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像被什麽砸了一下，下意識朝祁崇歸看去，卻隻能看到他的背影，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蘇嫵，那個名揚北地，引無數王公子弟折腰的人。

秦王起，端一杯酒走到祁崇歸前，指了指後跳完舞伏跪在地的人，笑道：“這是我們晉國出了名的人，願將其獻與殿下，以求我邊境太平、再無戰。”

祁崇歸略一揚眉，不置可否，隻端了杯盞，朝秦王致意，而後飲下。

秦王心滿意足的回到位置上坐下，楚太子這個態度，就是沒有反對。不反對就好，隻要把蘇嫵留下，還怕他不上鉤麽。

蘇嫵帶著後的舞娘退下，抬頭時目越過祁崇歸，與戚綿的眼神短暫錯。

戚綿怔了一下，然後就看著蘇嫵退出大殿。

殿中仍然熱鬧，戚綿卻再也站不住了。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這裏，便悄悄挪了步子，退出殿外。

殿外也點著宮燈，將漆黑的夜照出一片亮。

戚綿走遠去了恭房，確認裏頭沒有其他人，才放心進去。等到出來，沒走幾步，就聽見一聲輕喚：“師妹。”

戚綿定住腳步，轉頭看去，隻見蘇嫵換了服，去了麵紗，從暗走出，眉眼間是戚綿悉的明張揚。

蘇嫵眉眼彎彎，兩頰梨渦淺現，勾笑道：“好久不見。”

“嗯。”戚綿微一點頭，朝一邊走去，“你隨我來，這裏不方便說話。”

二人到一假山後站定，戚綿個頭比蘇嫵要高，垂目看向蘇嫵：“師父怎麽會派你過來？”

蘇嫵一手搭著山石，斜靠在假山上，漫不經心道：“師父怕你完不任務，就讓我來了唄。”

“……”戚綿沉默片刻，不知是出於什麽心思，開口說道，“楚太子不近，人計怕是不。”

蘇嫵無所謂的笑了笑，沒把戚綿的話放在心上。隻當戚綿是因為師父又派了過來，覺得不被信任而惱怒了。

“不試試，怎麽知道？”

“……”既然這樣，戚綿不想跟說話。轉走，卻被蘇嫵拉住。

“哎，你還要給我說說東宮的況。還有，你要什麽時候回去？師父要你快些。”

“東宮的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我改日再告訴你。”戚綿道，“至於回去，等你了太子枕邊人再說吧。”

“……”蘇嫵臉一變，下意識覺得戚綿看不起，賭氣道，“那你不會等很久。你能在一個月之為太子近衛，我也能在一個月之爬上他的床！”

戚綿：“……”這話好像有點刺耳。

“隨你吧。”戚綿留下一句，抬步離開。

沒走多遠，侯淩迎麵走來，戚綿瞧見他可是嚇得不輕，連忙低頭行禮：“侯大人。”

“幹什麽去了？”侯淩皺著眉頭，麵不善，“殿下在找你。”

作者有話要說：

憋不出小劇場了，賣個萌吧(#^.^#)

第10章證據

戚綿裝出一副驚喜的模樣：“臣出來如廁，不慎迷了路。還好遇上了大人您。”

作為東宮衛，並不悉萬春殿這邊的地形，也算可以理解吧？

侯淩眸淩厲，打量一眼，沒再糾纏，隻道：“快回去吧。”

“那……敢問大人，要怎麽回去？”做戲要做全套，戚綿佯裝尷尬。

侯淩涼涼的瞥一眼，指了一個方向。

戚綿道謝，連忙加快步子，很快就回到萬春殿。

夜宴已經結束了。

戚綿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大殿大臣們都散了，宮太監們正散作幾，收拾一桌桌的殘羹冷炙。

戚綿遲疑一下，李化就從一側迎了上來，哈腰笑道：“戚大人，殿下在後殿等您。”

“……”好端端的，等做什麽？

戚綿心下不安，隨李化去後殿，步子緩慢而猶豫，強行按捺住想要逃離的衝。

殿門兩側守著的宮人將扇門打開，戚綿著頭皮走進去，看見祁崇歸正站在窗前，負手而立，不知在想什麽。

戚綿腳步聲很輕，悄悄挪到祁崇歸側，拱手行禮：“殿下。”

祁崇歸回過神來，看一眼：“幹什麽去了？”

“臣出去如廁，不慎迷了路，這才耽擱了。”戚綿把之前說過的話又解釋一遍，心裏卻有些忐忑。

一般出去做壞事的人，也都是這個借口。隻希祁崇歸的人不要看到跟蘇嫵見麵，抓住的把柄才好。

祁崇歸沉默地盯著，神平靜，片刻後開口說道：“孤還以為你是瞧上了晉國人，跟出去看了。”

戚綿：“……”？？？

戚綿心中警鈴大作，可是不等想好如何回答，祁崇歸就放過了這個話題，又轉過頭看向窗外。

“擅離職守，你該當何罪？”

“……”

戚綿在心裏尋思著大楚律法，似乎是輕者罰俸、閉，嚴重者削、降職、甚至殺頭？

隻要沒抓到跟晉人聯絡的把柄，殺頭倒不至於。

行吧，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戚綿垂著頭，態度很好的模樣：“但憑殿下降罪。”

這麽輕易的低頭認錯，祁崇歸倒不好再揪住不放了。於是默然片刻，淡聲道：“那就罰俸一月吧。”

聽起來似乎是最輕的那個罰。戚綿應了聲是，心下卻仍然有些委屈。想想上一世，什麽時候過罰啊，一直都是得到賞賜還差不多。

這麽想著，戚綿整個人都有些頹。

祁崇歸餘瞧見戚綿神萎靡的樣子，心愉悅地勾了勾角。

“你覺著晉國送來的幾個人如何？”

“……臣沒有注意。”

套話誰不會，一個侍衛看別人進獻給他的人做什麽！

“這樣，”祁崇歸微一頷首，道，“孤還想把們賜給你與侯淩幾人。”

戚綿愣了一下。

所以他當真沒有自留的打算？心中竟然有些竊喜，然而蘇嫵幾人也不能去了府裏啊。

戚綿麵上一派自然，低眉答道：“回殿下，臣家教甚嚴，族中規矩，娶妻之前不得納妾。”

祁崇歸似笑非笑睨一眼，“那倒是可惜了。”

可惜不可惜的，戚綿才沒心思管。此時已經很晚了，他們這些被留下來值守萬春殿的侍衛，也該回去了。

見祁崇歸沒有旁的事要吩咐，戚綿便躬請辭。今晚因著夜宴，宮門還會再開一會兒，好讓他們回家去。再晚些，戚綿可能真的就回不去了。

祁崇歸沒有阻攔，由著退出殿外。

戚綿走後，侯淩步大殿。

祁崇歸回落座，輕聲問道：“在哪兒尋的？”

“在千步廊一側的園子裏。”

祁崇歸沉默。萬春殿東西各有一恭房，西麵那個便在千步廊那裏，然而比東麵這個遠了一些。戚綿幹什麽舍近求遠？

“而且，”侯淩低著頭，將別的發現道出，“臣在千步廊後，拾到了這個。”

侯淩雙手將一個珠花呈上。祁崇歸瞥過去一眼，沒有接：“這是什麽？”

“似乎是人頭上的飾。”侯淩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懷疑，“若臣沒有記錯，今夜晉國來的那個帶著麵紗的舞娘，頭上簪的就是這個。”

祁崇歸搭在案上的指了一下，麵沉下來。

果然。

侯淩察言觀，連忙認罪：“是臣的疏忽，不知那戚綿竟與晉人有所勾結，殿下放心，臣這就帶人把捉過來。”

“孤讓你抓了？”

侯淩一愣。

“再等等，證據充分些再說。”祁崇歸瞇了瞇眼，心中陡然升起些許戾氣。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

“是。”侯淩不著頭腦，隻得應下，忽地又想起剛剛在殿外李化托他問的事，“那晉國送來的舞……”

想到之前那些大臣們為討好祁崇歸送來的各各樣的人，殿下都是怎麽理的。侯淩心領神會，續道：“還是讓李公公把們打發去掖庭麽？”

“嗯。”祁崇歸剛應一聲，低眉間卻想起適才侯淩稟報給他的話，改了主意，“帶麵紗那個，留下。”

侯淩有些吃驚，那個帶麵紗的明顯是晉人派來的細作，殿下居然還要把留在邊。

不過回想一下那個人的絕容貌，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侯淩低下頭，心中輕歎一聲，原來太子這般品行高潔的人，也抵擋不了絕人的啊。隻希殿下以後能被吹點枕邊風。

侯淩走出大殿，跟李化轉述完太子的吩咐，正出宮去，迎麵卻上慎王。慎王笑著跟侯淩打招呼：“侯大人。”

“參見慎王。”

侯淩行完禮，避讓一旁，想等慎王先過，而後出宮去，慎王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湊近了侯淩，嬉笑著問道：“晉人送來的那些人，皇兄如何置了？又送掖庭去了麽？”

侯淩尷尬的應了一聲：“是，不過……”

“哎，我就知道。”慎王笑意更甚，拿起手中折扇敲了敲侯淩肩膀，“今夜領舞那個，本王要了，記得送到王府去。”

“……”侯淩沉默片刻，把剛剛被慎王打斷的話說完，“回王爺，殿下隻留了那個帶麵紗的領舞，餘者皆送到掖庭。”

“……”慎王笑容一僵，懷疑自己聽錯了，他一向不近的皇兄，竟然留下了晉人送來的人？！

都說英雄難過人關，他以為皇兄是個例外，卻不曾想是因為之前的人不夠，不了皇兄的眼……

侯淩抬頭，“王爺？”

慎王回過神來，不自在道：“既然皇兄看上了，本王自然不好再奪人所。”

他擺了擺手：“走吧走吧。”

侯淩應是，再行一禮，快步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戚綿：“大豬蹄子。”

祁崇歸：“？？？”

第11章莫毅

戚綿回到府中東院，覺得氣氛有些奇怪。

院中零星點著幾盞燈，一個奴仆都沒有，安靜的嚇人。正堂中倒是亮著燈，過紗窗，在簷下照出一片昏黃。

挽春聽到靜，開門出來，瞧見戚綿，輕喚一聲：“回來了？”

戚綿點點頭，正想問挽春院中怎麽這麽冷清，卻發現挽春麵上猶豫，似乎言又止，一雙眼看看，又回頭看看正堂。

戚綿心下一，遲疑的抬步過門檻，進屋。

隻見桌案之後，背對著站著一個材頎長，拔而瘦削的影。男人一頭長發披散，穿一黑袍。聽到聲音，慢慢轉過來。

一張白皙的近乎蒼白的臉，映照在燭下。

戚綿連忙跪地，俯伏叩首：“師父。”

莫毅居然來丹了。

戚綿驚訝之餘，心頭蔓延上一恐懼。莫毅此人有多狠辣是知道的，在他麵前，什麽謀伎倆都不過是雜耍一般，無