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殯葬》第22章 活人殯葬
“你現在每天晚上,也被折磨著吧?”
婷姐慨了很多,低聲說,“今天我們就幫你解,讓你不再承這份痛苦。”
我們都默默站在病房門口沒有說話,現在是婷姐幫小鈺辦喪,而過後不久,就要到鄧姐幫婷姐辦喪了。
我們開著靈車帶上小鈺,一路回到殯儀館。
現在小鈺是植人,腦死亡患者,按照國家規定是嚴令止一切形式的安樂死,哪怕是再重病的病人也是不允許的,可小鈺現在卻承著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與恐怖。
偉哥哪怕是和醫院有關係,也折騰到了現在死亡證明纔開下來,走了正規的程序,這就是所謂的活人殯葬。
我們一行匆匆往回走,半個多鍾後回到化妝間裡,婷姐給自己和小鈺的脖子繫上紅繩,按照一切固定的規矩開始幹活,當然也開始聊天。
“小鈺,你還記得你剛開始帶我的那幾天嗎,你當時還說這個新來生怎麼這麼蠢,傻傻的,一定要遵守五條規矩.....”
“還記得我們說,等我們姐妹都幹滿三年,姐妹幾個就去一起用這筆錢去開一家服店......”
婷姐給小鈺化妝,拍上底,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說的大多是過往的家常,那副樣子,讓我在旁邊看得鼻子酸酸的,連所有人都默默站在旁邊,哽咽了。
依稀能看到小鈺還有均勻的微弱呼吸,還是活的,但是靈魂卻被嚇死了,或者說靈魂是不在了,本聽不到這一切,也不到,這就是一個單純的軀殼。
鄧姐在旁邊看著這一幕,更是沒有忍住,直接哭了出來,淚流滿面,泣著,“都走了呀...你們都走吧...就剩我一個人了...”
是最老的那幾個員工,和小鈺一起幹了兩年半,對小鈺的也不於婷姐,更何況很快就要到送走婷姐了,就像說的那樣,化妝間很快就只剩一人了。
我不忍心看下去,眼眶有些溼,直接走出了化妝間,在門口默默站著,我的心裡越發不是滋味,想救婷姐的慾前所未有的強烈。
“想不想救婷姐?”
我的耳邊忽然傳來黃琦的聲音,他不知不覺竟然已經走到了邊,一臉認真的看著我。
“想!”
我咬牙,堅定的回答。
黃琦似乎早就知道我會這樣回答,沒有出任何驚奇的神,只是倚在牆角,慢慢的點燃了一菸,“呼”的一聲大口吐著菸圈,說:“今天吸得有些多,已經兩包半了。你如果想救人,就和我一起揭開這個殯儀館的謎團吧,我們來看看凌晨兩點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到底失去了怎樣的記憶,我們晚上在幹著什麼樣的工作。”
我早就知道他是老煙槍,一天一兩包也不奇怪,說:“爲什麼,這樣做對你沒有任何好的。”
我現在覺黃琦這個人不簡單。
不是單純的多話和流裡流氣,那似乎只是一層面,現在冷靜吸菸的纔是真正的他,給我的覺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
我知道他和婷姐關係並不好,並且也沒有規矩,完全沒有必要這樣作死,安靜幹滿三年拿走七十萬,纔是最好的做法。
“沒有多的,人慫慫一輩子,大不了一條命,我就是單純的想知道真相,想知道凌晨兩點之後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看到了什麼,僅此而已。”
шшш _тt kán _c o 我心說你是在找死。
如果真想知道,直接去冒犯五條規矩,晚上就立刻能夠知道,並且會記起自己晚上的一切。
黃琦平靜的吐著菸圈,又說,“之前不是說辭職了兩個同事嗎?是我親手送走的,我親手燒掉的,我只就想知道他們所看到晚上的一切,他們的驚恐和慌張我歷歷在目,我想打破這份,阻止從今以後,悲劇的再次發生而已。”
這個理由未免有些說得通。
我看到婷姐清楚的知道,做殯葬這一行的,親手挨個送走自己人,纔是最大的痛苦,我能親會這一點。
“殯儀館定下這五條規矩,是不允許違背的。要救人,這就意味著反抗偉哥和黃小倩,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黃琦忽然淡淡的道。
反抗?
我心裡一寒,冒出這個恐怖的名詞。
偉哥看起來一直和藹可親,但是我清楚的覺到他非常可怕,絕對比老道強悍很多,因爲據說殯儀館的不乾淨東西,都是他親手解決的,桃木劍,一道袍樣子活像個高人,據說道法很高,能降住那些惡鬼,搞死我這種普通人是最簡單不過的事。
至於黃小倩那個嫵的人,我又想起了一掌一掌的抹油在我臉上的樣子,還有大罵、神鬼莫測的樣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
我心裡踟躕不安,很猶豫,我們兩個普通人能搞些什麼事。
反倒是黃琦拍了我肩膀一掌,說不急,讓我好好考慮,跟著他一起探究凌晨兩點的,我們每天晚上到底經歷了什麼,可以救婷姐。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黃琦也已經回到了化妝間裡面和其他人哀悼起來,而婷姐已經化妝完了。
小鈺本來就長得不錯,化爲妝後更加漂亮。畢竟婷姐和小鈺很,關係好到在宿舍經常相互化妝,但這是倩姐最後一次替化妝了,細緻無比,溫得像是對待人。我能看出倩姐的心思複雜。
按照慣例流程走,化妝完接下去就是告別。
這是外圍的事,歸偉哥管,把人送去了前面的弔唁廳家屬舉行弔唁,我們站在小鈺面前集沉默了,倒也沒能再說什麼,時間也意外的短了一些,畢竟所有的弔唁,都基本在化妝間做完了,我們是自己人送自己人。
送到焚化間的時候就剩我和黃琦。
“其他人他們都不忍心看,這是最不忍直視的階段,親手送葬,纔是最殘忍的,所以每一次最不好過的人,反而是我們焚化間。”黃琦平靜的說,但他的面容始終古井無波。
我點頭說明白。
我嚅囁了下,說,“琦哥你如果也有心裡負擔,要不然你先出去吧,小鈺我不認識,可以當陌生的客人。”
黃琦慢慢的看著我,倒也沒有拒絕。
他狠狠錘了一拳我的口就走了出去,我能看得出他的步履也有些蹣跚,心應該並不想表明這麼平靜。
“只剩我一個了!”
我小聲嚅囁著,看了看偌大的焚化間。
就剩我一個人,只剩下小鈺靜靜躺在前面,這是我第一次獨立自己幹活,說沒有心裡負擔是假的,是一個空的焚化間就有些覺害怕。
“更何況,這本是一個大活人啊!!”
我脣死白,心裡承著極大的負擔,輕輕用手了小鈺的臉,還是有些溫熱,鼻子還有些呼吸,我覺送這麼一個大活人進去,哪怕是活死人,腦死亡,也簡直就相當於謀殺!
“黃琦曾經也像現在一樣,親手送著兩個同事,我送一個陌生人就這麼沉重,更何況他......怪不得他纔想要反抗,去揭開殯儀館凌晨的!”我心裡冒出這樣念頭。
“怎麼,下不去手?”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非常平靜的聲音。
我愣了愣,僵的扭頭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偉哥竟然踩著無聲步已經來到邊,正在看著我。
“偉哥,你怎麼來了?”我連忙扭頭恭敬的低聲說。
偉哥沒有理會我的話,而是緩步來到躺著的小鈺邊,面複雜的低語,“我記得小鈺來的時候,還是兩年前多吧,超級機靈可的一個小姑娘,我喜歡的,大家都很喜歡,是我們所有人的開心果兒,誰知道也....”
說道這裡,偉哥嘆了一口氣,“給我好了,你不敢就換我來吧,我來親手送上路。”
“但是偉哥.....”
我言又止,這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就送進去燒了。
“有死亡證明,已經死了!是合法合理的!!”偉哥堅定的說。
我也知道這是在幫解,所有人都知道,包括婷姐也是這樣,甚至自己以後也打算和小鈺一樣。
但是心理力還是太大了,得人不過氣來。
“別說不能到外面的一切,沒有知覺,就算現在有意識到被火燒的痛苦,相對所承的,只是九牛一而已,我們是在幫解。”
死亡,纔是解嗎。
我這樣悲慘的想著,又回憶起婷姐那個樣子,不知爲何,對這一句話看似極爲荒唐的話有了認同,所有人都會被這樣燒掉,包括婷姐,安樂死纔是最好的辦法。
我沒敢多說,也不能說什麼。
只得默默的看著偉哥幹活,把小鈺練得和其他人一樣對待,最終投焚化爐裡。
人在焚化爐燒了起來。我和偉哥默默坐在旁邊的桌子上,我小口喝著烈酒,坐立不安。
“剛剛,我看到你和黃琦,似乎在角落裡聊了什麼。”忽然間,偉哥撇了我一眼。
我的嚨像是卡住,冷汗淋漓。
我的撇了偉哥一眼,從他的表上我清楚的知道,我和剛剛黃琦的談話應該被他全部聽到了。
“菸嗎?”
偉哥看了我一眼,忽然給我遞過了一玉溪,巍巍的接過煙,哆嗦著點燃,心裡拔涼。
“謝謝偉哥。”我連忙說,背後已經冒出皮疙瘩。
他也給自己點燃了一,認真的看了我一眼,平淡的面看不清喜怒哀樂,正當我以爲我要完蛋的時候。
他忽然說,“兄弟,你聽說過安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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