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了很重的傷，雖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但不會有命之憂。我來找你，是想關於救你爹的事，我覺得有必要與你說一下。”

白若鬼一下子把心提到嗓子眼，秉住了呼吸，“什……什麽事？”

“你知道閻王持掌的生死簿麽？”百裏問道。

白若鬼弱弱地點了下腦袋，“嗯，以前，說書先生說過一點，說閻王的生死簿裏，記載著我們人界以及妖界所有的生老病死。”

百裏點了點頭，“那你可聽說，生死簿上若是寫著一個人隻能活十歲，那個人便隻能活到十歲？”

白若鬼點頭，忍不住悲傷，“百裏哥哥是說即便是掌門仙人，也沒有辦法救我爹嗎？”

百裏蹲了下來，出手幹了白若鬼臉上的淚水，微笑道：“不過你的百裏哥哥可以。即便是誰都沒有辦法救你爹，你的百裏哥哥，一定會讓你爹長命百歲。”白若鬼抬起淚汪汪的眼睛，“真的？”

百裏很認真地點了一下頭，“真的，不過我需要知道你爹的名字。我隻記得你爹是個秀才，卻忘了你爹什麽名字了。”

白若鬼連忙道：“我爹白之亦。青天白日的白，之乎者也的之，相見時難別亦難的亦。”

“相見時難別亦難……真是個好名字，白之亦，我記住了。”百裏天衡笑道。

白若鬼不安地問：“知道我爹的名字就可以了嗎？”

百裏天衡點了點頭，“你之前不是問我要去哪裏嗎？百裏哥哥現在回答你，我這是要去地府，找閻王，改生死簿！”

“啊？”白若鬼嚇呆了。

百裏天衡大笑：“怎麽這個表？是不相信我麽？你可別忘了，你的百裏哥哥是個仙人，而且是很厲害的仙人，沒有什麽事是你百裏哥哥做不來的……”

“我相信百裏哥哥，”白若鬼連忙道。

“小鬼，走，我送你回家。然後，你便隻管在家和你爹開心的生活，開心的長大，等著給你爹過百歲大壽！”

“嗯！”白若鬼屁顛屁顛地跟著百裏天衡，小手一直被百裏天衡握著。

屋外雷聲漸息，原本狂打著屋簷的暴雨也變下得淅淅瀝瀝的小雨。百裏天衡從包袱裏拿了兩個大草帽，自己帶了一個，另一個卡到了白若鬼的頭上。帽子很大，幾乎蓋住了白若鬼半個子。沒了視線，白若鬼走得磕磕絆絆，東倒西歪。

一路行至太白宮宮門，沒有遇到半個人影，大抵都在屋中養傷吧。

當丈高的巨大宮門打開時，趙瑱與青禾倆師兄弟的影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百裏天衡有些驚愕：“你們……”

白若鬼掀開了帽子，看到悉的兩個仙人，嘻嘻一笑：“百裏哥哥，他們是來送我們的。”

青禾將兩把傘和一袋銀子塞到百裏天衡的手上，道：“外麵不比這裏，吃啊住啊都要花銀子，所以我和師兄弟們湊了些錢，希夠你路上用的。百裏師兄，路上要注意安全，我和白嶽派所有師兄弟都會在這裏等你回來。”

趙瑱將懷中一直抱著的寶劍塞到百裏天衡的手上，道：“這把劍是柯師叔要我給你的，並讓我轉告你，這把劍的名字天誅，曾是第二代掌門使用的劍，而你便是第二代掌門的轉世，所以此劍給你算是歸原主，請你好自珍重！”

白若鬼看著那把裏外散發著玄、好似有靈般的黑寶劍，盡管對劍沒有任何的研究，也忍不住咂舌：“好像是很厲害的劍。百裏哥哥，恭喜你，你終於擁有屬於自己的劍了。”

百裏天衡聲音有些發，“那麽，我……我走了。”

道罷，百裏天衡拔出了天誅，下一刻，翻一躍，跳到了劍上，激地駕馭著劍飛行了數圈，又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過足了癮，方回到宮門前，向白若鬼手，“小鬼，上來，我劍帶你飛下山。”

宮門前的三個人已經目瞪口呆。

趙瑱不甘心地念叨：“這臭小子什麽時候學會劍飛行的，而且還飛得這麽好，比我還好。”

青禾見白若鬼要走了，連忙拉住，有幾分靦腆地道：“若鬼，我有種預，覺還會再見到你。”

白若鬼已經被百裏天衡拉到了劍上，回頭看向青禾，笑嘻嘻地揮了揮手，“再見，一定會再見的！”

雲層上頭，幾位白嶽派的長老站在劍上著下麵遠去的二人。

一人歎道：“真的就這樣把那個娃娃放走嗎？那個娃娃可是自洪荒以來，唯一一個一出生就是仙靈的人。也就是說，不用修行就是仙人，微微加以鍛煉，便可化神。如果我們可以給指點一二……”

另一人歎道：“師弟想什麽，我自知道。玉皇大帝頒旨下來，道若是哪個門派能將度化上天做神仙，這個門派裏的所有人都可因這個功德飛升仙。然而，任何事都講究機緣。我們與那孩子終究沒有緣分。仙之事，還需循序漸進，急不來。”

又一人道：“我可不認同師兄的話，機緣什麽的還需要自己抓住才行啊。就是把那個娃娃收來當個鎮山之寶，都是不錯的。”

再一人咳道：“這個娃子可是那位昆侖虛昆侖殿的清明尊者點名要的人，就是妖王阡冥常都懼那位尊者的名聲，不敢對這個娃娃如何，你們有誰敢與那位尊者搶人？”

第8章館中書

【08】

百裏天衡劍出了太白山時，白若鬼從他的後探出腦袋，喜悅道：“百裏哥哥，你可以走出太白山了呢，真是太好了！”

百裏天衡想到是因為師父出事，上的咒才會消失，他才得以能走出太白山，不知該哭該笑。

白若鬼愈發地激，“回家了，百裏哥哥和我都可以回家了！”

飛至村後桃林的上方，百裏天衡著家的方向，看著悉的村子，冒著煙的煙囪，以及孩子們奔回家的影，心頭一暖，慨萬千，卻猶豫著把劍停了下來。

“百裏哥哥，怎麽不飛了？就快到家了……”

“我就送你到這裏吧。接下來，你應該可以自己回家吧？”

白若鬼疑的點了點頭，“嗯。可是，百裏哥哥不回家嗎？百裏哥哥的爹和娘都……”

“他們不會歡迎我回去的。”百裏打斷了白若鬼，角邊勉強出來的笑意有些淒涼，“從我出生的時候，娘就懼怕我，從來沒有抱過我。而爹，早在十年前便把我送給了別人。如果我現在回去，一會嚇著他們，二會被爹責罵。小鬼，你的百裏哥哥，是不是這個世上最多餘的人？”

“不是的！”白若鬼連忙搖頭道，認真的表讓回頭看的百裏天衡有些淩，“百裏哥哥是說書先生最最重要的兒子，是掌門仙人最最重要的弟子，是太白山上最最重要的仙人，是天底下最最重要的大好人。百裏哥哥的爹和娘一定在家裏做好了飯菜等百裏哥哥回家一起吃，然後還要聽百裏哥哥講很多很多太白山上的修仙故事。”

突然一陣大風刮來，腳下的劍晃了一晃，兩人子一傾，一起摔落下來。

桃林下方，男孩衛念卿被一陣慘聲震得一愣。

白若鬼正摔在衛念卿後的草地上，下，被當了墊的百裏天衡忍著痛道：“小鬼，沒事吧？”

白若鬼一骨碌爬起，正好看到了已經走到麵前的衛念卿，見麵前的衛念卿左腳和右胳膊都纏著繃帶，嚇了一跳，“念……念卿，你怎麽了？怎麽傷了這個樣子？”

衛念卿定定地看著白若鬼，回想自己當初為了追回麵前的這個孩，結果從山上摔落下來，傷了這個樣子；又回想自己這些天來，憑借著可以在這裏等到的覺，每天這樣在這裏等，從淩晨等到傍晚；再回想自己昨晚因為聽父親說明天就要出發去京城，急得一夜未睡。而如今，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就站在他的麵前，毫發無傷的，安安全全地，好像從天上掉在了他的邊。

“鬼鬼……”他將白若鬼地抱在懷裏，“不要修仙，留下來，做我的妻子。”

百裏天衡著快要摔斷的腰，從地上爬起來，便看到他的小鬼被一個男孩親昵的抱著，驚愕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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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鬼一頭霧水，“我，我隻是去求仙人救我爹，不是去修仙。”

衛念卿欣喜萬分，“真的？隻是求仙，不是要離開我去修仙麽？”

白若鬼點了點頭，“對不起，害你擔心了。”

衛念卿搖了搖頭，“沒事，你能趕在今天回來，真是太好了。”

“你的腳和胳膊是怎麽了？”

“沒事，隻是前些天不小心摔了一下，再過幾天就好了。”

“現在還疼嗎？”

“已經不疼了。”

百裏天衡大聲地咳了咳，一把將白若鬼從衛念卿的懷裏拎了起來。

衛念卿看著麵前的高個子大哥哥，一邊企圖把被拎得高高的白若鬼拉下來，一邊與那大哥哥道謝：“謝謝大哥哥把鬼鬼帶回來。”

百裏天衡瞅了瞅衛念卿，目轉向手裏拎著的小不點，“小鬼，你以後和這樣的小狼來往。”

白若鬼連忙搖頭，“不是的，百裏哥哥，他不是小狼，他是念卿。”

衛念卿也連忙道：“我是鬼鬼的未婚夫，將來是要娶的！”

百裏天衡頓時驚訝得目瞪口呆，看向手裏的白若鬼，“是真的？”

白若鬼匆匆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臉早已紅到了耳。

百裏天衡這才把白若鬼放下來。

白若鬼連忙介紹道：“念卿，他是太白山上的仙人，你可以和我一樣，他百裏哥哥。”

“仙人？”衛念卿再三打量了一番百裏天衡。

百裏天衡拾起地上的黑劍，很是落寞地向桃林外走去。

“百裏哥哥！”白若鬼連忙喊道，“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百裏天衡已經跳上了劍，頭也不回地晃了晃手，迅速向天際飛去之際，“小鬼，記得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就此別過，多多保重！”

衛念卿悄悄鬆了口氣，轉與白若鬼道：“鬼鬼，白伯伯的病已經好很多了，現在都可以下床走路了。你快回家看看，白伯伯一定想你了。”

“真的？”白若鬼立刻從離別的愁緒中走了出來，滿臉的開心，立刻往家的方向走去。

衛念卿跟在後麵，沉默了一會，道：“鬼鬼，爹要我明天和他一起去京城，估計要兩三個月才能回來。我知道你要在家照顧白伯伯，不能陪我一起去……不過放心，我一定會盡快回來陪你的。還有，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京城裏什麽都有，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買回來。”

白若鬼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有什麽想要的，隻要念卿能夠一路平安順風就好了。”

“鬼鬼，你真好。”衛念卿道，趁著白若鬼不注意，在白若鬼的小臉上輕輕印下一吻。

風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