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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不被歡迎，梁珂還是堅持要去參加阮芷馨的告別儀式。不論如何，都要做好能做的。

不殺伯仁，伯仁的死卻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就算項家辱，也不在意。

父親拚命阻擋，最後還是拗不過，隻得答應由梁瑋陪著去送阮芷馨最後一程。

項家並沒有完全公開阮芷馨的死因，多覺得不彩，後事自然也不會大力辦。

阮家已經沒有什麽親人了，在場的大部分都是項家的人，見梁瑋護著梁珂走進悼念堂，先是愣了愣，接著便輕聲議論開來。

還好，沒有人上來將他們轟出去。梁珂著睡在白花海中央的人，角微微翹起，渾不控製地輕起來，“芷馨，你可不可以起來？芷馨，你起來，我跟你換好不好？”是真的願意跟阮芷馨換的，寧願躺在那兒的那個人是，“芷馨，你起來好不好？”

“鞠個躬就走吧，應該不想見你的。”賀雲茹抹著眼淚走過來，“梁珂，留下言，希明軾替辦後事。明軾一直在這裏呢，你快走吧，免得讓他更難。”

聽著的話，梁珂一抬頭就看見不遠的項明軾，他穿著一黑，滿眼哀地朝看來，那深沉的痛，讓心口疼痛。

邁步朝他走去，誰知往前，他就向後。他們之間空出一段距離，那麽短，可是，卻似塹一般，終於將他們隔在兩端。

梁珂突然覺得，若是像阮芷馨這般死了，再讓他來辦後事，應該也比現在這樣要幸福千百倍。

“珂珂，跟芷馨鞠個躬就跟哥哥走吧，不要耽誤了殮的時間。”梁瑋害怕到刺激，走過來攬住。

梁珂隻閉了閉眼，便由著梁瑋扶走了出去。

車窗外的還是那麽好，本不世事影響。人卻時時被心影響，心不好，便覺得是灰的，就連也是灰的。

回到家，梁珂便把自己關了起來，誰也不見。開始失眠，隻要一閉眼，就會看見阮芷馨一紅，溫地對笑。日夜難安，迅速地消瘦下去。

梁瑋踹開了的房門，將拽到臺上曬太。什麽也吃不下，還大把大把地掉頭發。梁家上上下下急得要命，醫生來了一個又一個，卻都束手無策。醫生是心病，隻能心藥醫。

可是，能醫的心藥，現在本不願意靠近了。他是不是也覺得，是死了阮芷馨？他是不是也在怪，在恨？

“珂珂，哥哥帶你去散心吧！”公司裏的事梁瑋也不管了，幹脆守在家裏照看，“哥哥帶你去看看海，好不好？”

梁珂盯著輸管裏的藥水，眼睛一眨也不眨。

“珂珂，你打算讓哥哥心疼死是不是？”梁瑋抓住的手，有些哽咽，“哥哥一開始就不讚你跟他在一起。哥哥恨死自己了。珂珂，你別這樣了，你是想讓哥哥疚得死掉你才甘心嗎？”

他故意將項明軾的名字略掉，不過是擔心刺激到。

梁珂隻眨眨眼，又重新恢複了發呆的狀態，像是本沒聽到他的話一般。

“珂珂，哥哥知道你不好，可是，不在的人已經不在了，你不是想把自己也賠進去吧？你這樣，爸媽要怎麽辦呀？珂珂，你別再這樣了。你再這樣，哥哥也沒法活了，是哥哥沒護好你，都是哥哥的錯……”

“哥，怎麽會是你的錯呢？”梁珂冷不丁出了聲，話音未落，淚滴就從眼角溢了出來。

是的，或許一開始就是錯的，如果早點停下來，就不會變現在這個樣子。可是怎麽辦呢？就是喜歡他，喜歡得要命。

就算他現在抗拒、埋怨，還是喜歡他。隻要想起，那刺眼的車燈越來越近，而他毫不猶豫地擋在的麵前，就停不下來，無法停止喜歡他。

“珂珂，你想哭就哭吧，你別悶在心裏，會悶出病來的。哥哥在這裏，你想怎麽樣都可以。珂珂，想哭就哭出來，你別憋著，好不好……”見毫無預兆地出了聲，梁瑋先是一怔，反應過來便是一陣狂喜，“珂珂，想哭就哭，啊，哥哥在這裏……”

“哥哥，我想去旅行。”完停了停，“一個人。”

就算難過也要一個人，那些深的人看難過，也會跟著難過。要一個人去聽聽風，看看海。要把傷心給風，留給海。以為隻要心在一起他們終會一直走下去，可那不過是一個人的以為。

“好好好，哥哥這就去安排，可是你這樣一個人去不行，你得先好起來。等你好了，你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好不好？”梁瑋應了下來，耐心地道：“珂珂，吃點東西好不好？我讓福姨給你燉粥。”

“好。”梁珂輕輕點了下頭。

“福姨，福姨！”聽答應，梁瑋激得扯開嗓門對著門口喊道：“珂珂要喝粥，您快點去準備。”

“哎哎哎，好好，我這就去。”福姨高興得聲音都打戰，“我先去告訴先生太太，我們珂珂想吃東西了！”

屋子裏很快熱鬧起來，就連忙得連軸轉的梁嘉升接到消息也趕了回來。他捧著碗，坐在床邊，一勺勺舀著粥，吹冷了才送到梁珂邊。

開始還是吃不下，一吃就吐。梁嘉升又放緩了速度，一點點喂，梁珂才慢慢喝了半碗。

“哥，你答應我的。”喝完粥，梁珂一把抓住了梁瑋的袖。

“哥哥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梁瑋拍拍的手，“我當著爸爸媽媽的麵向你保證，隻要你好起來了，想什麽時候去旅行就什麽時候去。”

葉英珠有些擔憂，剛要開口，就被梁嘉升攔了下來，他安道：“珂珂，爸爸替你監督你哥哥，要是他做不到，我就罰他陪你環遊世界。”

項明軾垂著頭朝餐廳走去，麵無表。

“混賬東西，還知道回來！”主位上的人眉梢一挑，厲聲喝道。

項明軾腳步一滯，抬頭朝餐桌方向看了過來，“爺爺，我這些都在忙學校的事。”

他幾乎是沒日沒夜地趕課題趕論文，哪裏敢停下來？隻要一停下來，他的腦海裏就浮現出那日梁珂朝他走來的景，他們離得越來越近，可是，就在還有一步遠的時候，他退了一步。

他一直保持著一步的距離，似要同劃清界限一般。的眼中滿是絕，像是被棄的一般，那麽痛，那麽不願相信，卻還是抿著，一聲不吭。

痛，他比還痛。可是，有個人讓他們背負上罪責，他們逃不掉，隻能被著。告別儀式上，那麽多雙眼睛看著，要再多些流言蜚語，他們隻怕真的會萬劫不複。

“快快快，坐下吧。”賀雲茹趕忙出聲。

項宏義沒再出聲，臉沉。

項明軾依言座，頭一抬就看見坐在對麵的項明軒對他使眼，他還沒明白過來，就聽項宏義喊了聲，“芷馨，吃飯了。”

他輕輕一愣，扭頭才發現，旁居然空著一個位置，但是碗筷齊全。

因為太討項宏義的喜歡，家裏聚餐的時候，阮芷馨都會坐在項宏義邊。所以項明軾一開始並沒有注意旁的空位，以為有客人。現在聽到項宏義的話，他突然悲從中來，一字一頓地問：“爺爺，是不是要我跟梁珂把命賠給芷馨，您才會滿意？”

“臭子，你以為你的命金貴嗎？”項宏義怒火中燒，手指著項明軾，“芷馨哪裏不好了？你為什麽就是看不見的好？梁家那個丫頭有什麽好？你被迷得魂都沒了，連家裏人的話都不聽。現在好了，芷馨沒有了，你們滿意了！可憐的孩子，都是爺爺的錯，早知道會這樣，不如不接你來……”

“爺爺，你終於對了。”等不及項宏義罵完，項明軾忽然起推開椅子。如果讓他回家吃飯，隻是為了罵他，讓他難疚，那麽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目的達到了，“芷馨真的是我跟梁珂死的嗎？是誰給了希，又是誰讓絕的？爺爺，我從來沒有過喜歡，我從來都是告訴，我的人是梁珂，是誰我跟是可以在一起的？我是讓絕了，可是，您呢？若是您當初沒給希，芷馨會選擇這條路嗎？”

“你……”項宏義拍著桌子吼道，“你，你這個不肖子孫！”

“明軾，你閉！”一直沉默的項臨遠終於出了聲，“你兩句，怎麽越大越沒有禮數，跟爺爺頂起來了？”

“我就知道，你們都指我按照你們的想法去做，這樣才會是好孩子，隻要有一點違背就是不肖子孫。可是，你們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你們有沒有顧慮我的？我是一個人，不是你們的寵！我要過什麽樣的生活，讀什麽專業，什麽樣的人，隻有我自己最清楚，而你們卻一直橫加幹涉！爺爺，我知道您心裏不好過，所以芷馨的願我盡力幫完，的後事也全由我一個人辦，顧及您的也不敢讓您送最後一程。事發展到這個地步不是誰希的，您以為我好過嗎？梁珂好過嗎？梁家這些醫生就沒斷過！梁家的人現在本不準我靠近半步，你們滿意了嗎？”他完轉就朝門口走去，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像是累了，聲音很輕，“芷馨要全我們，可我跟梁珂從來都不需要的全，我們的心從來沒有分開過。可是，做了什麽？這是全嗎？恨我怪我，我未必不恨不怪，隻是已經不在了，那還有什麽計較的必要？這一生，我也不期什麽原諒全了，芷馨再好也不是梁珂，而我沒有了梁珂，幸福在哪都不知道，還在意別人的目做什麽！”

餐廳裏靜得隻餘下呼吸聲。他落寞地轉，一步步朝門外走去。

梁瑋的車子停在樓下。梁珂重新檢查了下行李，收拾好行李箱，梁瑋提起來朝樓下走，“都收拾好了嗎？”

“嗯，我再看看。”梁珂著眸一掠，就落在了床頭，櫃子上靜靜地躺著一個手機。抿了抿，手去挽旁人的胳膊，微笑道：“沒什麽了，走吧。”

“那走吧。”梁瑋點點頭，引著下樓，裏卻不停地代道：“那邊都安排好了，房子是哥哥一個朋友的，有管家和用人，到了就立馬打電話報平安。還有，去玩就好好玩，給你的卡收好了沒？見到什麽喜歡的買就是了，不用替哥省錢……”

“哥，你以後找對象了，也會這麽疼我的是吧？”梁珂見他個沒完沒了，隻好打斷他。

“廢話，哥不疼你疼誰呀？”梁瑋被問得一愣，反應過來立馬手去的腦袋，“古靈怪的。放心，哥以後找媳婦的話，第一個讓過你這關。”

“別別別，過什麽關啊，又不是找工作，要筆試、麵試，我隻要哥哥就好。”梁珂手拍拍他的肩，“哥，隻要你們相就好。”

“好了好了，上車了，真不要哥送你去機場？”已經走到車旁，梁瑋打開後備廂將行李箱放了進去，“哥的事就不用你心了，你就心怎麽好好玩吧。”

“k！”梁珂比了個手勢，拉開車門，剛彎腰準備鑽進去又退了出來，像是記起什麽似的，“哥，誰來問我的消息都不要。就算是項明軾來問，也不要。”誰都不想見，一個人興許還好過些。越是難過越是聽不得關心安，那些東西聽得多了，隻會更加脆弱。

“好。”梁瑋點點頭，“我都明白，放心吧。”

“那我走了，福姨跟媽去買菜了，一會兒回來了要是知道我這樣子跑出去旅行，肯定不準的。哥，我好你。”完上前，給了梁瑋一個大大的擁抱。

“隻是出去玩就這樣，以後出嫁可怎麽得了？”梁瑋手點了點的眉心，“快走吧快走吧，黏死人了。”明明他心裏滿是不舍，偏要做出一副嫌棄的樣子。

“那我走了，到了立馬給你打電話。”揮揮手，鑽進車裏。

“嗯，玩的時候注意安全。”梁瑋也揮揮手。

車子啟，駛了出去。車窗玻璃緩緩升了起來，落了鎖，座位旁躺著兩隻靠枕，撈過來抱在懷裏輕輕道：“峪城，你會想我嗎？”

清晨的大海很安靜，海浪輕盈地著沙灘。梁珂著腳丫踩著海水，腳下細的沙子很快留下了一個個腳印，朝前走幾步，回頭，海浪衝上來，揚起的沙又將沙灘平了。那一路走出來的腳印就像從來沒存在過，就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般。

可是心呢，心裏的痕跡就像刻在那裏，無法消磨。

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便遠了，回頭看落在後已經變黑點的房子，隻能掉頭又往回走。

有螃蟹舉著鉗子從腳邊橫行爬過，速度飛快。梁珂蹲下子打算去捉，它卻爬進了海裏。不知道它是不是掉了隊，所以才這麽著急。

“是它們把你弄丟了嗎？”梁珂著沙灘喃喃道：“我是自己把自己弄丟了呢。”把心弄丟了，再也找不回。

拍拍手起，踩著海水朝回走。房子是棟漂亮的歐式別墅，就在海邊，樓上的房間能看見碧藍的海。最喜歡早上醒過來一推開窗，新鮮空氣混著海水獨有的鹹味迎麵撲來的覺。

這一來一回用了不的時間，屋裏已經有人在準備午餐，見進來，客氣地點頭致意。

梁珂笑笑回應，走到客廳抱著遙控看起電視。

有時候也想，這樣算不算逃到世外桃源不問世事？在這裏待了有不日子了，除了梁瑋來過幾個電話，幾乎算得上跟外界斷了聯係。

電視裏演著一個院子裏的孩子玩玩打打，好不熱鬧。男孩子一派，孩子一派，爭著輸贏。

一個男孩突然嚷嚷道：“不跟們玩了，一點意思都沒有，除了跳皮筋就是躲貓貓。”

“陳林，你明明就是贏不了我們才嚷著沒意思的，對不對？沒用就是沒用，哼！”一個生不甘示弱地頂了回去。

“拉倒吧，贏不了你們？陳樂樂，你最喜歡躲在樹上了，我隻是不稀罕去樹上逮你。有一次你上了樹下不來，居然坐在樹上哭鼻子！”

“哈哈哈哈哈哈……”

嬉笑聲響了起來。帶頭的孩子臉刷地紅了，估計男孩的是事實。明明生氣卻漲紅著一張臉，什麽也不出口。後麵演了什麽梁珂就看不清了，記憶像水般湧了上來。以為避開，將那些悉的東西全避開，就沒那麽容易想起。結果，抑得越厲害，它來得越兇狠，連息的時間都不給。

扔了遙控，進沙發裏，那人的影子在眼前晃來晃去。抓了個抱枕蓋住臉，耳邊卻冷不丁傳來聲音，“珂珂，我若要你在我邊，你就不可以走……”

“我不走，我沒有走，是你不準我再靠近，是你不要我的……”那痛太深，無論怎麽想擺也擺不了。不是夢魘，卻比夢魘更恐怖，他站在的麵前，一臉哀傷地著，繼續道：“珂珂，你若是沒走，為什麽我找不到你了……”

電話就在手邊，翻起來，抓起聽筒就去撥號碼。那串號碼早就爛於心，真要去打的時候，才覺得手指抖得厲害，居然一連幾個數字都輸錯，好不容易撥號功。電話一通，便屏住呼吸。

“您好，哪位？”

悉的聲音瞬間穿耳直擊心底，梁珂打了個寒戰，那句“是我”還沒來得及，就被自己的手捂住了。

“喂，您好，哪位？”語調略略起伏，連等待中的呼吸聲都聽得那麽清晰。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怕電話那端的人聽到的嗚咽，梁珂隻能翻手咬住手背，讓自己不發出聲。

“珂珂，是不是你？珂珂！”電話那頭的人焦急起來，“珂珂，你在哪裏？珂珂，你出聲！珂珂，你在哪裏？我馬上去找你，珂珂……”

聽著他心急如焚一遍遍喊著的名字，他他要來找，梁珂再也忍不住，拿著話筒號啕大哭起來。

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整個屋子的用人都退了出去。梁珂哭得緩不過氣來，卻拚命用力握住話筒，一字一頓地道：“項明軾，你走吧，你去國吧，不要再讓我看見你。我不想自己一個人待在外地，我要回峪城，可是我不想再見你，你走吧……”

我太喜歡你，總想見你，見到你就會想跟你永遠在一起，可是，我們不能在一起了，所以，我不能再見你。隻有不見你，才不會想著要跟你在一起，不想，就不會痛，一個人，也能好好生活。

“珂珂……”項明軾的聲音嘶啞得厲害，“你真的決定了嗎？”

“項明軾，你走吧，你走了我才能回來。你不走，我就要一直一個人在外麵……”一邊流浪，一邊尋找自己的心。

我是不敢回來，我怕一回來，就忍不住要去見你。隻有你走，就連巧合相遇的可能都能歸零，我們不再見，才不會這樣痛苦。

“珂珂，你回來吧。”那麽的泄氣，那麽的無力，萬千驚喜還未消散，打擊便狠狠襲來，項明軾像被空了力氣，“珂珂，你別一個人在外麵了，回來吧。我會盡快離開峪城。我保證，就算你回來了，我們也可以不麵的。”

梁珂沉默了。是的，想沒有集很簡單。可是從前他們總是相遇，總是不對盤，總是要鬥得翻覆地。原來隻要有心，想見就能見，不想見，總是可以不見的。

“珂珂，回來吧，我隻有知道你安然回來，才能放心離開。我答應你，你的歸期，就是我起程的日子。”既然給不了你安定的生活，那不如遠去。不再見麵，至能夠不讓你再折磨。

“好。”梁珂應了下來，“項明軾，再見。”

他們會隔著不止一個太平洋，那個大的世界，或許真的再見無期，這一句再見，會不會是他們的最後一句話？梁珂心頭的疼已經順著管向全蔓延開去，四肢百骸，哪裏都疼。

梁珂咬著，舍不得，就算電話那頭隻餘下呼吸聲，也舍不得掛掉電話。可是，終究還是要掛的。將話筒狠狠摔了出去，手抱住自己，明明閉上了眼睛，眼淚還是止不住往外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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