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剩菜抹沒了。白若鬼回過神，已經倒在墨清明的懷裏。

“回家吧，你明日還要去上課。”他說。

白若鬼癡癡著墨清明，點了點頭。

他拉著小小的手，像凡人漫步在桃林。

“其實……”仿佛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白若鬼方敢開口，“其實我更想清明你教我法。”

墨清明淡淡而笑，“待你長大了，想要學什麽，我都教你。但目前，沒有人比天淵更適合教你法。你隻管與他學著，倒並不用稱呼他師父。”

白若鬼想了想，點頭，“嗯。”

這晚，墨清明站在白若鬼的床頭，一直看著睡，方悄然離去。

天亮時分，趕來接人去上課的葉竹軒被墨清明攔住。

“將早餐端去給，吃完再帶走。”

葉竹軒看著不知何時已經到被他雙手捧著的一盤糕點和茶水，怔了一下，抬頭時，已不見了墨清明的影，心頭微微一暖，又忍不住想哭：如此溫的尊上，師父當初為何要背叛？如何忍心背叛？

白若鬼醒時，看著站在床頭端著早餐的葉竹軒，被他一雙快哭的眼睛嚇了一跳，“你怎……怎麽了？”

葉竹軒出微笑，“師父今天要上課了，我有些激。”

看到有早餐吃，白若鬼連忙起床洗漱，抓起兩塊糕點還未來得及送進裏，便被葉竹軒抱到飛劍上，飛出了門。

葉竹軒歎道：“雖然知道是尊上允許的，而且已經來了多次，但每次進出昆侖殿，我還是忍不住會張，畢竟以前便是踏這裏一步也是不允許的。”

白若鬼正吃著糕點，抬起臉好奇道：“這裏那麽大，為什麽不許別人進來呢？”

葉竹軒看著白若鬼，隻在心裏歎道：其實很久以前昆侖殿並非如此空孤寂，聽說那個時候的昆侖殿萬仙朝拜，各路神仙常匯集於此流仙家道法。昆侖殿的孤寂是從師父你來了之後。自尊上娶了師父你後，再也沒有允許任何人進，其中原因雖然不難猜想，卻難以教人明白。

見葉竹軒似乎不願回答，白若鬼自知沒趣地低下了腦袋。

“也許……是因為尊上喜歡吧。”

“喜歡？”

“嗯，尊上喜歡清靜。”

很快來到昨日報名的地方。葉竹軒道：“我隻能送你到這裏了。你隻管進去便好，會有人帶你到指定的地方接學習的分配。”

白若鬼按了一把不安的心，踏了那扇石門。

雙腳將將踏，便覺眼前一陣耀眼白，隨著視覺清晰，目的是一長長連接在百丈懸崖上的吊橋，通往不見盡頭的繚繞雲霧之中。周圍除了腳下的懸崖峭壁和幾乎大半沒在雲霧中的吊橋，再看不得其他。

難免心生疑：難道之前看到的都是幻想？亦或者眼下才是幻象？

回頭看時，已無回路。

白若鬼在心頭抓了一把張，著頭皮踏上了那吊橋。

一路行來倒也輕巧，沒什麽可怕的，隻是一直看不到盡頭，難免心中捉急了些。

大約走了很久很久，突然聽到了腳步聲。

白若鬼連忙回頭，隻見是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正小跑著向自己行來。

一玄衫，扮得十分英氣，眉眼秀，落落大方。

行到白若鬼麵前，俯下`子仔細將打量，好奇道：“我一路見的都是宇文大伯可怕的嚴肅模樣，怎麽突然多出你這麽個小娃娃？按說，我好像並沒有見過你，你怎麽會出現在我的意識裏？”

白若鬼聽得糊裏糊塗，連忙答道：“我……我是報了名的，來這裏上學的。”

愣了愣，不可思議，“不……不會吧，你還這麽小，就有修仙的資質了？”

白若鬼依然糊裏糊塗，問道：“大姐姐，請問這裏是哪裏？你知道怎麽去上課嗎？”

汗，心想應不是自己的幻象，答道：“這是每年第一次來上課的學生必須經過的往生橋。此橋是昆侖虛掌門所創，載著渾厚的仙家障法，如有邪念的人經過此橋，必會因邪念而走火魔產生幻象，最後深陷在幻象裏不能自拔，甚至從橋上墜下。這些人就算被選中並且功報了名，也會因此被淘汰，不能再留在這裏學習修行。而順利經過此橋的人，便可留下。每年報名人數會有千人，但最後通過的也就那麽幾十個人，即便是那幾十個人，也在經過此橋時多多看到一些幻象。我因為從小被宇文大伯嚴厲管教，對宇文大伯十分敬畏，故而橋上總是看到他的麵孔，突然看到你這麽個小孩子，還真是讓我吃了一驚。”

白若鬼喃喃道：“可我真的是人，是來這裏上課的，昨天還報了名的。”

突然恍然大悟般，“是不是天淵帶你報的名，道你是昆侖殿那位尊上送來報名的，難道你就是那位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孩子？”

白若鬼連連點頭。

大為開心，“你好，我是夏侯雲兮，今年十六歲。雖然從小在昆侖虛長大，但一直被宇文大伯管得很嚴，一點法也沒學習到。我百般請求，宇文大伯方同意我在滿十六歲後來昆侖私塾上課學習。對了，我大伯是昆侖私塾的院長，也是他一手把我帶大的。”

白若鬼也連忙自我介紹，“我……我白若鬼，草集村人。”

夏侯雲兮更加開心道：“那我以後你小鬼可好？”

白若鬼心頭一暖，“百裏哥哥也這麽我。”

夏侯雲兮拉起白若鬼的小手，“我們兩個這樣就算認識了，一起走吧。”

終於有人陪伴了，白若鬼也十分開心，“嗯！”

夏侯雲兮一邊走一邊聊道：“小鬼，你在這橋上可有看到什麽？”心想：這麽小的孩子，估計是看到一大堆的玩。

白若鬼看了看周圍濃濃霧氣，搖了搖頭，“沒有。”

夏侯雲兮驚訝：“什麽都沒看到？”

回答夏侯雲兮的是來自後的一個聲音，“確實什麽都沒看到。因為這往生橋的法力對無效。”

兩人一起回頭去。這回是個模樣大概十六七歲的年。年一頭海藻似的的長發高高束起，濃眉眼，穿著有些邋遢，雖然年，卻神態韻，十分老。

不等年自我介紹，夏侯雲兮已經驚訝地喊出了他的名字，“神醫韓雲涯？”

韓雲涯走到二人麵前，好似習慣般抬手了下，“確然是在下。”

夏侯雲兮更驚訝，“可是十年前宇文大伯親自去請你來，你都不願來，怎麽今年竟主來了？”

韓雲涯歎道：“我這年輕的容貌總是靠藥來維持，實在太耗錢財。思來想去，還是修仙劃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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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雲兮勉強接了這個理由，“您剛才說這裏的法對這孩子無效是什麽意思？”

韓雲涯瞇眼一笑，“這個問題問得有些不方便回答。我隻能與你說，這往生橋的法隻對凡人有效。說來，應是此次往生橋第一個通過者。”

韓雲涯話音剛落，周圍雲霧突然都散去，腳下踩著的不再是吊橋，而是青石鋪就的地麵。除了他們三人，周圍還站了其他十幾人。

眾人麵前，站著四個著棕袍子的白胡仙人。

第20章拜師風波

【20】

昆侖虛每隔十年招收一次仙門弟子，且每次招收的弟子正好數滿十八。然而，今年往生橋通過的試煉者卻有十九人，比往年一向平穩不變的數字多出一數。這多出的一數還是個年的孩子，是個孩子也就罷了，這個孩子還是第一個通過試煉的。

按照往常的規矩，前四名通過者可被守護四聖殿的四位長老收門下，至於拜誰為師由四位長老定奪。而第一名通過者待遇則更加優厚，不是師父來選他，卻是他來選師父。

看著那中央站著的十九人，四位白胡子仙人愣了一會，目紛紛定格在那第一個通過的孩子上，臉白了白，又頭接耳了一陣，終還是不得不按照規矩來。

白若鬼正疑著發生了什麽，卻察覺好多束不友好的目投來，有些心怕，抬頭去看站在邊的夏侯雲兮。

夏侯雲兮也正用著敬佩的目打量著，此刻回過神俯下`子道：“小鬼，真是恭喜你，你是第一個通過考驗的，可以自己選擇拜師。”

白若鬼還未品味來這話中意思，已經被夏侯雲兮拉著小手往前走了一步。

夏侯雲兮指著前方四位長老，十分熱地介紹道：“小鬼，你可看好了，從左往右分別是朱雀塔守護者君長老，天璿閣守護者軒轅長老，癸機殿守護者古長老，祭神臺守護者炎長老。這四位長老可是昆侖虛的四大支柱。”

白若鬼認真地聽著，由於距離太遠，除了看個大概形，也辨不出四個長老的模樣。

夏侯雲兮頓了頓又道：“其中炎長老前生是神界火神祝融，因曆劫而來的人間，如今已滿五千歲，再過五千年便曆劫結束，回歸神位，你若是能拜他為師，將來便是學無所，也必定會有個好名聲。隻不過，近三百年第一名試煉者幾乎都選擇他為師父，如今估計已經滿載了，你選擇他有可能會被拒絕。至於其他三位長老也都不錯，君長老是掌門的親傳弟子，能力在四大長老中也數上上等。軒轅長老年輕的時候是個皇帝，就是人間現在的皇帝過來也得喊他一聲祖宗，可是不得了。而古長老，在三位長老中能力最弱，也是最沒有背景的，修行之前隻是個普通的凡人，因修行刻苦被掌門多次提拔，才勉強當的長老。他手下至今無一名弟子。你若是能去古長老門下，便是大弟子，也虧不到哪去。”

然而，在白若鬼的眼裏，那四位都是很厲害的神仙，並無什麽區別，也不曾有任何想法，聽完介紹，隻是很羨慕地道：“兮兒姐姐知道的真多。”

夏侯雲兮愣了愣，心頭慨自己是不是說了多餘的話，得意道：“那是，我可是在昆侖虛長大的，還沒有什麽人我是不知道的，什麽事我是不曉得的。”

後，神醫韓雲涯咳了咳，走上前道：“夏侯小姐可是話說完了？前方的四位長老可還等著這個小娃娃上前拜師呢。”

夏侯雲兮影一怔，灰著臉退到後麵。

白若鬼正也想往後退，卻發現子不知什麽時候飛了起來，轉眼間來到那四位長老麵前。子微微發，剛剛想跪下，卻被一道悉的法力扶住。

眾人皆抬頭去，隻見不知何時掌門竟也來了。掌門一到，眾昆侖虛弟子齊嘩嘩地跪了一片，新來的十幾人也見勢跪在了地上。那四位長老則微微俯，恭敬道了句見過掌門。

昆侖虛的掌門曜姬立在半空中，俯視著下方道：“無事，你們繼續，我隻是來看看而已。”心中則歎：幸虧來得及時，沒讓師娘跪下來。憑四位長老，可還沒有資格接本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