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月鉆進了dmc的專用營帳里，雙手在上口袋中一屁坐了下來，兩撐直，整個人像是要埋進沙發里似的。南天明看了一眼，問:“找不到人？”

孩沒有回答，南天明已經知道答案。

外面鬧哄哄一片響，南黎月往營帳外看了眼，嘀咕道:“他們究竟在搞什麼。”

“不知道是哪個笨蛋走了風聲，現在營地里的人都知道暫時不能離開，所以他們鬧著要市長先生給個說法。但比起這個來，我更擔心人群這麼集的聚集在一起，很容易出事啊。”南天明點了煙。

南黎月瞪了他一眼。

男人尷尬道:“最后一，最后一。”

他了兩口，走到一組監控屏幕里。屏幕里是營區口的畫面，口開來了十幾輛警車擋著人群，市長范一生在警察的保護下正站在車子上喊著什麼。可從群眾的緒來看，范一生的說辭并沒有起到作用。南天明默默地著煙，突然“咦”了聲，指著畫面里一個角落說:“能不能把這里放大？”

一個工作人員立刻敲鍵盤，南天明手指的地方立時放大了幾倍，那是個警察。就在市長左側不遠，他低著頭雙手抱著自己，像在竭力忍著什麼。由于現場太過混，其它人的注意力又放在營區外的人群中，旁邊雖然有其它警察在，卻沒人留意到這個男人的異狀。

南天明的香煙掉到了地上，喃喃道:“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話剛說完，屏幕里那個男人突然抬起頭，臉正朝著鏡頭，畫面中的他雙眼反，如同某種夜行，然后從口冒出一叢骨刺，骨刺上還帶著，他就這麼猛抱住旁邊一個同僚，把口的骨刺全送進了對方的！現場可以看到人們的作一僵，然后聚集在營區外的群眾爭先恐后地往后退。南天明迅速看向其它監控屏幕，其它屏幕里能夠看到其它人異變的場景，在群眾和警察、甚至是士兵中不斷有人異變噬人的怪，場面立刻變得無比混起來。

營帳外傳來了人們驚恐的聲，南黎月立時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就要往營帳外走去。卻給南天明拉住，孩看向父親，南天明搖了搖頭:“別去了，已經沒辦法阻止了。當維持秩序的那一邊也變得混起來，那麼這場災難已經無法阻止，我們收拾下東西趕離開。”

南黎月沉默了下來，卻也沒有反對。

“快，收拾東西，通知我們的直升機隨時準備離開。”南天明道。

在他們要走的時候，范一生在幾名警察的保護下鉆了進來，看到南天明他們已經收拾好東西，市長一怔道:“南博士，你們這是？”

“我們得走了，市長先生。”南天明面無表地說。

范一生急了:“這可不行，博士，你們是來協助我們的，怎麼可以這樣拍拍屁就走？”

“很抱歉，dmc的員擁有優先撤離權。如果判斷事態嚴重，我們可以無條件撤離。市長先生，我勸你也考慮撤退，這里已經完了。我想其它幾個營地的狀況大概相同，事實上你們如果在一開始就向dmc求助的話，那麼事態應該不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因為我們不會建議把平民集中起來，那樣會給偽裝者予可乘之機，但現在說什麼也遲了，你保留。”南天明推開了范一生，南黎月跟在他后面，然后這支dmc的小隊迅速走向直升機的停置點。

市長書這時從后頭了出來，朝范一生道:“剛收到劉司令的電話，市長，他要您馬上撤離。現在地面裝甲軍已經封鎖了所有通往外界的通道，空軍也進待命狀態。萬一事態一發不可收拾的話，可能會進行武力鎮。”

“怎麼能這樣，這里還有平民……”范一生扯掉領帶，大道:“馬上帶我去見劉司令，我得跟他談談。”

坐上了直升機，南黎月仍舊一聲不吭。雙手放在口袋里在一角，直升機開始啟，朝外頭看去，營區的事正在小。直升機飛上夜空的時候，可以看到營區里出現幾團火，看上去似乎是什麼東西炸了。地面上的人像螞蟻似的微小，火里無數的黑點竄著，然而那于事無補，只會令局面變得更加混而已。

“很無奈吧？”旁邊的南天明這時道:“明明想幫忙來著，可結果什麼忙也沒幫上，所謂的dmc，也就比外頭的人知道多一些東西罷了。什麼對策組，屁的對策，我們所掌握的知識與經驗還遠遠不足。一旦出現像今晚這樣的局面，我們也束手無策。”

“如果白天可以把那個干部級的家伙干掉的話……”南黎月咬咬道。

南天明手了孩的腦袋:“別傻了，這種規模的共餐，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干部主持。我們的騎士還是太了啊，如果多派幾個來，或許還有機會。”

南黎月沉默不語。

“這次之后，或許那個異種招募計劃要提上日程了。”南天明看著直升機艙室的上頭說:“單靠我們部產生騎士已經不行了，偽裝者在近十年的活過于頻，騎士的數量遠遠達不到需求，只能招募異種加了。”

“你確定是招募，而不是強征？”南黎月冷笑一聲。

“通常都會先禮后兵嘛，生活在夾中的他們，如果有招募的機會一般都會同意的吧。當然要是到不懂通達禮的家伙就另說，畢竟大家都是努力為了讓人類這個種族得以延續，所以用上一點點必用的手段，想必以后也會理解的。”南天明自顧自話，突然一個袋裝面包拍在他的臉上。

南黎月從座位下拿出一個背囊來，正朝里面掏著什麼東西，那個袋裝面包想來就是從背囊里拿出來的。南天明撕開袋子的封口，咬了口面包道:“你又來了，一聽到不想聽的話就要找東西吃，我說兒，這種逃避現實的手段一點也不高明哦。”

結果這次飛來的是一個午餐罐頭。

南天明連忙接住，開玩笑，要是給這玩意砸中可不是鬧著玩的。

從背囊里拿出一個午餐罐頭打開，拎起一片往里送，南黎月吃著東西就想起了那個男生。畢竟這個背囊還有那些罐頭都是從那個有偽裝者味道的男生拿來的，想不因此聯想到他都很困難。何況在意那個人，覺得那個衛臣的男生肯定不簡單。明明已經“死”在手里，可今天卻在營地里二度相見。

那個家伙，該不會是異種吧？在這麼想的時候，南黎月正看著直升機外，直升機經過一條高速公路。孩突然看到，公路上有兩道影。可惜直升機很快偏離了公路，也就看不清公路上的人。

“看什麼呢？”

胖子坐在公路上正錘著，在他旁邊，衛臣正抬頭看著夜空。剛才有架直升機從他們頭頂上飛過，衛臣覺有些奇怪，似乎在直升機上有他悉的人，于是多瞧了兩眼，可終歸什麼也沒看出來。他們在溢洪道里果然找到蔡勤所說的出口，從一條排水里出來。現在兩人都了，還好那條排水的水干凈的，要不現在兩人上還得發臭不可。

衛臣也在胖子旁邊坐了下來，張勁松看著他問:“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先回家看看再說。”衛臣了上擰著水道:“我還擔心我爸的，家里就他一人。”

“我以為你家就在城里。”

“不是，我只是在春水市的寄讀高中上學而已。”衛臣嘆了口氣:“你說我爸要知道他兒子已經算不上一個正常的人類，會崩潰嗎？”

胖子搖頭道:“你最好別說出去，有些事就讓它爛在肚子里，如果你還想過正常人生活的話。”

他站了起來，說:“我們就在這分開吧，真是的，本來只是來春水市看幾個老同學，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不過咱們能認識也是緣分，老實說，從你走進營帳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同類，但沒想到你是剛異變的那種。往后你要是在那方面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去吉康市找我。畢竟我異變得比你早，也算你的前輩吧。”

胖子留下了自己的電話和地址，便揮了揮手，從公路一側的草坡了下去，消失在夜里。衛臣呼出口氣，站了起來也準備啟程回家。這時天空響起了連串的嘯音，他抬起頭，夜下有幾架戰斗機飛過頭頂，朝著春水市的方向飛去。衛臣看著春水市的方向，想著那城里不知道變什麼樣了。隨即一笑，他現在連自己以后會變什麼樣都不知道，哪還有空去擔心別的？

他沿著公路而行，夜茫茫，一如衛臣那不知該去向何方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