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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瑋回頭瞅了後座的人一眼，邊打方向盤邊問：“我們去哪兒吃？”

“隨便。”項明軾的目鎖在窗外的那道人影上，看著一點點融人群，直到看不清，才又開口道：“你怎麽知道是明軒約了梁珂？”

“下樓之前明軒來的電話。實在話，雖然明軒要梁珂幾個月，可是，梁珂確實跟他合得來。”梁瑋慨地，似乎很為和妹妹之間的代煩惱，“去暮吧。”

“。”項明軾點點頭，“他倆有共同點，梁珂饞，明軒也饞。”不過是有相同的喜好罷了。

“拉倒吧，有這麽損自己弟弟的嗎？”梁瑋笑了，“他們應該常約在一起玩呢，前些日子我還撞見過，你這做哥哥的居然難得見上弟弟一麵。”

“你是，他倆經常見麵？”他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問題從裏出來的時候，語速居然緩了又緩。

“你不我還沒認真想過，梁珂要進j大那是誰都知道的事兒，那會兒你爸明軒進軍醫大，明軒卻死活鬧著要進j大……這是為什麽？咦……他們倆……”梁瑋輕輕敲了敲方向盤，難道自家妹子真的了，對象還是項家子？

項明軾沒有接話，還沒來得及鬆開的掌心竟然發起熱來，出汗。好半，他終於搭腔道：“不聊這個了，擇日不如撞日，幹脆我這就打電話給懷遠，一起去暮坐坐。”

“好啊！”梁瑋連忙應道：“孩子的事兒我們不管。”完他又專心開車去了。

項明軾角抿一條線，閉上眼睛。那淡淡的洗發水香味似乎還在車的空間裏飄散，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的拳頭終於慢慢攤開……

著兩串鮮紅的冰糖葫蘆的項明軒站在明亮的燈柱下，長手臂晃了晃，“梁珂，這邊！”

“來很久了？”梁珂接過他遞來的冰糖葫蘆，拆了包裝紙咬了一口，“今怎麽有空出來，軍醫大周末都怎麽過？來，聲姐姐聽聽，噝，好酸……”

“不會吧，我看著一個老爺爺推著車過來賣，就忍不住買了兩串。”項明軒有點無辜地扁扁，像是了莫大的委屈似的，“還有，別一見麵就著我你姐，你就大我幾個月，我這樣隻會顯得你老而已。”

“第一顆有點酸啦，下麵的還。”原來是做好事，梁珂不忍太過打擊他，又不願意為難自己的牙，幹脆連嚼都省了，連皮帶籽將整顆山楂吞了下去，“姐怎麽了？老就老，我聽。對了，這麽急找我什麽事兒？”

“你認不認識阮芷馨？”項明軒記起正事來，自己那糖葫蘆也不拆了，連忙問道。

“不認識呀。”梁珂努力翻著腦袋裏的名片簿，真的沒有這麽一號人呀。再了，認識的姓阮的人並不多，應該不會忘的，“真的不認識。”

“也是j大的學生。”項明軒好心提醒道。

“哦……你鬧著要去j大，不會是為了這個妞吧？”梁珂一副原來如此的表。

“你瞎什麽！”項明軒輕喝了一聲，臉上卻泛起不自然的紅暈。

眼尖的梁珂自然發現了，像是逮住了他的把柄一般，不打算輕易放過他，“我瞎，那你還臉紅？那你來告訴我，你當初為什麽那麽想進j大？還有，阮芷馨到底是誰？”

“你管我為什麽要進j大呀！”像是有什麽被突然揭穿了一般，項明軒懊惱不已，不滿地哼了一聲，轉要走。

“喂，你約我出來，是為了讓我看你的背影的嗎？”梁珂不死心地跟了上去。沒想到項明軒這傻子居然有了心上人呀，而且這心上人居然跟同校。人生就有顆八卦的心，那些自己不八卦的人，知道對那些大大的有多。

“我確實是因為某個人才想去j大的，可是不是這個阮芷馨啦。”項明軒太了解梁珂有多難纏多磨人，也懶得跟浪費力了，自招了，“我想進計算機學院你又不是不知道，j大計算機學院的陳昊是我的偶像啦，阮芷馨是外語學院的。好像過不了太久，要住到我家去。”

“陳昊？阮芷馨？”梁珂富的想象力還沒來得及發揮，他簡單的一句話就把所有的疑解釋清楚了。可是，這一句話裏的信息量太大了，需要時間消化一下。足足過了兩分鍾，才把話裏的關係搞清楚，“你是因為崇拜計算機學院的陳昊才想進j大的，而在j大外語學院讀書的阮芷馨要去你家住，為什麽？”

見信了自己的話，並沒有刨問底的意思，項明軒不住鬆了口氣。現在好奇的重點，也是他這麽急著找來的原因，他當然會非常耐心地一點點解釋給聽。

“阮芷馨是我爺爺戰友的孫。”項明軒完認真打量了下梁珂。糖葫蘆已經吃到第三顆了，咬在裏，臉頰鼓起個大包，模樣雖有些稽卻又著幾分可，正在很認真地思考他的話。“你知道，我爺爺參加革命的時候，打過不仗，戰友也不，可是這個戰友不一樣，聽當初在一場戰役裏，我爺爺了傷，是他及時把我爺爺從戰壕裏背了出來送到後方救治，要不是他，很可能沒有我爺爺的今，更不會有現在的我了。”

“行了行了，因為有救命之恩，你爺爺跟這個戰友深厚，這個戰友姓阮，他的孫阮芷馨，對不對？”梁珂覺得他婆婆媽媽的，一兩句話的事兒，怎麽跟編曆史大劇一樣。

“對對對，就是這樣。這個姓阮的爺爺隻有一個兒子，後來不知道怎麽，兒子和媳婦遭遇了意外一起離開人世，隻留下一個兒。阮爺爺傷心不已，差一點兒也跟著去了，還好擔心這個孫孤苦無依，撐了下來，可是不久前，他被查出肺癌晚期……”項明軒的聲音低了下去，“唉……反正就是這樣，他不久也要辭世，可他也沒什麽兄弟姐妹，所以這個孫，不知道托付給誰，最後就想到了我爺爺。”

“你爺爺上有軍人的氣節，這樣的事斷然不會不管的，再了，這個戰友曾經還救過他的命。”梁珂徹底聽明白了，“你對那個阮芷馨很好奇，所以想讓我當個先鋒，去打聽打聽，對不對？”

“珂珂，你果然冰雪聰明，一猜即中。”項明軒誇讚道：“我跟我爸還賭著氣呢，都好久沒回家了。這事還是我媽打電話告訴我的，爺爺已經收當孫了，下個月就搬到項家大宅裏去。也不知道好不好相，要是好相的話，我的日子可能還會好過些，要是不好相，我在家裏估計更沒有立足之地了。”

“好吧好吧，看你這麽可憐兮兮的分兒上，我先去替你會會這個阮芷馨，不過這姑娘世可憐的，唉……”梁珂歪著腦袋歎了口氣。年失去雙親，現在連唯一能依靠的爺爺也要病逝，雖然項家願意收養，可那也是寄人籬下，多要看人的臉過日子。不好不好，想著想著，的心不由得沉重起來，於是趕轉移話題道：“對了，你有嫂子了，知道不？”

項明軒一時沒聽明白的話，了後腦勺，傻傻地問：“勺子，什麽勺子？”

“勺子你個頭！是嫂子，你哥談了，對象很漂亮啦。”梁珂揚了揚手裏的冰糖葫蘆，作勢要揍他。

“你怎麽知道的？”項明軒問：“我都不知道。”

“醫大論壇裏的八卦帖子呀，葉曼曼找到的。”及時撇清，不是主去找的，免得有人多想。

“跟你比起來怎麽樣？”項明軒興致不高，“至要跟你一樣好看，不然，我就得懷疑我哥的眼了。”

“謝謝您的讚和認可。”梁珂一把搶過他手裏的那串冰糖葫蘆，“可是他們很相配，而且看起來很相，算了，怕你倒牙，一並都給我吃了吧。”

“那帖子發給我看看唄，我看一下心裏就有數了。我哥真要是談了，我也得替他把把關呀。”項明軒終於配合地熱心起來，隻要沒正式帶到項家大宅裏，都作不得數，他自然明白，所以才不當真。

“嗯，回去發給你，阮芷馨那邊有消息了我也會聯係你的，現在做什麽去？”又一串糖葫蘆被解決了，可是覺得自己滿口的牙也已經沒有一顆能用了。

“吃消夜去？”項明軒提議。

“不了，我有點困了，回去吧。”梁珂搖搖頭，的牙現在連豆腐都咬不，還能吃啥。

“那我送你吧。”項明軒點點頭，“回你家還是回學校？”

“回學校吧，電腦在宿舍，回去就把帖子發你。”梁珂答道：“順帶在網上問問誰認識外語學院的人，好給我搭線。”才不要回家，要是剛巧撞到項明軾送哥回來，那會鬱悶至死。

“走吧。”恰好有空的出租車經過，他手攔了下來。

回公寓的路上，梁珂不忘給梁瑋去了電話，梁瑋那邊鬧哄哄的，夾雜著生的尖聲，隻自己回學校了便掛了電話。擾人好夢不厚道，擾人尋歡作樂也是同樣的不厚道。

做人要自覺。梁珂腦子裏浮現出一幕景：男男，摟摟抱抱，不時地在對方耳邊低語幾句，引得曖昧一片。不知道是不是有風吹來，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手去抱肩，輕到胳臂，那裏居然起了一層麻麻的皮疙瘩。

大步回了宿舍，室友們都不在，估計周末都出去活了。開了筆記本，等著開機的工夫剛準備給自己倒杯水，手機就響了起來。

按下接通鍵，用肩膀夾在耳邊，拿著水杯走到飲水機前接水，“葉曼曼。”

“珂珂，吃飯的時候忘記問你了，明晚有空不？”葉曼曼興的聲音傳了過來。

“怎麽？”梁珂眉角一揚，這家夥又想做什麽？

“我們學院明晚有個大的聯誼，你來不來？”葉曼曼接著道：“參加的學院不呢，我們學院就不了，還有外語學院、計算機學院、土木工程學院，等等。”

“為什麽沒有我們學院呢？我們學院又不參加，我去幹嗎？”梁珂端著水杯輕抿了一口。是呀，他們學院又不參加，一個人跑去做什麽，看熱鬧嗎？葉曼曼又不是不知道，最不喜歡湊熱鬧了，可是轉念一想，外語學院？計算機學院？想到這兒心裏有了打算，語氣一轉，“你，外國語學院也參加？還有計算機學院？”

“是呀。”葉曼曼答道：“理學院又沒什麽好材料，隻會解題做實驗，好木訥的，不來又不可惜，計算機學院跟土木工程學院不一樣，牛人不。珂珂，你要不要來開開眼界呀？”

“我想想。”梁珂角彎得厲害，心想，這算不算得來全不費工夫？當然，矜持還是要裝的，故意停了片刻，“要不，我明告訴你去不去？”

“你別婆婆媽媽的，隻是讓你過來玩，又不是讓你來相親。我知道梁大姐市場巨大，傾慕者眾多，不稀罕我們這院係間的破聯誼……”

梁珂越聽越想笑，所謂的損人不帶髒字，搞了半就是這樣子的，又沒一口拒絕。趁著葉曼曼換氣的工夫，趕投降，對著電話道：“明晚幾點開始？我去，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這麽勉強，這麽猶豫，梁珂，你真是太讓我失了。”葉曼曼一副恨鐵不鋼的調調，就差咬牙切齒了。

梁珂放下水杯，接住手機，對著空氣翻了翻白眼，“葉曼曼，你再磨嘰，心我撕爛你的！”

電話那端終於安靜了，果然，恐嚇，是讓囉唆人閉最有效的方式。

“那……那你明會來啦？”電話那頭沉寂了半晌，葉曼曼終於支支吾吾地出了一句。

“嗯，我們在哪裏頭，一會兒你發短信給我。我還有事，掛了。”

“好好好，我一會兒發短信給你。”葉曼曼喜不自，一連了幾個好字，“掛了掛了。”

梁珂收了線，坐到筆記本前，翻出最近的網頁瀏覽記錄。悉的帖子很快被打開，沒有重覽一遍的興趣，怕晃眼，於是飛快地登上n，尋到項明軒的賬號，將網址扔進了對話框裏。

今晚不開夜車了，高數那玩意兒，不是開幾夜車就可以學好的，何況，這一次再努力，貌似也沒有太大的用了。的高數績依然沒有進展，可是他卻已經雙對了。想到這裏，的肩膀就耷拉了下來。很安靜，很好，那就洗洗早點睡吧。

項明軾著頭發從浴室裏出來，一抬頭就看見房門被人推開，他微微一怔，頃刻就恢複常態，緩緩道：“你今晚怎麽回來了？”

“回來拿點兒東西，看你房間燈還亮著就進來看看。”項明軒邊答邊朝房裏走。

“媽告訴你的吧，爺爺回老宅，他們都要跟過去。”項明軾著巾，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木已舟，你還這樣慪氣，有什麽意義？j大真這麽好，讓你非去不可？我還記得時候你看著爸爸的背影，總拉著我的手：‘哥哥，我長大了也要跟爸爸一樣當院長。’怎麽真長大了，卻變卦了？”雖然語調平平，可他自己卻清楚地聽出了明顯的不滿。

“哥，你別勸我了，你也了，我都長大了。長大的過程這麽長，會有新的想法很正常。爺爺和爸爸一直希我們都進軍醫大。我記得你曾經親口答應會遵從他們的想法，後來呢？不是一樣也變卦了，隻進了重點醫大？當然，你的選擇雖然背離了他們的願，但是總的來還在一條線上，他們也沒抱怨太多。何況，還有一個我可以指。結果，到了我選擇的時候就完全沒有餘地可談。j大怎麽了？計算機專業怎麽了？就算我從軍醫大畢業了，我也不會進爸爸的醫院。”項明軒著聳聳肩，苦笑了一聲，雖著幾分無奈，更多的卻是坦然，之後他換個話題接著：“阮芷馨你見過嗎？聽就在j大外語學院讀書呢。”

“見過了，我已經答應爺爺明晚去j大接回項宅吃飯。”項明軾臉有些沉，有想辯駁的，卻還是順著他的話接了下來，“坐會兒吧，我們也好久沒見了。”

“算了，我拿了東西就回學校，不聊了，你記得到時候代我問好，媽沒跟我提明晚讓我回來吃飯的事兒。你看，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在慪氣，對不對？”項明軒搖搖頭，“哥，你休息吧，我走了。”

“我送你。”項明軾見他轉，趕扔下巾。

“你穿著浴袍送我？嗬嗬，我過出租車了。”項明軒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語氣也跟著輕鬆起來，“哦，對了，沒想到你在醫大人氣這麽高，還有，你往的那個生照片裏看起來還行，不知道真人會不會更漂亮。你哪有空領給我看看，我也好幫你把把關，你要知道，旁觀者清，你現在得昏地暗的，很容易被迷了眼。”

“什麽往的生？”項明軾聽著直發蒙，有些不明所以地追問：“什麽七八糟的，你都是在哪裏看到的？”

“你們醫大的論壇呀。”項明軒無辜地提醒，“梁珂告訴我的，也看到了，你們很般配，我才去看的。”

“梁珂？”項明軾忍不住皺起眉頭，“很配？”完他瞬間有些失神。

“對呀，不信你去問。”項明軒點點頭，“哥，這東西外人怎麽看是一回事，當事人的覺是另外一回事。反正呢，你自己覺得好就好，別人怎麽都不重要的，我信你。”

“你得一套一套的，好像有經驗似的。怎麽，了？”項明軾著語氣一轉，“你跟梁珂怎麽樣了？最近常在一起玩兒？”

“好的呀，嗯，都有空的時候會在一起玩兒，怎麽了？”項明軒如實回答，完細細一琢磨，覺得大哥的問話似有不對之，想了想，卻又不敢確定，怕是自己太敏。雖然現在不想見的人都不在家，不過也有可能隨時就回來了，還是早走早安心，他揮揮手，“好了，出租車估計到了，我要走了。”完他轉出了門。

項明軾看著門被輕輕帶上，隨著門鎖哢嗒一聲響，有些短路的腦子終於恢複正常。他甩了甩頭，提步朝書房走去。

他很進學校的論壇，不是沒時間，而是一早就看了學校的論壇，基本上就是個八卦的地方，他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聊的事上。學校離家不遠，他沒有住校，上課的時候才會跟同學待在一起。帖子上傳的時間並不長，可是下麵的評論卻驚人的多，這還真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過帖子裏同他合影的那個生他真的沒什麽印象，隻記得那去聽一位悉的教授的講座，似乎是坐在他的旁邊。講座完了之後，大家聚在一起討論，還去聚餐了。幾張照片的背景不一樣，有報告廳、實驗室，還有校園裏的大草坪。照片沒有理過的痕跡，可他偏覺得不真實。

這麽大的八卦居然沒有人來提醒他，看來，自己跟同學的關係實在是有些疏遠。好像他的人緣一直不太好，除了打一起玩的夥伴，他的朋友的確不多，當然，水火不容的也不多。

想著想著他就忍不住揚了揚角，腦海裏想象某人上“很配”時的語調，還有臉上的表，到底會有幾分真心？

明軒剛才，他跟梁珂確實常在一起玩，而且相得很好，這讓項明軾有點不舒服。想得眉心作痛，他忍不住手了。夜深了，他朝床上躺去，卻沒了一睡意，盯著花板走神，隻希不要睜眼到明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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