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第5章 賠 兔
方仲剛到門口,“呼!”的一聲,猙獰從門外狼狽竄,迅速躲到方仲背後。腳步聲急促,追趕的人已到門口。
“進去了,進去了,看這畜生還往哪跑!”幾個莊丁拿刀捉呼喝著堵住門口,當先一人怒氣衝衝走到店,罵道:“這店裡養的畜生好大膽,竟然膽敢衝撞貴客,不要命了是不是,店家店家!你怎麼管教那畜生的,快把那畜生出來。”衝著店家一通怒罵。
店家一見那幾個莊丁,子都矮了半截,急忙陪笑道:“人息怒,那畜生不是小店所養,是住店的貴客帶來的,不關小的事。”莊丁怒道:“哪個貴客帶來的?”店家一指普玄和方仲,示意乃是這些人所養。莊丁走到普玄面前,拿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道長,這畜生你帶的麼?”普玄慌忙站起,恭恭敬敬的道:“人,這畜生非我所養,是我後輩親戚圈養的家畜,不知犯了什麼事,要有勞各位前來問罪究責。”莊丁一瞪眼,罵道:“這畜生頑劣的,不但驚了我們的馬,還把小姐不慎掉落的玉兔叼了,我們沒追幾步竟眼看著它把兔子一口吞下肚去,這還得了,小姐哭得死去活來,命我們拿它抵命,爲兔子報仇!”回頭招呼守在門口的莊丁道:“快進來拿這畜生!”門口數人挽袖子刀,進來要捉猙獰。
方仲聽說猙獰吃了人家兔子,瞧那猙獰果然邊掛著漬,幾縷兔粘在脣還未去,眼中泛著兇一閃一閃,警惕的盯著進門的莊丁。
莊丁走到方仲前,見猙獰在他後,一推方仲道:“好狗不擋道,閃一邊去,別妨礙老子辦事。”哪知推他就如推一堵牆一般,自己不注意之下一個趔趄險些跌倒。莊丁大怒罵道:“哎呀!這小傢伙力氣不小啊,敢頂老子,兄弟們一起來呀,把畜生打殺了差。”使足了勁一拳逕擂方仲面門,要是不躲,便讓他臉上開花見個彩頭,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砰!”一拳如中堅木!
莊丁跳腳捂手痛呼道:“啊喲!啊喲!骨頭斷了!”幾人大驚,心道這小傢伙好麪皮啊!齊看方仲,他啥事也沒有,可是在他面前卻橫著一把寬厚木劍!原來拳頭打在了木劍上。
普玄笑收起木劍,笑道:“見笑!見笑!方纔一隻蒼蠅歇在劍上,正好過來讓人打殺,省得貧道殺生,真是善事一件啊。”說著話,暗中把在劍上的一道金剛符又取了下來。幾個莊丁大怒,但攝於普玄方纔的一手,知是道人搞鬼,見得世面多了誰也不敢妄。莊丁點指道人道:“你……你……,敢在臥虎莊撒野,小心賤命不保。”普玄假裝害怕,驚道:“人何出此言,我等奉公守法一直行事謹慎,你卻說我等撒野,還以小命難保恐嚇貧道,這是何說!你不給個道理,就是見也不怕你!你快解釋一下,不然我與你沒完。”普玄拉住莊丁非要給個解釋,那莊丁哪裡辨得過普玄,一陣口舌,反讓普玄說得不是,幾番爭吵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門外忽然又涌進一批清一號的人來,人人高馬大一臉英氣,兩旁一立,似乎恭迎什麼人。那幾個莊丁立刻緘口消聲,靜靜侍立。
店門大開,普玄與方仲等人眼盯門外,心想不知又是什麼人來到,居然爲個兔子如此不依不饒。那店家更是驚得兩打,祈求祖上積福。
紅一閃,一個紅綢錦緞的孩兒出現,只見頭戴八寶玲瓏堆羽帽,脖圍白狐裘,腰掛著多寶香囊,臉皮吹彈可破,眉間一粒紅痣殷紅如,痣下一對深邃秋水眼黑的深不可測,真是碧玉人兒!只是如此一個妝玉鑄的貴小姐卻是雙目掛淚,悲悲切切走店門。一進門,見幾個莊丁侍立,舉起手中紅墜的馬鞭就,斥道:“廢!我的小白都保護不了,要你們跟隨何用!”啪!啪!啪!……。
幾個莊丁方纔趾高氣昂,如今像蔫了的枯草,幾馬鞭一打,大氣也不出一個。
那孩兒打得累了,問一個莊丁道:“那頭衝撞我的畜生呢?有沒剝下它的皮來?”莊丁一指普玄和方仲,戰戰兢兢的道:“啓稟小姐!那畜生是這幾人所養,我們按小姐吩咐行事,是這幾人袒護著畜生,阻礙了小姐尋仇。”那孩兒怒道:“哦!這幾人很有本事麼?”秋水眼一睨方仲,指著方仲道:“這樣一個小子你們都打不過麼!氣死我了,我自己來!”走到方仲跟前,見方仲盯著自己,眼睛一眨不眨,更是生氣,舉鞭道:“讓你護個畜生!讓你護!讓你護!……”說一句一鞭,劈頭蓋臉就打。
普玄本待阻攔,可一打量進門的一羣人,倒吸一口涼氣,只當孩兒打方仲是孩子嬉鬧,垂首低眉的不作理睬。
方仲並不還手,轉護著猙獰捱打,咬牙堅忍,皮鞭全在他背上。又是幾鞭一,見方仲豪不理睬,那孩兒突然皮鞭一丟,頓足痛哭起來,“嗚嗚……,我的兔子!你賠我兔子來!你賠我兔子……。”
見孩兒不打反痛哭起來,方仲自覺猙獰吃了人家兔子十分不該,理虧在先,也不計較被打的這幾鞭,回頭諾諾道:“我……我……,賠你兔子好了!……”
那孩兒大怒道:“你賠得起麼?你當什麼兔子都可以和我的小白一樣麼?小白從小賠著我,一起吃,一起玩,一起說話兒,悶了有它陪我,困了有它同睡,你這畜生能做到麼?呸!誰稀罕你的兔子!我殺了你的畜生爲它抵命都是我虧了,你賠得起麼!……。”說到恨又踢了方仲幾腳。
方仲低聲道:“我的狗與你和你的兔子一樣,我悶了,累了,困了,也是它陪著我,一起說話一起睡的,你要爲兔子報仇,我是絕計不讓你殺它。”孩兒冷笑道:“吹牛!要是你與它也如我對小白一般,我就饒它一命!可惜,你只是裡說說,沒有人能向我一般對待小白的,你騙我!你騙我!沒有人能向我一樣對待小白!”又踢方仲幾腳,氣道:“除非你找個證人出來,我就相信你的話!”
方仲大喜,指著小蘭和豔紅道:“們可以作證,我與它是一起睡的,本分不開。”那孩兒一怔,掃了豔紅與小蘭一眼,淡淡道:“你們一夥的,不算!”方仲急道:“可是隻有們才知啊!”孩兒冷笑道:“那便是沒有人證了!我就打殺了這畜生你也別怨我。”回頭一個莊丁道:“拿把刀來!我劈了這畜生,誰要攔著護著,休怪我無。”
方仲大急,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這時,那店家小心翼翼道:“小姐!暫且息怒,小人有話說。”孩兒沒好氣的道:“快說,說完了好殺畜生。”店家道:“我可以作證,那畜生確是與這位小客一起睡,還是一被窩睡。”孩兒一愣,問道:“當真!”店家道:“本人親眼所見,昨日晚上他們宿,乃是一個道士,一個大姑娘,兩位小客,還有這白頭畜生,這許多作一被窩睡!千真萬確,並無虛言,直到今兒早上才相續起出得房來!”
這話當著許多人一說,豔紅臉紅過耳,連普玄都覺面上掛不住,唯方仲點頭道:“我們確是一房睡!”
“哈!哈!哈!……”店裡這些人鬨堂大笑!孩兒呆怔片刻,也是破涕爲笑,眼一轉,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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