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葉拉著江堯去了南城最大的汽車城。

從前，江堯也常來這里，去的都是跑車店, 有時是出席品牌活, 有時是買跑車。

葉今天帶他來的是房車片區，江堯停了步子，稍稍有些驚訝:“要買房車？”

葉揚了揚眉梢:“嗯，自駕出去, 開著舒服。”

江堯笑:“房車張小東那兒有，借來開兩天, 用不著特意買一輛。”

“借的不行, 得買輛新的, ”葉仰著臉，額間的碎發被風卷著，在眉宇間輕晃，瞳仁里盡是認真。

隔著手套握住了他的手，“江堯, 忘掉過去重新開始，車必須是新的。”

江堯抬手將在眼睛上的碎發撥開了:“看不出來, 你還迷信。”

“反正就迷信一回，有什麼關系嘛？”冬日晴朗, 孩甜甜的聲音，很快消散在了風了。

江堯回神, 葉已經走到前面去了。

腳上的小皮靴, 踏過冰凍的地面“噠噠”作響, 江堯的心也跟著松快了許多。

他們一進門, 立刻有銷售顧問上前做了引導, 噼里啪啦地講了一堆。

一圈看下來，這些的車外觀都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葉讓銷售顧問把幾輛車的配置資料拿來，坐在那里，細心地對比了幾輛車的能。

江堯長疊，懶懶地靠在沙發里。

葉看資料，他就坐在邊上，指尖勾著后背的一縷頭發繞著玩，神散漫卻異常英俊。

銷售顧問葉認識江堯:“江先生您不看看嗎？您是車手，對車子能應該更了解。”

江堯:“不用，我朋友做主就行，專業。”

過了一會兒，葉把資料還給了對面的銷售。

江堯把手收回來，抬了下眉梢，坐正了:“選好了？”

葉指著邊上那輛白的房車:“買那個怎麼樣？”

江堯起整理了袖子:“好，就買它。”

銷售顧問也有些意外，所有來這里看車的人，都要看好久，他們是決定速度最快的。

早上買車，中午準備資，下午他們就從南城出發了。

江堯轉響了鑰匙:“老婆，我們去哪兒啊？”

“喀什。”

江堯愣了一瞬:“冬天去新疆？”

葉臉上放著，“終點在那兒，我們走小路，換著開，等到那兒就是春天了。”

車子一路往西，見有趣的地方，他們就停下來玩幾天，再買些土特產繼續上路。

葉自由，江堯喜隨，這趟旅程異常輕松甜膩。

等到了南疆，已經是四月底了。

就像葉說的那樣，這里的春天來了。

山谷里的開著各的小花，青草蔥翠如，春風暖融，天空碧藍，云朵潔白。

葉坐在車蓋上，著遠時時現的羊群，春風吹拂著的擺，“江堯，我們雖然沒有深塔克拉瑪干沙漠，但是卻繞著它跑了大半圈。”

江堯點了支煙，靠在車頭上，目深邃:“嗯。”

這里的空氣太清新了，帶著山里特有的青草味，葉靠過來環住了他的脖子:“這一路上，你有什麼不舒服嗎？”

江堯:“沒有。”

“還有之前那種覺嗎？”的聲音很溫，指尖也很。

江堯吐了口煙，看向遠:“這種速度很會有。”高速他還不太確定。

“那我們現在去走段高速試試吧？”葉提議。

江堯轉看向——

孩的眼睛鍍滿了春，水波瀲滟，滿是鼓勵:“去試試看嘛，只開一百碼，這和我們平常開車的速度也差不了多。”

江堯:“好。”

他們往回走過一段，上了高速。

旅游的旺季沒到，路上好久都看不見一輛車，江堯把油門踩下去，車速很快上了一百。

葉語氣堅定:“江堯，大膽開吧，這是單向的高速，不會有人沖上來的。”

確實不會有，他很清楚。

車子在平坦的道路上疾馳，遠可見層層疊疊的雪山和青蔥的草原。

太偏西而去，那些白的山尖籠在金的里，閃閃發。

葉:“這里真漂亮。”

“是很漂亮。”江堯也把視線看向遠方。

葉看到他無意中把車速提到了120km/h。

也沒有刻意提醒，他們在高速上走了四個小時，江堯沒有任何的不適。

傍晚時分，他們到了和田。

幾次環塔比賽的終點都是和田，再次來到這里，江堯竟然有種回家的錯覺。

車子下了高速，停在路邊，葉把車窗降了下來，晚風漫進來，吹散了的長發。

葉偏頭笑:“江堯，你今天的最高時速達到了140km/h，這個速度可以跑國的大部分比賽了。”

金的夕落在孩臉上，梨渦淺淺，瞳仁都被染了橘，碎發的影子在額頭上輕輕搖曳。

江堯看著，心里無限:“嗯。”

“開高速的覺怎麼樣？”

“很輕松，很平靜。”是久違的悉，很舒暢。

葉笑得眉眼彎彎，“那明天我們一口氣跑到喀什吧？”

江堯笑:“好。”

他們在和田做了補給，稍作休整，次日繼續上路。

第二天下午，他們順利到了喀什。

“江堯，你聽過盤龍古道嗎？”

“聽過，要去嗎？”

“嗯，去。”這次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那里，因為那里有塊路牌。

他們在喀什市辦理了邊防證，然后沿著314國道去往塔什庫爾干縣。

一路的風景秀麗，偶爾可以看到高原上的蒙古包以及云朵一樣散落在山間的羊群。

雖然已經是盛春，帕米爾高原上的氣溫還是有些低。

下午四點鐘，他們到了盤龍古道的起點。

一邊是帕米爾高原，一邊是波瀾壯闊的昆侖山脈，黃褐是這片土地的主調，這里的景致既又有幾分蒼涼，置其中，有種滄海一粟的渺小。

這里的土質松散，無法修建橋梁和隧道，為了方便百姓出行，當地政府選擇依山而建了這條公路。

山路蜿蜒曲折，短短幾十公里的路，卻有幾百個高低起伏的s彎。

對普通人而言，從這里開到頭可能會暈車，但對賽車手而言，這里是完的天然賽道。

葉目灼灼:“江堯，我們開進去走一遍吧。”

“好。”他發車子，緩緩進去了盤龍古道。

房車很大，也很笨重，對面時不時有車輛開過來，江堯的車速并不快。

一道彎接著一道彎，江堯開得平穩又流暢。

連續過了八十多個彎，葉有點吃不消了。

江堯把車子停下路邊，牽著下去散步。

太偏西，余暉鍍滿了山崗，這里地勢稍高，可以俯瞰整個盤龍古道。

江堯站在那里看風景，眼里盡是蕭索。

葉退了幾步，一下跳到江堯背上，攬住了他的脖子:“江同學，借我登高個遠唄？”

江堯托著的，寵溺地笑著:“小玫瑰，你爸爸知道你這麼調皮麼？”

葉在他臉頰上親了親:“那肯定不能讓他知道啊。”

江堯彎:“行，回頭我就去找岳父大人告。”

葉笑得發:“告唄！反正他打我也要打你，咱兩是一繩子上的螞蚱。”

江堯輕笑:“那以后就喊你小螞蚱。”

“不行！”葉揪他耳朵，“螞蚱多難聽。”

江堯挑著眉梢，繼續逗:“哪里難聽了，我覺得很可，往人上蹦的小螞蚱。”

“啊啊！江堯！你討厭死了！”

江堯學:“啊啊！你可！可死了！”

野風在山谷里吹，有些冷，葉的臉著他的臉:“過兩天，都有個小比賽，等級不高，我給老吳打過電話了，讓他把藍旗亞也帶來，江堯，你想再試一次嗎？”

“去比賽嗎？”江堯。

葉語氣溫:“嗯，你想把它當比賽也行，當試車也行，都行，這次我做你的領航員。”

江堯把往上背了背:“那人家大寶會吃醋的，他可是我的親領航員。”

葉他的耳朵:“大不了我給他發獎金唄。”

江堯地笑著:“行啊，我們總有鈔能力，什麼事解決不了。”

葉把下放在他的肩膀上:“江堯，一切重新開始，讓過去翻篇吧。”

江堯結滾，半晌說了個“好。”

車子重新上路，他們一口氣開完了剩下的下的一百多個彎。

等到最后一個彎出來，車子停下，沒有彎道，視線開闊起來。

葉往前指了指說:“江堯，你看那里——”

江堯抬頭，看到那里有個暗紅的大牌子，上面寫了一句話。

所有到這里的人，都在那牌子下拍照。

終于到這里了，太久了，太久了。

葉不疾不徐地念道:“今日走過了人生所有的彎路，從此人生盡是坦途。”

孩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力量，念完解開安全帶，爬過來抱住了他，“江堯，大膽往前走吧，余生盡是坦途了。”

江堯抱著，心里暖融融一片，眼眶發熱。

是什麼呢？

大概就是你看向時，總覺得這世界并不是那麼糟糕，有些希，也有亮。

哪怕是為了那點亮，也要力奔跑，也要不顧一切地向前。

江堯有些哽咽:“，謝謝你。”

“謝什麼？”

“很多。”

*

喀什的其他景致，他們沒去看，用江堯的話說，總得留點懸念。

這里就是他們這趟旅行的終點，車子踏上返程，再沿著川藏公路到了都。

葉說的那個小比賽還沒開始，藍旗亞已經從南城運到了都。

都的天氣很好，江堯把它從運輸車上開了下來。

“江堯，我們給它改個涂裝吧。”葉提議。

江堯單手兜，表放松:“行啊，你定。”

葉:“給它寫上名字，它是我們的車。”

“還是r&r？”江堯問。

“嗯。”

江堯去買了油漆，他們給藍旗亞寫了名字。

江堯在車頭上噴了朵玫瑰，語氣拽拽的:“喏，，給你放這兒，夠顯眼吧。”

葉笑:“嗯，太顯眼了，太浮夸了，我喜歡。”

等油漆干了，葉爬到車頂去曬太，江堯也跟著爬了上去。

這邊上靠著一架薔薇，風過花，飄來幾片的花瓣。

葉撿了一片，在鼻尖嗅了嗅，甜甜的香味。

半晌，懶洋洋地朝天空了手:“江堯，你看啊，這冬天過去了，春天真好。”

江堯側眉看著，在臉上閃爍，瞳仁是亮的，睫也是亮的。

他掰過的下，輕輕吻住了的瓣:“葉，一萬個春天，不及一個你。”

作者有話說:

我總！

我也云渺！

我還梁夕！

可以都娶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