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澤將手機扔回給：“如果真想繼續，就把你那些不該有的念想收回去。”

“這行就是這樣，除了隨時可能的危險和死亡，還可能得承親人的不理解，甚至誤會。”

“今天的突發不會是最后一次，難道每一次，你都要打個電話，找他解釋清楚？”

路渺著手機，低垂著頭，抿不語。

喬澤也沒再理，背倚著靠背坐了回去。

路渺心不太好。今天的控訴只是急下想出來的支走徐迦沿的辦法。

知道他對有愧疚，當年棄的事一直是他的心結。

哭著抓他手，求他帶回去時，但凡他那時愿意開這個口，他的爸媽不會真的扔下不管。

他知道他在他爸媽心里的地位，但他當時沒這麼做。

他后來對的好可能只是基于這份愧疚，抱著贖罪的心理來幫助。

沒有怪過他，一個十歲的孩子能懂什麼，反而因為他這些年無微不至的陪伴和照顧，不至于過得那麼難。

對于徐迦沿，是激甚至是依賴的，哪怕沒敢花過他一分錢，但神層面是依賴的。

很多時候覺得自己撐不下去時，想著還有一個哥哥，還有一個可以隨時隨地幫的哥哥在，心里總會好過許多。

可現在，為了的工作，用他最介意的東西去刺他。

路渺想到他那聲“對不起”，以及他離去時的背影，心里越發的難。

就只有他一個哥哥了。

手里握著的手機了又松，松了又，最終還是抵抗不住心里幾乎將淹沒的疚，撥了徐迦沿電話。

喬澤就坐在背后，看著一次次拿起手機又一次次放下，最終還是撥了那個電話。

他沒再搶的手機，面無表地將頭轉向窗外，耳邊是低低的聲音。

“哥？”

徐迦沿正在應酬，喝了不酒，聽到的聲音時沉默了好一會兒，沒說話。

“哥，今天下午……對不起。”低低地道歉，“我不是故意那樣說的，只是當時有點失控了。”

“沒關系。”徐迦沿終于有了回應，嗓音有些沙啞，“是我該說對不起。”

路渺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回他。

徐迦沿先打破了沉默：“吃過飯了嗎？”

路渺輕輕點頭：“吃過了。”

“吃過就好，早點回去休息。”

路渺“嗯”了聲，卻沒掛電話，覺他的道歉還是沒到他那里，他還是在介意的指控。

“哥……我真的沒有怪你的意思。”路渺低聲解釋，“我只是不喜歡別人干涉我，我很需要掙那筆錢，你那樣出現讓我覺得有點難堪，急下才去刺你的，你別放在心上。”

沒辦法和他說實話，只能選擇一個能讓他稍微舒坦些的方式去解釋，電話那頭的徐迦沿心確實因這番話有些好轉，卻也更加地覺得對不住。

本來可以和他的親妹妹，徐迦芊一樣，錦玉食、無憂無慮地長大。

或者一開始就沒有抱養這種事，也不會……

徐迦沿深吸了口氣，笑了笑：“我知道，我沒放在心上，你別胡思想，改天再請你吃飯，早點睡，嗯？”

他語氣里的輕松讓路渺也稍稍松了口氣，口沒像再被巨石著般難。

掛了電話，握著手機，沒敢回頭看喬澤。

喬澤也自始至終沒說話。

公車在小區門口停下時，他一言不發地下了車，路寶屁顛屁顛跟上，路渺最后下了車，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后。

回到家門口時，趁著他開門的空檔，路渺低低道了聲歉。

“你不用和我道歉。”喬澤推開了門，彎拿起茶幾上的個人背景調查資料表，遞給了，“你明天不用去雯駿上班，別浪費時間。”

“……”路渺不確定地看向他。

“項目換人。”喬澤說，很冷靜，“周駿是阿燦，你的調查方向是對的，你的偵查能力我也認可。但是，我不需要一個兒長的人。”

路渺遲疑著沒手去接。

“我只是……道個歉也不行嗎？我沒泄任何和案子相關的訊息啊？”

“今天道個歉，明天呢？后天呢？”喬澤問，“電話前我已經提醒過你，職業化，職業化，既然你要當耳邊風，你高興怎麼來就怎麼來。考核到此為止，沒通過。”

他將那份表格塞進了手里，轉回房。

路渺怔怔地站在客廳里，許久沒。

路寶擔心地繞著腳邊來回打轉。

沒有哭，也沒敢去求他，一個人在客廳沙發坐了一晚上。

喬澤第二天一早就看到了趴在沙發上睡著的，上連個被子都沒蓋。

他隨手扯了張被子扔上，沒醒，早早便出去了。

路渺醒來時看到了蓋在上的被子，往喬澤屋里看了眼，房門大開著，但人已經出去了。

洗漱過后還是去雯駿發上了班，經過一晚上休息，的神狀態和心態已經調整到最佳。

帶的丁麗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孩，比大不了幾歲，負責容部的工作。

路渺第一天只是悉環境和工作流程。

店里都是十多二十歲的年輕人，大概是職業原因，對這個新人很是熱，也很照顧，沒半天就打了一片。

店里工作人員不多，加起來也就八個人，三個發型師，其他五個都是負責容和洗頭的。

店里有五個小包廂，全封閉式的，每天來做針灸和按的人不。

這讓路渺有些意外。廠區門口的發店眾多是年輕打工群，工資普遍偏低，容保健意識也偏低，年輕壯的，但每天過來按的人不，都是些年輕人，男的的都有。

路渺初來乍到，只負責一些簡單的洗頭記賬的活兒，連去樓上的機會都沒有。

周駿雖是老板，但一天只來一小會兒，對店里生意似乎不太上心。

“老板娘死后他就一直這樣了。”晚上收工吃飯時，坐路渺旁邊的同事道。

路渺詫異看：“老板娘什麼時候去世了？”

“沒多久，幾個月吧。”

“為什麼去世的啊？”

“聽說是失足從家里墜樓，摔死的。”

路渺想到了周駿家里墻壁照上的人。

“唉，大概就天妒紅吧。老板娘漂亮的，和老板好。這店就老板和老板娘兩人開起來的，經營了快十年，老板和老板娘一直很好，沒想到……”

“老板現在幾乎都沒再踏進店里，大概是怕睹思人吧。”

……

討論聲一陣接著一陣，伴著喝酒杯聲，不知道誰先點了煙，了起來。

一煙被遞到了路渺面前：“嗎？”

路渺抬頭看向那人，遲疑地看了眼煙盒，手出了一。

“我沒過煙。”說，打量著香煙，還好奇地放到鼻子下聞了聞。

遞煙的人笑了笑：“沒過很正常。”

手摁亮了打火機，了過來：“試試吧。”

路渺赧地搖搖頭：“我還是不試了吧，我不喜歡煙味。”

“沒關系，就幾口。”那人一直攛掇著，徑自點燃了手中的煙，大家也笑著起哄，讓試試。

路渺握著煙沒，只是微笑著。

玻璃門上的鈴鐺突然傳來推門聲。

路渺本能抬頭，看到推門進來的喬澤時愣了愣。

他今天穿了件黑中長款風，風吹著擺，看著有些風塵仆仆的。

他手掌撥了撥頭發，看向屋里吃飯的眾人：“現在還能洗頭嗎？”

“可以的。”路渺摁掉煙，站起，“您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