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刀》第六章 鐵頭

力砍了四五十刀,除了手麻力竭以外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鐵柵欄依然紋,陸離仍活在鐵柵欄之。所幸戰虎大砍刀是十二名 之一,換做尋常寶刀,要麼捲刃或者乾脆碎幾截了。氣的夏南召來獄卒,命他打開牢門,管家從地上爬起,按住他的手臂連連搖頭:“老爺,老爺,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夏南一句話噴得他狗淋頭。“冷靜個屁啊,死的是我兒子!你這種連兒子都沒有的狗東西懂個屁!”

管家賠笑點頭:“是,老爺說的是,我沒有兒子,所以將老爺和爺都當了家人。”

管家姓陳名旭,與夏南一起長大。早在孩時代,沒有爹孃的陳旭就常來夏南家吃飯,兩人同手足。夏南喜武,生得虎背熊腰力大無比,陳旭好文,有城府通三十六計,若是沒有陳旭在邊輔助,夏南不會有如此地位,因此管家是夏府唯一的異姓人。聽完陳旭的話,夏南握著的左拳終於鬆了下來,搭在陳旭的肩上致歉:“兄弟,對不起,別往心裡去。”

陳旭憨憨笑笑說道:“老爺給我吃給我穿,待我如同家人一般,我怎麼會怪你。只是,現在有大事要做,實在不能過於張揚。”

“可…”

陳旭招手,意示夏南低頭,在他耳邊附語道:“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我們可以將這個小子流放到邊疆,再在路上手做了他,這樣既不損老爺名聲也能爲小爺報仇。”

夏南還有一子一,長子夏空,終日遊手好閒且不問世事家事,如同野鶴一般周遊天下。長夏芷,生下後母親便去世了,怪罪夏南害了母親,因此與夏南從不講話,直到出嫁也未和他說上一言半語。只有死去的夏姬會坐在他膝上與他長談,難得的是,雖然夏姬囂張跋扈,卻和他一樣有著狼子野心,對於他的話也幾乎言聽計從。

夏南點了點頭,“有些道理,那這些人?”

“都放了。”

雖然餘怒未消,但是夏南不得不這樣做,夏姬已去,他只剩下奪位野心,也算是揹著夏姬的願。

他再次抄起刀,橫向一刀劈在鐵柵欄上,聲音響徹整座監獄,無數火星盡,照亮了陸離稚的臉龐。震聲落下,他以刀柄重杵地面,震碎了一圈地磚,吼道:“我夏某是個講道理的人,既然害我兒子的兇手已經找到,我只找他算賬,其餘人過會便可回去。但若是你們在背後講我夏某人或者夏姬的壞話,休怪我手中砍刀無!”

聽聞可以回家,衆人齊齊跪地,高呼“多謝夏大人開恩”。唯獨紅妝著陸離瘦弱的背影落寞。你這樣做,害得姐姐好自責。

沒多久果然開了牢門,但衆人不敢邁步,怕出了牢門會有一把刀從天而降砍去腦袋,直到夏南悶聲吼了句“趕滾”,衆人才紛紛低著頭走出天鎖牢。

由於夏府過大,一行人出了獄門便迷了路,向東南西北淨是宏偉建築,青樓紅瓦廊檐飛翹,哪裡找得到出口,又不敢回去問路,只好著頭皮踩著鋪在地上的圓形磚石向前走去,東拐西彎,竟真尋到了只二人把手的側門。

他們加快步伐,急切想要從夏府逃,只是邁出了門檻,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空氣乾淨地令人心曠神怡。在牢房腐臭的包圍中,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衆人紛紛往自家方向跑去,離家這麼久,家人必定非常擔心,得趕回去報個平安,一邊趕路一邊不忘貶損陸離幾句。

“沒想到竟

是這樣一個年,真是人不可貌相。”

“就是,年紀小小就會幹出殺人放火的勾當,長大一定是個禍害,應該趁現在將他死。”

“夏老爺不會放過他的,就是可憐了夏爺了,哎。”

紅妝跟著衆人一道走去,邁了這道檻就出了夏府,卻有些猶豫。陸離的話仍迴盪在耳旁,“也許是某個傾慕姐姐的人見不慣夏姬欺負你呢”。

出了這道門,跟小頭可就是兩個世界了,真的要邁出去嗎?回頭朝天鎖牢方向了一眼,祝媽媽拉住的手一把將扯出門外。

“不要在這久留,趕走。”

紅妝想說些什麼,卻怎麼也使不上力,只能由著祝媽媽拉著,一路朝花婉榕小跑而去。

花婉榕大門仍著封條,姑娘們識趣地沒有扯掉改而從後院進。祝媽媽將紅妝拉進門後便鎖上了後門,轉說道:“這兩天都待在這裡,哪也不許去。”

姑娘們剛從鬼門關回來,哪裡還敢跑,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太可怕了,那個小孩居然毒死了夏公子。”

“就是,他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夏公子可是我們的貴客。”

祝媽媽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趕進去休息。”趕走了姑娘們,才轉過著紅妝,而紅妝紅著眼眶依舊不敢相信,小頭居然會真的害了夏姬。

“祝媽媽,你說這會不會是誤會,折柳怎麼會。。。”

祝媽媽將摟進懷中,輕輕拍著的背說道:“紅妝,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們過些日子再開張。”

“祝媽媽。。。”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悲傷,滾滾淚水從眼眶奔涌而出。

誰說娼沒有,只是人們不相信。

只剩下陸離與夏府人,夏南俯視著這個臭未乾的小子,氣不打一來,揚起手,扇他一掌,又擔心自己力量過猛一掌扇死了他,心中憤怒無法平息,漸漸屈指握拳,狠狠打在旁獄卒腹部,獄卒吃痛,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夏南曾經徒手殺熊,其力量可想而知,縱使獄卒有三品功力,正面吃了夏南一拳也不會好

他背過去,不願去看害死子的陸離,這種想做又不能做的煎熬煞是難。他真想扔掉一切,管他孃的春秋霸業,去他媽的生前後名,拿刀將陸離剁醬以解心頭之恨。一想到這樣一來子的願便無法完,更是心痛。

他擺了擺手,吩咐陳旭將陸離鎖起來,獨自一人出了天鎖牢。

陳旭找來五人人將陸離四肢最大限度地拉開,綁在一大字木樁上,命他們寸步不離地盯著陸離。“這小子能在夏熾暮的眼皮底下毒死爺,腦子不會笨,給我好好盯著別讓他跑了,明天我會和老爺押他去衙門。”

出了獄門,著偌大的夏府,夏南卻覺得無可去。夏府到瀰漫著夏姬的味道,迴廊出自夏姬手筆,主樓闌珊樓是夏姬題的字,連後 庭的孔雀亭假山與湖泊都留有夏姬的斑駁。睹思人,他著“孔雀亭”三個字發呆,當年夏姬稚的聲音恍如隔世。“爹,不如就孔雀亭吧。因爲孔雀東南飛啊。”

他輕輕喊了聲“姬兒”,眼淚無聲地劃過臉龐。

陳旭不知何時到了他後,喊了聲“老爺”。

去眼淚,背對著陳旭問道:“怎麼了。”

“老爺不要難過

了,雖然小爺去了,可還有爺和小姐啊。”

他嘆了口氣,道:“我那大兒子終日遊山玩水,也不知現在在哪裡。至於芷兒,怕還在怪我吧,可始終不知道,當年母親難產,選擇母親的主意,我雖然不贊同也無可奈何啊。”

“爹。”

“爹。”

他一驚,轉卻見到夏空夏芷皆站在後。“你們怎麼來了?”

夏空道:“我近幾日恰好在天興府附近,聽說弟弟被人害死了,我想您知道了這個消息定會回來,又恐您會悲傷過度,因此前來探。父親節哀。”

夏芷上前環臂抱住他,將頭在他口,略帶歉意:“爹爹,原諒我以前的稚。我並不知到那是孃的選擇,您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他嘆了口氣:“我也想說,可你只要見到我轉就走,我哪有機會說話啊。”

夏芷不語,只是將他抱得更

夏空著他們。

他忽然希時間能夠在此靜止,三人就這樣直到死去多好啊。雖然失去了夏姬,夏空和夏芷卻回來了,這是不是陳旭以前告訴我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別了夏南夏芷,夏空回到房間,心中卻燃著一團無名火。雖然他與夏姬並無集,但畢竟濃於水,弟弟被人毒害,做哥哥的怎會好

他來到天鎖牢,命人領路找到陸離。

陸離本就有重傷,被五花大綁已是氣息奄奄,艱難撐開眼皮,見一皮黝黑卻穿著華麗的人站在面前,很快又合上眼。

獄卒行禮道:“大爺,就是他。”

夏空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和一瓶金創藥放到桌上,冷笑說道:“雖說爹爹有令不能殺你,但我想他應該不會介意我贈你點苦楚。”

夏空知道明天還要押他去審訊,不能在的皮手,但是被服遮住的面積可就大了去了,他自己不敢手,命獄卒以匕首劃,再抹上金創藥。

匕首刺中,緩緩劃過,帶出殷紅鮮,順著皮不斷往下流。這種緩慢銳利的痛苦令他痛不生,卻無力喊,只能脖子用力將腦袋向後仰去,期快些結束。

這正是夏空想看到的。他看著抖不已的陸離,忽然狂笑起來,面目猙獰:“讓你害我弟弟,我讓你嚐嚐活剮的滋味!”

匕首在他上游走了足足一個時辰,渾上下已是鮮淋漓,陸離幾次痛得昏死過去,沒多久又痛醒過來。一個時辰之後,他上已無完,夏空才命人塗上金創藥。

“放心,塗上這種藥,你至能活到明天,至於以後,哼。”

夏空離去後只一炷香的時間,夏芷帶著匕首和金創藥出現在天鎖牢。看著渾傷痕的陸離,不覺得有些驚奇,果然是一個孃胎出來的,連想法都如此一致。

“不過既然哥哥已經用了這一招,那我就換一招吧,你,過來,帶人去給我端十盆鹽水來。”

第一盆鹽水潑來,陸離覺得似乎有無數只長有巨大獠牙的螞蟻爬在傷口上狠命撕咬,第二盆鹽水潑來,他覺得似有無數細針在裡來來回回穿梭,第三盆鹽水潑來,他覺得傷口上的正逐漸剝離自己的。第四盆以後,他又痛昏了過去,這次沒有再醒來。

但他從未後悔承認。父親曾告訴他,只有懦夫纔會不承認做過的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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