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子！”張木使勁兒跺了跺腳：“我沒事兒，我沒事兒！你聽，我跺腳都有聲兒。”

“去你媽的！”高大頭抓著張木的領把槍頂在了他的腦門兒上：“說！你是不是故意害我？你把我們騙進林子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

高大頭拿槍頂著張木的時候，我一直都在盯著老柺子。他給我的覺絕不像是老楊說的那樣是個謠門，我不敢掉以輕心。

張木道：“你放開，先聽我說！我這麼做還不是爲了林子嗎？”

“張林？張林怎麼了？”高大頭的語氣明顯緩和了一點。

張木說道：“你也知道，林子那個人平時就鼓搗個文玩、古董什麼的。前一陣子，也不知道從哪兒淘換來了一張藏寶圖，我當時還笑話他想發財想瘋了。

誰知道，林子弄來那張藏寶圖之後，就像是魔障了一樣，天天跑圖書館，跑檔案館。回來之後就跟我說，他又發現什麼什麼玩意兒了，一口咬定說他弄來的那張寶圖就是真的。

到了後來，他還特意組織了一夥人，非要上山尋寶，結果那一走就沒回來。你說他丟了，我能不帶人找嗎？我一開始說是上山幹活，就是怕找不來人。”

“這樣啊……”高大頭的語氣緩了下來。

“他沒說實話！”我盯著老柺子，背對高大頭說道：“既然就是找人那麼簡單，他非要找士做什麼？還有，他自己說過，他弟弟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山上的綹子。張林他們既然沒回來過，是誰告訴他，張林失蹤在綹子裡了？”

“對啊！”高大頭恍然大悟：“你現在還不說實話？你是想死了吧！”

“是鬼告訴我的！”張木急忙道：“於強回來過一次！”

我回頭問了一聲：“於強是誰？”

“張林的跟班，手不錯。”高大頭回答了我一聲之後又厲聲喝道：“接著說！”

張木著聲音說道：“那天晚上，我正在睡覺的時候，忽然覺得上發冷，我想手拿被子，誰曾想一手著了一個絨絨的東西，我當時就嚇醒了。

我睜開眼睛一看，就見有個人蹲在我牀邊上，從牀沿下面出來半個腦袋，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我當時想喊我老婆，結果手一推，發現我老婆上冰涼冰涼的，胳膊像是死人一樣邦邦的，我都沒敢去看。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見鬼了，嚇得跪在牀上一個勁兒磕頭，求他別抓我。

他一說話，我才聽出來

那是於強的聲音。

他說，他們上山以後就見鬼了，林子被困在山裡出不來，他自己已經死了，才能回來給我報信。他還告訴我，他們找著了土匪綹子，讓我帶人去綹子裡救林子。

於強說完就沒了，我嚇得當場昏了過去，等我醒過來，牀頭上就放了一張地圖。我問我老婆昨晚怎麼了，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是睡了一宿覺。

鬼給我送信，我也害怕啊！可我總不能看著林子死在山上不管吧？我思來想去，實在沒有辦法纔想到了你們。”

高大頭這回不敢輕易相信張木了：“大侄子，你說怎麼辦？”

我不聲道：“既然你是上山找人的，應該是帶著張林的東西吧？拿來給我！”

“有，有……都在這兒了。”張木從揹包裡掏出來兩件服和一把纏著頭髮的木梳。

想要讓大仙兒找人，服、頭髮這類的東西肯定不能，要不然大仙兒撒下人馬也一樣是大海撈針。張木能拿出東西不奇怪，他要是拿不出來，我立刻就會手。

我背對著高大頭慢慢退了幾步，站到了高大頭邊之後，才低頭看了一眼張木拿出來的服：“給我報一下張林的生辰八字。”

“他的八字是……”

張木話說到一半兒，我就厲聲喝止道：“我沒問你！高叔你說。”

高大頭跟張木兄弟倆是把兄弟，肯定知道張林的八字。等他把八字說完，我就在地上撿了一片樹葉，從梳子上出幾頭髮纏在樹葉上，用手指肚託著樹葉唸了一個尋人咒。

那片葉子立刻在我手指頭上滴溜溜地轉了起來，沒過一會兒樹葉就停了，樹葉桿兒正好指在了張木臉上：“你是張林？”

張木頓時一愣：“你瞎說啥呢？我怎麼能是林子！”

“我看看就知道了！”我說話之間，手就往張木臉上抓了過去。對方猛地一下掙開高大頭的手掌，轉就跑。我上前一步，再一次往張木的腦後抓了過去，五指扣住張木的腦皮，使勁兒往下一扯，刺啦一聲把他的頭皮給撕下來一塊。

張木被我扯下來的頭皮下面，立刻出了一片白花花的腦瓜皮，看上去就像是被剃禿了的頭頂。

“張林！張林是禿子！”高大頭驚之中，擡手就是兩槍。我眼看著駁殼槍的子彈在張林上鑽出來兩個窟窿，卻半點兒跡都沒流出來。

等我再想出手去抓張林，他已經綿綿地倒在了地上，七竅當中也跟著冒出

了磷。

打死了……

我用的子彈被老核桃特意理過，可以拿來打鬼。高大頭兩槍全打在了張林的要害上，他還能不死？

還沒等我衝過去，一直守在遠的野狼卻先一步撲在了張林上，出爪子開了張林的臉皮之後，向我嗚嗚了兩聲，好像是要告訴我，張林只不過是穿了一張人皮的首。

高大頭著聲音道：“咱們被死人誆了？”

我翻開手裡的人皮看了一眼，上面的跡還沒全乾，就是說，這張人皮剛剝下來不久。張木肯定是跟我們失散之後，才被鬼剝了皮。

這時我的目標一下轉向了老柺子。張木死了，他還能完好無損？

“老柺子，你不想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兒嗎？”我對著他連喊了兩聲，都不見對方有任何反應，乾脆往他邊走了過去。直到我走到近前纔看見，從山裡探出頭的老柺子已經散了瞳孔。一直趴在口的，只不過是個死人。

我用手輕輕一，老柺子的立刻栽了下來。守在我旁邊的野狼趁我低頭的工夫，嗖的一下鑽進了裡。

老柺子已經死了，剛纔威脅野狼的是張林？

這個念頭在我腦袋裡一閃而過之後，我忽然聞到了一濃重的腥味。我使勁兒吸了兩下鼻子，順著味道傳來的方向找了過去，卻在山附近的樹林裡找到了一堆。

最後剩下的那些木工已經全都死在了這片山林裡，他們絕大多數都是被鈍擊碎了頭顱，有些手裡的桃木上，甚至還沾著滿是腦漿的頭髮——他們曾經在這裡發生過互毆，很多人都是死在了自己人手裡。

我略翻了幾，纔打著手電進了山。

等我走進底，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三盤膝而坐的，從他們的服飾上可以看出，這些人應該都是古代的捕快。剛纔引我過來的那匹野狼，正爬在其中一邊呼呼大睡。

我手扣住飛刀：“剛纔，你們誰附在那頭狼上？”

“眼力不錯！”一脣沒，上就傳出了聲音：“附野狼的是我，引你過來的也是我！”

我看到那頭昏睡的野狼時才反應過來，難怪它那麼聰明，原來它是被人馴養出來的異類。

“你是誰？”我說話之間看似平靜，手掌卻已經悄悄按上了自己的飛刀。

“我是山神！”

鬼魂話音一落，高大頭差點兒跳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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