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當時只道是尋常

李嫻幾度想邁步出去，但看著林挽月蹣跚前行的背影都止住了腳步，此時顯然並不是最佳的時機，李嫻就這樣躲在帳篷後面目送林挽月緩緩的離開了的視線。

影子的效率很高，當天晚上李嫻便收到了一份關於林挽月非常詳盡的報告。

李嫻依舊坐在案前就著枯黃搖曳的燈看著手上的絹布，上面是麻麻的小字，詳盡的寫著林挽月的一切。

不過關於林挽月參軍之前的資料只有短短的幾行字：林飛星，年十六，大澤郡嬋娟村人氏，天興二十八年·秋，匈奴來，嬋娟村一百一十八口皆喪，此子因上山採藥僥存，后，獨驅百里至李沐將軍投軍，長跪於帳前書記咸康時前不起，咸，觀之不忍遂引薦於大帥，易戶，從軍……

而對於林挽月從軍之後這兩年描述的就十分詳盡了，字數大約是之前的好幾倍。

李嫻看完了手中絹布上的容，抬起手將絹布舉到燭火之上，片刻后絹布徐徐燃燒，冒出一青煙……

白皙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前的木案，讓李嫻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林飛星的社會關係居然如此簡單，參軍兩年多，除了林宇之外居然沒有任何一個朋友，平時從不會和任何人主搭話，不參加除了作戰之外的任何集活，沒有任何嗜好，除了前一段時間例外的沒有參加練之外，兩年多來從未間斷……

李嫻心中推敲了一下林挽月沒有參加練的時間，結合林宇之前所說，很快就得出了結論：這林飛星破天荒的沒有參加練恐怕就是因為……傷所致，看來林宇所言非虛。

想到這裏，李嫻的臉泛起了淡淡的紅暈，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家，麵皮究竟是薄了些。

讓李嫻沒有想到的是：之前覺得自己的舅舅對這林飛星的評價已經很高了，可是看了絹布上的容之後，李嫻覺得這林飛星恐怕比自己舅舅說的要出的多……

不知怎地，李嫻的腦海里再次回想起林挽月拉弓箭時候的樣子，便鬼使神差的說道：「沒想到這林飛星今日用的居然是舅舅丟棄的二石弓，已經失去了準頭的弓，虧他能的那麼準……」

此時李嫻徹底改變了對林飛星的印象，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那黑黑瘦瘦的樣子居然能如此信手便拉開了二石弓百次……

當下，李嫻在心中正式敲定了自己之前部署的計劃，這林飛星不過十六歲，如果培養得當，假以時日必定會取代自己的舅舅為新一代對抗匈奴的元帥之才。

片刻后李嫻的心中又閃過一個難題：這林飛星如今孑然一，又從不際，沒有任何嗜好，聽林宇先前之言，在了傷之後連追求功名之心都沒了……

這樣一個人，要怎樣才能收歸麾下呢？

李嫻娟秀的眉微微蹙起：欣賞林挽月的才能，可是並不喜歡林挽月的「為人」，對於李嫻來說，一個無無求，沒有把柄的人，不但難以籠絡而且不好控制……

翌日，林挽月依舊到那塊空地去練習拉弓箭，練習還未過半，一個影便翩然而至。

「好箭法！」

林挽月聽到聲音放下手中的弓箭回頭看去，只見後立一子，觀此子：眉如遠山含黛，若桃花含，發如黑瀑，眸若秋水，雙不點而朱，邊泛起一對兒淺淺的梨渦，真真是語調未出先有。一襲華貴宮裝傍，纖腰不堪盈盈一握，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裏，可是林挽月抬眼看去，便彷彿看到了百花齊放的景緻。

林挽月呆愣在原地，活了十六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麗的子，兩年多來，林挽月日日夜夜和軍營里的這些糙漢子在一塊，都有些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名子……

可同是子，面前的這位就可以生的這般傾國傾城，反觀自己，與這子一比簡直是雲泥之別，頃刻間林挽月心中一赧，竟生出了些許自慚形愧之……

林挽月表的變化並沒有逃過李嫻的眼睛，一直注視著林挽月，見這人在看到了自己之後先是意外，然後眼中便閃過了驚艷之，最後又湧起了一然後變了不知所措，獨獨忘了對自己行禮……

這人果然是如同報中說的一般無二，木訥至極，甚至連最基本的政治敏都欠缺。

「你是誰？」李嫻笑眼彎彎的看著林挽月，林挽月黝黑的臉龐上閃過的扭讓李嫻覺得有些好笑。

林挽月聽到面前這人的問話才恍然回神，抬眼看了看李嫻，臉上一熱回到：「我……林飛星。」

聞言，李嫻嫣然一笑，道：「哦，原來你就是舅舅時常提起的那位年營長。」

舅舅？……

林挽月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了李嫻的份，慌忙跪地道：「小人林飛星，參見長公主殿下。」

「林營長不必多禮，本宮本是無意經過這裏，見林營長在此練箭，還沒有打擾到你才是。」

「謝公主。」林挽月忍著部傳來的劇痛緩緩起，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小人不知公主大駕臨，還請公主恕罪。」

「怎會？是本宮失禮在先，林營長何罪之有，如果本宮沒有看錯的話，林營長手持之弓可是舅舅的二石黑弓？」

「公主慧眼，這把弓正是大帥之，不過因為這弓破損失了準頭被大帥丟棄了，小人見這把弓實在難得就擅自撿來用了，後來大帥把它賜給了我。」

「果然是英雄出年，沒想到林營長雖然看上去不如其他武將那般孔武有力，竟然可以信手拉開二石弓，真是讓本宮刮目相看。」

聽到李嫻的稱讚，林挽月的臉莫名的一紅，好在從軍的這兩年多已經讓的皮變得黝黑，臉的變化不易被人察覺。

因為林挽月的本就是一個，所以這些年來，為了保住自己的，林挽月幾乎從不與人際，在軍營里兩個「男人」的若是要好，就意味著上的和一些其他的麻煩。這也是兩年多林挽月的臉上一直帶著一「生人莫近」的原因。

或許是同為子的緣故，或許對方是高貴的公主不會如同軍營里的漢子那般手腳的緣故，或許是因為面前這人生的太過好連聲音都是那麼好聽的緣故，又或許……是自從爹娘去世就再也沒有人如此稱讚自己的緣故。

其實，就連林挽月自己都不明白到底是因何緣故，在聽完李嫻的稱讚之後，一直不茍言笑的林挽月朝著李嫻笑了，出一排潔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