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臣服》第 81 章 十二顆糖

(番外一)

五年后。

魏清和小朋友已經和助理僵持了將近十分鐘。

助理輕聲哄著他,嘗試把魏清和小同學哄回去:“先生說了,最近工作忙,才讓我來接你回去。”

雖然才五歲,但魏清和小朋友已經備了基本的辨別能力;小手握拳頭,他看著眼前的男人,眼圈更紅了:“他能在外面忙那麼長時間嗎?你說謊!”

魏清和的眼睛像極了梁雪然,但其他五以及臉型都像和魏鶴遠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魏鶴遠邊的幾個助理都偏這麼個古靈怪的小家伙,漂亮可又懂事的小寶寶誰不呢?

但唯一的問題在于,這個小寶寶沒有那麼容易上當騙。

助理額頭冷汗幾乎腰滴了下來,現在沒辦法向小家伙解釋他的爸爸沒辦法親自來接他的原因——

兩天前,魏鶴遠和梁雪然一起去度假了。

預計今晚六點才能抵達華城。

這樣真實的原因肯定不能告訴這個小家伙,助理請示了魏先生之后,決定就拿“先生工作忙”做借口。

魏清和眼睛紅紅地看著助理:“你和我說實話,我爸爸是不是要和我媽媽離婚了?”

絞盡腦想怎麼瞞過這個小家伙的助理一愣:“什麼?”

魏清和心很低落:“前兩天晚上,我聽到爸爸和媽媽在吵架,爸爸還把媽媽氣哭了。”

助理心想這不應該啊,畢竟出游的規劃還是他親自做的,兩夫妻倆走的時候還很親呢;以魏鶴遠那個寵妻無度的格,舍得把梁雪然氣哭?

助理安魏清和:“可能是你在做噩夢呢?先生怎麼可能會和太太吵架呢?”

魏清和噎噎的,點點頭,眼睛里還包著一團淚,默默地拿手背

被助理勸上車,魏清和仍舊堅信自己昨天沒有聽錯——他很小就和父母分開睡了,前兩天半夜里口,喝完水后習慣地想要去找媽媽。悄悄推開臥室門,卻聽到里面媽媽在哭,哭的很可憐。

魏清和剛想過去安媽媽,又聽到爸爸在說話;他聲音沒有平時那麼高,像是刻意低后一樣,像是在哄。魏清和沒聽清楚,一種強烈的求生又讓他默默地退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他已經忘了這件事,卻不小心看到媽媽手腕上的痕跡,又覺著昨晚真的被爸爸欺負了。

沒等魏清和開始安媽媽,兩個人就都離開了家,說是有工作要出差。

但之前沒有過這樣的況呀,魏清和小同學不過思考了兩天,就給爸爸媽媽的行為找到了合適的解釋。

一定是那天晚上爸爸媽媽吵架了!他們不回家就是在商量離婚!

被助理送回家中,魏清和一臉嚴肅地思考,如果爸爸媽媽分開的話,他肯定是跟著媽媽的吧。

雖然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魏鶴遠照顧魏清和,魏清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爸爸”,第一次主親的也是魏鶴遠的臉頰;但隨著小不點長大,魏鶴遠開始拿魏家人教育兒子的那套來嚴格要求魏清和。

相反的是梁雪然,很喜歡這個如同魏鶴遠翻版的小家伙,反正有魏鶴遠嚴加管教,平時就縱著;不到半年時間,魏清和開始全面倒戈,完全投媽媽懷抱。

期間管家笑著問魏清和晚上想吃點什麼,魏清和以一種小大人的姿態嘆了口氣:“多做一些蛋撻吧,趙阿姨做的蛋撻最好吃了。”

一想到跟媽媽搬出去之后再也吃不到這麼好吃的蛋撻,魏清和還有點難過。

管家哪里知道魏清和的想法,笑著應了一聲。

直到管家告訴他爸爸媽媽來了之后,魏清和都已經做好了和父母攤牌的準備,一臉凝重地出門去迎接父母。

梁雪然是被魏鶴遠抱進來的。

在溫泉里做的太開心了,一不小心扭傷了腳腕;幸虧是行程最后一天,梁雪然現在還是一走路就疼,索讓罪魁禍首把抱進了家門。

只是還沒落地,兒子就噠噠噠地跑了過來,看著自己的媽媽,仰臉問:“是爸爸又打你了嗎?”

梁雪然:“……哎?”

魏清和鄭重其事地把手放在手腕上:“媽媽,我支持你們離婚,我們什麼時候走?我書包都收拾好了。”

剛剛回家就慘遭兒子離間的魏鶴遠著魏清和的臉頰,笑了:“小伙子翅膀了啊,竟然敢說這樣的話?我什麼時候打你媽媽了?”

魏鶴遠牢牢抓住重點,沒放過那個“又”字。

管家早就得到消息,心地推來了椅;魏鶴遠將梁雪然小心翼翼地放上去,聽到自己兒子的淚控訴:“那天晚上你都把媽媽欺負哭了!我都聽到了!”

魏鶴遠:“……”

管家立刻十分識趣地避開,梁雪然臉瞬間漲的通紅。

啊啊啊啊為什麼會讓兒子聽到!

魏鶴遠平淡地告訴自己兒子:“你做噩夢了。”

魏清和不信:“第二天媽媽的手腕都是紅的!膝蓋也是!”

“沒有,”梁雪然說,“你記錯了,媽媽沒事。”

沒想到媽媽也會反駁,魏清和狐疑地看著自己媽媽,梁雪然回他一個溫的笑容,慈他的頭發:“小蛋撻最近在家里乖不乖呀?在兒園里有和小朋友們好好相嗎……”

不過幾句話,輕而易舉地把魏清和給哄走了。

魏鶴遠看著如同自己翻版的兒子,有些頭疼地按著太

或許是傳自他的父親,魏清和運細胞格外發達;九個月,別的小朋友還在地上爬的時候,他就歪歪扭扭站著要學走路。

小家伙也格外地會說話,甜,才四歲,就能哄的一家子長輩齊齊心花怒放。

魏鶴遠頗有些無奈,也不知道這小家伙在口才上到底是隨了誰;兩歲的時候,和小雪球玩著玩著,忽然轉稚聲稚氣地告訴梁雪然:“媽媽,我想要個小狗一起玩,你生個狗狗吧。”

梁雪然被孩子的心弄的哭笑不得。

同魏鶴遠鮮表達自己不同,魏清和從了解到“我你”三個字的含義之后,就開始頻頻地朝著自己喜歡的所有東西示

家里面上到魏鶴遠,下到一盆玫瑰花,都被魏清和鄭重地表達過意。

而現在,魏清和得知了媽媽扭傷腳之后,直直把矛頭指向魏鶴遠:“爸爸怎麼沒保護好你?他真是一個不合格的丈夫!”

梁雪然都不知道小家伙從哪里學來的這些話,笑著說:“但總會有意外的呀。”

魏清和小同學一臉認真:“我不會讓你出一點意外。”

旁聽完整個對話的魏鶴遠一聲不吭,看著自己妻子溫地拿紙巾干小家伙留的一點果

魏鶴遠問:“小蛋撻,爸爸媽媽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自己在家里覺怎麼樣?”

“很好,就是很想你們,”魏清和回答,“就是中間宋烈哥哥和小魏爺爺來了一次。”

他口中的小魏爺爺是魏容與,按照輩分,也的確該一聲爺爺。

魏鶴遠問:“他們都說了什麼?”

魏清和興致:“他們都想讓我他們爸爸,我沒!”

養了這麼久的兒子,直到現在,魏鶴遠才察覺到原來兒子也是心的小棉襖。

魏鶴遠很滿意兒子的態度,夸贊:“你做的很對。”

誰知道魏清和轉臉看向梁雪然:“我覺著宋烈哥天天一驚一乍的不適合做我爸爸,小魏爺爺以前朋友好多哦也不合適;現在的爸爸也太嚴格了,天天管著我好煩啊。媽媽,要不你別給我挑爸爸了,咱們倆一起過好了。”

“……”

魏鶴遠確認了,這的確是個小棉襖。

冬天里的小棉襖。

氣的魏鶴遠當天晚上毫不留地給魏清和多布置了兩份作業,讓他一下無私的父

晚飯后,梁雪然地瞄了好幾眼,魏清和始終乖巧地坐在自己房間里寫作業;那專注勁兒讓有些不忍心,悄悄地拉了拉魏鶴遠的手:“我們不告訴他跑出去玩已經很不好了……只是玩笑話而已,言無忌,你干嘛這樣懲罰他?”

魏鶴遠梁雪然的頭發,嘆氣:“乖,你先去睡覺,我一會就過去和孩子談談。”

梁雪然的腳腕還腫著,魏鶴遠親力親為照顧著梁雪然,哄睡著之后,才徑直推開魏清和的房門。

魏清和已經圓滿完了魏鶴遠布置的作業,正在看漫畫,聽見靜,飛快地試圖把漫畫書藏好——

魏鶴遠先他一步把書拿走,垂眼看著封面。大風小說

是先前梁雪然送他的一套,專門畫給1到3年級孩子看的繪畫故事書。

魏鶴遠心平氣和:“躲什麼?又不是不讓你看。你知道爸爸今天晚上為什麼懲罰你嗎?”

魏清和搖頭。

小家伙已經換了睡,他眼睛太像梁雪然了,這讓每次魏鶴遠懲罰他的時候都有些不忍心。

“因為你只會有我一個爸爸,你也不該相信爸爸會傷害媽媽,”魏鶴遠第一次和孩子談起這種事,他盡量用孩子能聽懂的措辭來談,“爸爸也很你和媽媽,你今天晚上說的話很讓爸爸傷心。”

魏清和很快想通了其中關節,抿著,不說話。

為了減輕梁雪然的負擔,魏清和幾乎完全是魏鶴遠一個人照顧大的;這是他和雪然的結晶,也是他唯一的孩子,魏鶴遠在這個孩子上傾注了不,自然希孩子也能夠長為一個/包容的人。

魏清和說:“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嚴厲呢?你我的話,不應該懲罰我。”

魏鶴遠笑:“做錯了事就該接懲罰,這難道不對麼?”

魏清和反駁:“但是你我啊。”

“正是因為,才不能讓你頻繁犯錯,才會來糾正你的行為,”魏鶴遠徐徐說,“你是個男孩子,未來該和爸爸一起保護好媽媽,你難道不應該要求做的更好嗎?”

魏清和小豆丁一個,哪里說的過自己的父親,很快,思維就被他功帶偏,重重點頭。

魏清和出小手,抓住自己父親的角,仰臉祈求:“那媽媽能不能再給我生個小妹妹呢?我想要個妹妹。”

魏鶴遠完全沒有想到兒子會這麼說,停頓片刻,他俯,手搭在兒子肩膀上,與他平視:“生小寶寶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當初媽媽為了生你,十個月沒有吃過一口冷飲,沒有吃一口最的紅辣椒,好多喜歡的服不能穿;你快要出生的時候,媽媽的一直在筋,每天晚上都會被痛醒。媽媽那麼堅強的人,在生你的那天哭了好多好多次,你舍得嗎?”

小孩子心思單純,哪里想得到這些東西?聽到爸爸這麼說,魏清和慌忙搖頭:“那不要媽媽生了!”

魏鶴遠孩子的腦袋:“乖,想要妹妹的話,也可以等叔叔或者伯伯家的妹妹呀;媽媽當初生你的時候那麼痛苦,你要好好的護媽媽才對。”

魏清和鄭重點頭。

“今天的談話是我們倆之間的小,不要告訴別人,”魏鶴遠與他約定,“咱們倆共同保護好媽媽!”

大手勾住小手,魏清和同自己的父親鄭重許下這一約定。

功地教育完小家伙,魏鶴遠神清氣爽地離開。

梁雪然還沒有睡,魏鶴遠摟著,雖然有些心猿意馬,但不適,最終什麼都沒有做,只是親吻著妻子的脖頸,引得忍不住了,抱住他,有點委屈:“以后一定要鎖好臥室門呀,再被小蛋撻聽到或者看到……我都沒有做母親的尊嚴了!”

魏鶴遠哄了好久,才把哄睡。

照顧著一大一小兩個寶貝,魏鶴遠認為自己此生已經再也沒有憾。

次日,魏鶴遠早早起床上班,梁雪然今天無事,尚在被窩中睡覺。

迷迷糊糊,覺到有個小東西拱進懷抱里;梁雪然睡眼惺忪,一把抱住小蛋撻:“怎麼了?”

魏清和極小聲的說:“媽媽,我你。”

小家伙大早上的就這麼粘人,還真的有點見。

“媽媽也小蛋撻呀。”

梁雪然親了他的臉頰一口。

魏清和的手抱著媽媽,嚴肅地說:“昨天晚上,我知道了爸爸的。”

“嗯?”梁雪然興致盎然,“什麼?”

“他說要給我一個妹妹,不是媽媽你生的,”魏清和努力回想昨晚上爸爸說的話,零星地陳述著,“還說要保護好你,不要讓你知道這件事。”

梁雪然:“……”

此時,魏鶴遠坐在辦公室中,忽而覺著脊背一涼。

或許是天氣轉涼了吧。

兒子在格上原原本本地繼承了他的然然,是個很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呢。

全然不知兒子完全曲解他的話并且火上澆油的魏鶴遠,愉悅地打開助理呈上的報表。

(寶寶番外二)

魏清和小朋友惹出來的子,一直到了當天晚上,才被魏鶴遠察覺。

梁雪然當時被魏清和小同學稚里稚氣的話氣到了,晚上紅著眼睛問魏鶴遠有沒有事瞞著

魏鶴遠哄了好久,才知道了自己兒子的坑爹行為。

魏鶴遠哭笑不得,力圖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已經做了手,怎麼可能還會有其他孩子呢?”

他伏低,兩只手肩膀上;梁雪然今天休假,生理期快要到了,連帶著心也十分低郁。

“誰知道你是真的做了手還是又的疏通了呢……”梁雪然小小聲抱怨一句,仰臉看了眼魏鶴遠,又補充一句,“反正你有時候騙我我也看不出來。”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魏鶴遠失笑,的臉頰,打趣,“怎麼今天脾氣這麼壞?嗯?是誰又惹我們大小姐生氣了?”

梁雪然不肯再和他說話,剛剛洗過澡,頭發還帶著一干凈的香氣;魏鶴遠解開領帶,他今天稍微喝了一些酒。

除非特殊況,避不開的場合也只是喝。

梁雪然不太喜歡酒的味道。

梁雪然正在仔仔細細地,還是甄曼語強烈安利的新品牌。

半坐在床上,膝蓋微彎,手掌心各了一團,住小腹往下,剛了沒兩下,魏鶴遠坐在旁側,拉著,放在自己上:“我幫你。”

魏鶴遠現在已經做慣了這種事,他手大,甚至可以一手握住梁雪然的腳踝;實在是太瘦了,當初懷小蛋撻的時候也是,四肢幾乎不會長多,始終纖細瘦弱。梁雪然任由他著腳腕,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我總覺著這兩天有點犯困。”

“春困秋乏,正常現象,”魏鶴遠安,“你這兩天工作又有點太拼命了,其實完全可以給自己放個假,好好休息。”

梁雪然搖搖頭:“不要。”

輕云這幾年已然為業龍頭企業,梁雪然名下的高端品牌在國市場知名度雖然還不夠高;但每季新品口碑都格外的好。

明星在走紅毯時,也會選擇和梁雪然合作。

新的帶著點甜甜的牛味,魏鶴遠給了一陣,心猿意馬,微熱的手后頸上的發,親了一口。梁雪然推開他:“別呀。”

聲音帶著,顯然拒絕的意志并不是多麼堅定;魏鶴遠不輕不重咬一口,聲音低啞:“了我這麼久,也不給點獎勵?”

“哪里有?”梁雪然委屈了,“哪里敢著您老人家?”

說話聲音輕且淺,像是一把羽小刷子,的撓了過去;魏鶴遠問:“還有哪里沒涂到?”

梁雪然慢吞吞地解開服:“那你要輕點啊。”

怕疼的老病現在也沒有改掉,但兩個人現在終于能夠磨合到一個能讓雙方都愉悅的階段;魏鶴遠的襯衫還沒下來,就聽到小蛋撻在外面瘋狂地敲門,稚聲稚氣地著:“爸爸媽媽!快點出來一起看流星啊!今天晚上有獅子座流星雨哎!”

魏鶴遠沒打算理這麼個小猴子,然而梁雪然一驚興致全無;把肩膀上的服拉好,眼睛亮晶晶:“真的有嗎?”

魏鶴遠不得已,長嘆一聲,只能把服攏好,低氣滿滿地看著妻子穿好服,才打開門。

魏清和小同學也穿著睡,看見梁雪然就想跑過來,被魏鶴遠著脖子后面的服,往后拉了一拉:“別撲。”

小蛋撻沒有理會自家爸爸。

他拽著梁雪然的手,想要往外面走:“媽媽,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呀。”

梁雪然沒有育兒的任何概念,基本上小蛋撻想要的都會去滿足;笑著點頭,梁雪然問魏鶴遠:“頂層不是有個專業的天文遠鏡麼?”

“想要看星星,最好還是要去高層看,”魏鶴遠想了想,“我倒是想到一個好地方,先等等,我打個電話問問。”

梁雪然知道他的脾,要麼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小蛋撻現在還不高,梁雪然想了想魏鶴遠的基因,毫不為兒子的未來到擔心。他抱著梁雪然的小,仰起臉來撒:“媽媽,你上好香啊。”

魏鶴遠剛打完電話,拎著小蛋撻,強迫他抱著自己:“爸爸上更香。”

小蛋撻說:“不,爸爸不香,爸爸喝酒了!”

小孩子嗅覺敏銳,要從爸爸懷抱里出來,但看著梁雪然過來,立刻又老老實實地抱住爸爸的脖子。

雖然魏清和現在還于對事的懵懂中,但他多多也擁有了獨立自主的判斷和思考能力。

比如說,媽媽就不喜歡看到他和爸爸鬧脾氣。

雖然小蛋撻有點耿耿于懷父親對他的嚴格管理,但在不讓媽媽生氣逗媽媽開心這一方面,父子倆保持了出奇的意見一致。

魏鶴遠訂下了某家酒店的觀房間,這是華城的最高層。酒店房間劃分為兩個部位,極強的戶房間和可供觀賞月和街景的戶外花園臺。

已經到了晚上十點,魏鶴遠打電話時告知已經吃過晚飯,有一位小朋友,需要對方酒店提供一些小分量的夜宵和零食,著重說明可以準備一道甜口的飯菜,但不要太多。

與吃甜就膩歪到牙疼的梁雪然不同,小蛋撻簡直是嗜甜如命;在這種事上,魏鶴遠依舊擺出了當初對待梁雪然的態度,嚴格控制他的糖分攝量,不許小家伙大吃特吃。

酒店準備的東西十分心,在魏鶴遠表示不希人打擾之后,禮貌地離開;小蛋撻人小,座位也是特意調整過的,高度恰好足夠他去自由地取自己想吃的食

在用餐禮儀這方面,魏鶴遠習慣行地對他進行嚴格要求;梁雪然還有點不理解,畢竟小蛋撻還是個孩子呀。

小蛋撻很快吃了喜歡的東西,四看了看,眼地雙手合十:“爸爸,我可以再要一份小蛋糕或者其他甜甜的小東西嗎?”

魏鶴遠沒有抬眼:“不可以。”

遭到父親這樣冷酷無的拒絕,小蛋撻沒有氣餒,他眼看著魏鶴遠,再度發出請求:“就吃一口好不好呀?”

“不好。”

梁雪然剛想說話,魏鶴遠放下杯子,松開領帶:“然然,別太縱容他。小孩子吃多了甜容易蛀牙。”

梁雪然小蛋撻頭發:“乖,聽爸爸的話。想想呀,爸爸都帶你來看流星了呀。而且,剛剛你不是已經吃到小蛋糕了嗎?”

小蛋撻最吃這一套,也不鬧了,規規矩矩地放下筷子。他下了椅子,飛快地站在旁邊一個提供給小孩子的天文遠鏡前看星星。

梁雪然對星星倒是沒有那麼多的執念,魏鶴遠按下傳呼鈴,讓侍應生上來收拾清理東西。

梁雪然說:“其實你對小蛋撻要求有點太嚴格了呀,他還是個孩子。想吃點甜食沒問題呀。”

魏鶴遠站在后,俯著肩膀;他刻意放緩了力道,剛了兩下,梁雪然便瞇起眼睛,主往他手上蹭。

真的像是個小貓崽崽。

“有句話之深,責之切,”魏鶴遠說,“小蛋撻年紀小,不懂事,難道我也和他一樣?”

“但這也只是平時吃飯口味問題呀,”梁雪然反駁,“原來你以前知道我口味,還讓我和你一起吃清淡的飯菜……”

這個時候說以前,指的就是兩人之前分手的那段時間了。

“重油重辣的飲食習慣不好,你本來就腸胃弱,如果放縱你去吃,吃壞怎麼辦?”魏鶴遠頗為無奈,“我不在的時候,廚房不也是按照你口味準備的飯菜?怎麼只記我不好的地方了?

嗯?沒良心的小東西。”

幾句話說的梁雪然沒有一點反駁的余地。

魏鶴遠說的都是事實,喜歡辣,但吃多了也會胃疼;結婚后,魏鶴遠拗不過,讓廚師做了次麻辣小龍蝦,梁雪然想吃這個已經很久了,一邊扇著涼風一邊吸著冷氣吃,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魏鶴遠不能吃辣,全程都在剝殼,往口中喂蝦

每吃兩口,就喂一口;梁雪然現在想起來,覺著自己當時不是吃蝦吃飽了,而是被他拿給喂飽了。

魏鶴遠對人的好,一點一點的;以前他從不會直白地說這些話,表現的也那樣冷淡,梁雪然才沒有察覺到這些。

小蛋撻個子小,雖然這個遠鏡的角度已經心地進行了調節,但還是需要他努力地踮一踮腳尖才能夠看得到。小家伙酷和宇宙、海洋有關的東西,一邊看,一邊歡呼雀躍:“媽媽媽媽,你快過來呀,很好看的!”

梁雪然走過去,明明旁邊有可供人使用的天文遠鏡,依舊是努力地彎著腰,和小蛋撻一邊看,一邊分著自己的見聞。

魏鶴遠坐在旁側,看著自己妻子慢聲細語地和小蛋撻說話;不知道兩人說了些什麼,小蛋撻忽然間踮起腳尖,在梁雪然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魏鶴遠走過去,要求小蛋撻也親自己一口。

小蛋撻全然沒有理會父親的要求,極其高冷地哼了一聲,說:“不要,你天天晚上都要和媽媽在一起,我不開心了,媽媽應該陪著我才對。”

魏鶴遠無可奈何地笑:“我這是養了個小敵啊。”

雖然小蛋撻一直是魏鶴遠從小照顧到大,但這個小皮猴非但不會諒這個父親的心,反倒是的試圖和他爭取梁雪然的關注……

梁雪然站在一旁,笑的眉眼彎彎;原本魏鶴遠還覺著兒子這麼小不該有這種獨占的意識,可看到梁雪然的笑容,又釋然了。

——別管小家伙怎麼鬧騰,這都是當初然然耗盡心力才給他生出來的寶寶啊。

小蛋撻中午沒有睡午覺,小家伙本來就力旺盛,蹦蹦噠噠地鬧了好久,終于打起哈欠,乖乖地睡覺。

等到小兒子睡著之后,魏鶴遠才有些小心思,但剛剛親了沒兩口,就被梁雪然推開:“不要,別吵醒他呀。”

“那你小點聲不就可以了?”魏鶴遠笑著,親親的臉頰,慢條斯理,“乖然然,說好今晚要喂飽我,說話要算數啊。”

躺在床上的小蛋撻翻了個,仍舊陷在甜甜酣酣的睡夢中。

小手放在臉頰旁,魏清和小朋友夢到了爸爸給他帶來了一堆的甜品蛋糕。

小蛋撻迷迷糊糊地想,嗯,自己的爸爸也不是多麼的無可救藥嘛。

那就原諒他好啦!

(寶寶番外三)

戴伯發現最近小蛋撻在地做一些神的事

小蛋撻作為魏鶴遠的獨子,魏家人對他都極其溺,包括并不僅僅限于魏鶴遠的父母、朗到能掰開核桃到魏老太太、以及至今仍舊保持單的宋烈以及魏容與先生。

為一名盡責盡職的管家,戴伯鮮會提起當初魏鶴遠和梁雪然分手后的那段日子,但也知道魏鶴遠為了追求梁雪然費了多大的勁。

戴伯敢拍膛保證,魏鶴遠這輩子最用心的一件事,可能也就是這了。

小蛋撻不敢去打擾爸爸,只會纏著戴伯,地問他,當初媽媽和爸爸是怎麼樣認識的呀?兩個人又是怎麼相的呢?

戴伯第一反應,就是這孩子是否有些過于早了?

畢竟這個年紀階段的孩子,應該還只是單純地停留在過家家你當爸爸我當媽的思想水準吧。

至于……這麼早就會有這種意識了嘛?

戴伯彎腰俯,親切地著小蛋撻的頭發:“為什麼突然問這些呢?”

小蛋撻很誠懇地回答:“因為今天是媽媽和爸爸的結婚紀念日呀。”

說完之后,他自己看了看左右,確認沒有爸爸媽媽的影之后,才踮著腳尖,附在戴伯耳朵旁,極小聲地說:“我想給爸爸媽媽準備一個驚喜。”

戴伯:“嗯?驚喜?”

“對,”小蛋撻用力點頭,“只要說出來的話,就不算驚喜了。前兩天我也惹媽媽生氣了,還沒有正式向道歉……”

戴伯記得前兩天梁雪然和小蛋撻的第一次沖突,沖突的起因是小蛋撻的老師家訪,提起小蛋撻在學校中打哭了另一個小朋友。

恰好這幾天魏鶴遠不在,教育孩子的重任就落在了梁雪然上;而在家庭中,魏鶴遠一直充當著訓誡的那個人,梁雪然不知道該怎麼好好的教育這個孩子,三言兩語,把梁雪然氣哭了。

不過這件事還沒和魏鶴遠說。

魏鶴遠教育小蛋撻的時候很會留面,上次小蛋撻鬧脾氣,魏鶴遠打了他屁掌。雖然他知道分寸,但小蛋撻還是不可避免地趴在床上翹著屁屁睡的覺,小屁紅了一晚上還沒下去。

小蛋撻有些害地詢問戴伯能否給他買一些做手工的材料來,他想要親自做一份賀卡送給媽媽,還想要親自給爸爸畫幅畫,寫一封信。

和從小就格悶的魏鶴遠不同,小蛋撻簡直是一個小機靈鬼。戴伯疼這麼個小家伙還來不及,一聽他的要求,一顆老心都化了,一口答應下來。

至于梁雪然和魏鶴遠的相識過程,戴伯就莫能助了。

他對著小蛋撻說:“先生很太太,太太也很先生。”

小蛋撻聽的似懂非懂:“您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戴伯先指了指眼睛,又指了指腦袋,笑:“用這些。”

小蛋撻仍舊一臉茫然,他年紀小,也還不懂得;很快把這點疑拋到腦后,快快樂樂地跑到廚房里去,要求他們按照自己的心意制作慶祝蛋糕。

戴伯樂呵呵地看著小家伙忙來忙去,忍不住想起當初魏鶴遠那晚回公館時候的異常。

魏鶴遠從未有過伴,但他格外注重自己的儀表和穿著。毫不夸張地說,他的服并不比任何一個名媛要。魏鶴遠時時刻刻都要求自己保持整潔,無論是在外還是回休息的地方,他都不會允許自己有一不妥當。

但唯獨那一晚,魏鶴遠的襯衫上有幾褶皺,沒有系領帶。

戴伯記得格外清晰,那天魏鶴遠整個人的表和以往都不同,像是剛剛狩獵歸來的獅子,飽食饜足。

戴伯不能從他神中推測發生了什麼,又過了一段時間,梁雪然就來了。

梁雪然到來的那天是個雨天氣,背著一個淺灰的書包,扎馬尾,素面朝天,瘦瘦伶伶,像是還沒有條的柳枝,又像是含著花苞的小薔薇。

魏鶴遠同他介紹梁雪然時,語氣帶著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我朋友,梁雪然。”

這是魏鶴遠第一次帶人回來,戴伯欣喜異常;他知道自家先生格,絕非那種在外玩樂的花花公子,既然魏鶴遠說了是朋友,那以后也可能會為房子的主人。

梁雪然剛來的時候,顯然并不適合這里的生活;那時候真的是膽子小,雖然魏鶴遠已經告訴過,這里以后隨意進出游走,但梁雪然的行路線基本上就是臥室、餐廳和小書房,偶爾去花園里散散步,氣。

先生從不是一個耽于的人,但戴伯暗中觀察,發現魏鶴遠從公司回家的時間開始提前;偶爾周末的時候,先生也會選擇在書房中開視頻會議。

比起來說,魏鶴遠似乎更習慣采取做這種措施。

他極會用言語來表達意。

至于梁雪然,戴伯看著這小姑娘從一開始的膽怯,變到后來不再害怕,可以主去迎接魏鶴遠,敢和他撒

他們兩個人顯然比自己意識中更早地上對方,卻對此都手足無措。

戴伯看著兩個人后來分開,又慢慢地嘗試著在一起,再到后來小蛋撻的來臨。

努力地去包容對方,為了對方改掉自己的一些小缺陷。

——但是,這些,他又怎麼告訴小蛋撻呢?那個天真的孩子,顯然不能理解為什麼互相喜歡還會分開。

戴伯搖搖頭。

“清和呢?”

魏鶴遠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索,戴伯看著剛進來的男人,眼睛一亮,恭敬而欣喜地了一聲“先生”。

“清和今天不是不上課麼?”魏鶴遠問,“他在睡午覺?”

“沒有,他在廚房。”

這句話一出,魏鶴遠微微皺眉:“小孩子去廚房做什麼?”

廚房中有不,都是危險品,魏鶴遠衷心地希這個孩子現在去廚房只是單純地想吃東西。

放下外套,魏鶴遠徑直進廚房,一眼看到小蛋撻和人聊的樂呵呵。

這孩子也不知道是隨了誰,甜到不行;每每都能哄的老人家開懷大笑,特別招人喜歡。

一看到自己父親,小蛋撻臉上的笑收了收,他自覺地走過來,乖乖地仰臉了聲:“爸爸。”

魏鶴遠出差有一段時間,他蹲下來,爭取和兒子平視,問:“在這里做什麼?”

小蛋撻四下看了看,顯然不想在這個時候多說;他拉著父親的手,邁著相對而言的小短:“爸爸,我有事和你說。”

小蛋撻手還小,只能握住爸爸的三手指,魏鶴遠跟著他到了他的房間,看著自己兒子煞有介事地來回走了兩圈,才慢吞吞地說:“對不起,爸爸,我把媽媽惹哭了。”

魏鶴遠微微一愣:“什麼?”

“就是……嗯……”小蛋撻扭扭好久,終于說出口,“我和同學起了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他一直在欺負其他同學,還搶其他同學巧克力哎!我真的只是打了個他輕輕的一掌,沒想到他那麼脆弱———”

說到后來,小蛋撻握著拳頭:“打不過我就哭著去找老師,真慫。”

魏鶴遠安靜聽完,問:“后來呢?”

“后來老師就來見了媽媽,媽媽問我知不知道錯,可我不知道錯在哪里啊……”小蛋撻委屈了,“我和媽媽吵起來,哭了。”

小蛋撻不安地攪著手指:“現在我知道錯了,想要向媽媽道歉;今天也是你和媽媽的結婚紀念日呀,我想要讓媽媽開心。”

雖然小家伙說話顛三倒四的,魏鶴遠仍舊從小蛋撻的話語中準確無誤地提取出來重要信息。

這孩子為了自己眼中的行俠仗義,打哭了同學;雪然在嘗試和他的通中,功被氣哭。

魏鶴遠不得已重新教導小蛋撻。

先夸獎小家伙為同學打抱不平,免得他下次遇到這種事不敢上前;然后再提醒他,暴力并不是解決問題的手段。

這個孩子完完全全地傳了魏鶴遠在力上的優勢,也傳了他骨子里面的那執拗勁兒。

魏鶴遠深諳自己小時候是個什麼模樣,不過幾句話,就把小蛋撻功說服。

等到小蛋撻去做賀卡的時候,他說什麼都不許魏鶴遠看了:“保!”

剛要把魏鶴遠推出去,小蛋撻忽然記起一件事來,問魏鶴遠:“爸爸,你給媽媽寫過書嗎?”

這個問題把魏鶴遠難住了,他搖頭:“沒有。”

“你怎麼不可以給媽媽寫書呢?”小蛋撻不開心了,“戴伯說你很喜歡媽媽,那你是怎麼忍住不寫書的呢?”

魏鶴遠反問:“為什麼喜歡就一定要寫書?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系嗎?”

小蛋撻愣住:“書不是必須的嗎?”

“不是。”

小蛋撻對這個問題充滿了困,但他也知道爸爸在這種事上不會騙他。撓撓頭,小蛋撻小聲說:“可能爸爸你覺著不必要,倒是媽媽應該想要吧……”

小孩子只是隨口一說,魏鶴遠卻怔住。

然然,也會想要收到他的書嗎?

-

梁雪然從早晨起來就開始頭痛。

冒時候的人比平常要更加脆弱,倒了杯熱水喝藥,昏昏沉沉的,直到手機上的日歷提醒,才想起來,今天是和魏鶴遠的結婚紀念日。

送給對方的禮早就準備好了,是一件親手做的襯衫;現在梁雪然的時間并不多,單單是這麼一件襯衫就耗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

做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地避開,擔心被魏鶴遠發現。

驚喜嘛。

魏鶴遠已經有一周不曾回家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按時抵達……

雖然功考出駕照,但平時上下班仍舊不會讓開車,梁雪然眼睛,在后座上,昏昏沉沉的,險些睡過去。

一邁家門,梁雪然就察覺到今天家和往日的不同。

地毯被換了嬰兒藍和白的,梁雪然還沒有細細地看清楚新地毯的模樣,小蛋撻就顛顛兒地跑過來,接過手中的東西,雙眼亮晶晶:“媽媽!”

“嗯?”

“爸爸回來啦!”

小蛋撻興地扯著媽媽的胳膊,梁雪然被他拉進房間,一眼看到魏鶴遠。

魏鶴遠已經拉開椅子:“請小公主座。”

小蛋撻也:“請媽媽小公主坐下!”

梁雪然紅了臉:“你們這是做什麼?”

有些不好意思,剛剛坐下,小蛋撻就噠噠噠地跑過來,在臉上啵嘰親了一大口,瞇著眼睛笑:“媽媽,祝你和爸爸結婚快樂!”

梁雪然第一次聽到這樣不倫不類的祝賀詞,笑著兒子的腦袋。

“還要為之前惹媽媽生氣的事道歉,”小蛋撻憋了好久,終于把這句話憋出來,“對不起,媽媽,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打同學,更不該和媽媽吵架。”

兒子一道歉,梁雪然先去看魏鶴遠。

魏鶴遠正在為蛋糕點蠟燭,微微抬眼,和煦一笑。

梁雪然上次嘗試好多種方法都沒辦法改變兒子的心意,第一次覺著自己做母親似乎不夠功,才會被氣哭;現在孩子已經乖乖巧巧地過來道歉,心里面的那些郁結頓時也煙消云散了,梁雪然笑著親親小蛋撻臉頰:“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

小蛋撻松了口氣,還想抱抱媽媽,被魏鶴遠扯走。小家伙不肯,梁雪然看了魏鶴遠一眼,后者嘆氣,松手:“我這真是給自己養了一個敵啊。”

小蛋撻嘰嘰喳喳,分蛋糕的時候,忍不住又問:“當初爸爸媽媽是怎麼樣認識的呀?”

梁雪然說:“媽媽遇到一些不能解決的事,爸爸幫了我。”

魏鶴遠沒說話,笑了笑。

小蛋撻興了:“是英雄救嗎?像是書上寫的那樣?”

“差不多。”

有些不堪沒有必要讓孩子知道,梁雪然希他能夠永遠活在明里面。

小蛋撻因為梁雪然這句話興到嘰嘰喳喳,好不容易哄著他去睡覺,梁雪然翻看著小家伙給做的賀卡。

雖然有點糙,但在父母眼中,只要是自家孩子做的,就自帶濾鏡,怎麼看怎麼喜歡。

梁雪然小心翼翼地把賀卡藏好,看著魏鶴遠手里面地東西,忍不住好奇:“小蛋撻送給你的是什麼呀?”

“沒什麼,”魏鶴遠笑,“一幅畫。”

梁雪然跪坐在床上,趴過來看。

雖然小蛋撻畫的線條不夠好,但他配很棒;畫的是兩個大人和一個小朋友,站在高樓上,看星星。

“畫的是我們一起看流星呢,”梁雪然著畫稿,仰臉朝魏鶴遠笑,“小蛋撻畫的好棒。”

“我也很好奇小蛋撻的那個問題,”魏鶴遠問,“在你眼中,我們一開始相遇算什麼?”

梁雪然正樂滋滋地翻著畫稿,聽他這麼說,微怔。

“怎麼了?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畢竟當初我做的不夠明磊落,”魏鶴遠慢慢地說,“我一直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很激你呀。”

梁雪然主抱住他,男人溫度要稍微高一些,只穿一條薄薄的小子,擺邊緣微微掀起一小塊,魏鶴遠的了一下,沒有察覺。

“那個時候,我真覺著自己完了,”梁雪然說,“我很珍惜自己,但是那種況,我沒辦法選擇;后來我想了好久好久,我對自己說,不該去喝那杯水,不應該就那麼莽撞地過去……”

梁雪然往魏鶴遠邊又靠近一點,魏鶴遠攬住的肩膀,親吻的額頭。

“但是現在想想呀,我不后悔,”梁雪然說,“我不后悔遇見你,從始至終。”

依靠在男人溫暖的膛中,梁雪然聽到魏鶴遠一聲喟嘆:“然然。”

“嗯?”

“我也慶幸自己當初去了那里,”魏鶴遠低頭,遞給一件東西,“我好像從來沒有給你寫過書,現在補上,還來得及嗎?”

明明只是幾張薄紙,梁雪然坐的端正,仰起臉看,朝他笑的明朗:“來得及。”

他們還有幾十年的路要走。

做什麼都來得及。

(魏鶴遠視角番外)

魏鶴遠第一次對一個孩子起齷齪的心思,是在梁雪然跌跌撞撞沖進來的時候。

魏鶴遠并不喜歡這種場合,如果不是秦弘的哥哥惹了大禍,他也不至于跑到這里找人,把秦弘再提溜回去。

他忍著房間中的香煙氣息教育完秦弘,剛準備走,梁雪然就跑進來。

線昏暗,或許沒有注意到腳下,被重重的地絆倒。摔在地上的時候,吃痛地從齒間發出一聲痛呼。

抬起臉來,面容皎白如月,眼睛中像是藏著水意,盈盈然,人心魄。

而那個瞬間,魏鶴遠聽到自己的心劇烈地跳一下。

這并不是魏鶴遠第一次見

他記憶力不錯,一眼認出,現在這個小姑娘之前也撞過他一次。

那時候是在A大的后臺,同樣的燈昏暗,魏鶴遠不過走個過場,往外走的時候,似乎看不清,一頭撞到他懷中。

生很輕,他安然無恙,沒有什麼大事。小姑娘卻因此倒退好幾步,險些摔倒。

膽子很小,著頭,甚至沒敢抬頭仔細地看他,就開始低頭鞠躬,不停地沖他道歉,聲音中的慌怎麼都遮不住。

除卻一開始抬頭看的那眼,這膽小的小姑娘從道歉到離開,頭都沒敢抬。

還是個學生。

比他小很多很多歲。

魏鶴遠不知道這孩怎麼會跑到這里來,下一秒,這孩就從地上匍匐過來,抓住他的腳,眼淚汪汪地求他幫忙。

臉頰也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魏鶴遠警覺強,一眼就看出,這小姑娘現在必定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魏鶴遠并非是多麼同心泛濫的人,于一事上更是淡然無

但魏鶴遠長久以來的原則不允許他漠視這件事。

他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無辜的姑娘在自己面前遭到不好的事,他了解陳固的品行,知道那家伙貪,不擇手段。

魏鶴遠把抱起來,說服自己只是為了幫

然而并不是,他心還有個聲音告訴他,你想睡

一眼著迷,說的就是眼前這種況。

魏鶴遠遇見過不人,但從來沒有一個,能夠令他產生這種念頭;魏鶴遠的手在抖,但他克制著,手掌上梁雪然的臉頰,忍不住了一下。

沒有毫反應。

魏鶴遠第一次產生這種邪念,上帶著點淡淡的香氣,像是太下的茉莉花,怯怯的可憐,讓他瞬間起了生理反應。

這種況很不妙,魏鶴遠剛想試圖推開,而這個不知道名姓的孩已經攬住他的脖子,臉頰酡紅,甚至開始大膽的親吻他的結,細伶伶的胳膊搭在他脖子上,眼睛漉漉的,像是蒙上一層霧氣。

魏鶴遠不得不調整坐姿,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太輕了,瘦到幾乎沒什麼

哪怕此時坐在他上,也毫無分量,像是一陣風吹就能給吹跑,這麼弱小的一個姑娘,魏鶴遠只是著,就忍不住憐惜。

明明在此之前,他頗為厭惡異的厭惡;但在此時此刻,魏鶴遠第一次直面自己的本

他不是討厭異,只是還不曾遇到能夠令他不排斥的異

正如現在被他抱在懷里的小姑娘,就一點兒也不會讓他到厭煩。

魏鶴遠甚至希小姑娘能夠更放肆一點。

旁邊的秦弘臉都黑了,試圖要把梁雪然拖走,但魏鶴遠制止住他:“不用。”

陳固很快追上來,看到他懷中的梁雪然,也是一驚。

魏鶴遠抱著梁雪然同他談判,但梁雪然的手已經生地探他的襯衫,魏鶴遠被激的險些發瘋。

太要命了。

陳固算什麼東西?給他提鞋都不配,魏鶴遠輕而易舉要走梁雪然,抱著,盡管已經被折磨到快要瘋掉,仍舊想著先送去醫院。

魏鶴遠并不想趁人之危。

尤其是得知陳固竟然拿這樣骯臟的手段來對付之后。

魏鶴遠說不清自己心里是個什麼想法,他只有一個念頭,陳固這人就是個禍害,不能再放著不管了。

陳固惹不起魏鶴遠,看到他后,嚇得腳都在發

對于魏鶴遠而言,要陳固放走梁母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在魏鶴遠前二十六年的歲月中,他想要做的事,就沒有做不的。

但梁雪然卻已經開始難以忍的折磨,陳固下的分量足,是兩人份的量;巍巍地手,想要他。

線照在臉上,泛出瑩潤的、玉一般的澤。

漂亮干凈,剔玲瓏。

魏鶴遠想起來剛剛的小葡萄,一口下去涼沁沁的甜。

魏鶴遠克制著,不去看,冷靜地告訴已經送母親回去,現在去醫院,別擔心。

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

鬼使神差的,魏鶴遠沒讓司機跟上來;許是不愿旁人再看到此時的模樣,也或許是他心的

魏鶴遠把抱上車,要坐在副駕駛,給扣上安全帶,往最近的醫院方向去。

然而,事還是不可避免地失控了。在行馳到一片森林時,梁雪然竟然傾過來,開始他的紐扣,纖細的手指過他的的指尖微涼,卻惹得他一抹滾燙。

的發傾斜下來,帶著淡淡的茉莉香氣。

魏鶴遠早就被撥出火來,此時理智終于漸漸崩潰,他問:“你確定?”

回應的是更親的擁抱和眼淚。

魏鶴遠下了路,轉向森林。

他并不希這場瘋狂有人打擾。

停穩車,魏鶴遠把梁雪然抱過來,試探著親吻的臉頰,而沒有反抗,反而閉上眼睛,睫抖如蝶翼。

真乖。

這是魏鶴遠第一次親吻人,他一直是個很有責任的人,今天既然,那就娶回家。

只是年紀小了些,他始終有些不忍和愧然。

放下座椅,顛倒,瘋狂,蒼白,嗚嗚嗚的,試圖想逃開,卻又被他按住。

晚了。現在再想跑,已經太遲了。

魏鶴遠細細品嘗了三次。

結束的時候,已然疲憊不堪。夜安靜,魏鶴遠幫清理干凈,下車,小心翼翼地放到后排車座去睡,把外也披在上。

魏鶴遠問出了的名字。

梁雪然。

是個不錯的名字,他很喜歡。

他同樣告知自己姓名,只是孩仍舊陷在沉睡之中,或許并沒有記清楚。

但那些都無所謂了——魏鶴遠心想。

他會好好地對待

事實上,魏鶴遠也是這麼做的。

他并不知曉梁雪然在拿安靜乖巧試探他的反應,魏鶴遠對待自己的伴從不會有特殊的要求;他既然喜歡,那做什麼都可以。

既然是認真往,那就不可避免地要介紹給自己的朋友。魏鶴遠考慮一陣時間,決定還是對著家里人的存在。

年紀還小,魏鶴遠拿不準家里人的態度,準備等畢業后,再正式帶回家。

但是介紹給他的好友這件事,卻不能再拖了。

晚上魏鶴遠帶了條子讓梁雪然換上,思考許久,該怎麼告訴這個膽小的小姑娘。

梁雪然格有點向,說話時也怯怯糯糯的,惹得他心憐。

向來行事果斷的魏鶴遠,第一次在這種事上犯了難。

一直到上了車,魏鶴遠才拉住的手:“今晚上帶你見見我朋友。”

梁雪然第一反應:“是不是不太好?”

梁雪然覺著,和魏鶴遠不就是錢易嗎?不是說一般“只進你的不進你的生活”嗎?

牽扯到見朋友的話……是不是有點太親了?

魏鶴遠并不知道的想法,微微蹙眉:“哪里不好?”

魏鶴遠不解。

往之后彼此見見朋友,不是正常的麼?

現在年紀還小,等到快畢業的時候,彼此見見家長,就可以把結婚的事擺到臺面上來了。

魏鶴遠都這麼說了,梁雪然想了想,最后只好把疑問吞回腹中:“好的。”

地點并不遠,魏鶴遠先下了車,梁雪然慢吞吞地下來,還險些崴了腳。

魏鶴遠扶了下一把,心想,果然很弱,必須得時時刻刻看護著才好。

拉著梁雪然的手進去,的手很涼,但因為張出了點薄汗。

梁雪然意識到魏鶴遠有重度潔癖,剛想回手,卻仍舊被他用力拉住:“做什麼?”

“沒什麼。”

梁雪然見他沒有松開,心稍微定了定。

進了包廂,幾個人開口先二嫂,笑呵呵的,沒有毫架子。

這也是魏鶴遠事先叮囑過的,說朋友有點膽小,千萬別嚇著

梁雪然心里慌張,努力聽著魏鶴遠為一一介紹:“這個,凌宜年,那邊個子高點的,沈州,這個是秦弘。”

梁雪然覺著秦弘,在座的也就他一人繃著臉;看了一陣,想起來了。

當初慌不擇路跑到那個房間的時候,魏鶴遠就和秦弘坐在一塊。

當時同秦弘對視,察覺到這個人并非善類,才轉去求魏鶴遠。

凌宜年是老油條了,他先笑著問了梁雪然學校和專業,說:“我友也在這個學校。”

梁雪然應了一聲。

低頭喝水。

到凌宜年的善意,沈州沒什麼表現,慵慵懶懶的,而秦弘明顯厭惡

梁雪然不明白他的惡意從何而來。

喝多了水的結果就是去衛生間。

而等到梁雪然離開之后,凌宜年才說話:“鶴遠,你這老牛吃草啊,小妹妹剛年吧?”

魏鶴遠心想,的確小了點,不過好好養著,也沒什麼問題。

沈州說:“你可別仗著份欺負人家。”

怎麼會欺負?疼還來不及。

秦弘冷哼一聲:“別以為年紀小就是什麼好東西了,現在的生,看著越青春無辜,越會勾人。鶴遠,多半沖著你錢去的,這樣的東西我見多了,沒好的。”

魏鶴遠并不喜歡秦弘這種話,甚至到深深的一陣厭惡。

魏鶴遠抬眼看他:“雪然是我友,以后也會是我妻子。你剛剛那聲二嫂是我著你的?既然了嫂子就該尊重著。我不希從你口中再聽到這種話,你也該有點分寸。”

秦弘見魏鶴遠怒,悻悻然的,不再說話。

“況且,就算是沖著錢來的,那也是看上我的錢,”魏鶴遠淡淡地說,“說到底,還是喜歡我。”

幾個人笑作一團,唯獨魏鶴遠神淡淡。

魏鶴遠不是沒有考慮過,那天假設梁雪然選擇的人是秦弘,他又會怎麼做。

答案顯然易見。

——會從秦弘手中把奪回來。

在梁雪然上,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心的那點暗,卻并不會因此有所愧疚。

他對此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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