛所震撼，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個都小心翼翼朝前走，大氣也不敢出。

行盡大道，又有百步石級，六合殿高居石級盡頭，簷角挑起，映著，金碧輝煌。

慕玉帶著孩子們在殿外停住，朗聲：“回稟掌教，人已都帶來了。”

“讓他們進來。”溫和而不失威嚴的聲音。

慕玉側示意孩子們進去。

孩子們多數都有些畏，惟獨小公子麵不改，當先了進去，小孩見狀也回神，忙低頭扯了扯裳，忐忑不安地跟著他踏進了門檻。

寬闊的莊嚴的大殿，兩旁站了數十名弟子，裝束與外頭的弟子並無兩樣，神肅穆，迎麵高高的階上坐著三位仙長。

孩子們規規矩矩站好，暗暗猜測誰是誰。

虞度開口，聲音伴隨著殿上回響，顯得分外莊重：“你們方才的表現，我與尊者已經知曉，都很好。”

得到誇獎，孩子們喜悅，同時也猜到了說話之人的份，更加張起來，每雙眼睛都滿懷期待，不知道誰有幸被掌教看中呢？

虞度依次將每個人掃視一遍，目最終落定在小公子上：“你過來。”

小公子整理袍，恭敬地上前跪下：“陳州秦珂拜上掌教，仙尊。”

原來他秦珂？小孩暗忖。

虞度將名字念了一遍：“多大了？”

秦珂回道：“上個月剛滿十三歲。”

虞度頷首：“可有什麽東西要給我看的？”

秦珂遲疑了下，搖頭：“沒有。”明知道有了信把握就大很多，他竟真的絕口不提。

虞度微笑：“好孩子，你可願意拜在我座下？”

掌教這麽問，自然是看中了他，孩子們都羨慕極了，小孩更加替他高興，這一路走來，他確實比別人強多了，不用信也能得掌教喜歡。

秦珂喜不自勝，當即磕了三個頭拜師。

虞度起走到他麵前，神略顯嚴肅，訓話：“為師姓虞名度，號玉晨，現任南華劍仙派掌教，主南華峰六合殿，既拜我為師，便是南華劍仙門下第三百六十五代弟子，從今往後須恪守門規，尊師敬長，行事明磊落，以南華為重，將來若做出有辱仙門之事，為師絕不輕饒，你可明白？”

秦珂大聲道：“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虞度滿意，扶他起來：“你父親還好？”

秦珂先是驚訝，隨即明白過來，漲紅小臉，自懷中取出那封書信雙手呈上：“他老人家很好，臨行時還曾寫了封信，讓我務必給師父。”

虞度並不看信，隻隨手收袖中，回到座上，示意秦珂拜過閔雲中與行玄，分別稱師叔祖與師叔，然後站到他旁。

接下來行玄亦挑了名收為弟子，惟獨閔雲中冷著臉遲遲不開口。掌教和天機尊者都有了徒弟，孩子們著那張嚴肅的臉，都有些害怕，卻又滿心期待，能為閔仙尊門下弟子，傳出去可是多大的榮耀，甚至比掌教弟子還要風！

小孩，握小拳頭。

那視線在上停了片刻，卻是冰冷的。

小孩正在莫名，就聽見閔雲中開口道：“你，過來。”

目掠過了，看向背後一個十二三歲眉眼致且穿著不俗的紅小姑娘。

小孩失不已，那個小姑娘記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