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卡之后, 江堯個人和“風暴”車隊，陸續收到多家品牌商的合作邀約。

“風暴”原本的團隊里，缺這樣談合作的人, 葉找賀亭川借了個能人, 讓沈璐全程學習。

沈璐負責車隊的商務對接，江堯和隊里的職業車手們負責比賽和新人培養，而葉則負責賽車的維修和改裝。

自始至終，葉都沒有搖沈璐在隊里的核心地位, 這讓沈璐非常。

“風暴”還是原來的風暴，只是胎換骨了。

他們有了新的、新的技。

到了四月中旬, “風暴”已經有了15名頂尖的賽車手。

四月底, 中國越野拉力賽蘇州站, 正式開幕。

“風暴”這次一共派去了七名車手，葉隨隊前往蘇州，而江堯則前往上海參加合作方的試車和廣告拍攝。

隊里參賽的人多，維修組幾乎忙了陀螺。

江堯在上海停留了兩天，周六晚上, 驅車前往蘇州和葉他們匯合。

他到賽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風暴”的備車間燈火通明，各種工的聲音此起彼伏, 所有的維修工都在忙碌。

“葉工在最里面。”有人見江堯進來，說了這麼一句。

江堯遞了支煙給他:“這麼晚了, 還這麼忙啊？”

那人笑:“今天比賽七點多才結束, 車子又多, 能不忙嗎？我剛來風暴的時候, 也有這麼多車, 后來走了大半，現在忙卻也開心。”

江堯點頭，徑直走到最里面。

雪鐵龍的引擎蓋敞著，底下的子已經卸掉了。

葉正在檢測發機的控制系統——

鑫今天比賽時，車輛報警燈響了兩次，渦增沒有問題、機械增也沒有問題，傳輸系統也沒有問題。

發機的聲音“嗡嗡嗡”的響著，有些吵。

葉思考得太專注，眉微微蹙了一團，江堯進來，本沒發現。

他倒也沒有打斷，點了支煙，倚在一旁柱子上，著眼睛看，眼里的，極其寵溺。

鑫來給葉送飯，見江堯在，便放在了桌上，了手說:“那個……是沈經理讓我拿給葉工的，這兩天葉工都沒怎麼吃飯。”

江堯道了聲謝，走過來，一手夾煙，一手將拿那餐盒掀開了。

車隊的伙食還可以，有葉喜歡吃的菜。

他把煙丟調，踩滅，拎著袋子往葉那邊走。

正好查完了，直起背來，轉，冷不丁撞進一個堅的懷抱——

腳跟下意識往后退開一步，江堯手勾住了的細腰，一把將箍進了懷里，薄荷和煙草混合氣味頓時漫進了鼻尖。

頭頂的人“嗤”了一聲，笑:“葉小，躲什麼啊？男朋友不認識？”

葉:“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要明天。”

江堯在腦門上彈了一瞬:“想你，提前回了唄。”

他穿著暗紅的手工西裝，襯著他的皮格外的白。

葉發現，他的頭發略剪短了些，了前刺短碎發，整張臉的線條全部暴在空氣，劍眉星目，眉眼間的氣還在，卻意外增加了不年氣。

葉笑:“頭發剪短了？”

他垂眉看著:“好看嗎？”

“好看，你怎麼都好看。”

江堯松開的腰:“好看就吃飯。”

葉:“還有一點沒弄完，維修時間快到了。”

“還剩什麼沒弄？”

“胎。”

把餐盒到了頭頂上:“我弄，你吃飯。”

葉接過來:“你會？”

江堯俊眉囂張地挑了一瞬，語氣拽拽的:“笑話，小爺我什麼不會弄？聽過一句話沒，不會修車的賽車手不是好機械師。”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后面去拿胎了。

幾秒鐘后，葉便看他穿著西裝、皮鞋，蹲在那里裝胎，電螺刀的聲音“嗡嗡嗡”地響著。

笑了笑，拆掉外面的包裝紙，靠在雪鐵龍上安心吃飯。

“你這兩天是不是都沒好好吃飯？”江堯在車子另一側問，聲音被金屬板層隔著，有點甕。

“沒……”

“葉，夢想歸夢想，你可別不顧自己的，在我心里，什麼都沒有你重要。”

葉手里的筷子停了下，半晌笑:“……好。”

可以依靠自己做很多事，也不覺得苦，可是有個人共擔風雨的覺卻很好。

江堯把四個胎全部上好，把地上的工全部收了，“砰”地合上車蓋，走過來。

葉的飯也吃完了。

江堯把攬進懷里，抱了抱:“怎麼才兩天沒見，跟過了好幾年似的。”

葉:“那你肯定不忙，我這忙得本沒時間想你。”

江堯繞著一縷頭發玩:“誰說的，我昨晚可是到十二點才結束，回酒店吧，一閉眼睛，全是你，你多得給點賠償，親一百下……”

葉:“……這可和我沒關系。”

江堯低頭過來，親的耳朵，聲音低低的，又壞又無賴:“行啊，你不親我也行，換別的，反正又不是親出來的，大不了我記個賬……”

葉掐他。

沈璐進來找葉有事，笑:“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江堯終于不再調戲葉，站直了，指尖卻還是牽著沒松。

葉:“要開會嗎？”

沈璐點頭，“對，明天任務比較重。”

江堯舉了下手:“我明天和葉一起去。”

葉:“你去干嘛？”

江堯指尖懶懶地在一旁的賽車上扣了扣:“去監督你吃飯。”

葉:“……”

＊

周日的比賽結果，比較讓人滿意。

“風暴”有三名車手進前六，其中一名車手更是超過鑫獲得了冠軍。

葉忙得一刻不停。

晚上，車子回了南城，葉洗完澡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房間里的燈沒開，四月的暖風從遠灌進來，帶著甜甜的花香，月落在窗沿上。

江堯摘掉腳上的拖鞋，扯了被子給蓋上。

葉自往里翻了翻，低低地說了句夢話:“江堯，你開慢點。”

江堯愣了一瞬，他在另一半床上躺下來，笑，“，你夢到我了嗎？”

睡夢中的孩沒應他的話，呼吸很輕。

江堯在黑暗里靠過來，親了親的額頭:“算了，夢話哄得我開心，小爺我今天就不催賬了。”

云月移，室只剩了靜謐。

＊

次日，葉一直睡到了自然醒，再看時間已經十點了。

匆匆忙忙起床，換服——

江堯從外面進來，看了眼那雪白的腰線:“今天休息，放假一天。”

“可我和沈璐約好了，最近要……”

江堯握著的腰了下:“我已經幫你跟說過了。”

葉拍飛他作的手，滿床找手機。

“找什麼？”

“手機。”

江堯從口袋里掏了下，朝晃了晃手:“在這里呢。”

拿過來，發現某人把的手機背景設自己的照片。

江堯只替給沈璐發了消息，其他的未讀消息一條沒點。

“那今天在家干嘛？”最近三個月，已經習慣了忙碌，忽然閑下來有點習慣。

江堯了下的臉:“換個子，吃過飯，我們去春游。”

葉有點跟不上他的腦回路:“春游？”

江堯聲音懶懶的:“嗯。”

葉對春游兩個字的理解還停留在小學時代，背著吃的出門玩耍。

江堯也確實是這麼做的，他給準備了一包零食，給戴好頭盔，牽著下樓。

托車一直開到南城超長瀝青賽道，李堡已經把藍旗亞運了過來。

葉:“要開賽車春游？”

“嗯，你去駕駛室。”

葉有些驚訝:“我開它？”

江堯把副駕駛的椅子往后退了退，落在他的臉上，將他的眼睛照得亮晶晶的。

“環塔開放報名了，我上汽車聯幫你報好了，今天開始帶你練車。”

葉:“什麼時候報名的？”

江堯挑了下眉，笑:“今天早上，你睡懶覺的時候。”

葉:“！”

江堯手了的后脖頸，略帶糙的指腹挲著的皮，微微發。

“葉小，環塔你開一半，我開一半，你可別想懶。”

一些久遠的記憶碎片，水一般涌進了腦海……那年，他們約好了一起去環塔，最終卻各奔東西了，草草收場。

葉:“可是，今年環塔賽和wrc墨西哥站的比賽時間重了……”

江堯轉，凝視著的眼睛:“去環塔。我還欠二十歲的葉一場正式的告白。”

葉眼窩驟然泛熱……

江堯從口袋里了支煙，垂著眼睫，在指尖轉了轉，卻沒點，仿佛是在借它轉移緒似的。

“其實，那年環塔之前，你的玉如意已經贖回來，我想，環塔是一切開始地方，我該在那里向你坦白我的心。可惜，后來就沒機會了……”

葉別過臉，吸了下鼻子。

江堯靠過來，了的指尖，聲音低低的:“小玫瑰，要去聽二十歲江堯的告白嗎？他可能會很俗氣，很老套……”

葉眼里水汽蒸騰，在臉上抹了抹，看他:“要去……”

江堯將的手握住放到了鑰匙上，聲音里帶著抹笑:“那好，江教練現在開始帶你練車。”

藍旗亞點火后，發機的聲音很好聽。

江堯點了支煙，提醒:“踩油門提速，換擋。”

葉之前開過雪鐵龍，藍旗亞的作也差不多。

很快，賽車在路上了起來。

江堯:“目視前方。大膽踩油門，這是直線賽道。”

葉把油門踩了下去，引擎聲頃刻間轟鳴耳。

這車提速太快了，眨眼間，車速已經過了120碼，風從敞開的窗戶撲進來。

江堯:“再踩，沒到！”

葉抿了下，繼續加速——

儀表盤已經到了160km/h，wrc的常規速度也就是這麼多。

葉在現實生活中從沒開過這麼快，的手心已經約約出了一層薄汗。

“嗡嗡嗡”的引擎聲在耳朵里充盈著，心臟也在咚咚狂跳。

江堯把手到窗外，彈了下煙灰，整張臉都是懶懶的壞意:“乖寶寶，再往下踩踩，這車極限速度可以到400碼。”

葉吸進一口氣，將油門踩到了底。

車速過了兩百，葉看了眼儀表盤，都在沸騰。

疾風在車勁掃，呼吸都難。

從外面看過去，如同一枚子彈飛了過去，一個影子都沒留下。

江堯笑:“很好，現在降速，降到80碼。”

葉踩了制，車子反應非常靈敏，很快就降了到80碼。

江堯:“前方100米，左轉。”

葉:“這個速度進彎？”

江堯:“怕的話就降到60。”

“不怕！”葉輕帶方向，藍旗亞常規進彎，車刺啦過地面，車屁“砰”地撞到一側的欄桿上，又被abs拉回來。

江堯:“控制好方向，別管它，廢條保險杠。”

葉:“好。”

車子過彎后繼續直線行駛，葉再度提速。

江堯笑:“慢點，別跑瘋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