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跳下去的，就為了騙點屁大的保險金？”

“啊？一千兩百萬……”

數分鍾後

“我去你.媽的，狗公司！喪盡天良！賣保險的時候說得好好的，現在要賠錢倒是開始推了，不就四百萬嘛，至於嗎？你們經理呢，讓他出來見我！”

“肖先生，首先這個事現在警方也還在調查，就是正常走流程也需要一點時間……”

“我不管有多時間，你們經理出來見我，草！還有沒有王法了，我現在就給記者打電話我告訴你，你們公司完了我告訴你——”

連景雲關掉揚聲，屋裏頓時安靜了下來，他指了指連接審訊室的單向鏡，“肖恩華的堂弟肖建波，肖恩華長期的生意夥伴，同時也是肖恩華的債主之一，他進角還滿快的——”

【呂萍，肖恩華之妻】

“沒想到有這樣的事發生，真的沒想到……”

“我現在不知道說什麽好……”

“投保的事，知道的，老肖生意上的事，經常要去南非，他想要有個保障，再加上那個保險還能返還保費，他就買了。其實他、他昨天也是要去坐飛機，機票都買好了，我們怕堵車才坐的地鐵，我沒想到，真的沒有想到，早知道就開車去，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今年就是撞邪了，從年初到現在，沒有一件事順過，我都已經麻木了，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先是生意，後來又是高.利貸，現在又是這個……就像是一場夢……”

“……啊，騙保？”

“我不知道，這保險還能有騙的？我也不想說這個，”啜泣聲，“人沒了，要錢還有什麽用……”

“呂萍，肖恩華的前妻，兩人半年前離婚，呂萍帶走了一套房子和五十萬現金，這應該是肖家為防止公司破產做出的應對，肖恩華和離婚不分家，”連景雲指著另一間審訊室裏的中年子，“兩人對外依然以夫妻名義生活，事發時，肖恩華、呂萍、肖建波，還有肖良才、方立，方立的朋友梁婷五人結伴，從共富新村出發前往浦東機場，因為路途較遠，早高峰堵車時間長，所以選擇地鐵出發，在換車時發生事故。事發後到現在，呂萍和肖良才的緒都比較平靜，肖建波是最激的，一直試圖和地鐵方接，要談賠償事宜，梁婷則還在住院，慘案發生後，當時就暈倒了，又被輕微踩踏，沒有生命危險，但緒非常激，現在還不能出院。”

【肖良才，肖恩華之子】

“我不知道……保了多錢？”

“我不知道，我爸媽離婚了？！”

“這個知道，家裏生意好像出點問題了。”

“沒什麽想，就那樣唄，怎麽不是過。”

“沒上學……也沒工作，就混著。”

“就……打遊戲，打桌球，都有吧，混唄。”

到底是市局，辦案區也豪華，連著三間審訊室同時展開的詢問，通過單麵鏡和錄像，同時展現在劉瑕眼前，沿著這條觀察走廊來回漫步，仔細地檢查著肖家三人的表，肖建波在憤怒表中的若有所思，呂萍呆滯的眼神，肖良才一臉的麻木，都一一落眼中，青春痘屏息期待地著，連景雲的注意力也在家屬們上，張組長坐在辦公桌邊緣，一邊煙一邊總攬全局，眼神時不時在連景雲上逗留一會。

“怎麽樣，劉老師，有什麽發現？”他吸完一煙，把煙頭碾滅，打破了室暫時的沉默。“你可是我們的大救星，現在我們是六神無主，就等著你來點化呢。”

“張局說笑了，其實你心裏已經有數了吧？”劉瑕看他一眼。

張組長嗬嗬笑，“這也是你觀察出來的？”

劉瑕一笑，“微表觀察也是刑偵學的一部分，您這個老刑偵自然是有竹，又談何點化？”

青春痘一聽就炸了，“哇，還有這麽高大上的學科？張老師您這就不夠意思了，給我們上課時候，屠龍絕技您不教——哎喲！”他挨了個栗子。

“這不都在教材裏寫著嗎？注意觀察嫌疑人表，”張組長沒好氣，“仔細謹慎，善於觀察，就這麽簡單。”

“啊——那——”青春痘按著額頭。“那我怎麽就看不出來啊？”

“審得多了，你也會有覺的。”張組長不樂意搭理青春痘了，他有些挑釁地瞥了連景雲一眼，“怎麽樣，連經理，實習學的那些本事，忘了沒？”

“哪能忘呢？就靠這幾手混飯吃，”連景雲笑笑，“我就先獻醜了——肖建波沒問題，呂萍應該也沒問題，肖良才可能有點問題，這是我的看法。”

張組長眼睛一亮，讚賞的微笑噙在邊，但在連景雲的西裝革履跟前，又失落地消散開去，“劉老師，您怎麽看？”

“看起來張局是讚景雲的意見了？”劉瑕說，張組長默認。“我認可關於肖建波的判斷，他沒問題，肖良才也確實有點問題。”

“這麽說你認為呂萍有問題？”張組長神一，走到玻璃前仔細查看，“不對啊，呂萍的悲痛是很真誠的，當然，你可以說有一點放鬆，畢竟肖家今年的財政力很大，但對肖恩華應該還是深厚的——至要比肖良才深厚吧。”

劉瑕要說話，但的手機震了一下，“先問問是誰提出坐地鐵去機場的——不好意思，張局，我朋友來了，我出去接一下，麻煩您讓技科那邊做好準備。”

“噢——行。”張組長還沉浸在呂萍的問題上，回答得慢半拍。連景雲衝青春痘揮揮手，加快腳步趕上劉瑕，“我和你一起，方便吧？”

說實話，不是太方便，劉瑕也不確定把一個陌生男人引介給沈欽會帶來什麽後果，事實上，這甚至和沈欽對連景雲的敵意無關，單純是對這整個‘沈他造訪警局’的提議的不看好。

“反正一會也是要見麵的。”隻能這麽說了，“盡量不要直視他，不要表現出對他的興趣……你就像是對小一樣對他就行了。”

的手機又震了一下，*誰是小！【憤怒皮卡丘】*

*你又邊開車邊發短信！*劉瑕駕輕就地噴回去，連景雲在一邊瞥著看，不搖頭失笑，“這個沈先生……”

沈欽沒有再回複，暮中，一輛奔馳廂型車從馬路上拐了過來，在門房停下，司機呆坐駕駛位裏，一不，劉瑕忍不住微微搖搖頭——沈欽現在本還不該貿然出來接社會，現在他說不準就於極度張中。

連景雲拿起對講機講了幾句，升降桿抬了起來，車輛緩緩到停車位前，劉瑕對連景雲使個眼，上前幾步，輕聲說，“沈——公子？”

司機也不，劉瑕的聲音更輕了，連景雲明顯把呼吸聲都放輕，整個停車場的氣氛全浸滿小心翼翼，“沈欽？”

駕駛座沒有毫靜，後廂門倒是嘩啦一聲，響亮打開，沈欽捧著一臺電腦，從車裏大大方方地鑽出來，電子音再度發聲，“嗨，晚上好！”

劉瑕有強烈的一腳踏空，連景雲在後連連咳嗽，沈欽一手捧著小電腦，一手袋，頭戴兜帽，下罩鴨舌，大眼鏡、口罩，全套裝備一個不，站在暮裏顧盼自豪，一副主人公的樣子，電腦音箱語調雄渾有力，“久等了吧，走走，進去吧，我的鍵盤已經難耐！”

“等等。”劉瑕說，有種牙的覺，“駕駛座上那個不會是我想的東西吧——”

“……靠！”湊近看過以後，難得地了口，“你就這樣一路開過來的？”

連景雲也好奇地走近幾步，但依然地繞開沈欽的方向，給他足夠空間，“哇靠，這是假人嗎？這是假人啊！那你怎麽從蛇山那邊一路開來的？”↑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沈欽保持沉默，連景雲的興勁兒略有收斂，他給劉瑕遞個眼，劉瑕歎口氣。

“你怎麽從蛇山開來的？”

“無人駕駛。”電子音立刻獻寶地回答，“怎麽樣，酷不酷？奔馳最新出的E係有遙控泊車功能，其實就是遙控駕駛的雛形，隻是做了限速，當然攝像頭的數量也不夠，缺乏件支持，不過這個功能，老車型的智能芯片也可以支持，隻是要做個升級——”

“……但這合法嗎？”劉瑕忍住手扶額的衝，打斷沈欽的傾訴。

沈欽和連景雲同時對怒目相視——如果你把沈欽從鼻子裏哼出的那一聲翻譯表的話，基本也就等於是怒目相視了。劉瑕不管他們男人對於玩車的好，“你剛有看到招牌嗎，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兒嗎？”

“……”

“你這是把罪證送到執法機關門口啊，沈先生，”劉瑕說，的手機震了一下——*【可憐比卡丘】*，“你有沒想過，要是一會有人經過停車場，看到車裏有人，好奇過來問況的話該——”

沈欽出手，點了一個鍵，‘嗤’一聲銳響，駕駛座上的假人頓時癟了下去，帽子服跌一團，站在車外看去，毫沒有破綻。

連景雲‘嘩’了一聲，啪啪鼓掌，劉瑕手機一震：*＼(^ω^＼)*

……劉瑕深吸一口氣，玩我是吧？

“好了好了，都進去吧。”連景雲鬧夠了，適時緩頰，劉瑕對沈欽做個手勢，三人一起走向辦公樓，氣氛漸趨平和……

“剛那充氣W娃的確真，”確認沈欽已經放鬆警惕之後，閑閑開口，“平時都用來幹嘛的？”

連景雲又開始劇烈咳嗽，沈欽腳下絆了一下，差點倒，出於本能，劉瑕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幫他穩住電腦。

兩人距離拉得極近，又都還在應激反應中，沈欽甚至沒有來得及驚慌，雙眼過眼鏡，和劉瑕對個正著——雖然戴著口罩，但他急於爭辯的心，已過眼周微表生表現。

劉瑕忍不住笑了——這和所有那些職業笑容不一樣，這是一種極為陌生的笑，在記憶裏甚至找不到對比，笑意泡泡從肚子裏直往上冒，忘記了去考慮沈欽能不能承這麽近的接，還有這種近似嘲笑的笑聲——真的忍不住，失聲笑了起來。

沈欽的雙眼瞪得更大，隨後，他繃的肩膀慢慢鬆弛下來，眉也不再高挑，他的眼睛從圓瞪變為狹長，又了兩彎月牙，雖然帶著口罩，但還是能輕易分辨得出來，他也笑了。

連景雲回這一幕，不若有所思。

#

雖然是市局重點案件，但沒有人在辦公區門口恭迎大駕，當然也沒有‘久仰久仰，這一次就麻煩你了’，經過劉瑕事前的囑咐，技科早已為沈欽的到來做好準備——辦公室裏一片昏暗，隻有一盞臺燈與幾排電腦的瑩瑩微，青春痘和技科的一名骨幹幹警在不遠候著，算是做個見證：這個案子太過重要，在連景雲力爭之下，省去了背景調查這一步，張局出麵特邀沈欽以專家份過來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