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周圍環視了一下，發現地上有一串延到外面的水漬，還冒著寒氣，像是剛剛留下的。

就在這時，有一陣風吹過，我手里的蠟燭猝然熄滅，只留下一縷轉瞬即逝的白煙。我不自地抖了一下，脊背猶如被一冷刺刺了一下。

我拿出火石點蠟燭，火石卻怎麼都打不起來，我急得出了一的冷汗。

外面的月依舊是朦朦朧朧的，眼睛適應了之后，也能勉強看清楚。

我咬了咬牙，索把蠟燭收了起來，順著水漬的方向往外走去。

出了老宅的院子，水漬好像漸漸清晰了起來，我看著水漬遠去的方向，是往云溪潭方向去的，黑夜的盡頭好像有一點點螢火一般的亮。

我在心里盤算了一下，這亮要麼是小道士的引魂燈，要麼就是那個人。

無論是什麼，我都要去看一下。

我從背包里拿出安神香，還好，安神香可以正常地燃起來，看著裊裊的白煙，瞬間覺得心頭清靈了不。

老宅子距離云溪潭并不遠，但是一路上多年無人走過，雜草叢生的，最深的地方都快有我一人高了，走得很費力。

不知道是不是有安神香的原因，到云溪潭的邊上，我并沒有到之前的那種徹骨的寒意。

我們從鎮上醫院回來的時候，村里的人說云溪潭干涸了，里面全是白骨，我并沒有親眼見到。但是我眼前的云溪潭還是原來的樣子，潭水清澈見底，著森。

水面上微波漾的，有細細的波浪聲拍打在水岸邊，聽上去非常的安逸舒適。

借著并不明亮的月，我看到遠遠的，水面的正中心好像飄著一個人，隨著波浪搖搖晃晃的。

我頓時心里涼了半截，那跟我相仿的形，以及灰的道士袍子，不是小道士又能是誰。

水岸邊晃晃地飄著一團東西，我心頭涌起一陣不祥的預。

我顧不上村里的忌，以及柱子他們慘死的樣子，把安神香往岸邊的地上一，了鞋就下了水。

腳心一到水面我就哆嗦了一下，這水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涼。腳下果然像村里傳言的那樣，一片泥濘，還有一些細小的石子，硌得我的腳底生疼。

我手把那團東西撈起來，果然是表姑做的小背包。我的還在上，那這個就是小道士的。

我解開背包，里面的東西都浸了水，但是，是小道士的東西無疑了。

我鼻頭一酸，眼淚不自地就下來了，心口像是被一雙手抓住了一般，我想那紅線繞心也不過如此了。

我沖著水面撕心裂肺地喊，“小道士！”

“小道士……道士”

回應我的只有山澗中的回音，而后消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小道士的依舊在云溪潭的中間飄著。

山里的孩子，一到夏天都是在溪水河里長大的，都是游泳的好手。我把包袱往岸上一扔，一頭扎進了水里，往小道士的方向游去。

云溪潭并不大，我游了一會兒，發現始終靠近不了小道士。我越游，他好像越往遠飄一樣。

我覺到了一的不對勁，我停下來浮在水面上往來的方向看，腳下已經踩不到泥濘了，證明我確實是往潭中心游的。周圍一片黑暗，已經看不清岸邊的位置了。

我又朝著小道士喊了一聲，還是沒有回應，他還是兀自在我不遠不近的地方漂浮著。

全上下已經被冰涼的潭水凍得麻木了，我著氣，正在猶豫到底是繼續往小道士那邊游，還是游回岸邊的時候。

突然，我的腳好像被一雙手抓住了一樣，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把我拽進了水里。

刺骨的水瞬間淹沒了我的頭頂，鼻子和里面嗆進去許多的泥沙和水。窒息從頭皮蔓延到尾椎骨，全僵得無法掙扎，只剩下無力。

正當我到絕的時候，有一只手從上面抓住了我的手，后來覺得力度不夠，改用雙手抓著我。

手臂上傳來一溫度，就像給我注了一力量一樣，我本能地在水下開始掙扎，兩只腳互相地踹，試圖把抓著我的東西踹開。

但是下面抓著我的東西，像鉗子一樣鉗住了我的腳，毫沒有松開的跡象。又嗆進去幾口泥水，上最后一的力氣都消耗殆盡了。

我被夾在中間拉扯著，好像要被生生地扯斷了一樣。

我睜開眼睛，我看到周圍詭影重重的，像是在我的邊跳舞一般。在那些影子中，我竟然看到了大春的影。

他笑瞇瞇地對我說:“山子，你跟我來啊！”

這時，我頭頂出現了一片，好像有什麼東西閃著從上面落了下來，周圍那些影子尖著竄，沒過一會兒就全都消散了。

拉著我的手開始收力，把我從水下拉了上去，然后一路拖著我上了岸。

幸好我水好，腦子還是清醒的，只是嗆了好幾口水，腔里和管里灼熱的疼。

看著眼前平靜的水面，有一種死里逃生的覺。

我看了一眼拉我上來的人，竟然是小道士:“你……”

“啪……”

我剛想說話，迎面就挨了小道士一掌。

小道士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氣的，整個人都在發抖，連都泛著白霜，臉頰上卻是紅的。

“我……”

我看向云溪潭，水面已經恢復了平靜，連微波都沒有，哪里還飄著人啊。

“你差點死了你知道嗎！”

這麼多天了，在我心里小道士一直都是沉穩冷靜的，像個小大人的樣子。包括剛剛在老宅子里出現怨魂燈，他都能很淡定。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

我了有些酸疼的臉頰，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轉移話題，“你剛剛把什麼東西扔下去了？”

小道士連說話時候，都是抖的，“不……不重要，人活著就好。”

我盯著水面看了一會兒，小道士的眼神的騙不了人，分明很心痛。能夠一瞬間驅走水底那麼多的詭影，肯定不是普通之。

“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