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很是敏的朝著前方嗅了起來。

“翎兒你快聞，是雪花糕的味道。”

“我也聞到了，好香啊……是我們出幻覺來了嗎？”

……

車隊在山道上行駛，偶有馬鳴聲傳出，混在這狼嘯猿啼中。

這是一行衛隊，護衛著兩輛馬車，深夜里穿行著。

“警戒……有人截路。”

車隊急停下，防衛隊形的武師們快速的變換陣型，是攻擊與沖殺的陣型。這一行武師，雖然只有一位武道大師的修為，但看起來，也像是極為練，久經江湖的老手。

“李寨主，發生什麼事了？”

馬車車簾被掀起，一年探出頭來。當看到攔截在車隊前方的兩名時，不由得怔了怔。

想起村子里私塾先生千叮嚀萬囑咐的禮節，年下了馬車。

先生一直教誨，書中自有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年一直以來覺得自己攬閱過無數的如玉，村子里所有的私藏典學和先生從不外傳的子集，都被他瀏覽了個遍，可以說倒背如流也不為過……可當他第一眼見到雪兒和翎兒時，他第一次覺得，好像先生說的，也不全對。

最起碼書里的如玉，就沒有眼前的好看。

他想起有位先賢對子的描寫：普天壤其無儷，曠千載而特生。

賞心悅目，百看不厭。

年不由得心慌了起來，臉紅了起來，氣悶了起來。

一時間，竟忘了腦袋里裝載的所有的禮貌……

“你可是來自星云州？”自在宮里長大的丫頭，翎兒并不太知道如何與這種陌生人打招呼。所以用起了一貫的口吻。

帶頭的李寨主極富江湖經驗，見對方如此直白的點名道姓，想來是怕找錯了仇家而又底氣十足，看來不是好惹的茬子。可對方明明只是兩個看起來離家出走，在這荒山野嶺迷了路而又昏了頭的丫頭而已？

滿腹的疑問，李寨主微微皺了皺眉。

年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好吧，其實他還沉陷在那一眼的如玉回之中無法自拔，此刻就算是讓他背誦三歲時就曾學過的千字文，都是有些困難。甚至于，都有可能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

“喂，我在問你話呢？”翎兒覺得這年真的很奇怪，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仿佛要將自己吞了似的。雖然著有些樸素，但很干凈，能夠雇得起這麼一行武師做護衛，應該不是沒有見過的呆子吧？

一旁的雪兒看著這兩個人，不掩面笑了起來。

年終是回過了神來，是李寨主的干咳喚醒了他。

連忙意識到失禮之，年紅著臉，懸著心，整了整袍：“在下李星云，不知道兩位姑娘……”大風小說

“李星云？”

“是。”

“你那馬車里可是有雪花糕？”

“嗯？”不知道為什麼，李星云的臉這麼被盯著看，覺更燙了。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有些不確定的嗯了一聲。

然后鼓足勇氣，迎上了翎兒的皎潔目，那一刻，四目相對，他的心仿佛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書里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從那雙眼睛里，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

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同樣的，翎兒似乎也從他的眼神中到了微燙。

干凈的臉頰兒紅了，微微低首，有些赧輕輕的說道：“我們，我們了……”

……

從小到大，在雪兒看過的許多書里，記載著許多有趣的故事。

從人文地理，山海經集，到天九列傳，古老傳說……可從來沒有一部書，教人怎樣討吃的。

不會，相信沒有認真看過一部全書的翎兒也不會。

們不是流浪荒野無家可歸的乞兒，們自養尊優來手飯來張口，更不知道挨的滋味。

重歸自由的第一天夜里，們嘗到了這種滋味。

“好在翎兒牙尖利，不然真的挨了。”雪兒一雙小手捧著香氣彌漫的正宗雪花糕，還沒有品嘗，就已經到甜滋滋的膩味了。

此時若是年李星云知道的想法以及對翎兒牙尖利的贊之詞，恐怕喝的這口水都會嗆出來吧。

“牙尖利？明明是姑一樣的口吻好吧？”

山林里堆起幾團篝火，解除了誤會弄清了真相之后，李寨主帶著他的那些兄弟守夜的守夜，烤火的烤火，休息的休息。

年李星云在得知兩位如玉也要去往菩提書院拜師求學之后，便熱的邀了雪兒和翎兒同路。

漸漸絡起來，他的臉也沒那麼紅了，心跳也沒那麼急促了，呼吸也順暢了許多。大概是這水，有疏通脈絡，通氣潤肺的功效吧。

李星云這般想著。

“喂，李星云，你去菩提書院拜師求學，可有推薦信麼？”干凈地猶如一汪清潭的翎兒，總覺得李星云那小子的一雙眼睛賊咪咪的，所以即使在吃著人家贈送的雪花糕也毫不會，直呼其名諱說道。

“咳……”

這突兀的一句，著實讓李星云嗆到了。

“推，推薦信？”李星云袖角拭了拭臉頰水跡，有些詫異的說道。

“對啊！菩提書院雖然大開方便之門，可招生收徒很嚴格的，如果是一些沒有真材實料，只知道一雙眼睛來回在好看的姑娘臉上目不轉睛看個不停的賊，是絕不可能被招書院那種神圣的地方的。”

這話雖然有些針鋒相對的味道，但說的卻是在理。雪兒是這麼認為的，雖然是帶著推薦信出來的……

“可是先生跟我說，菩提書院雄踞天東已有千年矣，素來教學育人，以德才為重。流、法、易、、行、川，六字門中道，更是廣為發揚，才有今日天下盛況之景，如何還要推薦信了？”

李星云激了，來回踱步，侃侃而談，神言語間流出盡是憤世的模樣。

雪兒在笑。

翎兒在笑：“你先生是誰？”

“先生是村子里最有學問的人。”李星云驕傲的說道。

翎兒特意拉長了尾音：“哦~你先生騙你的。”

“不可能，先生從不騙人。”

“你怎麼知道他從不騙人？”

“先生親口和我說的。”

“所以他騙你你也不知道了？”

“我……”李星云語結。

“他說的，也一定有錯的。”

李星云突然沉默了，看著篝火旁那一張干凈之極的臉蛋兒，清澈的眼睛，潔白的貝齒，的小手，不由得有些搖心中的信念：“好像，先生說的也不一定全對。那書中的如玉就沒有眼前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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