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念卿拉住了白若鬼的小手，想把拉到懷裏，又因年，紅了臉，目不安地瞥向別，看著遠那高高的太白山，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麽稀奇的事，興地指著那裏，“鬼鬼，你看，又有仙人從太白山飛出來了。”

白若鬼連忙也去，看到十幾個駕馭著劍的修仙者從山中飛出，最後消失於遠方天際，滿臉的羨慕。

這樣的景觀，對於村子裏的孩子們來說，早已經習以為常。這時，白若鬼陡然生出一個念頭——如果是太白山上的仙人，一定有辦法徹底治父親的病。

白秀才的病總算穩定了下來。

衛大夫臨走前，白若鬼連忙拉住了衛大夫的服，“您明天還會來給我爹看病嗎？”

衛大夫和藹地笑道：“我是打算出趟遠門的，可看你爹那個樣子，我實在放心不下，所以決定再留在家幾天。以後幾天，我每天都會來的。”

白若鬼傷心了一天的麵容終於有了點。真是太好了，有衛大夫幫忙照看爹，我就可以到太白山上求仙了。

白若鬼當晚與白秀才說了到太白山求仙的想法。

白秀才很是讚同。他雖然給兒取了個若鬼的名字，但他一點也不覺得兒與鬼有什麽關係，卻一直覺得兒與仙很有緣。心中想著，要是若鬼能夠得到太白山仙人們的指點，說不定仙人還看出了仙緣，將收為弟子。村子裏不乏這樣的例子。

若鬼如果能夠為仙人的弟子，會比跟著他這個病危的父親幸福百倍千倍。

隻是，太白山中，住著仙人的山都很高很高，而且險峻無比，若鬼還那麽小，求仙對而言是何等艱難。

盡管萬般擔心，白秀才還是相信了兒的仙緣和不凡，允許了兒的求仙之事，一再囑咐道：“幹糧多帶些，隨時填飽肚子才有力氣登山。服也要穿多些，山上到了夜裏會很冷。你的質很特殊，隻要不發出聲音，什麽妖怪野都注意不到你。所以，白天安靜地登山，到了夜裏，就找個避風的地方安靜地睡好。如果覺得求仙太難，想要放棄了，就立馬回家，知道嗎？”

“嗯嗯，若鬼都知道了！”麵對父親的信任和關心，白若鬼很激很開心。

為了能夠盡快地求到仙給父親治病，第二天天未亮，白若鬼便背著行李匆匆走出了家門。

對著母親的墓碑拜了又拜，白若鬼握著小拳頭信誓旦旦道：“娘親，若鬼一定會救爹的。”

第3章爛漫年

【03】

草集村有一名為百裏小生的屠戶，雖生著一張白白似兒家似的臉蛋，卻從小到大幹的是殺豬的活，活到三十多歲，就生了一個寶貝兒子，取名百裏天命。

十年前的某天，一位白發蒼蒼、白胡拖地的老神仙找到百裏小生的家裏來，道其六歲的兒子骨骼奇特，命格迤邐，乃是修仙奇才，能把兒子付於他，好助其兒子得道仙。

仙人之言，凡人如何有膽子不聽。

百裏小生戰戰兢兢地把兒子給了那位仙人，親眼看著兒子跟著仙人飛了太白山後，似乎頓悟到了什麽。從此，百裏小生放下屠刀，拿起書本，幹起了說書的行業。尤為太白山修仙的故事，他能說得天花墜，教人聽後浮想聯翩。

白若鬼作為一名資深書迷，從六歲開始，便對百裏小生的說書喜不已，隻要手頭一閑下來，就溜到百裏小生館聽故事。

多虧了百裏小生的說書，白若鬼聽來了不亦真亦假但絕對彩的太白山上的故事，知道了太白山上哪座山有仙人哪座山沒有仙人。再加上平日裏經常跟著柴夫去山中撿柴，對太白山的地形還算悉。

即使如此，登山求仙還是件極不容易的事。

轟隆隆~

才還晴空萬裏的天際，突然烏雲布，雷聲陣陣。豆大的雨水隨之傾瀉而下。

“啊~”再一次，腳下一，白若鬼瘦小的影在山石之間又來了個氣回腸地一個翻滾。

一場暴雨倒下，白若鬼終不堪其痛其冷，蜷在地上，瑟瑟發抖。

自離開家，這已經是第三個日子了。書上說太白山共十八個山頭中有九座山上有仙人，白若鬼偏選中了海拔最高、最為陡峭險峻的太白主峰。第一日的攀爬便將裝著幹糧的行禮弄丟了山崖，第二日繼續攀爬中又將小腳扭傷。為了不耽誤時間，接下來小若鬼選擇了連夜登山，最後於懸崖峭壁之間遇上這場暴雨，不知第多次摔跟頭後，聽著耳邊轟隆隆的雷聲，幾乎已經用盡所有的力氣和勇氣。

左側是山石鋒利的峭壁，右側一胳膊距離外，便是百丈高的懸崖。然而，這裏距仙人的住還大為遠著。

山崖間，一道閃電劈過，伴隨著山石滾落，雷聲炸響。

耳朵轟鳴中，白若鬼的意識卻更加清晰，腦海裏載滿了父親咳嗽吐的畫麵。咬牙關，扶著劃破的石壁，爬起，繼續前行。

夜漸漸降臨。

沐浴在月下，白若鬼拉了拉上的服，正打算繼續前行，後突然傳來一個好聽的年聲音。

“你可真奇怪！”

白若鬼嚇了一跳，連忙回頭去，隻見後漆黑的巖石裏，一雙閃爍著幽藍熒的妖般的眼睛正著自己。

獅子？老虎？貓頭鷹？可普通的是不會說話的！那是……是妖怪！

妖怪看到了？妖怪竟然看到了！還……還說奇怪！

淩的風中，四目相視了一會。

白若鬼瘦弱的子骨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雙手到了服兜裏，把不久前摘的鬆果全部掏了出來，恭恭敬敬地舉到頭頂。

黑暗裏的那雙眼睛滿是疑，“你捧的那是什麽東西？”

白若鬼唞得厲害，回答：“吃的。求你，吃飽了，就不要吃我了。”

“吃——你？”那雙妖般的眼睛突然瞇了起來，“哈哈哈……本大妖怪的肚子確實了，小鬼，快點把吃的遞過來，要是能喂飽本大妖怪的胃，本大妖怪可以考慮不吃你。”

白若鬼心驚膽戰地把鬆果送了過去。

巖裏，過來接鬆果的手，纖長白，分明是人類的手！

不是妖怪麽？白若鬼心生疑。

隨著明月的偏移，月灑進巖中。

白若鬼終於看清，那蹲在巖中裏叼著鬆果的年模樣。

年一玄青的修仙長，角數破爛，滿灰塵。頭發雖被用心地紮了起來，但糟糟的程度不亞於白若鬼此刻的發型。

月似乎有意迎合，隨著的目延到年的臉上，月也越發的明亮，將年的臉龐從黑暗裏完全拖出。↓思↓兔↓在↓線↓閱↓讀↓

修長的眉，漆黑的眼，右眼角一顆豆粒大的小紅痣既顯眼，又把眼睛襯得更加好看。雖滿臉灰土，也掩飾不了年的英氣。

這個年的樣貌好悉！白若鬼看得有些呆。

“這東西確定是人吃的嗎？真他媽難吃！”年一邊嚼著鬆果一邊抱怨，目微微一掃外，見那個奇怪的小孩正癡癡地著自己，眉眼一冷，“小鬼，怎麽還不走？難道是想被我吃了？”

白若鬼戰戰兢兢道：“你不是妖怪吧？而且，我在哪裏見過你。”

年瞬間警惕起來，冷道：“你認識我？”

白若鬼點了點腦袋，“你是不是百裏……小……小……”

百裏天衡猛然起，一把扼住小孩的嚨，著嗓子道：“我自十年前來到太白山開始，便從未下山過，你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如何能認識我？快說，你究竟是誰？”

白若鬼嚇著了，勉強發出聲音，“你……和……他……很……像……”

百裏天衡稍微鬆了手，喝問：“誰？”

白若鬼終於得以熄，咳了咳，連忙答道：“是……是百裏小生館的說書先生，你和說書先生好像好像。”說著指了指眼角，“說書先生眼角這裏也有顆痣，隻是不一樣，他的痣是黑的，而且比你的大一點。”

“爹？”百裏天衡鬆開手倒退了幾步，坐在了地上，仰頭看著白若鬼，突然想笑，可是又想哭，最後帶著哭腔大笑，“哈哈哈，他是我爹，當然長得很像啦！真不敢相信，我爹一個殺豬的屠戶，不過識幾個字，竟改行做了說書先生，哈哈哈……”

“我說小鬼，你來這山上做什麽？難不這麽小就想修仙了？”

“我不小鬼，”白若鬼認真糾正道，“我姓白，若鬼。我爹病了，病得很嚴重。聽說，山上有個掌門的仙人，也許能救我爹。我想去求掌門仙人救救我爹。”

百裏天衡揚起角，“來這山上十年，幾乎每年都能遇到攀我太白山求仙的人，但每一個都是為了自己能夠長命，而希來這裏修仙。求仙救人的，你是第一個。看在你這麽孝順的份上，我便做一件生平最大的善事，帶你去見那個掌門的仙人，如何？”

“太好了！謝謝你！”白若鬼頓時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高興。

百裏天衡無奈地搖頭，心中歎道，小鬼就是小鬼，這麽容易就相信我了。

“小鬼，過來，趴到我背上，我帶你去見仙人。”

白若鬼站在百裏天衡彎著的背後，咬著指頭左看看右看看，疑道：“你的劍呢？沒有劍，不是就不能飛了嗎？”。

百裏天衡子一怔，莫名的火氣猶如憋了很久，瞬間發，一拳打在石壁上，咬牙切齒道：“自打我跟著那個臭老頭來到這座山上，他的，那個臭老頭不僅什麽法都不教我，還天天要我給他洗做飯，把我當一打雜的使喚。別說劍飛行，至今我連一把屬於自己的劍都沒有！所以，我才天天想逃出這裏，可那個臭老頭不知什麽時候在我上下了咒，令我無法走出太白山半步！真是氣死老子了，氣死老子了！”

白若鬼嚇得打了個哆嗦，再不敢多說話，乖乖地爬到了百裏天衡的背上。

“你可要抱我！”百裏天衡吼了一聲，雙一蹬，竟一下子蹦出十來米之高，並在子下落之前立馬找到了落腳點，輕輕一點崖壁，又一次，蹦出比之前更高的高度。遠遠去，猶如飛簷走壁。

“百……百裏……聽說書先生說，他的兒子，也就是你，你百裏天命是吧？”

“別提那奇怪的名字，我已經不用那個名字十年之久了。師父收我為徒的那日，說天命二字是用來形容皇帝的，平民也好，仙人也好，都不能用，犯衝。於是，師父給我換了一個字。我如今百裏天衡。你就我百裏哥哥吧。我正好一個妹妹。”

“百裏……哥哥，你明明能夠正常地注意到我看到我，為什麽剛剛見到我的時候，還說我奇怪啊？”

“難道你不奇怪嗎？明明是個人類小孩，卻虛弱得像鬼魂一樣，存在也因為虛弱而飄忽不定。我看，你這次求仙，不僅要為你父親求一求，也要為你自己求一求，否則小心活得還沒你爹長。”

“啊？”白若鬼嚇得差點咬到舌頭，“你……你不要嚇我，我……我健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