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后傳奇》第二十三回 君王心(三)

轉眼臘月二十二,銅雀臺正殿之火燭通明,朝中三品以上員皆齊聚于此。

拓跋宏舉杯朗聲道:“得上蒼庇佑,我大魏風調雨順,百谷登。朕念眾卿輔佐之辛勞,設此親臣之宴。今日朕與眾卿同樂,諸位毋需拘禮,可開懷暢飲。”

眾臣皆舉杯道:“天佑大魏,愿來年五風十雨、千倉萬箱,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鼓樂齊鳴,鶯歌曼舞。觥籌錯間,眾臣或樽酒論文,或以詩行令,無不盡興歡喜。

戌正三刻,元宏揮手停了樂舞,對眾人道:“新歲降至,萬象更新。朕愿以元日為始,行漢革之舉。”頓了頓,環視眾人,接著道:“凡皇族子弟,自元日始,皆由拓跋氏改姓‘元’;世家之,獨孤氏改‘劉’姓,丘穆棱氏改‘穆’姓,步六孤氏改‘陸’姓,賀賴氏改‘賀’姓,賀樓氏改‘樓’姓,其余鮮卑姓氏由中書省擬定下發。凡皇族子弟,世族人等,上元節后不可再著鮮卑服飾。”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元宏起離座,行至眾臣席間。凡所經之,便以目掃視眾人,眾臣屏息凝神,再無人敢出聲。

元宏又回到座,“若要保我大魏江山永固,必要行漢化之革。我鮮卑一族日后還需講漢話,識漢文,與漢人通婚。若有違抗者,鄉里連坐。”

眾人面面相覷,大殿之上針落有聲。

拓跋澄見狀,起行禮,“我大魏本為黃帝后裔,自太祖建國,便任用漢人賢能,協助太祖勵圖治,方奠我大魏之基業。而今陛下漢革,亦是為我大魏之興盛而行,此系順應天意,亦是天下人心所向。”言罷便行跪拜大禮于殿中,并朗聲道:“臣,元澄,謝陛下賜姓之恩!”

拓跋澄本為宗室領袖,眾人皆知他為皇帝腹心之臣,見他如此,便知皇帝是志在必得,也不敢再違拗,于是急忙行跪拜禮,一并叩謝天恩。

拓跋宏猶如打了一場勝仗,示意眾人起,復又舉杯道:“豈曰無?與子同袍。若可君臣同心,我大魏江山必可萬世永固。”

眾臣高呼萬歲,亦飲盡杯中之酒。至此,改姓之事便定局。

眾人方才坐定,只聽元宏對太子元恂道:“恂兒,你將及舞勺之年,阿耶要為你選嫡妻作太子妃,你可有心儀之人?”

眾臣詫異,不知皇帝為何突然提及太子婚事,皆屏息諦聽,等待著元恂答復。

元恂起,行了個常禮,答道:“阿耶既是君,亦是父,兒子但憑阿耶做主。”

元宏微微一笑,“太子妃是我大魏未來國母,系大魏國運,需德才兼備方可。”

元恂道:“兒子謹遵圣意。”

歌舞再起,君臣直到亥正之時,方曲終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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