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稱骨》全部章節_第二十八章 阿爸許8

說到至的時候,姥爹不想起在峨眉山裡跟迷海大師學吸食形來。自離開那裡之後,食無憂,餐餐飽腹,所以沒再那麼做。

以後趁沒人的時候應該再試試。姥爹心想。

外公對我說,姥爹曾經問過年時的外公一個關於吃飯飽肚的問題。

姥爹問,你知道爲什麼人要日食三餐嗎?

外公說,因爲

姥爹搖頭,說,這是我們人的錯覺。人只有在真正覺得的時候才應該吃飯。很多時候,日食三餐是不必要的。之所以我們早中晚一日三餐吃飯,是因爲別人都是這麼做的。當看到別人都在吃飯的時候,原本不飢不應該進食的人也會覺得飢,甚至胃口大開。在不需要進食的時候吃飯,那是傷害自己的,會損耗壽命。可是爲了不被其他人當做異類怪人看待,人們都不約而同地按時進餐,步調一致。

聽了這番話之後,我難免想到姥爹離開峨眉山之後像常人一樣吃飯,而不繼續迷海大師的方法,是因爲他不想被人當做怪看待。

但是吸食一直在他心裡揮之不去。

在追查弱郎大王去向的第二天早晨,阿爸許由於頭一天的奔波而疲倦,打破常規地沒有比姥爹早起。

姥爹清晨起來的時候見阿爸許還在酣睡,便獨自一人爬到了屋頂,對著清晨的第一縷吸食。吸食的時候只有一種淡淡的比喝水還輕的覺,卻沒有在峨眉山裡時候那種果腹的覺。一種像是喝湯,一種像是吃飯。

姥爹認爲這是不夠的原因。之前幾乎奪空,所以吸食的時候效果好。現在肚子裡還有昨晚沒有消化完的食,所以吸食的時候效果差。

雖然如此,姥爹還是盡力讓心寧靜下來吸食。

既然效果不好,那我多花點時間好了。雖然不如吃飯那麼飽,但喝湯也能喝個水飽。姥爹是這麼想的。

姥爹吸食得忘記了時間。突然,姥爹凝固了,像流的水被極其寒冷的空氣襲擊瞬間凍住了一樣。這一凝固,姥爹立即覺口鼻被堵住,口悶得慌,幾乎要窒息。子也不能彈。他就像一隻水裡的魚,水被突然凍住,魚自然不能遊,不能呼吸。

他的呼吸已經完全斷掉,腔疼得厲害,似乎裡面的肋骨在努力往外撐,想獲得一點吸氣的空間,可是凝固的阻止了它,跟它抗衡。

姥爹的腦袋變得暈暈乎乎,幾乎被悶死。

這樣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像迷迷糊糊睡覺一樣,或許睜眼纔過去一分鐘,或許睜眼一看外面天都亮了。

恍惚之間,姥爹聽到了迷海大師的輕嘆的聲音。那不是消極的嘆息,而是帶著喜悅的嘆息,彷彿是嬰兒出生後接生婆的嘆息,又彷彿是家中老父聽到兒子歸來的如釋重負的嘆息。

這嘆息彷彿是一陣春風,迎著姥爹的臉吹來。凍住的水便像春季來臨一般融解,又恢復了生機。眼前的不再凝固,五在姥爹眼前忽強忽弱,給人眩暈的覺。

世界恢復了舒暢。口鼻重新呼吸,口重新起伏。

這是一瞬

間,也是許久許久。

姥爹閉上了,害怕那種凝固的覺再次出現,將他活活悶死。

後有腳步聲響起,姥爹轉過頭來,見是阿爸許上來了。

“你上屋頂來幹什麼?”阿爸許疑道。特別是剛纔姥爹像木頭一樣的站在那裡一讓他生疑。

“弱郎的事會解決的。你不要太擔心。”阿爸許以爲姥爹在爲弱郎大王的事憂心,便勸解道。上次他用湘西趕的方式控制弱郎大王,確實取得了一定的效,此時他的信心暴漲。

姥爹盯著阿爸許看了半天,一句話也不說。

阿爸許被他看得發,說道:“你別這樣看我。我不是騙你,我一定能給你解決弱郎大王的。”

他不知道,此時姥爹的眼睛有了一種幻象。

姥爹忽然覺換了一個世界,一切的事都有了一層青灰的底,像是隔著一塊質量不大好的玻璃看世界,像是在三伏炎熱季節的水氣裡看世界。他看見阿爸許周圍冒著一淡淡的白熱氣,好像天與地就是一個蒸籠,而他快蒸了一樣。

“你不熱嗎?”姥爹問他。

他愣了一下,說道:“我不熱啊。”

姥爹看屋頂下面的樹,樹的周圍也有一熱氣,再看其他的,發現凡是有生命的都在周一圈有熱氣冒出,凡是沒有生命的都沒有熱氣。

難道我看見的都是氣?姥爹心中自問。他擡起手來看自己的手,發現手臂上熱氣直冒,好像是從沸騰的水壺上蒸發出來的,比阿爸許的熱氣要強多了。

姥爹再看從屋前路過的人,個個上冒出一寸來長的熱氣,都比阿爸許的要高要多,走的時候,熱氣在後拖出淡淡的影子。

姥爹心想,阿爸許大病初癒,氣是沒有那麼旺盛的。

下了屋頂之後,姥爹眼睛裡的熱氣消失了,眼前事都恢復正常。只有在長久地閉上眼睛,然後突然睜開的時候,那青灰的底和白的熱氣纔會重新出現,但依然轉瞬即逝。

尋找弱郎大王的第三天,阿爸許突然對姥爹說:“你好像到外甥的級別了。”

姥爹一愣。

阿爸許笑道:“我的覺很準的。那天在屋頂看到你,我就覺你突然到了外甥級別。只是到現在纔跟你說。”

“你不是逗我吧?”姥爹說道。

“我說了,我的覺很準的。”阿爸許重複道。

姥爹開玩笑道:“那你用你的覺去覺一下弱郎大王到底在哪裡。省得我們天天在寨子裡轉悠。”

阿爸許道:“有些事覺到,有些事覺不到的。如果人房間的是弱郎大王,那我們想找到它就更難了。”

“爲什麼?”

“它能潛人的房間,還能做那檔子事,那就說明它的沒有原來那麼僵了。”

姥爹道:“那不一定吧。那些人不是說了嗎,覺到猥們的男人的堅。”

阿爸許道:“那只是一方面。如果它能撲到人的牀上,撲到人的上,還能做完事安然無恙地離

開,那說明了什麼?說明它已經不怕被絆倒了。弱郎最大的缺點的就是怕被絆倒。它克服了這個最大的缺點,就比以前還要厲害一個層次,我們就不是它的對手了。”

姥爹想起那晚要不是上因爲洗過硫磺溫泉讓弱郎大王稍稍猶豫,自己也早已變了。如果弱郎大王真如阿爸許所說不再懼怕絆倒的話,那自己死在它手裡就跟蚊子被拍死一樣簡單。

“如果它再遇到我,還會不會像上次一樣猶豫片刻?”姥爹問道。

阿爸許道:“你以爲洗了煮珠湖的硫磺溫泉對你有益嗎?”

姥爹聽了這話,覺得不可理解。

“要不是在那裡泡了幾天,我上次就被弱郎大王咬死了。”

阿爸許淡然一笑,說道:“被釣上來的魚,當然要先讓它吃一點好吃的餌。”

“哦?”姥爹聽出話裡有話。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我清楚。很多得罪了鬼靈的人來到這裡洗浴,以爲可以像傳說中的那樣避開鬼靈的擾。但實際上來這裡泡過硫磺溫泉的人最後幾乎都被鬼靈害死了。”

姥爹頓時頭皮發麻,驚問道:“這是爲什麼呢?難道硫磺溫泉不但不能避開鬼靈,還會吸引鬼靈嗎?”

“不是。硫磺本就有辟邪作用,不至於吸引鬼靈。”

“那爲什麼泡過的人都被鬼靈害死?”姥爹急切問道。自己泡過溫泉,與此事相關,自然非常著急。

阿爸許將謎底解開來。

原來硫磺溫泉確實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作用沒有流傳的那樣神奇。幾天之後,隨著硫磺味的淡去,人的本味又恢復過來。可泡過溫泉的人以爲從此不再怕鬼,行事比以前更大膽更無度。特別是有些專做虧心事的人,在這裡洗過之後以爲穿上了一件可靠的保護,所以做虧心事的時候沒有任何恐懼和忌諱。最後因爲做事太過分,不是惹上司,就是惹上仇人。哪怕鬼不找他,仇人也會將他置於死地。

而一些被鬼干擾的人也掉以輕心,沒有防備。所以在硫磺味淡去之後,鬼魅輕易將其魂魄勾去,或者作祟嚇死。

阿爸許說:“硫磺味只能躲過一時,時間一久,硫磺味消失,還是能找到。有的人以爲一勞永逸而放棄提防,最後輕易被鬼殺死。”

“原來這樣。看來得到一些好東西並不見得是好事!多虧今天聽了你這番話,我以後會更加警惕。”姥爹嘆道。

阿爸許哈哈大笑,可是剛剛痊癒的似乎扛不起這麼放肆的笑,還沒笑夠就連連咳嗽幾聲。“你說得對!好事不一定給你好結果,壞事不一定給你壞結果。這也是我爲什麼要借鬼靈的力量來幫我做事的原因。在別人看來,這或許是不恥所爲的。對我來說,只要能達到好的結果,手段是好是壞我不那麼介意。”

“話雖這麼說,但我還是不認同你現在的做法。你對那些瓦罐裡的東西下手太狠,或許它們會想其他辦法報復你的。”姥爹說道。

沒想到不久後姥爹的話果然一語讖!

不知道阿爸許臨死之前是不是回想起過姥爹這句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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