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稱骨》全部章節_第二十七章 阿爸許7

在此之前,姥爹並不知道避咒是什麼東西,自然更不會去猜想住持出的弱郎大王會不會避咒。

被晾在鐵桿上的弱郎大王靜靜地呆在那裡,簡直真把自己當做虛張聲勢的稻草人了。

姥爹覺弱郎大王的沉靜非常可怕,覺得它應該在醞釀什麼。

姥爹想過給它澆一煤油,然後像烤一樣在鐵桿上將它活活燒死。可他是這個寨子裡的唯一外來人。這樣大張旗鼓地燒弱郎大王,必定引起其他本地人的注意和阻止。如果這件事讓阿爸許來做,就理所當然了。

可是阿爸許氣大損之後連牀都起不來,平時除了呼吸就沒有別的靜。的時候勉強張開哼哼兩聲,姥爹就把煮了糊糊的爛粥一勺一勺地往他裡喂。他連咀嚼的作都沒有,直接吸進去。

氣本是無形之氣。那晚姥爹看到阿爸許頭上冒出青煙,那是極多氣凝聚的形態。看似青煙一縷,實則失掉了大半氣。

氣衰弱的人也像殭一樣不能見,眼睛會不了的刺激。這是人氣佔據上風的結果。每當從窗臺上跳時,阿爸許的兩隻眼睛就如噴涌的源泉一般拼命地流淚。開始姥爹不知道他爲什麼流淚,以爲他爲自己像一塊死擱置在牀上而悲傷自憐。可是當姥爹走到他面前,子擋住的時候,他的淚水就止住了。幾次之後,姥爹便知道是的原因了。

姥爹本想將阿爸許擡到弱郎大王面前,讓他來發號施令點火焚燒,自己則倒煤油點火。這樣也能讓蘿蔔寨的人信服一些。可現在阿爸許一不能說,二不能。倘若讓蘿蔔寨的所有人看到阿爸許是這樣一副模樣,阿爸許醒過來後必定會覺得面盡失,必定擔心此後再也沒人給他和煙了。因爲他現在就像是中了邪一樣,或者說就是中了邪。借他自己的話來說,這就是和尚得了花柳病,獵人落在陷阱裡。

爲了阿爸許以後的生計著想,姥爹也不能這麼做。

因此,姥爹想擡阿爸許出來主持焚燒殭的計劃也宣告失敗。

不過是時間遲早的問題。姥爹這麼想。

可時間往往是最大的問題。

第五天的早上,姥爹洗漱完畢出門倒水,目習慣地往斜對角的矮土牆一瞥,結果差點讓他將手裡的臉盆溜出去。

鐵桿上只剩了一件破破爛爛漆黑髮臭的服。服裡面空。在這裡沉默了五天的弱郎大王消失不見了!

姥爹以爲自己照顧阿爸許拖垮了子,以爲自己眼睛發虛產生了幻覺,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鐵桿前,手去那件幾乎可以融化的破爛服,不相信裡面的東西已經憑空消失。

可弱郎大王確確實實消失了。

姥爹又兩頭看鐵桿上綁的繩子。果然樹杈這一頭的繩子是斷的。這弱郎大王實在聰明,在逃走的時候不忘記將服掛回來作爲幌子,這樣即使姥爹半夜扶著窗戶就著月

向外看,看到朦朦朧朧的破服也必定認爲弱郎大王還在那裡。

既然它想到了逃的辦法,爲什麼不趁我半夜睡覺的時候襲我呢?姥爹腦海裡浮現弱郎大王給他頂或者咬他脖子的場景,不一陣後怕。

轉念一想,弱郎大王在外面晾曬了那麼多天,雖然沒有將它燒死,但它必定氣大傷,實力減弱不,所以沒有貿然襲。

弱郎大王突然消失的事很快引起了蘿蔔寨人的注意。小孩子天天爭論的目標沒有了,和羊再路過這裡的時候都顯得心神不寧。日復一日索然無味的人們突然發現好不容易得到的生活調料不見了。

彷彿弱郎大王在過去幾天裡爲了大家公共擁有的東西。這次它不見了,是大衆的損失。寨子裡有些好奇心強的人走到姥爹面前,指手畫腳說了一大堆話。姥爹大概猜測他們是問鐵桿上那個像稻草人一樣的東西怎麼不見了。

雖然勉強能聽懂,但姥爹還不會說這裡的話,只好連連擺手,搖頭說不知。

有一位老者找到姥爹,指了指鐵桿,又指了指街道上玩耍的小孩,說了一堆嘰裡咕嚕的話。

姥爹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擔心鐵桿上的東西是不是逃走了,會不會傷害寨子裡的小孩。

姥爹被問得心煩意,想起幸好之前給弱郎大王的腦袋上罩了一個布袋,應該不會看見在他周圍說說笑笑的人。

可姥爹對逃走的弱郎大王不會傷害人這件事沒有信心,只好暗暗祈禱阿爸許早點好起來,可以給自己一些建議,或者將目前正虛弱的弱郎大王抓回來。

在姥爹的照料下,阿爸許逐漸康復。當阿爸許能聽能說的時候,姥爹將弱郎大王逃走的消息告訴了他。

阿爸許倒是灑,虛弱地一擺手,說:“我已經掌握它的弱點了,下次抓它就像你抓一樣簡單。”

姥爹知道阿爸許說句話有兩重意思。第一當然是自認爲可以輕鬆拿下弱郎大王了,第二則是順水推舟地提到抓,提醒姥爹上次捉獐子的時候的許諾——抓到弱郎之後要教給他讓睡著的方法。當時他假裝無所謂,其實心裡一直掛記著。

等阿爸許好起來之後,姥爹將讓睡覺的小技巧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阿爸許。阿爸許只花了一天工夫就學會了。

阿爸許好了才幾天,蘿蔔寨又出了一件大事。

是這樣的。有一個未出嫁的孩在半夜被陌生男人污辱了。不是在外面被污辱的,而是在家裡的牀上被污辱的。

這個格比較剛烈,第二天就將此事告訴了寨子裡的村長,要村長緝拿罪犯。

村長將此事公佈,說捉到罪犯的人會大大有賞。

奇怪的是,公佈剛發出來,竟然又有好幾個人來到村長家裡,紛紛說自己也曾半夜在家裡被人污辱。原來這種事已經發生好多次了,只是人不敢公之於衆,免得遭人笑話。

可是考慮到萬一罪犯被逮住,一旦將以前的事全數供認出來,人自己想瞞也瞞不了,還不如早早來告狀,至贏得一個嫉惡如仇的名聲。

村長見這事影響很大,非同尋常,便詢問細節。

被污辱過的人都說到被污辱的時候覺怪異。

村長問什麼怪異。

人們說,覺前來猥的男人那裡無比,不知勞倦。

有過與男人合經驗的人則補充說,那男人雖然堅,但是質地不如一般男人舒服,糙糙,過於生

沒有男人經驗的人聽了紅了臉,可因爲沒有對比,不好發表意見。

村長又分別記錄罪犯作案時間,推算了一下,恰好是從阿爸許門前矮土牆那裡的稻草人失蹤那天開始的。

村長放下筆後立即來到阿爸許家,詢問稻草人的去向。

阿爸許聽了村長的闡述,也覺得事態嚴重,認爲極有可能是弱郎大王逃離這裡之後潛人房間,犯下行。加上村長轉述的人們的說法,阿爸許更加確定。因爲殭非常僵,可能造異常堅不知勞倦的錯覺。因爲殭的皮大多幹燥缺水,可能造質地糙的覺。

姥爹在旁聽得也是心中,認爲是自己帶著弱郎大王來了這裡,纔給這裡的人帶來災難。當聽到村長和阿爸許議論是不是弱郎大王所作所爲的時候,姥爹非常慚愧,真想親自送上門,讓弱郎大王頂算了。

這種消極的思想在姥爹以後的日子裡出現過好幾次。其中最強烈的一次是外公的親生母親,也就是姥爹的原配去世的時候。

阿爸許跟姥爹相的日子裡,認識到姥爹是個極其善良的人。阿爸許在說到弱郎大王的時候,瞥了姥爹一眼,示意他不要疚。

村長認爲事態嚴重,語氣咄咄人,非得阿爸許立即理。

阿爸許道,這事還沒有完全弄清楚,人也沒有看見男人的面貌,不一定就是從鐵桿上逃跑的那個人乾的。

村長則說,就是因爲人在被污辱時行爲怪異,才猜想是從阿爸許這邊逃走的鬼魅所爲。倘若阿爸許將鬼魅捉回來,而污辱人的事不再發生,那就說明是他的問題。倘若捉回來後那種事依舊發生,纔可清干係。

村長雖然咄咄人,但也有幾分道理。阿爸許和姥爹確實有幾分心虛。於是,阿爸許只好去那些人家裡查看,尋找蛛馬跡。

村長走後,阿爸許竊竊問姥爹,難道經過太的烘曬,殭突然轉變了,對興趣了?

姥爹對這個問題思考了許久,猶猶豫豫道,這未必不可能,殭原來是至,經過的照,雖然沒有燒死,但可能吸收了至氣。氣對人來說是好事,對殭來說就不是好事。因此,殭急於將多餘的氣發散出去,從而找人傾瀉氣也不是沒有可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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