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聲咆哮：“你這個惡魔已經徹底暴了，剛剛偉哥也給我們開會通知，還敢打電話回來？”

這個傢伙就是殯儀館害死所有人的幕後黑手，我甚至覺連英哥和婷姐，都可能是他謀害的。

“你昨晚，很聰明。”

他的聲音似乎從來沒有變過，非常的冷淡，平靜的說，“我認栽，這次到我昨晚看到了。”

我沒有繼續說話，對於這個殺人魔我沒有什麼好說的，知道他看到了什麼，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他忽然冷笑，說：“呵呵，你以爲就只有我在害你而已嗎？”

“你以爲殯儀館真的值得相信嗎？那天晚上看到的東西都是假的嗎？不！我是真正的在反抗，哪怕不惜命，也要改變這所有的一切，我要毀掉這個可怕的殯儀館！”

他的話，讓我忽然想起了黃小倩。

那赤的，那些準備隨時用來出行的和鞋子，還有那古怪的規矩下到底藏著什麼，我們每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麼.....

我清楚的意識到，殯儀館不值得信。

“那你就犧牲同事的命獲取他們的信任，然後去騙他們去幫你探索規矩嗎？你好狠的心，你還有人？”

他平靜的道：“大事者不拘小節，必要付出換取報是必須的，別說是你，甚至連我自己在的犧牲，都毫無怨言。”

我聽到這，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已經害了六個人，說，英哥和婷姐是不是你搞的鬼？之前你不害人的時候，基本沒有人會犯規矩！這五條規矩本來就形同虛設。”

“理念不同。”

他沒有理會我的怒火，沉默了足足幾秒，說：“你清楚的知道我已經活不過幾天了，並且我接下去也會越發的憔悴，在我沒有被晚上看到的事，嚇得徹底崩潰之前，我還想做些什麼，這是我臨死前最後的反抗。”

“我已經沒有理由害你。”

“如果你還想救婷姐，想明白你在廁所裡看到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就過來吧，我在等你。”

咔。

他的電話忽然掛斷。

該死！該死！！我的住電話，氣急得想要往牆上砸，這個人渣這種冷淡的平靜口吻讓我有種氣得發瘋的劇烈衝。

這一次，我沒有打算去理黃琦。

我覺他應該又是不懷好意，估計又想騙我出去，他爲什麼這麼執著的去打破殯儀館的規矩，甚至不惜害人，我不清楚。

這爲了我現在心頭最大的疑。

在我眼裡，始終不敢相信他是那樣狠毒無的人，最起碼說起逝者出的那一抹悲傷，不是假的，但他的確在殺人，還殺了整整六個人，那天晚上連我都想害！

我也不敢相信殯儀館了。

這裡的確藏著太多太多詭異，或許雙方都想害我，我已經孤立無援，能相信的，只有一直對我避而不見，卻又爲我躲避危機的沈蕓。

這天，白天焚化間又送來兩位客人。

只有我一個人在做，未免顯得有些累，但是也只是忙那一兩個鐘的問題，只是心裡很沉重，不是滋味，累的是心而不是。

第二天清晨，我聽到了有史以來最爲淒厲的尖，這其中蘊含著無數的悲鳴與恐懼，撕心裂肺。

我麻木的從牀上起，清楚的認識到今天是第五天了，倩姐只怕要.....我懷著複雜的心思，來到的203宿舍。

這一天終於，我看到了已經徹底崩潰的婷姐。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在旁邊哭號的鄧姐在大聲呼喊婷姐，可是婷姐彷彿已經徹底崩潰了，頭髮一團，呆呆的蹬著地板發呆，已經徹底崩潰了，不管這麼都沒有反應，這一刻我清楚的知道，徹底步了小鈺的後塵，腦死亡，淪爲活死人了。

“怎麼會.....”

我呆呆的僵在門口，不知所措，巨大的悲傷瘋狂填滿心，我忽然咬著牙扭頭離開。

婷姐倒下了.......

如同之前的小鈺一樣，再也不醒了。

是神崩潰，第五天的夜晚徹底看到了，和之前的所有人一樣被活活嚇死，到底看到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忽然覺世界都是灰濛濛的。

我曾經許諾救婷姐。

可是終究還是沒有兌現諾言，眼睜睜的看著婷姐.....我苦得沒有說話，整個人腳無力，像是沒有知覺的人偶，腦海空白的呆了整整一天。

晚上，我來到焚化間又接到了那個傢伙的電話。

黃琦說：“婷姐已經不行了，我也快了，趁著我還活著，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你過來吧。”

他的聲音沙啞黯淡，也經歷了第二天夜晚，憔悴很多，“和英哥都不是我害的，我就這一句，你信也罷，不信也罷。”

“我還是那句話，沒有多的，人慫慫一輩子，大不了一條命。你如果想知道凌晨兩點之後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就來吧，倩姐哪怕變活死人還是能救的，你如果想救，想知道那個在廁所看到的人到底是誰，你出來，我等你。”

我沉默著。

終於安奈不住了，婷姐的離開是我心頭的一刺。決定這一次我要去見黃琦，冒險去見那個殺人魔。

第二天來到預約的地點，是一棟四層樓高的公司，在辦公室裡，黃琦竟然穿著黑西服坐在等我正喝著紅酒。

他給我的覺與之前截然不同，沒有之前的流裡流氣，彷彿像是一個傑出的社會英骨幹，邊還有一個穿著病服的人躺在牀上，掛在葡萄糖點滴一不，像是之前的小鈺，我清楚的覺到這也是一個活死人。

“退下吧。”他看著我，揮手讓旁邊的職員退下。

“是，老闆。”

那人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扭頭離開。

老闆！

我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看這個架勢，很可能整棟公司都是黃琦的，他是有錢人，但是以他的條件，又怎麼會跑去殯儀館工作，害人，現在還自食其果，導致連自己都搭上了？

“喝酒嗎？”

他忽然問我，隨手又像往常一樣遞給了我一六塊五的真龍，平靜的說：“這麼多年了，哪怕有錢後我過很多很多的好煙，也只有這劣質煙才得習慣。”

他的神始終像是之前一樣平靜，沒有任何波瀾。我沒接過他的煙，冷冷的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黃琦，你不認識我嗎。”

他的神一如既往的平靜，忽然拿出了一張五年前的報紙，我接過報紙，上面寫的是“年度最佳十大青年企業家。”

我在上面看到了黃琦的照片，怪不得說之前就覺，這個名字有些眼，原來是以前的名人。

記得以前上過很多次報紙，號稱附近市裡年度最傑出的商業天才，特別是那陣子市盤的時候，手段堪稱驚豔，神來之筆，當時傳的沸沸揚揚的，不過後來卻消聲滅跡了，想不到這樣一個正直風頭的人，竟然跑到了殯儀館，埋頭當起了普通的員工。

“我不是說過，我之前辦了一個小廠，後來負債累累，後來纔來打工的嗎。”黃琦忽然這麼說。

我聽到這，想起當時他的自我介紹。

黃琦和李棟英都是外地人，李棟英在其他廠都工作過，是徹頭徹尾的外地打工仔，而黃琦說他曾經打拼開過小廠，後來經濟不景氣纔到殯儀館工作的，想不到這話半真半假。

“的確不景氣，我四年前的資產是兩千兩百萬，自己新開的企業也蒸蒸日上，雖然是一家新公司，但是以我的能力我完全有把握壯大，但現在公司已經負債了，馬上倒閉。”黃琦吐了一口煙，平靜無比的說。

我心裡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個公司老總跑去殯儀館當底層員工，沒有人管理公司，別說負債，沒有立刻倒閉纔算是好的了。

我真的想不通他一個年輕有爲的青年，還被評爲十大青年企業家，幹嘛要自斷前程，去殯儀館當普通員工害人，害死了六個人都不說，現在連自己都要完了。

“你以爲我有病嗎，放著龐大的企業不管，去沒事找死？”他平靜的看著我，說：“你應該聽偉哥說起過了，之前冒犯規矩的人有多，後來冒犯規矩的人又有多。”

看著他一臉平淡，讓一無由來的氣憤從我的口騰出，我幾乎以憤怒到抖的語氣說：“之前的三年才一個人，你來了之後不到三年的兩年裡，就一連六個人出了事，那可是活生生的六個人命啊，你這個冷無的惡魔！”

“對，我就是惡魔。”

他竟然點頭承認了，吸了一口煙，他那從未改變的平淡神，出奇的閃過一複雜，“已經三年了啊，竟然過了這麼久。”

“你想知道三年前的那個犯規矩的人是誰嗎，是一個生，一個很笑，一個很溫的孩兒。”

我的聲音忽然卡住，呆呆的看著他吸菸。又看向邊上正躺在私人病牀上一不，也淪爲活死人的孩。

我清楚的意識到，或許這纔是所有事起因。

他淡淡的說：“五年前，我和一個孩在村頭許下約定，我出去闖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個孩外出打工是最底層的打工妹，可每個月都給我寄錢，兩年寄了足足三十多萬，讓我有資金創業。”

“我沒有辜負，拼命出每一時間自學管理，想盡一切辦法賺錢，我的確出人頭地了，我用那筆錢翻了十倍，然後又翻了七倍，足足兩千多萬，我也闖得小有名氣。”

“直到那天，我開著豪車去工作的地方找，打算把我的一切努力都給，欣喜若狂的想要去迎娶的時候，已經.....”

他頓了頓，忽然看了我一眼，吸了一口煙說，“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失落與絕，是怎麼的覺嗎？”

“對，就是這樣突如其來的失落。”

我聽到這裡，忽然站起來甩了他一掌，大聲咆哮道：“你個王八蛋！這就是你害人的理由？所以你爲了一個人，就害死了六個人！？？你這個惡魔！”

這一掌用盡了我全部的力氣，他的臉瞬間就被打腫了，冒起了，甚至有些滲出水。

“對，我真的就是惡魔，我現在連我自己都怕我自己。”

他緩緩站起來，臉被我煽腫也沒有打算還手的跡象，平靜的說，“但爲了，我寧願永墜深淵。”

“爲了，我能付出所有的一切。你或許不能理解我，就是我人生的全部。”

“我能爲了拼搏，我能爲了我放棄我的一切，甚至放棄我蒸蒸日上的資產，放棄我作爲人所有的尊嚴，淪爲一個冷殘酷的惡魔，跑到殯儀館裡潛伏，只想救。”

我沉默著，心裡複雜無比，那種矛盾的緒衝擊著我的心，百集，楞得一句話沒說出來。

“曾經.....”

他的聲音忽然不那麼冷淡了，“我在無數個日夜裡，仍舊想起那被我害死，並且是我親手送進焚化爐的所有人，心裡真的好怕，他們都在我的夢裡對我哭泣.....”

他一言不發的吐著菸圈。

忽然，他輕輕著病牀上孩的臉頰，對著溫的低聲說：“有的時候，我忽然在想啊，等結束了這所有的一切，恢復過來，我將親手把我自己送進焚化爐裡......用火焰葬送掉我的所有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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