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眨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霧氣一點點彌漫。

含脈脈地看向盛家軒，半是委屈，半是忍。

“對不起，是我沒有看好小兮，所以才釀這個大禍。等盧婉出來了，我帶著小兮給賠不是。”

“小兮，你快跟爸爸說，小兮不是故意撞上阿姨的，讓爸爸不要生氣了。”

白知道盛家軒在乎小兮，于是，大著膽子，抱著小兮故意往他邊湊。

見白在這個時候還要作妖，盛楠怒了。

沖了過來，一把抓住白的胳膊，直接就把推了出去。

白順勢往后一退，抱著孩子就撞在墻上。

小兮的腦袋磕在墻上，立刻起了一個包，疼得“哇哇”地大哭。

盛家軒見了，就要靠近，盛楠卻攔住了他。

“是你推了婉婉，還是孩子撞了婉婉，你以為我眼瞎沒看見麼？婉婉大度，從不跟你計較，更沒有因為小兮是你的孩子就不待見。給小兮講故事，教騎小車，晚上哄著睡覺。做了那麼多，你有點恩之心嗎？”

“小兮雖然還小，難道真的分不清誰對好、誰對不好嗎？孩子跟婉婉親近了一些，你心里就不舒服，就想著爭風吃醋。你問問你自己，你配當這個媽嗎？”

“你口口聲聲說你家軒，你的孩子是家軒的骨，難道婉婉的孩子就不是家軒的骨了嗎？我真沒見過你這麼蛇蝎心腸的人，竟然可以對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下手。你真是惡毒至極！”

盛楠發了飚，指著白的鼻子罵。

白一臉委屈。

抱著小兮，順著墻蹲在地上，一邊哭一邊搖頭。

“我沒有，我沒有想過傷害的孩子，小兮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是自己跌坐在地上的，家軒，你相信我，我自己也是母親，我怎麼可能傷害的孩子？”

替自己辯解，眼淚地看著盛家軒。

盛家軒的臉沉極了，他上前一步，從白懷里要把小兮抱走。

小兮哭著松開了白的脖子，嘟嘟的小胳膊就朝盛家軒。

白慌了，地抓住小兮，怎麼都不肯松開。

“家軒，我錯了，我錯了，求你不帶走小兮……”

“松手！”

盛家軒多余一個字都沒說，他的目就像是刀子，直抵白的心口。

“家軒——”

白不敢惹盛家軒生氣，終于松了手。

盛楠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沖不遠的助理說道:“還愣著做什麼，把這個人給我哄出去。”

助理過來，手拉住白的胳膊，想要帶走。

但是卻不肯，撲通一聲直接給盛家軒跪下了。

“家軒，求你看在我這三年一個人既當爹又當媽，辛苦養育小兮的份兒上，別把從我邊帶走好嗎？我承認我確實不喜歡盧婉，但我發誓，我真的沒想過傷害的孩子。”

盛家軒背轉過，他沒有多看白一眼。

“你先回去。這幾天，小兮跟著我，我會照顧好的。”

“可以讓我再抱抱小兮嗎？”

仍跪在地上沒起，淚眼婆娑地求著盛家軒。

無論怎麼說，都是小兮的母親。

虎毒不食子。

白的這個要求不過分，盛家軒緩緩地回轉過。

見盛家軒默許了，白趕起來，湊到盛家軒的邊，捧著小兮的臉頰不住地親。

“小兮，媽媽過幾天再來看你好不好？你要聽爸爸的話，等阿姨出來了，主跟阿姨道歉。小兮要乖一點，不要惹爸爸和生氣……”

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

卻趁盛家軒不注意，一把摟住了他的脖頸，整個人如同八爪魚一般，摟著他不放。

“家軒，我知道你對我有誤解，但是請你相信我

，我真的很很你……”

“不要臉的東西，趕滾。要是再讓我看到你狐我兒子，我見一次打一次。”

盛楠怒不可竭。

見過不要臉的，但沒見過像白這樣不要臉的。

一把抓住白的胳膊，是將從盛家軒的懷里拽了出來。

“趕把拖走，不要讓我再看見。”

盛楠下了死令，助理過來，強行將白拖了出去。

白被拖走不久，診室的門開了，盧婉被推了出來。

一張小臉，白的如同一張紙，昏睡了過去，看著虛弱無力。

“醫生，我兒媳婦兒現在怎麼樣了？”

盛楠上前，抓住醫生的胳膊就問。

聲音哽咽，努力克制著緒，不敢問孩子的事兒。

盛家軒抱著小兮也湊了過去。

“很幸運，只是出了點，孩子和大人都沒事。”

醫生摘下口罩，說道。

“太好了，太好了！謝謝你，醫生。”

盛楠的緒，一時間有點hold不住了。

想要笑，可淚水先流了出來。

很快，盧婉被送了vip病房。

盛家軒給張媽打電話，吩咐給盧婉做滋補的湯。

盛楠聽見了，立刻攔住。

“婉婉喜歡吃我做的飯菜，我回去給燉。你就在這兒好好陪著，哪兒也不準去。”

盛楠叮囑了幾句，匆匆離開。

見盛楠走了，小兮這才從盛家軒懷里鉆出來。

盧婉躺在病床上，還沒有醒。

小兮眨著那雙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盯了好一會兒，突然非要從盛家軒懷里掙。

他松了手。

小兮爬上床邊的椅子，夠著兩只小胳膊就要往盧婉邊湊。

盛家軒趕抓住了，輕聲說道:“不可以打擾阿姨休息。”

小兮像是聽懂了一般，又像沒有聽懂似的。

“媽媽推。”

意外地開口，沒來由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盛家軒的眉，一下子就擰了一團。

“小兮是說媽媽推倒了阿姨嗎？”

他悶聲問道。

但小兮又不說話了。

還要往盧婉的床上爬，嘟嘟的小屁撅得老高。

盛家軒索抱起來，讓靠近了盧婉。

“阿姨醒。”

抓著盧婉的手，糯糯地說道。

盧婉沒有任何反應，兩一歪，直接就跌在了盧婉的懷里，順勢蜷一團，地著盧婉。

像只溫順的小貓。

雖然不似健康的孩子，可的心卻是世界上最純潔的地方。

盛家軒心里一暖，大手輕輕地在孩子的上拍著。

不一會兒，小兮就睡著了。

但他的臉，卻變得越發的冷。

他起了，掏出手機給助理打電話。

“查一下院子里的監控。”

助理立刻去辦，不出十分鐘就回了話。

“盛總，院子里的監控今天早上壞了，什麼都沒拍到。管家說，可能是老鼠咬斷了線，所以才……”

不等助理把話說完，盛家軒“啪”的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這麼湊巧的事，他本就不信。

他抿著薄涼的，在窗口一直站了很久，臉沉得可怕。

窗外，天漸漸地暗下來。

盧婉終于醒了。

小兮枕著的胳膊，仍然睡著。

睜開眼，就看到茸茸的一團蜷在邊。

“你醒了？”

盛家軒邁著長朝靠近，聲音很溫和。

盧婉的眼圈還是紅紅的，沒吭聲，一只手附在小腹上。

“我的孩子呢？”

的手微微蜷了一個拳頭，悲傷在心底

翻涌。

流了那麼多，以為孩子沒了。

盛家軒的大手，不由得了過來，攥住了握住的拳頭。

“孩子沒事。”他溫聲說道。

盧婉的淚，一下子從眼角滾落下來。

止不住的那種。

盛家軒的心就疼了。

他溫熱的手掌，輕輕拂過的臉頰，替拭去淚水。

應該說點什麼的，但是他又什麼都說不出。

隔了許久，他才說出三個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