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年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賽道上。

葉起，飛跑到后面的窗口買票。那是某個彩票公司發行正規賽車彩票，面額從十塊到一百塊不等，賠率也各不相同。

那人咬著煙，頭也沒抬:“要買誰贏？”

葉斬釘截鐵地說:“江堯。”

他在鍵盤上敲過幾下:“買多？”

“兩萬。”葉把賀亭川給的紅包拆開，將里面的錢拿出來，全部推了進去。

那人抬頭看了眼眼葉:“我勸你還是不要全買他。”

葉:“沒事。”

一沓子花花綠綠的票，伴著一聲嘆息，遞到了手里。

重新回到看臺，vip專區已經坐滿了人，葉穿過擁的人群回到蘇薇薇邊上。

蘇薇薇把給占位置的包拿開:“，你剛干嘛去了？”

葉朝晃了晃手里的彩票:“下注。”

這麼一晃，旁邊的坐著的大叔也跟著笑了:“小姑娘買的誰啊？”

葉答:“江堯。”

那人笑:“那你今天肯定得虧。”

葉:“為什麼？”

“江堯的水平是一流，但他不喜歡按套路出牌，你越是覺得他會贏，最后就會輸得越多，主辦方就靠他撈錢呢。”

葉把手里的彩票整理好，塞到隨帶著小包，篤定地看向遠方:“他會贏的。”

車手們陸續到了車里，倒計時過后，滿賽道都是轟鳴的引擎聲，這些車子外觀都是一樣的，葉本分辨不清楚哪個是江堯。

車子最后沖線的時候，旁邊的大叔笑了下:“喲！江堯今天認真比賽了嘛。”

“哪個是他？”葉問。

“第一個呀。”

這只是第一，比賽分了八組進行，每組的前兩名晉級到下一。

比賽一共三，前面兩江堯都是第一名沖線。

旁邊的大叔還在滔滔不絕地點評:“現在主辦方的買票通道還沒關閉，這就是套路，江堯現在贏就是在往我們邊送餌，我朋友去年就是這麼上當的，賠了好多錢。”

葉沒說話，不也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相信江堯。

還有十分鐘就是決賽了。

賽車按照前后順序排列在賽道上，葉手心出了層細的汗，從沒這麼張過，心臟怦怦直跳。

一旁的蘇薇薇抱著葉的胳膊，興地說:“這比賽也太刺激了。”

葉本沒聽到在說什麼。

蘇薇薇把手里的東西放到葉懷里抱住:“等我一下，我也去下個注玩玩。”

人太多了，蘇薇薇好半天才走到售票的地方。

比賽已經開始了，這次葉終于看清了江堯的車，他跑圈，在車群的最后面。

“嗡嗡嗡”的引擎聲一響，車子疾馳出去，江堯超了一輛又一輛車。

旁邊大叔繼續補充道:“江堯跑圈要別人多跑兩圈，也比別人需要過更多的彎。他肯定會在過彎時放水，據小道消息說，江堯和他們簽了合同，他必須得輸，他要是贏了要賠一大筆錢，我們都買他輸。”

葉沒有說話，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輛綠的車，場上的江堯過彎迅速，毫不拖泥帶水，每過一個彎都要超一次車……

最后一圈了！

江堯跑在最前面。

人群開始沸騰起來了，整個觀賽區的人全部都站了起來，車子沖線的一刻，歡呼聲和咒罵聲一起，海嘯般席卷了整個賽場。

贏了！

他贏了！

江堯掀開車門下來，摘掉頭盔，斜靠在車門上笑，金的瞬間鍍滿了他的眉眼。

葉覺得整個腔都是炙熱、滾燙的。

整個假期，那是最快活、最輕松的幾分鐘……

江堯贏了，葉的兩萬塊錢，兌換了三萬塊錢回來。

蘇薇薇不知道上哪去了，電話一直沒人接。葉在觀賽區等了十幾分鐘，兌獎區的人群散盡，還是不見蘇薇薇。

趕給賀亭川打了電話，“哥，薇薇不見了。”

賀亭川:“我去找，你別到跑，原地等，回頭來接你。”

掛了電話，前面的金屬門忽然“咣當”響了一瞬……

葉抬頭，見江堯逆站在那里——

黑的賽車服熨帖致，他不知道又上哪里和人打了架，里破了。年的皮很白，橘紅的短發囂張地在額間著幾縷，細長的眼睛里盡是銳利的芒。

葉的心臟，又開始發燙了……

“還沒走？”江堯合上后的大門，隨口問。

葉:“在等我朋友。”

江堯點點頭，算作回答。

很快，他邁著長上了臺階。

江堯太高了，從面前經過時，有一瞬擋住了耀眼的太。

葉忽然起住了他。

“有事？”江堯看。

葉低頭從小包里翻了，找到一疊錢遞給他。

江堯把手進口袋，掀了眼皮看:“喲，這什麼意思啊？”

葉:“這些是你比賽贏來的，應該給你。”

江堯掃了眼手中厚厚一沓錢，眉骨微，“嗤”了一聲:“我是缺錢的，但還不至于要小姑娘的錢。”

葉追問:“可是你贏了比賽，是不是就沒錢賺了？”

“誰告訴你的？”江堯從口袋里了支煙點上，瞇著眼睛看他。

“他們。”葉用了個很籠統的詞。

其實，沒人和說過，都是猜的。

江堯吐了口煙:“你說的不錯，今晚我就無家可歸了。”

他說這句話時，眼里淡淡的有笑，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在騙人。

葉的眉頭還是皺了起來，把包里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一腦兒塞到他懷里:“那這些借先給你救急用……”

三萬塊錢，抵得上一些落后地區老百姓一年的工資收，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說借就借，眼皮都不用眨。

江堯:“你這麼好心，怎麼不讓我去你家住？”

“……”葉從臉頰到脖頸瞬間全紅了。

“怎麼不說話？是不愿意嗎？”江堯低眉過來，與視線相平。

“……”太近了，葉聞到了他上的煙味，那就像某種危險信號，引得心臟狂跳，忽然想到年夜晚上的那場雪……

腳下無意識地往后退開一步，鞋子踩到了臺階的邊沿，眼看著要摔下去——

江堯丟掉煙，一把抓住的手腕。

他掌心冰冷糙。

而手腕溫暖。

江堯的指尖離開的手腕后，沒有立刻拿走，而是往上，靈活地挑開腰間的挎包……

那厚厚三沓錢，被他整整齊齊地放了進去。

那背包的搭扣有點難弄，他彎腰在那里好半天，生的東西他從來沒過，有點不會，俊眉擰著，不耐煩又很兇。

葉全程盯著他的頭頂，也不敢，時間好像過了一萬年:“要不我自己弄吧？”

江堯忽然直起了背:“好了，這還難不倒我。”

葉終于松了口氣，耳依舊是紅的。

“你什麼名字？”江堯忽然問。

“葉。”

“怎麼寫？”他問。

葉沒想到他會要問這個:“樹葉的葉，的。”

江堯輕笑一瞬，道:“是的。”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葉沒聽見，抬眉問:“什麼？”

江堯手打卷咳了咳:“沒什麼，走了。”

葉沒忍住問:“那你晚上有地方住嗎？”

江堯笑:“明天過年，我還是有地方去的。”

他說的是有地方去，不是回家，明天是除夕夜，按理說應該是回家。

葉還是從包里取了幾張錢，認認真真地遞給他:“給你歲錢。”

又要給他錢，江堯從手里走了一張一百塊，笑:“行，新年快樂，乖寶寶。”

葉:“新年快樂。”

葉又給他寫了個地址:“這是我哥家，你如果實在沒地方去，可以去那兒，我姑姑人很好。”

江堯:“你也在嗎？”

葉點頭:“嗯。”

江堯當然沒有去姑姑家，但是墅區那天有人放了一整晚煙花，葉一抬頭就看到了……

說來也巧合，那天給江堯的地址就是這里。那是賀亭川買下這里的第一年，姑姑、姑父全部到這里過的年。

“砰砰砰”幾聲聲，窗外忽然亮了起來，葉一下從回憶里出來。

客廳里黑黢黢的，蘇薇薇被吵醒了，坐起來皺了皺眉，嘟囔:“誰呀，這大半夜放煙花，又不是逢年過節。”

說完又倒進沙發繼續睡。

葉酒意朦朧，走到了空的庭院里。五彩的煙火照亮了漆黑的夜空，無數粒星星飛落下來，映照著的眼睛無比明亮。

一朵金花過后是另一朵，流四溢……

可能是老城區不給放煙花吧，來這里放的吧。

葉如果往外走，就會發現路邊停了輛別克。

李堡把那些煙花的火芯撕出來，放一長條，江堯蹲在地上，打火機按住，上去，一個接一個地點。

李堡眉擰了麻花:“哥，我們有病嗎？大半夜的，不睡覺，來這里放煙花。”

江堯把手里的打火機“啪嗒”一下合上了，起上了車:“不放了，走吧。”

李堡:“那這些煙花不要了嗎？”

江堯:“留那兒吧。”反正也看不到。

作者有話說:

江堯，說清楚，什麼？

江堯:“老婆手腕。”

最近的評論嘛，我猜你們在養，10月會加更的，求老婆們多多支持，多多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