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禮佛》45. 第 45 章 殿前金腰牌

翌日晨起時, 梁家上下均遭到了貶黜的事在朝中引發了不小的震

淑妃,現在應當稱其為梁昭儀。

因生育過皇子,是以才未被打冷宮, 然即便如此,梁家也是徹底沒落了。

整件事里,看起來唯獨沒有牽涉到了其中的,是景康王。

但犯事之人, 是他的母妃和表兄、舅舅一家, 他亦是無法獨善其

九月金秋, 接下來就是科考, 皇帝收回了他在禮部的任職, 加上梁府的倒塌,對景康王來說, 幾乎是沉重的打擊。

按理來說,他此刻應當做的,是立刻和梁家劃清界限, 從此斷絕這門關系。

可他并沒有這般做, 反倒是一早便了宮,跪在了太和殿外, 向皇帝請罪。

他自打出生起,便先天不足, 子孱弱。

皇帝待他, 也較其他的王爺寬厚一些, 也正是因此, 才未將梁昭儀直接打冷宮。

他如今病著,卻仍舊拖著病宮請罪,頂著秋日的盛, 在太和殿外跪了一上午,直至昏厥后被送出宮。

皇帝并未因他來請罪,而寬恕了梁府上下,但到底是未再繼續深究,是以景康王保住了王爺之位。

而朝中對此事議論紛紛,凡提及此,皆都繞不過思寧郡主去。

下朝后,溫尋走在了路上。

左邊是有人稱贊溫月聲馬球打得極好,力昊周取勝。

右邊則是說梁府覬覦思寧郡主之事。

“……郡主有才不假,但他梁府妄想以此等方式拉攏郡主,此舉同謀反有何等區別?”

“可惜,梁大學士若是還在,看得梁家這般,也不知會是何等心。”

“能是何等心,梁大人在時,就對子太過縱容,梁昭儀是,梁季也是,這才養了他們這般無法無天的子。”

“不過眼下看來,思寧郡主倒是真的聰慧。”

此話許多人深有同

這皇宮到底是皇帝的皇宮,皇帝如今子康健,底下的人就算是有著再多的想法,也不能將其擺在了明面上。

溫月聲先是展頭腳,再解除婚約,而后又當著所有朝臣之面,斷掉了與各位王爺往來的可能

這每一步走得,似乎都是隨心所,然細想下來,卻都沒那麼簡單。

朝中爭斗日益嚴重,皇帝如今待底下的臣子,都多了幾分考量。

而梁府之事,懲之外,更也有敲山震虎之意。

儲君是重要,但儲君能否得登大位,還需得看皇帝的意思。

這個道理,溫尋自然也懂。

然而如今溫月聲走了前朝視野中,卻是徹底同他沒了關系。

將他們趕出公主府后,并未大張旗鼓。

可因為溫玉若跟蕭縉的關系,導致退婚后,前朝所有人再看,皆不會將同溫府聯系起來。

只是思寧郡主,慧怡長公主的獨,皇帝的親外甥

的榮辱,皆跟溫府,跟他這個親生父親,沒有半點關系。

溫尋一時眸中晦暗,難以言語。

溫玉若那邊亦是進展不順。

鎮國公府壽宴后,皇后及鎮國公府上下,待的態度明顯冷淡了許多。

畢竟將他們推上風口浪尖的,就是那支溫玉若戴在了頭上的頭釵。

溫玉若回了府中,哭了好幾日,尤為可憐。

然而蕭縉卻一日都未來看過,一天兩天還好說,為了避風頭,蕭縉自己也沒有出現在人前,可連日來都如此,溫玉若不免心慌。

恰在此時,皇后還在宮中辦了賞宴。

京中的人私底下都在傳,這個賞宴,名為賞,實則是為永安王挑選王妃及兩位側妃。

經歷了退婚之事后,永安王的婚事,需得要早日提上日程,并且趕定下來,以平息此前的事帶來的影響。

好在溫玉若擔驚怕了好些時日后,宮中到底來了人,邀請參加此番宮宴。

連日來的冷淡,已經溫玉若提心吊膽,如今終于得了這份邀請,心下也是長松了一口氣。

為了挽回頹勢,此番賞宴,溫府上下也格外重視。

宴當日,溫玉若盛裝出席,一早便帶著自己給帝后做的東西,并一匣子親手做的點心,宮見了皇后。

皇后的態度似乎同往常沒什麼區別,待依舊親熱,只是不知為何,溫玉若心下還是不安。

還是跟魏蘭芷一起,一左一右伴在了皇后的側,著一直以來最為矚目的位置,只底下人看的目變了,自己的心境也變了。

今日賞宴,陸紅櫻也在宴上。

原因無他,也是京中適齡的未婚子,自然邀在列。

只是不同的是,別人都是來爭奇斗艷的,卻純純是來看熱鬧的。

看得正起勁呢,就聽到后的人低聲議論道。

“這大半個京城的貴都在此了,倒是不見思寧郡主。”

“郡主都同王爺退婚了,這賞宴,肯定是不會來的。”

“這倒是,若來了之后,看到溫玉若這般作態,豈不是更加惡心了?”

京里的貴,在溫月聲退婚后,對待這件事也就兩個態度。

一部分人覺得溫玉若惡心,明知王爺和姐姐有婚約的前提下,還要跟王爺牽扯不清。

一部分則是覺得是王爺寵溫玉若,溫玉若在其中也是無辜的。

真正無辜與否,在場之人不得而知。

只一點,溫玉若此番若不能嫁皇家,為永安王妃,那日后想要在京中尋一門合適的婚事,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陸紅櫻聽著熱鬧,低聲問周曼娘:“此前出門時,不是聽說郡主也宮了嗎?”

“莫非不是來這賞宴的?”

周曼娘低聲道:“郡主不可能來這個賞宴的,只宮是為何,我便也不知道了。”

溫月聲確實了宮,但宣宮的人,不是皇后,而是皇帝。

今日皇帝未在太和殿或者書房,而是在花園中,側站著晏陵。

溫月聲到之前,皇帝正與晏陵議事,見得進了花園,才止住了話頭。

九月暑熱未退,盛下,晏陵著一袍,周不染塵埃,眉目如畫,神疏冷,冰冷得像是一尊沒有的雕像。

他見得溫月聲,對其輕頷首。

皇帝看著,不由得覺得稀罕,只道:“前幾日,老三還同朕說,說你晏大人冷淡不近人,尋常看見他們兄弟幾人,是連招呼都不打。”

“怎麼你對思寧倒是熱絡。”

晏陵這態度,決計稱不上熱絡。

但對比起他對其他人,甚至也包括了皇帝,和他的親姑母晏貴妃,那他對溫月聲,確實是沒那麼冷漠。

晏陵看著那人緩步走來,上的青碧搖曳,型消瘦,似乎快要與風融合。

的烏發吹拂而起,拂過了那張昳麗的面容,風起時,抬眸,對上了他的。

晏陵沒說話,皇帝也習以為常。

唯有站在了他們側的高泉,不小心看到了晏大人的脖頸。

無論春寒酷暑,晏陵的襟總是攏得格外嚴實,幾乎風,只出半截脖頸。

而就這匿在背后,他人看不見的半截脖頸,竟是泛起了微微的紅。

高泉四下看了眼,也沒見到蚊蟲啊。

待溫月聲走近了,他還看見晏陵結輕微滾了下。

“去,端壺涼茶過來。”高泉低聲吩咐了旁邊的宮人。

雖是九月,但這天氣確實還是太熱了些。

他所不知的是,自那日香后,十幾二十年來沒做過夢的晏大人,晚間總是會反復陷一個旖旎的

夢中。

府中大夫為他診治過,說那香早已褪去。

可不知為何,他總陷那個夢里。

尤其,是在聞到那冷淡的檀香后。

但晏大人素來冷靜自持慣了,那日福瑞用的香,是一種極為烈的香。

那日皇帝趕得及時,福瑞雖未能犯下荒唐事,但那之后卻病倒了好些時日,全賴這香的藥勁所致。

而晏陵在中香后,尚且能保持冷靜,甚至不為所地一直待到宮宴結束,皇帝置了周家人后,方才離宮。

且整個宮宴上,唯有溫月聲發現他中了香。

其冷靜自持,還有近乎夸張的克制力,可見一斑。

因而無人能窺見他那如死海一般平靜的湖面底下,洶涌的浪,卻也正常。

那邊,皇帝招呼溫月聲坐下。

這幾年,在溫月聲越發荒唐后,皇帝也極了。

似這般私底下召見,更是近些年第一次。

皇帝略微沉默后道:“此前你執意要退婚時,朕未問過你。”

“思寧,朕今日問你,你可有后悔?”

今日皇后設賞宴的目的,皇帝自然也清楚。

且不清楚,在他問出這番話后,皇后及今日來宮中覲見的一眾貴,也被帶到了花園

“你若有后悔,朕可以收回命,你與老四的婚約照舊。”皇帝的聲音一出,伴在了皇后左右的溫玉若,臉瞬間蒼白如紙。

皇后的神也僵了下。

也清楚,溫月聲今時不同往日。

否則梁昭儀也不會做出那等荒唐事來了。

梁府之事后,皇帝要為皇家之人撐腰,要讓目前混沌的朝堂看清楚真正的皇權所在,那給溫月聲優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甚至今日只要開口,皇帝便能讓皇后、鎮國公府,都不計前嫌地接

全看的態度。

“至于你妹妹,你若愿意,便可以側妃之位進永安王府,你若不愿,朕會另為尋一門親事。”

無數目落在了溫玉若上,溫玉若當下只覺得遍生涼,險些將要站不住了。

驚惶地看向了溫月聲,從未想到,有朝一日這門婚事與不,居然變了溫月聲一句話的事。

卻見溫月聲面無表地道:“不必了。”

滿場死寂。

皇帝亦是抬眸,眼眸深邃地看著

轉過頭,與皇帝對視:“這門婚事,是我不要的。”

不要就是不要,談何后悔?

周圍安靜非常。

所有人的目都落在了上,見得皇帝未語,皆以為皇帝要發怒時,不想皇帝竟是笑了。

“好!”皇帝高聲笑道:“好一個不要。”

“既是如此,朕便賜你殿前金腰牌,持腰牌,可隨意出城北校場,章玉麟、李慶元等所有城北將士,均可調差遣!”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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