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事，你沒有和其他人說吧？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現在我們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被人知道我們只怕要出大麻煩。”

婷姐大方的在牀邊坐下。

穿著黃花，打扮得非常漂亮，臉上的淡妝非常，讓我又約想起了昨晚那火辣辣的雪白軀。

“沒有和他們說，我又不傻。”

我連忙收回目搖頭，看著一臉淡然在我牀上坐下的婷姐，“婷姐你不上班，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我是請假半天才回來休息，而婷姐應該還要上班纔對。

“我也請假了，昨晚沒有休息好，跟偉哥說我不舒服，姨媽來了，打算回去睡一覺。”

我一愣。

第一次見到請假這麼隨便的，沒有休息好，就請假回去睡一覺。

婷姐卻不以爲意，說偉哥平常都非常好說話，只要沒什麼活幹，一般說不舒服，基本都批假，讓我們休息時間，甚至外出，都不會管我們。

“我剛剛見你沒有去大保健，對你的印象還不錯，也就順路來你這般聊聊天。”婷姐淡淡的說。

大、保、健！

我一字一頓，額頭冒出麻麻的細汗。

連婷姐也知道大保健，是我們焚化間帶新人的傳統啊，差點就給婷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我心裡暗暗慶幸，還好剛剛沒去。

“你小子，還是個男吧？”

婷姐又冷不丁的問道。

我徹底尷尬，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我也覺在這個炮火連天的時代，我一個窮還是子軍，實在是恥辱。

婷姐發現我的臉都紅了，也不詫異，隨口說，“你別害，我也就是問你還是不是子，是就最好了，聽我的話不要去**，保持著氣纔不容易招不乾淨的東西，他們讓你去**，是不懷好意，你不去大保健是對的。”

我愣愣的呆住。

“你昨晚那一掌扇醒了我，這是救命大恩，我才提醒你的。”

婷姐一臉認真的警告我，輕聲說，“你要小心焚化間那幾個人，不要太信任，你們不懷好意，想要害你，你知道殯儀館對外宣傳離職的那兩個焚化間員工，真的這麼簡單是離職了嗎。”

我心裡一寒，脊樑骨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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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化間的黃琦，讓我小心化妝間的那幾個人。

而化妝間的婷姐，卻讓我反過來小心防備焚化間，這雙方到底誰在說謊，誰在騙我？

“你相信我嗎？”婷姐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信！”

我咬了咬牙，堅定的說道。

經歷了昨晚的事，無疑婷姐和我的關係是所有人中最親近的，還有昨晚婷姐被嚇得發愣，還是我提起勇氣扇醒了，才反應過來，從這件事看出不是那種心思深沉的人。

“你信就好。”

婷姐深呼吸一口氣，目看著我，“你救了我一命，我就反過來救你一命，這是我對你的忠告，還有繼續在這裡做下去也沒有什麼，你不要太怕，殯儀館本來就是在刀尖上幹活，小心一些不乾淨的東西，還有遵守五條規矩，幹滿三年，就可以領著七十萬離開不是太難。”

七十萬！

婷姐的話，讓我越發堅定了幹下去的決心。

我這半年裡，在很多地方打過工，見過太多把腦袋掛在腰上的危險職業，高空作業的鋼筋建築工人，在礦井工作的煤礦工，在高溫作業的鍊鋼工人，要帶防護服的有毒化工廠，每個都是一個不留神，一個大意就會死掉。

這些高危工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和眼前一個質，但還遠不如現在的福利。

哪怕是他們幹得再危險，工作和待遇福利也沒有現在這裡高，三年七十萬，估計來這個幹活的，都是抱著這麼一個小心翼翼幹過三年，抱著七十萬鉅款回家的賭徒心態。

在我認識的人裡，婷姐幹了半年多，黃琦幹了一年多，李棟英幹了兩年多，都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怕幹滿三年拿著錢離開的人，不是數。

婷姐認真的又看了我一眼，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要小心，千萬要遵守規矩，不要以爲在這裡，就是死這麼簡單，你要知道有些事......”

“遠比死亡更加可怕！”

婷姐忽然留下的這一句話，聲音非常平淡，轉離開。

但我聽著這冷冷的聲音，一無由來的寒冷從脊樑骨後升起，彷彿有人在用冰冷的大手著我的背後。

我四肢無力，孤零零的躺在牀上，腦海裡回憶著婷姐剛剛的話。

這殯儀館的古怪五條規矩令，還有焚化間的黃琦讓我小心化妝間的人，化妝間的婷姐卻讓我小心焚化間的同事。

到底誰在騙我？

黃琦那個傢伙，對我非常友善，甚至還非常認真的教導我一些規矩，本看不出他對我報有惡意，甚至兩次間接的警告我，要小心化妝間的那羣人。

而婷姐雖然不是我和一個工作崗位的，但是和我有過生死之，我還救過的命，關係親，特異來提醒我小心邊的同事，說之前在焚化間離職的同事就是他們害的.....

“我到底該相信誰。”

我心裡疑，卻連昨晚的恐怖規矩留下的影也被沖淡了許多，不是那麼畏懼了，因爲我已經從婷姐和其他人的字裡行間明白，只要不作死，去挑釁探索那五條規矩的真面目和，認真遵守，就不會出事。

反倒是婷姐說讓我小心邊的人，更加讓我警惕起來。

我在宿舍呆了一下午，睡了一會兒覺，晚上我回到焚化間上班，沒有任何事做，沒有人送來，非常清閒，又和黃琦和李棟英兩人吸菸吹牛，各種魚，我也假裝沒有聽到婷姐的那一番話。

這份工作也越發讓我不捨得。

月薪上萬，宿舍條件頂尖，還配私人電腦和晶電視，並且非常清閒，還搞不好一整天都沒有事做，相當於白領工資。而領導又好，管理非常鬆散，給你隨便魚，上班時間打牌菸一概假裝沒看到，想請假隨便就批了。

這裡簡直就是夢幻的天堂。

“當然，你小子也別得意，平時看起來很閒，但是如果忙起來的時候，也是焦頭爛額的。”

黃琦一邊打牌，一邊按了按煙，吐出菸圈說。

“爲什麼忙起來會忙得焦頭爛額，這一天也不會有這麼多人死亡吧？”我不解的問。

“你忘記了自然死亡，很多都是老人，都會送來火化。”李棟英解釋說，“並且市裡的幾家大醫院和我們殯儀館都要聯繫的，他們醫院的停房都會定期送人過來。還有就是車禍，你要清楚有時候一場大型連環車禍，也會忙得焦頭爛額。”

我點頭。

黃琦在旁邊補充道：“當然，平日裡過年前後的時候，也會非常忙，那段時間基本上是一年中最忙的時候，記得有段時間過年，我們每天都要從早上七點開工，加班到晚上十二點。”

我又點頭。

婷姐說之前離職的同事，就是他們這兩人搞的鬼，我看著這兩人，完全不像是會害人的樣子，並且本又沒有利益衝突，大家一起幹活，幹滿三年一起高高興興的離開，不是更好嗎。

我的腦子越想越，連神都有些恍惚，疑神疑鬼的，神繃在一塊兒，想得都一下尿都急了。

“我去撒個尿。”我站起。

“哈哈，你小子輸牌了就要尿遁，我就不洗牌，我就等你回來洗。”黃琦大笑，吐著濃濃的菸圈。

我懶得理他，反倒是憨厚老實的李棟英一挑眉頭，認真的提醒我，“不要去廁所。”

我點頭，走出焚化間，順著走廊的夜燈往外走。

工作區的廁所我白天當然上過幾次，自然記得路，非常的老舊，和隔壁不遠的化妝間共用的公共廁所。

我打了一個哈欠，抖了抖屁憋著從**升起的尿意快步走去，撇了撇隔壁的廁所口。

烏漆墨黑的，非常森。

覺裡面像是著滲人的寒氣，爲了防止有人走錯沒有開路燈，遠遠看去，彷彿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窟。

[晚上不要上廁所]

我警惕的嘀咕著這條規矩，再沒有敢冒犯的一，走近男廁所，在溼的方塊瓷磚地板上行走，迎面聞到一個尿味。

“真他孃的臭！”

我罵了一句，直接著鼻子來到一間廁所門口，推開了門。

吱呀。

開門的瞬間我瞬間冷汗淋漓，我能到廁所裡一鋪天蓋地的涼意從門撲來。

“裡面有東西存在！”

我整個人嚇退了半步，哆嗦的看著門。

哪怕尿意了**，我也嚇得沒幹繼續推開半虛掩的門，我這時纔想起我忘記了什麼，我竟然忘記了那條規矩的下半條容：晚上不要進廁所，進男廁所記得敲三聲門。

忘記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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