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暮難尋》第7節

新聞。

大約五分鍾後。

*劉小姐,考慮好了沒有……*

*考慮好了沒嘛,劉小姐。*

*劉小姐,劉小姐?*

*劉~~~~~劉~~~~~~~~~~~*

劉瑕的手機又一次開啟來電震提醒模式,不過這一次,由得沈公子發揮,幹脆把手機關靜音模式,連短信震提醒都關掉,又看看表,施施然起走進廚——

想了想,把那隻腳又收回來,走到座邊上,把電視、電腦……所有聯網的電通通拔掉電源。

這才施施然走進廚房,愉快地烹飪自己的晚飯。

*Hello,地球呼火星,劉小姐~~~~~~~~~*

*……劉小姐?*

*劉小姐!*

*靠……你該不會是在耍我吧,劉、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欽欽也被耍了哈,我們劉劉是很厲害的

關於欽欽的表現,之後肯定是會做出解釋的,大家先別著急誒嘿嘿嘿~

話說,謝謝大家意滿滿的評論,這文每章都很,很快就會起來起來起來可以宰殺的~

最後,大家冬至快樂~!!!今天都怎麽過節,吃餃子嗎?可憐我昨晚沒睡好,就隻睡了幾小時,現在暈乎乎的,球安:(

☆、孫

“劉老師,你好。”

“孫士你好,最近還好嗎?”

“又找你約時間,你說呢?”視頻裏的中年掩飾似的笑了起來,也許本意是自嘲,但憔悴的臉讓這自嘲顯得更為淒慘,“劉老師你呢,最近還好嗎?”

“還不錯。”劉瑕平靜地說,沒有提及自己生活中的煩心事,知道孫士的需求——聽到一些壞消息來平衡心理,隻是並無配合的意願。“又開始失眠了?”

的語調帶了一,但沒有常見的好奇心,這反而讓孫士放下點心防,歎了口氣,額角,“三天就睡了七個小時,眼睛一閉,太多事了……公司裏,家裏,老李單位裏……”

劉瑕做出傾聽的神態,但沒收到應有效果,暗自嘖了一聲——視頻諮詢就是如此,限於屏幕像素,雙方的信息流不會像是麵對麵那麽清晰高效,用肢語言和麵部表,收不到太良好的引導效果。

“怎麽總是這麽多事。”說,同地、理解地,給予孫最需要的關懷,但依然不去探問什麽。

這反而正合孫士胃口,的表一下興了起來,就像是一個傷已久的病人終於看到了醫生,知道自己有了解的希,“我有什麽辦法……唉,劉老師,你講我有什麽辦法,我還有哪裏做得不到位,偏偏就是有這麽一個兒……唉……”

果然又是兒,劉瑕並不詫異:孫士是的周期諮詢人,心理力過大時,來做幾次短期諮詢,有所改善以後就暫時結束,直到下一次心理力過大,開始影響正常生活為止——這在上的表現,主要是失眠,而心理力的源頭,至的自我認知中則來源於的問題兒。

“上次諮詢結束的時候,不是又聯係上了嗎?”問,“雙方關係是不是也緩和了一點?不是還答應了回家過年?”

士的眉一起掉下來,發自肺腑地歎一口氣,然後開始訴說。

“過年的時候是回來了,開始幾天也還不錯,還是那樣,很易怒的……回來和親戚朋友吃飯,本來好好的,聊著聊著忽然間就擺出臉,說些怪氣的話,把人都得罪了——我也不說丟盡我的臉了,反正都知道我生了個不正常的兒,我的臉是早就都沒有了……”

說著說著,掩住臉嗚嗚地泣起來,而劉瑕則沒有任何辦法打斷緒低——在此時,一張紙巾,一杯熱水都能有效地緒,但話語的作用就很小了,據多次給孫士諮詢的經驗,隻能麵帶同做聆聽狀,讓愁苦的緒蔓延過整個電腦屏幕,在辦公室裏肅穆地漾開來……

屏幕忽然抖了一下,原本全屏的視頻回退到了原始尺寸,把桌麵了出來,劉瑕眨眨眼,幾乎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新的Q.Q聊天框震到最前方,遮住了孫士的半張臉,一個有名的金館長表被發了過來。

名字欄是空白的不明好友說:*Hi,劉小姐,早上好~*

劉瑕的牙一下咬了,很久以來第一次口——當然是在心底——沈欽這個……

“我一直和說,勸去看醫生,就像你和我說的一樣對吧,劉老師,這種病肯定是要早看早好,不能諱疾忌醫……但是每次都是這樣,一說就發火……”好在孫士已經進緒裏,並沒有馬上留意到劉瑕表上的不對,隻是偶爾看一眼,肯定是否還在聆聽。“這一次也都不敢說了,隻能和老李一起坐困愁城,過年那幾天我真不知道是怎麽過的,看著心裏就真的難,飯也吃不下,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

劉瑕抓住機會,一邊做點頭聆聽狀,一邊把麥克風音量關掉。

“沈先生,”惡狠狠地敲打鍵盤,“即使是你也該知道,這麽做非常沒有禮貌!”

“劉小姐。”沈欽又發了一個無辜眨眼的表回來,“原來你還知道什麽做禮貌?”

滾你媽的……劉瑕真有打上這行字的衝,就差那麽一點點,真的就差那麽一點點——

*不要再打擾我了,沈先生。*飛快打字,*這是對我和諮詢者最基本的尊重!*

*順便說,把電視和電腦全都關掉,這招真的很讚,搞得人家還以為你出事了,小心髒嚇得撲通撲通跳,一、晚~上都沒睡著。*

沈欽自說自話,本不搭理,劉瑕拚命眨眼,忍住火氣,但亦不微微一怔——的心思八在孫上,兩在怒火上,但諮詢師的直覺依然讓本能地注意到了沈欽的異常。

他似乎……真的是在生氣,而這份怒火的來源並不是源於昨晚被耍,而是來自於對安全的擔心。

這有點怪,眨眨眼,想要探究更多,但這並不是個合適的時機,隻是簡單地發了個‘?’,便回了一句:

*一會說,現在我要專心諮詢。*

沈欽發來一大堆委屈的表,但沒有再說話,劉瑕試圖把視頻重新最大化,但鼠標才移到全屏按鈕,就宣告凍結,隻能被迫麵對沈欽最後發來的一張含淚皮卡丘——它剛好遮住了孫士的臉,讓的敘述平添了幾分喜劇彩。

劉瑕深呼吸幾下,勉強忍住扭曲的表,堅持地狂點鼠標,片刻後,沈欽似乎意識到的決心,皮卡丘被移到了畫麵邊緣,孫泣的臉終於重見天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時機恰到好不再搭理沈欽,而是重新打開麥克風,對正好暫停敘述,過來的孫士說道,“孫士,我們之前討論過這個問題……”

“我知道,我知道,”孫士是有些心虛的,所以停下來自覺接批評,連啜泣聲都停了,“要做好我和之間的邊界區分……但我真的,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劉老師,你沒生孩子,你不知道的,真的,看到那張臉,我怎麽可能說不管,那是我的小孩,我不能真的就看那樣自己把自己毀掉……”

劉瑕命令自己不要再想沈欽,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孫上:很好,一如既往,又是同一個力源,挫敗的母關係。

“你肯定也承了很多。”說。

士得到理解,哭都哭得更理直氣壯起來,捂住,肩頭直聳,“劉老師,我真的、真的隻有在你這裏才能得到理解……我知道別人心裏都把我當個笑話看,你知道他們怎麽講的,那個老孫,家裏再有錢有什麽用,兒都28歲還沒結婚,肯定是有病的……我是真的抬不起頭,真的抬不起頭來啊,劉老師,我走在路上都覺得別人在我脊梁骨,我真是……”

原本已安靜下來的對話框又了,沈欽發了個一排“????”過來,劉瑕眼角餘掃到,忍不住抿抿。好吧,看來他的確也在聽。

*兒的病就是28歲沒結婚???*

*呃???*

沈欽接連發了幾句話,劉瑕瞟了孫士一眼,盡可能小聲地按下幾個鍵。

*噓。*

*呃,可我不理解啊,兒的病就是28歲沒結婚???我還以為——你明白的,我還以為兒吸.毒呢,要不然賭博,或者真的有什麽緒障礙——*

他的迷是如此真誠,劉瑕幾乎有會心一笑的衝,但依然盡量保持平靜。

“這個問題我們之前也談過的,孫士——”說,不再去看沈欽的對話框。

“我知道,唉,我知道,”孫士抹了抹眼睛,崩潰的緒稍微有些控製,對劉瑕訴說的過程,本似乎就是一種治療,讓回想起了上一次療程中改變的心態,“反正,這種事,很複雜的,劉老師,你不是我們這邊的人,你真的不理解,我也到很多力……反正,這個事,也是過年時候開始的——初六那天,小姑也是介紹了個對象,讓我們過去一起吃個飯,也是一片好意,幫我們張羅……”

“那你帶去了?”

“帶去了,很不願,我也是好說歹說,反正就是一起吃個飯……”孫士說,一不明顯的悔意了出來,但很快被掩飾臉的作抹去,“那頓飯是吃得還不錯,對方那個男孩子呢,也還可以,雖然個子矮了點,不到一米七,家裏條件也比較普通,但是人很老實上進,賺的也沒什麽,這樣好拿嘛,以後也會對你好,不容易出事。”

爸爸覺得可以,對方家裏人也很滿意,小姑也是一直說,都28了,真的沒什麽可挑,以後再挑,條件更差,幹脆就這麽定下來,快刀斬麻,也就收心過日子了……上個月對方家裏過來提親,我們就把禮都給辦了,讓這個月請假回來一趟辦婚禮。”

士又嚶嚶地哭了起來,“電話打過去,反而又發作了,罵我們神經病,什麽過分的話都說了……我都不願意回想……然後又換了手機號,找不到人了……爸爸和叔叔怕出事,趕到北京去,已經不住在原來那裏,公司也換掉了……”

接下來是一長串關於找人的哭訴,大學同學、老師、前同事,前上司……劉瑕對此並不陌生,一切幾乎是兩年前的再演:孫士第一次前來諮詢,就是因為同樣的原因,和兒完全失去聯係,焦慮得連續一周無法眠,安眠藥都不太奏效,但又心存顧慮,不願就診於當地的神科,經人輾轉介紹,選擇了和劉瑕這個極為安全的對象遠程視頻治療。

“我真的不理解,好好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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