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學之後，沈墨安從尚書房走出來，邁著小短一路朝母后的宮中而去。不讓宮人抱著，偏要自己走去。母后說了，都這麼大了，還讓人抱著走多丟臉啊。

後的宮聽風笑著道：“主子慢些走，可別再摔了。”

另一個宮聽雪聞言，也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沈墨安故作生氣地挨個瞪了一眼，壞聽風，又在笑之前走太快差點摔倒的事！

聽風眨眨眼睛：“奴婢可沒有嘲笑主子的意思哦。”

聽雪也學著聽風的樣子，無辜的眨眼睛：“奴婢也沒有嘲笑主子的意思。”

沈墨安氣急：“聽風！聽雪！我不想理你們了！”

聽風聞言，努力斂住笑意，擺出一副悲傷絕的模樣：“主子竟不想理聽風了，是聽風的錯，是聽風不好，冒犯了主子。那今日的糕點便從膳房拿吧，聽風便不做了，免得壞了主子的胃口……”

聽風話還沒說完，沈墨安猛地撲過去抱住。沈墨安才五歲，還是小蘿蔔頭，個子矮只能抱住聽風的。

沈墨安抱著聽風的，一臉萌賣乖：“聽風姐姐，你剛剛聽錯啦，我剛剛說的是，聽風姐姐最好了！”

聽風沒繃住，噗一聲笑了出來：“真的嘛？”

沈墨安點點頭：“真的，聽風姐姐你相信我。”

聽風笑了起來，道：“好好好，是聽風聽錯啦。”

一旁的聽雪低低地笑起來。主子最是純善無邪，平日與們這些奴婢打一片，親近地對們撒。

走了一段路，聽風忽然道：“主子，二公主來了。”這條路是去往皇后娘娘宮中，二公主的寢宮和靜妃的寢宮皆不在這個方向，那二公主這是……

聽風和聽雪心中戒備起來，二公主素來刁蠻任，又一向與主子不和。若是不慎損了主子一一毫，們定是死路一條。

二公主沈嘉獨自一人而來，氣勢洶洶，臉上難掩怒。沈墨安心知，沈嘉定然是甩開了後跟著的嬤嬤宮來，靜妃不是傻子，怎會容許沈嘉次次來招惹。

沈墨安道：“二妹妹？”

沈嘉惡狠狠地瞪著：“沈墨安，爲什麼你要存在呢！若是沒有你，這宮裡最寵的公主便是我，只有我！”

沈嘉心裡覺得委屈極了，今日上學前，不過是隨口議論了幾句沈墨安，便被母妃狠狠地訓斥了。在尚書房裡，見到了許久不曾見過的父皇，滿心的歡喜。可是還沒來得及跟父皇撒賣乖，沈墨安一來，父皇心裡眼裡都只有了。

看著那麼嚴肅的父皇，對沈墨安卻那麼溫，心裡充滿了嫉妒。爲什麼呢，都是他的兒，爲什麼一個如珠寶，一個視而不見？

沈墨安無話可說，一個人突然跑到你面前來說，如果你不存在就好了，換了誰都無話可說的吧。

聽風聽雪卻面帶怒容，聽風道：“二公主此言，便是冒犯了。二公主之言，含詛咒之意。奴婢二人定是要稟報皇后娘娘的，還請二公主自重。”

沈墨安想了想，道：“二妹妹，你雖年，可若不收斂些，只怕是靜妃娘娘也是要責怪的。”沈嘉雖平時與過不去，卻也沒做出什麼傷害的事，故而雖然不太喜歡沈嘉，卻也不是很厭惡。剛剛沈嘉說的那些話，不介意，只是若讓父皇母后知道了，沈嘉和母妃怕是要責罰的。

說完這些，沈墨安轉過看著面前的小河，不再看沈嘉。夕西落，還剩點點餘落在水面，水波盪漾，煞是靜好。

沈嘉咬了咬脣，若是，若是沒有，沒有……

出了手……

“主子！”

“主子！”

兩聲尖銳的聲響起來，恍若直上雲霄，隨之便是“噗通”一聲。

宣明帝站立在一旁，邊站著雙眼通紅的皇后。宣明帝心疼的將皇后攬進懷中，用手輕地著的後背，安著。皇后眼睛紅紅的，卻咬著下脣，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明明是天下最尊貴的兩人，此刻卻站在角落，看屋衆人忙來忙去，無暇顧及到他二人。

宣明帝一邊安著皇后，一邊不住的看著一道屏風後面的屋子，裡面躺著他最心的兒，生死未知。

忽然，屋外傳來急急忙忙地腳步聲，人還沒進門，那焦急的聲音便傳了進來：“妹妹呢？妹妹怎麼樣了？”

來人正是宣明帝與皇后的嫡長子，沈墨安的嫡親哥哥，太子沈墨言。

太子今年已是十歲，最是疼這個妹妹，只要是沈墨安所言，無所不應。得知沈墨安出事的時候，他正在練武場，一聽這個消息，兵一扔，連服也顧不得換，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皇后眼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太醫還在施救，我的宣宣……”

宣明帝的眼眶也略略泛紅，這個冷峻威嚴的帝王，此刻也不過是個擔心兒安危的父親。

宣明帝將皇后抱的的，無聲的給安和依靠。皇后將臉埋進宣明帝的懷裡，眼淚不停的流，染溼了宣明帝的龍袍也顧不得。一想起剛剛兒被擡進來，原本紅潤潤地小臉慘白一片，氣息微弱彷彿下一刻就會離而去的模樣，心裡滿是刀割一樣的疼。

屋子裡面歸於平靜，太醫院首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下跪道：“稟皇上，皇后娘娘，太子，公主已無命之憂，只是驚不小，又了涼，怕是還要發熱。太醫還在用藥，請皇上、皇后、太子再等片刻。”

三人皆點點頭，放下心來。還好，還好，還好。

沈墨言眉頭皺，一臉怒氣，道：“宣宣好好地怎麼會落水？邊的奴才都幹什麼去了！”

皇后抹掉了眼淚，眼裡滿是銳利的，一張絕的容此刻滿是冰冷。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會輕易繞過傷害孩子的人，爲母則強。

皇后原本和的聲音此時冷冷的：“把二公主帶上來。還有聽風聽雪，一起帶上來。”

沈嘉被皇后宮裡的嬤嬤牽了上來，一見到宣明帝，便哭了起來：“父皇，父皇，不是嘉兒做的，嘉兒沒有推，沒有！”

宣明帝面無表，不發一言。

聽風聽雪的衫皆是溼，倆人齊齊磕頭行禮：“奴婢聽風/聽雪參見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皇后道：“你們說吧，宣宣到底是怎麼落水的。若有不實，便到慎刑司去嚐嚐滋味吧。”

聽風跪在地上，嗑頭道：“主子下學之後便往寢宮而去，在半路上遇見了氣勢沖沖而來的二公主。二公主一來，便言若是沒有主子該多好。主子不甚在意，只言讓二公主收斂些，便轉過。正是在河邊，誰知二公主竟出手，趁奴婢等不備，猛地推了主子一把，將主子推河中。奴婢不敢欺瞞皇上、皇后，太子，句句實言。”

聽雪磕頭道：“奴婢所見，皆如聽風所言。”

沈嘉慌了起來，索豁了出去，喊道：“就是我推的又如何！我就是要死，要沈墨安消失！”到底還是個五歲的孩子，便是再早，也不知道，這後果到底有多嚴重。

一小太監快步走了進來，稟道：“啓稟皇上，靜妃娘娘此刻跪在未央宮前請罪。求皇上念在二公主尚且年，從輕責罰。”

皇后怒目而視，已是怒不可遏：“二公主尚且年？我的宣宣又比大多？二公主可對我的兒手下留？何其無辜？皇上，事實如何，此刻已經明瞭。”

宣明帝的眼裡冷的可怕：“靜妃教無方，致使二公主小小年紀便心腸惡毒，廢除封號，打冷宮。二公主暗害長姐，德行有虧，有辱我皇家脈，便往嵐雲庵去吧，在那兒好好思過。聽風聽雪，伺候主子不力，念在你們二人伺候宣宣多年，饒你們二人一命，杖責三十。”

聽風聽雪跪拜俯首：“謝皇上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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