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的計劃了吧，老蔡。”一個剪著平頭的男人說道，他自稱浩哥，脖子上戴著條小指的金項鏈，穿著黑的印花背心，肩上有狼的紋，看上去兇形惡煞的。他看著蔡勤說:“你要是敢騙老子，小心我揍你，把你的鳥蛋都給打！”

蔡勤有些怕他，了脖子道:“怎麼會騙你，看到前面那個井蓋沒有。那是個豎井，下面是條用來檢查溢洪道的作業通道，我們可以從那里進溢洪渠道。溢洪渠道有一段連接著通往公路那頭的排水，我們可以從那離開。”

“聽上去像那麼一回事，總之不要給我搗。”浩哥撓了下后腦袋道。

蔡勤推了推眼鏡說:“不過排水那頭有隔離欄，我搞項目的可沒有那個力氣弄開，所以到時還得靠大家幫忙。”

浩哥一手搭在他肩膀上道:“知道了知道了，這也是你找我們一起逃走的原因吧。你們這些知識分子肚子里凈是些花花腸子，要不是沒力氣弄開隔離欄，你老小子早自己跑了吧，哪會便宜我們。”

蔡勤干笑了幾聲。

衛臣往營區口的方向看了眼，人群似乎和警察起了沖突，有人正在大聲喊話，想要人們鎮定些，但作用似乎不大。七八道柱來回在人群里掃著，倒是忽略了他們這一邊。衛臣轉過頭來說:“要走趁早。”

蔡勤同意，

按照他們之前商量好的分頭行事。胖子張勁松和另外幾個男人散了開去，一來看風，二來好擋住里面幾人。蔡勤上浩浩哥還有衛臣則來到井蓋旁。他指著井蓋邊上的拴說:“朝順時鐘方向轉，快。”

浩哥對衛臣努努:“你弄那邊，我喊一二三同時用力，把吃的力氣都給我使出來，兄弟。”

衛臣了手，和浩哥一人一頭握住栓，冰冷且糙。浩哥喊到三，他們就一起發力轉栓。開始不太順利，這東西的軸里全是灰，也不知道多久沒用過了。幾次發力后栓才開始轉，發出嘎嘎響的聲。還好因為人群暴的原因，現在警察和武裝士兵全往口那邊去，他們這里沒人留意，否則是這陣聲音都夠引人注意的了。

栓越轉越快，直到蔡勤喊停，兩人才住手。衛臣看著雙手，手掌都給掌紅了，掌心給上的鐵銹刮出些來，風一吹的痛。那邊蔡勤讓浩哥搭把手，兩人把井蓋推開，里面黑乎乎一片，浩哥就要下去，蔡勤捉住他的手說:“先等等，讓它會氣，這里不知道多久沒人下去了，小心里面空氣不夠，那不等我們到溢洪道都得死翹翹。”

接下來的十分鐘是最難熬的，眾人不敢弄出聲響來，全憋著一口氣。等豎井完全通風之后，蔡勤才給眾人打了個眼。浩哥第一個先爬進去，順著井壁的鐵梯往下爬。接著是衛臣，然后是老蔡，再就是張勁松他們。最后一個負責把井蓋復位，免得引起懷疑。

黑暗里亮起了，浩哥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的功能，再把手機咬在里爬到底。蔡勤道:“看看左邊，應該有個電閘開關，可以打開通道里的應急照明。”

“哦。”浩哥應了聲，往左邊探去，果然有個電閘開關。他一把拉下，然后通道里就開始有燈閃爍，閃了兩閃后，一黃的燈管亮了起來。只是燈管上幾乎都粘著灰，所以線稱不上明亮。

照明卻是足夠了，有了燈，眾人的手腳快了許多，很快就全部到底。蔡勤在豎井旁邊一張作業地圖上看了眼，然后跟大伙說了句“跟點”，便當仁不讓地走在前面帶路。浩哥和衛臣一左一右跟著他，保持著半個位左右的距離。

蔡勤說:“這里面雖說不復雜，但也有幾個忿道，要走丟了可就浪費時間。”

浩哥往后頭那幾人看了眼說:“跟到沒有，先說好，跟丟了老子可不會找你們。我現在就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所以你們別給老子拖后。”

眾人表不一，當然有人不爽浩哥的態度，可這會也沒心計較，個個都想盡快離開營地。很快他們停在一個鐵門前，蔡勤拍了拍鐵門說:“這里可以通往溢洪道。”

“那還不開門。”

蔡勤攤手道:“我沒有鑰匙。”

浩哥一把捉住他的領口怒道:“你玩我啊？”

“所以我找了他，他是開鎖匠。”慢半拍的蔡勤手指向人群里一個謝頂的中年人。

看上去一臉木納的男人點頭上前，浩哥這才放下老蔡嘀咕道:“早說嘛，害我嚇了一跳。”

開鎖匠從袋里出一串鑰匙，把鑰匙環取了下來拉直，再拿出一把多功能剪刀，便一起探進鑰匙孔里去。片刻后鎖頭里傳來嘀嗒一聲響，門就開了條。浩哥迫不及待地推開禿頭男人，一把將門打開，門后卻是條寬敞的通道，地面有一條溢防時用的引流渠。不過現在并非汛期，水庫的水位正常，引流渠里很干燥，看不到半點水漬。

人們陸續進門，蔡勤這次墊后。等人全進去之后他才走進溢洪道，然后把鐵門鎖上，還檢查了下是否牢實。浩哥在前面道:“磨蹭什麼啊，老蔡，快帶路了。”

蔡勤垂著頭，用手推了推眼鏡發出一聲輕笑。

衛臣皺了皺眉，對旁邊胖子說:“有點不對勁。”

浩哥推開了人走到蔡勤邊，手捉起他領道:“笑屁啊，你聾了嗎，老子讓你帶路。”

“我已經帶了啊。”蔡勤說:“前面的確有一個通向排水的支道，不過很憾，各位的終點到此為止。”

“你說什麼？”浩哥道:“給我說清楚點。”

這時衛臣忽覺頭頂一暗，抬起頭，上面拱頂竟然有人爬過。白花花的，是個沒穿服的人，頭往后仰下，一頭烏黑的長發就這麼垂了下來。人朝著衛臣笑，沒有眼珠的眼眶里黑乎乎一片，然后從雙眼和里驀然吐出七幾帶著沾的手，忽一聲往底下的人卷來。

是偽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