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姐也慌了，趕穿服開窗戶，茍且穿完服，點了兩煙遮蓋一下屋里糜爛的氣息，翠姐這才開了門。

“小翠妹子，大茍是不是在你這兒？”，一個中年婦看到翠姐開門，連忙問道。

“在，我這幾天不舒服，好像撞到什麼東西了，讓他過來給我看了看！”，翠姐說瞎話也是不用打草稿的。

這中年婦是真的心急了，不疑有他，直接就進到了屋里。

“大茍，我老公公快不行了，你給看看去唄？”

“大姐，你怎麼找到我了？縣里也有殯儀館啊，讓他們看看就行啊！”，茍且倒不是嫌棄大姐打擾了他的好事，而是白事兒這一行有區域劃分的，畢竟五里不同風，十里不同俗，他雖然懂得這些規矩，但也怕給別人辦錯。

“我們也找了，他們看了個大約，不是很，他們介紹我來找你的，讓你給好好看看！”，中年婦倒是直子，將來龍去脈都講了出來。

老公公八十八了，也不行了，可這時候，老公公非得要自殺，不因為其他的，他想和老伴兒死在同一天，這樣，以后燒紙也方便。

雖說這個理由很荒誕，但老人心里就是念著這個事兒，絕食呢，準備在那一天死，而且還求他兒子，要是那天沒死，直接給他捂死，可別錯過了日子。

沒辦法，中年婦才去了殯儀館找人給看看，結果看了個大約，也就是那兩天的事兒，可老頭兒較真，非得要問個時辰，看看能不能晚上死，給兒省一頓飯錢。

殯儀館的人也是沒辦法，才把茍且的地址給了中年婦，中年婦開車去了，結果茍且不在，看著門口的電話，給茍且打了一個，結果沒接。

走到快餐店門口的時候，看到了茍且的車，進來一問，還真的在這里，于是就上來找他了。

“行，我去跟著看看吧，我也是看個大約！”，茍且拿起來手機一看微信，殯儀館的老吳的確給他發消息了，這種事茍且也從不推，但該客氣的還是客氣一下。

“哎呀，你看的肯定準，誰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活閻王啊！”，中年婦也是不會聊天，直接來了這麼一句。

“……”，茍且轉先下了樓。

中年婦趕跟上，臨走看了一眼垃圾桶，看到了那個杜蕾斯，回頭笑呵呵的看了一眼翠姐，轉走了。

翠姐的臉，唰一下就紅了。

完蛋了，看來名節保不住了！不過也想開了，自己是喪偶，茍且是單，就是拿到明面上說，他們也說不出什麼來，頂多就說個老牛吃草罷了。

另一邊茍且跟著中年婦下了樓，開車去了他們家。

茍且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爺子，格子還算可以，而且收拾的干凈，顯然這家人和睦。

“你是干啥的？”，老頭還沒糊涂，看到茍且來到他邊，問了一句。

“我來給您看看！”，茍且不自覺的提高了嗓門。

“喊啥啊，我不聾~”

“……”，茍且沒再說話，將手搭在了老人的手腕。

一分鐘左右的時間，茍且把手拿開就準備出去，畢竟老人家還不糊涂，不想當著他面說。

“你給我回來！”，老頭脾氣還大。

“咋啦？老爺子！”，茍且轉問道。

“就擱這兒說，我啥時候死，別背著我，不然我把你帶走！”

“正好兒和您想的一樣，晚上十點之后，小三天！”，茍且也犯不上和老人置氣，反正老人也看開了，也就實話實說了。

“別騙我！”老頭兒有點不相信的問道。

“我騙您干啥啊！”，茍且有點哭笑不得，這老頭兒怎麼和小孩似的。

“上沒辦事不牢，老大你給我找天寶鎮的茍不教去，他看得準，我信他的。”

“別找了，他是我師父，馬上燒周年紙了！”，不待老頭的大兒子搭話，茍且就開了口。

“那就錯不了了，我應該見過你小子，我和你師父喝過三次酒，你給我辦事兒便宜點兒！”，老頭開始攀關系了，臨了還是給子省錢。

“老爺子，縣城有殯儀館，我不能越界的！”，茍且肯定不能接這個活，畢竟還是殯儀館的老吳把他介紹過來的，這要是撬行了，能被人家兌死。

“不行，不行，殯儀館太貴了，還得去酒店吃飯，老大給我送回老家，讓這小子給我辦！”，老頭兒認死理了，子都在一旁抹眼淚，家風真正。

“大哥，你家哪兒的？”，茍且有些忐忑，這算是老頭的執念，若是不完吧，肯定心有不甘，可若是出了天寶鎮，他又是撬行，這讓他有點困難了。

“天寶鎮馬坊村！”

“老爺子，這個活兒我接了，一準給您辦好！遇見我師父給他說聲，把我求的事兒都給我實現了！”，既然不越界，茍且樂得接活兒，大不了抹個零頭就是了。

“這都是小事兒！還有啥要說的不，我一塊給你帶過去！”，老頭兒一臉滿不在乎的說道，看不出來有要去世的跡象。

“我沒啥說的了，你還有啥說的不？”，茍且趁著這個輕松的氣氛問了一句。

“對孩子們我沒啥說的，對你我得多說兩句，我和老茍喝過三次酒，我要不多要，你給我這個事兒打個七折，咱啥事沒有，怎麼樣，我講究不講究？”

“講究！”，茍且開口就答應了，還給老頭豎了個大拇指，心里想著:幸虧你沒說打三折，要是打三折，我也就只能掙一千塊錢。

“我也不讓你吃虧，辦事兒的所有東西全聽你的，給我來個最高規格！”這算是老頭第一次為自己花大錢吧，子們紛紛點頭，算是應承下了。

老頭沒什麼心愿了，閉上眼就開啟了假寐狀態，茍且這些人都出來了，只留下大兒在一旁守著。

“大茍，不對，茍兄弟，……”

“你我大茍就行，都這麼！”，茍且也沒辦法，這個名字是楊叔給起的，當初茍不教從大路邊把他撿回來的時候，已經快沒氣息了，茍不教一番救治，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