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澤瞥了眼正張著，可憐兮兮看著他的路寶。

“它爹也沒吃。”他說。

“……”路渺一下就被噎住了，抬頭往四周看了看，指著不遠的面館，“那兒有一家面館。”

又把錢掏了出來，遞給他：“夠你吃頓大餐了。”

喬澤沒接，又抬腕看了眼表：“你哥什麼時候過來？”

路渺也不確定：“要十多分鐘吧。”

喬澤點點頭，卻沒走，只是陪著站在路口等。

路渺詫異：“你不去吃飯？”

“我沒有半夜把人扔馬路邊的習慣。”話完時，他兩只手已經習慣了袋里，站在馬路邊，陪一塊兒等。

徐迦沿十多分鐘后開了車過來，還是那輛白法拉利。

喬澤看著人下車，這才轉頭看路渺：“注意安全，別耽誤了正事。”

了路寶一聲，轉就走。

路渺不好意思讓他陪等這麼久，住了他：“你不是也沒吃飯嗎？要不你和我們一塊兒去吃吧。”

話完便見喬澤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又看了徐迦沿一眼，也不知道該夸單純還是不解風。

徐迦沿已經走到近前，也將路渺的話一字不地收進了耳朵里。

“渺渺。”他了一聲，“你朋友有事要忙就讓他先忙吧，改天我們再一塊請他吃個飯。”

又轉向喬澤，歉然地笑笑：“抱歉，渺渺剛畢業不懂事，你別放在心上。”

喬澤角彎了彎，算是回應，回頭了路寶一聲，路寶哼哼了聲不肯走，回頭可憐兮兮地看著路渺。

路渺過去拍了拍它腦袋，安它：“乖，先回去吃飯。”

路寶耷拉著腦袋“嗷”了聲，還是一步一步地跟著喬澤走了。

徐迦沿看著一人一狗漸漸走出視線，這才回頭看路渺：“你怎麼還和他混在一起？”

路渺有些莫名：“怎麼了？”

徐迦沿擰著眉：“你還和他住一塊兒？”

路渺點點頭：“對啊。”

“就你和他？”

“還有那條狗。”

徐迦沿很克制地看了一眼：“渺渺，你是個孩子。”

路渺聽出他語氣的不悅，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他是個好人，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而且我還有幫手呢，他的狗聽我話。”

徐迦沿：“……”

他看了好一會兒，干脆不說話，拉開車門：“先上車吧。”

他帶去吃自小吃的烤羊。

徐迦沿很了解的口味，每次請吃飯都是去喜的餐廳。

“那個男人什麼名字，做什麼工作的，你怎麼和他混一塊兒去了？”吃飯時，徐迦沿已開始全盤供。

“就……我不小心把他狗給拐了。”路渺撕了一大塊羊，邊嚼邊應。

“名字，工作。”

“他喬澤，據說無業游民。”

徐迦沿皺了皺眉：“無業游民？”

“看著是。”路渺也不確定，一下午沒吃東西，得有些慌，只顧著悶頭吃飯。

徐迦沿也不打擾，看吃得差不多了，才問：“聽說你被警隊開除了？”

路渺點點頭，看向他：“你怎麼知道的？”

“我去你們單位沒找到你，聽你同事說的。”徐迦沿了張紙巾遞給，“怎麼沒和我說？”

“又不是什麼榮的事。”

路渺不大喜歡和徐迦沿說自己的事，徐迦沿是知道的，也沒再追問，只是沉著道：“開除了是好事，好好一孩子做什麼工作不好，非得去做警察。”

路渺抿了抿，不說話。

徐迦沿繼續道：“你干脆回公司上班算了，想做什麼，我給你安排個崗位。”

“我不想去。”路渺拒絕得很干脆。

徐迦沿約略明白的心結。

“爸媽已經退休了，現在公司是我在管。”他說，“如果你覺得在其它部門不習慣，你就來我辦公室，先從簡單的助理工作做起。”

路渺遲疑地搖了搖頭：“我不想去。”

徐迦沿沉默了會兒，兩手端著個杯子，指腹輕輕挲著。

“渺渺。”他看著，聲音了下來，“是不是只要和徐家有關的，你都不愿意？”

“沒有啊。”路渺手指了指他，“我現在不就和你在一起吃飯嗎？”

徐迦沿看著不語，抿著角。

路渺有些不準他的意思，小心看向他：“怎麼了？”

“沒事。”徐迦沿突然變得煩躁，一手抄過椅子上掛著的外套，“先回去吧。”

手招來服務員，買了單。

他開車送回去。

車子行駛了半個小時路渺才發現不是回喬澤那的路。

“哥……”了他一聲，往窗外看了看，“這是去哪兒啊？”

“帶你去看看房子。”徐迦沿練地轉著方向盤，“你一個孩子住一個單男人家里，傳出去總不太好聽。”

路渺：“……”

徐迦沿的車子五分鐘后在一個高檔小區停了下來。

他帶看的房子在五樓，一個全新的兩居室。

“這套房子平時空著也是空著。”徐迦沿開了房門，帶著轉了圈，“你明天就搬過來。”

彎拉起的手，將一串鑰匙塞手中。

路渺跟被燙到似的，當下還回了他手上。

“我不要住你的房子。”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表明的態度，子，說話也氣不起來，“哥，我現在真的過得很好，你真的不用心我。”

徐迦沿卻了怒，手指著門口：“你就寧愿去接一個陌生人的同也不愿用我的花我的是吧？”

路渺從沒見過他這樣怒的時候，一時間有些愣住，詫異看他。

和他見面不多，但十多年來，徐迦沿都是溫文的，他會尊重的意見。

他知道對徐家的微妙，從不會強迫接什麼或者放棄什麼，可現在他不僅了怒，人還強勢了起來，一語不發地拉起手，強行將鑰匙塞進手里。

“拿好。”

不喜歡這種被強迫的覺，抿著看著他不說話。

徐迦沿是了解的，想什麼一看神態門兒清，只要是不聽的話不想要的東西，從不會和他據理力爭，就沉默著不說話，人看著，拗起來比誰都固執。

最終是他先敗下陣來，緩和了語氣：“渺渺，我只是希你過得好點。”

他態度一放路渺也和他倔不起來了，掌心里握著的鑰匙有些扎手。

“哥，我真的不要。”

徐迦沿卻不讓還回來。

“鑰匙你先拿著，你什麼時候愿意搬過來了你再搬過來。”

他對他的包容，但某些時候，這種包容里還是帶著強。

路渺最終沒能將鑰匙還回他手上。

他送回喬澤那兒，車子停在樓下，與一道下了車，抬頭看了看樓層，也沒說什麼，只手了頭。

“先進去吧，一個人在外面要懂得保護自己，有什麼事給我電話。”

路渺點著頭，“哦”了聲，和他道了聲別，這才上樓。

這麼一頓飯和看房子來回一折騰下來，已經一點多。

路渺原以為喬澤已經睡了，沒想著一開門客廳里還坐著個大活人，嚇得手中的鑰匙差點沒掉地上。

喬澤似乎正在忙，兩條大長疊在一起，大上擱了個小小的筆記本，一只手在電腦屏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著，另一只手很隨意地搭在沙發背上，很慵懶隨意的姿勢。

聽到靜時他側頭看了一眼，將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臉上。

“你慌什麼？”

路渺有些窘迫：“你怎麼還沒睡啊？”

喬澤踢了踢腳邊趴著的狗：“有只等門的。”

路寶“嗷”了聲，懶懶趴著沒，看著都像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