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烤鴨（一）

仵作嚇了一跳，來不及放下手裡的蛋灌餅，便跑了過來。

日下，那手指之上的傷痕縱橫錯。林斐突然手，自手背後將那隻手握攏了些，原本看似雜的傷痕之間彼此連接對上，紋路漸漸清晰。

仵作臉頓變，驚呼了起來：“是一個字！”

“牛。”林斐看著他手上的字，說道。

仵作聞言愣了一愣，道：“他是想說殺他的兇手姓牛或者名字裡有個牛字？”

林斐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下意識的微微握攏。嘗試用大拇指劃過自己的指間，只是用力劃出印痕，已是極痛。

十指連心，人遇痛的本能會有退，他用指甲劃過指間時，手指就在下意識的退。

若非心中極強的信念或者被憤怒、痛苦這等緒支撐，是很難做到的。

寫下這個字的時候是在人死前兩天，以這個字顯然是無法揣度兇手姓牛或者名字裡有個“牛”字的。

林斐放下了他的手，看了檯面上那人片刻，轉出了門。

自仵作那裡出來回去的路上要經過大理寺正中的廣場，巳時的大理寺正是忙碌的時候，廣場上空空的，只庫房門口，一男一兩個半大年在同看管庫房的雜役比劃著。

“我們溫師傅想要個東西放鴨子，要將鴨子掛起來，有沒有這樣的長口瓶子？”

雜役一臉費解的聽著，而後搖了搖頭，道：“沒有吧！”

那茫然的模樣實在人懷疑他聽懂了沒有。

年急的跳腳，又道：“還要個可以烤鴨子的爐子，那爐子……”

“用鐵鍋燉行嗎？”雜役打斷了他二人的話，指了指後的庫房，道，“庫房裡鐵鍋不呢！可以燉大鵝！”

年：“……”

正急的準備再同這聽不懂的雜役比劃一番時，聽後一道清冽的聲音響了起來。

“朝食已過，今日準備做夜宵？”

正比劃的阿丙同湯圓被這一聲嚇了一跳，連忙回過頭來，對上林斐時，更是嚇的連忙施禮問好。

林斐“嗯”了一聲，看向他二人，認真的問道：“做夜宵？”

阿丙同湯圓對視了一眼，忙道：“也不是夜宵。就是借個公廚的地方做吃食，不算夜宵的。”

務衙門的規矩若是了，人抓了把柄就不好了。

林斐顯然聽懂了他二人的意思，聞言轉道：“隨我來！”說罷，帶著兩人折向離庫房不遠的另一間屋子走去。

這屋子阿丙同湯圓日日得見，上頭栓了把大銅鎖，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平日裡也沒見什麼人開鎖進去，原本還以爲這是個堆放雜的屋子，卻不想……

看著林斐從袖袋中掏出鑰匙，開了那把大銅鎖，推門走了進去。

站在外頭不敢屋的阿丙同湯圓看向屋，只覺得這一眼便看的人有些眼花繚。七八糟的瓶瓶罐罐，還有不連他們看都沒看過的事都在裡頭。也不知道林卿這滿屋子七八糟的家當從哪裡來的。

從滿屋子七八糟的家當中，林斐指著其中一排長口白瓷瓶問兩人：“要的可是這樣的瓶子？”

阿丙同湯圓忙點頭道：“聽溫師傅說的，就是這個！”

林斐“嗯”了一聲，又指向腳下一隻黑不溜秋四四方方的件，道：“這東西放竈臺上，應當能用來烤鴨。”

阿丙同湯圓看的目瞪口呆，待到回過神來，忙結結道：“謝……多謝林卿，我們這就……”說著兩人便要上前來擡，卻被林斐制止了。

“讓趙由來！”他說著，把那鑰匙遞了過來，又道，“往後要什麼東西，都可以從裡頭找。”

待到湯圓接過那鑰匙，林斐便走了。

兩人在原地怔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喃喃：“林卿哪來的這些東西？”

待到趙由扛著那四方鐵疙瘩一樣的件來找溫明棠時，溫明棠都不由愣住了。蹲下，看向面前這“烤箱”，正前方還有個四方的門，門上搭了個鎖釦，一拉便出了裡頭空空的箱。箱規整，兩側甚至還有幾個眼通風所用。

繞著這“烤箱”看了好幾圈，饒是溫明棠都忍不住驚歎：“這是誰做的，好生厲害！”

本也沒抱什麼期能找到媲現代烤箱的爐子，只是想尋個差不多的爐子，剩餘的，便由人在旁邊盯著，時不時翻個面什麼的。

可沒想到，竟能找到了這樣的爐子，用鐵籤直接架在通風眼裡，便可以直接烤了。

抗爐子過來的趙由聞言開口，語氣中不無驕傲：“我們林卿讓人做的。”

溫明棠：“……”一個大理寺卿做這等東西作甚？

正詫異間，聽到趙由扛了個鐵疙瘩過來，特意來看況的紀採買走了進來，道：“林卿破案用的。有時候想不通案子進展了，林卿便會著人打製些奇奇怪怪的件。”

“上回那燒烤的木籤也是他做的。”紀採買說著忍不住慨，“林卿做事認真負責，只是這打製出來的奇奇怪怪的件待他想清楚，破了案之後就沒了用之地，總人覺得有些浪費。不過你一來倒是不浪費了！”

說話語氣中的慨聽的衆人：“……”

湯圓將鑰匙給溫明棠，道：“林卿給的，說是缺什麼東西可以去那裡看看，有需要的話，直接用就是了。”

溫明棠默了默，接過鑰匙收了起來。

那廂的紀採買已經蹲在廊下看那一隻只扣在白瓷瓶上的烤鴨了。

長長的脖子齊齊歪向一個方向，還是溫師傅素日裡擺放食材時一貫的齊整，卻又莫名有些稽。

“好生悽慘可憐啊！”紀採買嘀咕了一聲，愧疚的了肚子，“可我已經開始期待今晚那烤鴨的味道了。”

這個天熱，待到鴨子表面的水分晾乾之後，溫明棠將鴨字拿了進來，倒了酒、醋、蜂同水在烤鴨表面刷了起來。

阿丙同湯圓看的好玩，實在沒忍住便接過了溫明棠的活，刷了起來。

“刷這個有什麼用？”湯圓好奇的問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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