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稱骨》全部章節_第四章 煙鐵匠2

又過了幾天,附近村莊相繼傳來小孩子過世的消息,姥爹打聽了一下,剛好六個。

長沙豬崽的不敢養那六個豬崽,將它們背到山上放了生,又將那個死豬崽埋到了山上。

那隻豬婆是由當時非常飼養戶歡迎的“長沙仔豬”養大的,所以經過此事之後,畫眉村的人都他做“長沙豬崽”。

鐵匠聽說此事後大吃一驚。

鐵匠說,那晚長沙豬崽的來了鐵匠鋪之後還來了一個人。當時想想以爲沒什麼,現在想來心驚跳。

長沙豬崽的進鐵匠鋪之後,鐵匠並沒太在意。因爲平時有不鄰里鄉親來他的鐵匠鋪,有的是來買鐵,有的純粹看熱鬧。特別是小孩子,對拉風箱和燒鐵水還有敲熱鐵非常好奇,常常坐在鐵匠鋪後屁就像被粘住了似的不肯走。好多家裡有小孩的大人來鐵匠鋪是來找晚了沒回家的小孩的。

長沙豬崽的來鐵匠鋪後左顧右盼,鐵匠以爲是來找孫子的,就沒搭理。

長沙豬崽的在火爐旁邊轉悠了幾圈之後離去了。鐵匠以爲在這裡沒找到孫子,要去別的地方找。這景在鐵匠鋪太常見,所以鐵匠也沒在意,更沒有長了脖子去看看火爐裡是不是被扔了什麼東西。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大鐵墩上面的熱鐵上,俗話說趁熱打鐵嘛,要是過了熱度,鐵的形狀就難打出來。他一手握著小鐵錘,一手握著鐵鉗,將紅越來越暗的鐵塊翻來覆去地敲打。他兒子兩手握著大鐵錘。他在某個地方敲一下,他兒子就在指定的地方重力捶打一下。

錘子下面的鐵還沒有打好,門口又一個人來了。

鐵匠瞥了一眼那人,心中一驚,小錘敲錯了地方。

“停停停。”鐵匠急忙制止,可是已經晚了。鐵匠的兒子一大錘敲下去,鐵片就走了樣。

鐵匠的兒子很見父親出現錯誤,見父親喊停,驚訝得兩眼瞪得像銅鈴一樣大。

鐵匠用鐵鉗夾著走樣的鐵片,將它放回火爐重燒,順手抓了一點炭撒在鐵片周圍。

他兒子還沒將大鐵錘放下,質疑地問道:“爹,以前不是這樣打的啊?怎麼打到一半就停了呢?”

鐵匠指了指門外,說:“有客。”

他兒子一驚,慌忙收了鐵錘進了裡屋。

“有客”是鐵匠跟他兒子的暗語,意思是有不乾淨的東西來拜訪的意思。鐵匠的眼睛經過火爐的淬鍊,已經跟小孩子的眼睛一樣徹清明,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事。他兒子跟他學打鐵的年頭還不久,眼睛還渾濁。鐵匠能看見的,他兒子不一定

能看見。

鐵匠曾跟兒子講過,人生三苦——打鐵,撐船,磨豆腐。撐船的,船行風浪間,隨時都有翻船喪命的危險,如同在生死苦海,所以苦。打鐵的,日夜在煉爐旁忍炎熱,活著就如同在火煉地獄,所以苦。磨豆腐的,三更睡五更起,圍著磨盤轉,做驢子的工作,賺僅能餬口的小錢,如同在畜生道,所以苦。

因爲這個特點,有些不乾淨的東西錯把鐵匠鋪當做了間的地獄,常常出現鬼魂走錯門的現象。弱的鬼魂怕火,往往被火紅的鐵吸收,被凝固在鐵裡。這樣的鐵往往爲廢鐵,怎麼打都打不的形狀,只能丟掉。有的鬼魂很強大,不怕火焰和紅鐵,鐵匠只好想辦法將它哄走。

這次門口來的“人”跟鐵匠以前遇見的不一樣。這“人”高太高,站在門外走不進來。鐵匠只看到了它的,沒看見它的頭。它比門框要高出一大截,像踩著高蹺的戲子一樣。

鐵匠見兒子躲起來了,便對那“人”說道:“你把頭低下來就能進來了。”

那“人”果然低下頭鑽了進來。

鐵匠這纔看到它的全貌。它穿一長袍,如同解放前的私塾教師,青長袍上有暗藏的紋路,在火爐的下忽明忽暗,像是花紋,像是雲紋,又像是活的。它的臉很瘦長,如馬臉。

“請問你是不是找錯了地方?我這裡是打鐵的。”這是鐵匠遇到類似況後常用的第一句話。很多誤闖而的鬼魂聽了之後立即發覺確實走錯了,一言不發便離去。

但這個馬臉長袍的“私塾教師”反應不一樣,它看了看四周,最後將目定在那個散發強熱的火爐上。

“我要找的就是這裡。”它說道。火爐的映照在它的眼珠上,跳躍不止,彷彿那是從它眼睛裡發出的芒。

雖然它的回答出乎意料,鐵匠並沒有方寸大。以前不是沒有這樣的鬼魂。有的格倔強不願認錯的鬼魂即使看出這裡的風箱火爐明明是打鐵的,仍然一口咬定這裡就是它要來的地方,非得坐到天明再走。

鐵匠好聲好氣道:“那你是來這裡買我的東西呢?還是找我有什麼事?”鐵匠知道鬼怕惡人,遇到一些蠻不講理的鬼,他大喝一聲或者破口大罵,加上他多年打鐵使得剛十足,鬼魂傷不得一毫半分。因此鬼魂在被大罵後大多會悻悻離去。

鐵匠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個馬臉長袍的裝和舉止非同一般,看來不是尋常的孤魂遊鬼,是不能用尋常方法驅趕的。

“我不買東西,也不是找你有事。”它說道。

“那你來做什麼?”鐵匠詫異道。

“我來找一個忘記了回家的孩子。”它的眼睛一直盯著火爐,沒有找人的意思。

鐵匠說道:

“剛纔有個老太太來這裡,好像也是找沒回家的孩子,但是這屋裡除了我之外什麼人都沒有。我看,你去別的地方找一找吧?”因爲馬臉長袍太高,鐵匠只能仰起頭來跟它說話,一會兒就覺得脖子不了。馬臉長袍則明顯束縛得很,低頭含腰,好像彬彬有禮的謙遜模樣。

馬臉長袍說道:“那個孩子就在這裡。麻煩借你的鐵鉗子用一下,可以嗎?”說完,它將一雙手從長袖子裡了出來。

鐵匠見它的手比自己常年打鐵的手還要糙,紋路很深,指甲邊沿一線漆黑如污垢的東西,指甲很厚併發黃,還一層一層的。個別指甲還如燒壞的殼一樣裂開。

鐵匠將手中的鐵鉗子遞給它。

馬臉長袍接過鐵鉗子,走到火爐旁,用鐵鉗子在通紅的火炭中撥來撥去,像是尋找什麼東西。

鐵匠心想,就算有什麼東西落在裡面,也早燒了灰燼。

出乎鐵匠意料的是,一個黑如老鼠的影子突然從火炭中竄了出來,圍著鐵鉗子團團轉。馬臉長袍另一隻手立即朝火炭拍去,就如拍棲息在飯桌上的蒼蠅一般。

鐵匠心中一驚,冒出冷汗。

嗤……

馬臉長袍的手上冒出一丈青煙。鐵匠嗅到了被烤糊的難聞氣味。這烤焦的氣味頓時充斥整個房間,就連躲在隔壁的鐵匠的兒子也忍不住咳嗽起來。

馬臉長袍將手緩緩回,那個老鼠一般的東西在它的指間掙扎。

它的視力似乎很差,它將手到鼻子下面的地方看了看,這才出一淡淡的滿意的笑,然後將鐵鉗子還給鐵匠。

“就是他了!”馬臉長袍說道。

接過鐵鉗子的鐵匠發現鐵鉗子冰涼冰涼的,連剛纔還有的熱度都一點兒不剩下,何況馬臉長袍還用它在高溫的火爐裡撥弄了半天。

馬臉長袍小心翼翼的抓著那個掙扎的小東西,轉彎腰要鑽出門去。

它的腦袋剛出門外,又了回來,然後扭頭對鐵匠說道:“我要拜託你一件事,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答應。”

鐵匠不得它快點走,立即點頭道:“請說。”

它說道:“拜託你跟你們村的老秀才說一下,以後不要就驅使我來辦這些蠅蟲小事。”

鐵匠說:“好的。”

馬臉長袍這才走了。

鐵匠見它走了,忙兒子出來繼續打鐵。因爲第二天要跟訂了件的人貨。可是之後的鐵塊變得像磚石一樣脆,捶打的時候不是斷了,就了渣。怎麼打怎麼不。鐵匠只好停下來,決定第二天早點起來再打。

因爲第二天忙於補上頭天晚上沒打的鐵,鐵匠將馬臉長袍的代忘記了,所以一直沒有跟姥爹說這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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