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稱骨》全部章節_第二十五章 阿爸許5

旋轉的豆子更增加了倒的機率,恁是姥爹的貓腳功夫恐怕也無法安然無恙地走過去。

看著地上旋轉不停的豆子,姥爹忍不住心生嘆——這阿爸許的能力還真不容小覷。

打蛇打七寸,打狼打豆腐腰。而打弱郎,只能將它打倒。

阿爸許的臉上不出幾詭異而又張的笑,彷彿小孩子拉滿了彈弓對準了樹上的麻雀兒,只等麻雀兒痛一聲從枝頭跌落。

姥爹經歷了三十六個弱郎瞬間土崩瓦解的場面,自然此時心裡不如阿爸許那樣充滿希,但是誰不會在失中又抱有一點希?由是,姥爹也暗暗攥了拳頭,眼睛如炬,死死盯著一蹦一跳的弱郎大王。

在峨眉山遇到迷海大師的時候,姥爹就殭的迷問過迷海大師。迷海大師卻說殭與大小迴無關,所以不討論。

姥爹據理爭辯道,世間萬不都在迴之中嗎?

迷海大師說,殭是什麼?集天地怨氣,取天地死氣,晦氣而生。不老,不死,不滅,被天地人三界摒棄在衆生六道之外,浪無依,流離失所。,在人世間以怨爲力,以爲食。這稱之爲殭。既然被三界六道摒棄,那就不在大小迴的討論範圍裡。

離開峨眉山之後,姥爹又查閱了古文經典,從古書《子不語》及《閱微草堂筆記》中瞭解到殭還有三個別名:移、走影,及走。而民間傳說共分一十八種,殭、蔭、皮、玉、行、炸、汗、走、醒、甲、石、鬥、菜、綿和木

查閱來查閱去,姥爹也沒弄明白痣起弱郎到底算什麼樣的殭

到頭來,姥爹還是覺得阿爸許的分別簡單又實用。將各類鬼靈怪統一爲外甥,舅舅,姥姥,祖宗級別,就萬事順暢了。何必糾結於到底是什麼類型?這或許就是“大道無形”的境界吧?

阿爸許扯了扯姥爹的袖,將他從飄遠的思緒中拉回來,他看看接下來的彩戲目。

弱郎大王面無表地朝他們蹦來。它飄然而起,重重地落下。腳步所到之,豆子如稀泥豆渣的一般變得扁平如紙。別說失去平衡了,它連個晃都不打一下,徑直朝門口蹦來。

姥爹又轉要跑。

阿爸許再次將他拉住。

“別急,我還有一招!”阿爸許神嚴峻地說道。

所有的閒庭信步都是從兩戰戰幾先走經歷過來的。姥爹後來的從容也是經歷了無數次危險境地鍛煉出來的。

姥爹張兮兮道:“還有什麼招?”

阿爸許說道:“這招還是從你老家那裡學來的。趕!”

話剛說完,弱郎大王已經到了門口。

阿爸許力一震腳,兩手腕兩米長的竹竿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了出來,直地朝弱郎大王刺去!

姥爹回頭一看,與門相對的牆壁上有兩個圓孔,竹竿是從那裡飛出來的。竹竿如出的箭,劃破空氣,發出凜冽的聲,如一個人撕心裂肺地嘶。姥爹忍不住要捂住耳朵。

姥爹原以爲竹竿是奔著弱郎的口去的,要把弱郎像豆腐一樣捅穿。

竹竿到了弱郎近前的時候突然稍稍變向,分別從弱郎的兩隻袖子裡鑽了進去!

弱郎大王以前沒有見過誰用這種奇怪的方式對付它,對這兩隻竹竿莫名其妙,眼神里居然閃過一茫然。就這一掠而過的驚慌,讓阿爸許欣喜若狂。與祖宗級別的鬼靈爭鬥,倘若對方能有一點怯意,那是極度能令低級別對手驕傲的。這種逆襲的滋味不能不讓他脈賁張!

“你看!你看!它害怕了!”阿爸許有些失態地拉著姥爹喊道。

姥爹頓悟過來。這招確實是學的湘西趕

名爲趕,其實是擡。倘若在荒山野嶺看到一個道士搖著鈴鐺驅趕一羣殭,確實非常嚇人。姥爹出遊離開湖南之前經過了湘西,目睹了好幾次趕的場景。後來有一次趕的道士喝多了酒,將他們趕全數抖出來。

原來一排殭中有前後兩人是道士的徒弟,中間搭上兩竹竿,殭的手臂便綁在竹竿上。這樣的話,殭的腳懸了空,看起來就像僵直的。只消前後兩個徒弟聽從道士的指揮,便可上演一場可怖的趕假象。

由於竹竿有韌,負重的時候會上下襬,於是活靈活現。

阿爸許就是想通過兩竹竿將弱郎大王像殭一樣扛起來,使得它的雙腳離地。一旦它的雙腳離地,就無法蹦跳,無法移,無法前進了。

想法很好,可是誰來扛竹竿呢?姥爹心想道。

就在此時,阿爸許大手一揮,大聲喊道:“快!你我各扛一邊,將它擡起來!”

原來是要自己擡!

此時已經容不得猶豫再三了,姥爹和阿爸許立即如兔子一般蹦了過去,一前一後抓住從弱郎大王袖子中穿過的竹竿,生生將弱郎大王擡了起來!

弱郎大王無法蹬地,便失了勢,在竹竿上左右搖晃,意圖將姥爹和阿爸許晃倒。

姥爹和阿爸許急忙雙手抓住竹竿,防止竹竿從肩頭下來。

在老家的時候,姥爹不止一次地幫人擡過棺材。棺材裡人的重量其實不大。可棺材本重量是人的幾倍不說,裡面還塞滿了沉重的防石灰。於是,一口棺材必須有八個年輕力壯的人來擡,號稱八大金剛。

可是弱郎大王一個便比姥爹擡過的棺材還要重,還要晃。其力量堪比一隻活生生圓滾滾的野豬。且不說這手腕的竹竿是否承得住,姥爹和阿爸許的肩膀早就不堪忍這樣的折磨了。

可笑的是,阿爸許想到了用這種方法控制弱郎大王,卻沒想下一步該怎麼做。他愣愣地扛著如活蛇一樣暴不已的竹竿,臉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幸好他的朋友還在旁邊,只要是他和姥爹擡腳踩向的地方,豆子都會往四散開,留出足夠容下一隻腳板的面積。不然的話,這些豆子坑害弱郎大王沒坑著,倒讓自己摔得豬啃泥了。

“接下來怎麼辦?”姥爹覺肩膀上破了皮,又被人潑了一碗辣椒水一樣火辣辣地疼。要不是生命攸關,他早忍不住要撂擔子了。

“我也不知道!”阿爸許懊惱地喊道。此時的尷尬已經將他剛纔的小小得意沖洗得無影無蹤。

姥爹一眼看到了對面的矮土牆,矮土牆旁邊還有一分了叉的樹。往日裡,姥爹看見過有人在這裡晾服。姥爹心生一計,喊道:“你我合力把它擡到矮土牆那裡去!我把我這邊放到土牆上,你把你那邊放在樹杈上!如何?”

“好!”阿爸許立即回答道。他已經疼得呲牙咧,幾乎要把牙齒咬碎。

他的朋友自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唰”的一聲,豆子朝兩邊分開,出一條寬敞的道路來。

阿爸許急忙往矮土牆奔走。姥爹步跟上。

到了矮牆邊上,姥爹急忙將肩上的竹竿移到矮土牆上,阿爸許同時將竹竿的另一頭放在樹杈中間。

放下之後,姥爹跌坐在旁邊,一邊仰頭看弱郎大王拼命晃子,一邊火辣辣的肩膀。

阿爸許則趴在地上息,如一條懶狗,只差要把舌頭吐出來了。

“你就讓他晾在這裡?”姥爹踢了一腳懶狗一般的阿爸許。

上雖然這麼問,但姥爹覺得這還真是個好主意。如果長時間將弱郎大王晾在這裡,說不定就晾乾了。這樣倒是很省事。

阿爸許還在氣,本沒力氣回答姥爹的問題。他一年四季只是念念咒語,舞舞大神,沒做過重的力活兒,肩膀沒挑過,手沒提過,這突然一下彷彿擡八個人才擡得起的棺材,筋骨當然不了。就算弱郎大王就此變乾,他也得花十天半個月才能養好那貴的筋骨皮

過了好一會兒,阿爸許纔要死一般地弱弱回答:“如果你是我寨子裡的人,給我一百隻十隻羊我都不會答應給你辦這種事。”事已至此,他居然還想著和羊。

然後,他擡起頭來看了看竹竿上的弱郎大王,癟道:“原來祖宗也不過如此嘛!”

姥爹看了看街道兩頭,詫異地問道:“我們跟弱郎弄出這麼大的聲響,爲什麼左右兩邊沒有半個人來看熱鬧呢?難道你們羌族人不喜歡看熱鬧?外面有很大的響也不出來瞧一瞧?”

阿爸許竊笑道:“他們能聽到響,就是走不到這裡來。”

“爲什麼?”

“我的兩個朋友在路的兩頭堵住了,當有人聽到聲音想走到這裡來時,我朋友便略施小計,讓他們走到另外一條道路上去,或者在原地打圈圈。”

“鬼打牆?”姥爹問道。

阿爸許舉手道:“對對對。就是你們漢人說的鬼打牆。要是他們跑到這裡來,一不小心讓弱郎了頂,那我們蘿蔔寨就別想安寧了!我也會被其他寨子的阿爸許取笑保不住自己的寨子。”

姥爹心想,你沒想到扛起弱郎大王之後該怎麼辦,倒是周全地想到了左鄰右舍的安全,看來還有點善良之心。

阿爸許剎不住地說道:“要是被他們取笑,寨子裡的人以後就不會來找我驅邪捉鬼,會找沒出事的寨子裡的阿爸許。我就不能天天往家裡提提煙了。”

說到底,原來還是爲了拿人錢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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