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刀》第二十六章 銷魂醉逍遙

黃忠峰。

陸離已無兵,這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是大忌,秀才手無寸鐵可憑三寸不爛之舌退敵,武者沒有兵如何戰鬥?空手接白刃嗎?最最要的是陸離修爲尚淺,若如四五老人那般強大,有無兵又有何區別?

冸詠晨領著陸離去到黃忠峰兵庫。黃忠峰兵庫只存放一些練武用的兵,二品以下已夠用。

雖說金谷是玄武門存放兵的場所,但那的兵並不能爲常人所用。只有兩類兵會置在金谷。已逝玄武門弟子的兵,會危及整個江湖的神兵。

金谷地勢險要,先不說外人能不能找到,就是玄武門弟子都不一定能進。金谷兵庫四周皆是如刀削般的峭壁,且終年颳著大風。曾有數名玄武門弟子爲竊取金谷而試圖進,無一人生還。

唯獨一條暗道可進金谷,只託心道長一人知道。

世人皆知金谷的存在不僅因爲玄武門的名氣,還因金谷的置著一柄令整個江湖垂涎的神。十二名 排名第二的青龍偃月刀。由八名被託心道長親自用兩尺長的琵琶釘釘住雙腳的一品死侍守衛。

陸離從黃忠峰兵庫挑了一把刀,握在手中掂量,和小單刀差不多重量,正好,便笑道:“就這把了。”

冸詠晨了一眼那把刀,問道:“就這把?”

他點頭:“就這把,和我之前那把差不多重量,稱手。”

冸詠晨不語,從他手中奪過刀,往地上隨手一扔,從出一柄重八斤的刀,往刀吹了一口氣,揚起紛紛塵土。

“接著!”

他小心翼翼地接住,拿在手中卻顯得有些吃力,晃了晃手腕,微微發抖,埋汰道:“師兄,這把重了點吧?”

冸詠晨道:“你跟我們不一樣,還在長,若是依舊用以前那把刀的重量進步不會那麼明顯。只有不斷挑戰自我才能超越。”

他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一邊比劃著新刀一邊走出兵庫。刀未刻任何字,果真是練習用的廢鐵。

他踏出一個弓步,橫刀削過,又將刀背扛在肩上,舞出一個“盤龍吐信”,險些劈中冸詠晨,嚇得他忙收回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冸詠晨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要練刀去練武場!”

陸離嘻嘻笑笑,忽然問道:“師兄,我想給這把刀起個名,你覺得什麼好?”

“八斤。”

.

醉是銀河紅塵,八斤白酒落人聲。千里外,紅妝正飲酒,忽然想起了母親曾經說過的話,“自風塵來,他紅塵去”,小頭,不要紅塵去,你要記得回來娶我。

陸離正練刀,出了龍騰虎躍正要來一招“力劈華山”,忽然打了兩個噴嚏,想起範子旭的話,“兩個噴嚏是有人在想你”。他也想起了紅妝,不由得心一陣乏力,算起來與紅妝已經有將近一年沒有見面了,是否還記得有個頑固的小頭爲了欺辱而害了天興府第一橫頭的命?是否知道千里

之外有個人正在惦記著

忽然吹來一陣風,卷著柳絮,好似紅妝纏於腰間的飄帶,他嘆了口氣,落下兩行清淚。

冸詠晨正喊他去吃飯,見他這副模樣,打趣道:“想哪個姑娘呢?”卻一語中的。

陸離無奈地笑了笑,看向天空。萬頃的碧空,卻裝不下他思念的姑娘。

他說道:“眼裡進沙子了。”

“行了,快去吃飯吧,今天我下廚,嚐嚐我手藝?”

“嗯。”陸離抹去眼淚點頭,帶上“八斤”隨冸詠晨而去。

食堂,十六條長凳上空空如也,八張長桌上雖無碗筷,卻有白飯零零落落灑在桌面。冸詠晨輕罵道:“一羣蠢驢,講了幾遍吃飯完將桌子清理乾淨,都聽不懂!”

陸離拿了碗筷打了飯菜尋了乾淨桌面坐下,剛要筷,卻見衛清道長迎面而來,便放下筷子起喊了聲“師父”。

衛清道長笑著擺手意識他坐下,掃了一圈食堂小聲嘀咕:“怎麼今天這麼早就沒人了?不會是冸詠晨燒的飯吧?”拿碗筷打了飯菜,在陸離旁坐下,夾起一塊茄子放,卻“哇”地吐到桌面,站起指著冸詠晨鼻子罵道:“我就說,怎麼今天這麼早就沒人吃飯了,果然是你燒的飯,說,你是何居心!”

冸詠晨直了眼,拍桌而起,高聲回道:“什麼何居心,爲了給小師弟接風我親自下了廚有錯嗎?有!錯!嗎!”

“我...”衛清道長瞪著眼氣吁吁,良久才憋出“我竟無言以對。”

冸詠晨不屑地“切”了一聲,又坐回陸離邊,笑瞇瞇地說道:“小師弟,別去理師父,來,嚐嚐我的手藝?”

陸離悄悄瞥了一眼衛清道長,“哦”了一聲,低頭夾了一塊茄子放,牙齒磕到一小團,好鹹,他卻不敢吐出口,只能著頭皮嚥下。

“好吃嗎?”

他轉頭,見冸詠晨一臉期待,不好意思讓他失,便點了點頭。

得到了他的肯定,冸詠晨驕傲地仰起頭,著衛清道長炫耀道:“看見沒,小師弟喜歡我燒的菜!這說明不是我燒的難吃,而是你們沒品味。”說完瞇著眼看著他討好地說,“你喜歡我就天天做給你吃。”

他猛地睜大了眼,險些將已經嚥下的茄子吐出,索埋頭吃飯不再說話。

山頂的春夜最清涼。沒有蟲鳴,沒有嗥,只有清風與明月,緩了相思人躁的心,涼了賞夜人熾熱的。不安與浮躁乘著風遠去,將思念寄於明月,遠方的人便能收到了。

陸離抱著膝蓋坐在練武場,倚著鋼竹,著天上皎月怔怔出神。最無奈是距離,空有一顆守護的心,伊人卻不知。

思念發酵,痛苦蔓延,自責肆意囂張,他呼吸漸重,兩眼漸紅,有一團無名火佔領著他的大腦,忍不住一聲咆哮。

“吼!”

卻引得一壺酒出現在他面前。

他一怔,擡頭去,正是衛清道長,笑盈盈地著他道,“怎麼,小野嚎月

嗎?”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過兩 之 間的隙盯著地面上的一片黑暗不知如何回答。

衛清道長在他旁坐下,揚起酒壺猛灌清酒,酒香肆意,竄他鼻,竟惹得他嚥了口涎水。

衛清道長沉醉於酒中,並沒有發現他的窘迫,直到酒壺滴不出酒來,他才依依不捨地將酒壺放在地上,從懷中又掏出一壺酒向他遞去。“來一點?”

他將下放在膝蓋上,著衛清道長搖了搖頭。“師父,我才十二歲。”

衛清道長不屑地“哼”了一聲,“十二歲怎麼了,十二歲就了不起嗎?喝點。”

他搖頭。

衛清道長罕見地瞪大了眼,命令道:“喝!”

他不敢拒絕,接過酒壺往裡倒了一口,咂咂,竟無比醇香,忍不住又倒了兩口。那酒似有無限活力,惹得他一陣莫名興

“師父,這是什麼酒?”

衛清道長從他手中搶過酒壺,仰頭將剩餘的酒倒,滿意地“啊”出了聲。“這是我自己釀造的銷魂酒。”

“銷魂酒?”

“對!”

衛清道長放下酒壺,雙掌蹬地,以趺坐姿勢從地上震起,放下雙落在地上,出濁清劍的瞬間帶起一陣清風。

未再說話,他握著濁清劍在月下舞劍,影之輕,手之敏捷,與白天調皮的老頑判若兩人。

利劍似能切斷月,將皎潔帶在劍刃,化作無數條潔白帶,如仙下凡般麗,陸離看得正癡迷,忽然見無數鬼影掩藏在白帶之間,不由得嚇了一跳。

衛清道長並未在意。他閉著雙眼,似忘卻了這世間的一切,陶醉其中不能自拔,濁清劍竟開始微微泛起藍,藍在黑夜中穿行,忽快忽慢,忽上忽下。

忽聽得他念道:“天若不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酒,地應無酒泉。天地既酒,酒不愧天。已聞清比聖,複道濁如賢。此生最逍遙,是爲銷魂酒。哈哈哈哈,折柳,我這把濁清劍贈與你如何!”

陸離嚇了一跳,以爲他喝醉了,便好心提醒道:“掌門,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睡覺吧。”

“醉了?銷魂酒醉心不醉人,你確定你沒醉嗎?”

陸離不語,只是著月下的衛清道長。那一八卦道袍配上一頭鶴髮,那由而外的逍遙氣息配上泛著藍的濁清劍,像極了重天之上的神仙。

衛清道長猛地睜開眼,看著他笑道:“折柳,你太濁,牽掛太多,做不到清的境界,看來這把劍還是不適合你啊。”

說吧,顧自大笑而去。“哈哈哈哈,此生最逍遙,是爲銷魂酒,哈哈哈哈!”

留陸離一人坐在練武場,著他離去的背影發呆。

我做不到清,我有太多牽掛嗎?他低頭,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八斤,銀潔刀著月亮的芒。

那就讓他濁吧!

他翻而起,握刀前衝,力劈華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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